千手剑-第35章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否则,我是说什么?”
南幻岳也一伸手道:
“你的解药也拿来!”
阴沉地笑了——那种美宛若百步毒蛇的舞跃,现露在潘巧怕冷冰却妩媚的面庞上,映衬得她的形色似一个女巫:
“盒里盛的可真是唐丹的人头?”
南幻岳迅速地道:
“当然!”
潘巧怡道:
“你保证?”
南幻岳避轻就重地道:
“怎么搞的?你天生就是不信任任何人么Y”
潘巧怡毒辣地道:
“信任即是毒药!”
南幻岳掂了掂手上木盒道:
“我不会令你失望的,好姑娘,解药拿来吧!”
播巧怡冷冷地道:
“你解开布包,打开木盒,我亲眼见了才作数,但你动作要十分慢,而且,双手放在我看得见的地方!”
南幻岳冒火道:
“何必这样如临大敌,你要知道,如果我想对付你,根本不需费这么大事,动作快慢也好,双手给不给你看见也好,只要我一旦行动,你十有八九便了无幸哩!”
潘巧怡点点头道:
“我非常相信,但那样一来,你也了无幸理!”
柳残阳 》》 《千手剑》
第十五章 自古艰难唯一死
南幻岳无奈地道:
“不错,话是这么说,潘巧怡,其实,你又何必如此多疑?解药交给我,木盒留下给你,大家交易成功,得其所哉,岂不是上上大吉吗?”
潘巧怡冷冰冰的道:
“启开木盒,唐丹人头在内,我立即给你解药!”
南幻岳怒道:
“你怎么这样不相信人?”
潘巧怡唇角一撇,又重复了一遍她方才所讲的话,
“信任就是毒药!”
南幻岳神色倏寒狠狠地道;
“姓潘的娘们,你是活腻味了?敬酒不吃吃罚酒I你当我是好说话的人么?老实告诉你,只要我翻下脸来,我可以将你活卸八块眉头都不会皱一下!”
潘巧怡一挺胸,刁辣地道:
“你真吓住我了,武林中的刹星,江湖道上的屠夫,你来下手呀,看看我潘巧怡是不是也会皱皱眉头?”
南幻岳大吼一声双目如火:
“你真想找死?”
潘巧怡冷淡地道:
“姓南的,你歇着吧,别‘闪’了舌头——不错,我真想找死,如果你也不想活了的活!”
南幻岳咬咬牙厉色道:
“不要逼我,潘巧怡,若惹翻了我,我会不顾一切的!”
潘巧怡冷凄凄地笑了道:
“如你这么看得开,我还有什么看不开的?”
一下子真是无所适从了,南幻岳有生以来,这种场面可还是第一次遇上,他愣愣地站在那里,但是气涌如山,咬牙切齿,可就奈何不了人家——下手吧,委实诸多顾虑,不下手吧,这口鸟气又怎生吞咽?
潘巧怡毫无表情地道;
“该怎么做你可以做了,南幻岳,我对人生原本也无甚留恋。而且,阴山道上,你我又何妨结个伴儿?只是一个先行,一个后至罢了!”
南幻岳深深吸了一口气,缓缓地道:
“你可真叫狠,潘巧怡!”
潘巧怡淡淡地道:
“你也此门高手!”
雨幻岳迟疑地道:
“潘巧怡,何必这么固执?我一定会给你木盘,大家货银两讫,岂不是彼此放心?”
潘巧怡阴沉地哼了一声,道:
“木盘先给我启开验视,若然不假,内中确为唐丹人头,我一定会将解药双手奉上,南幻岳你不需怕我食言,因为我敌不过你,但是,如我给了你解药,而木盒内又非我所需之物,我便失去对你的‘钳制’了,我将毫无办法,道理全一样——因为我敌不过你!”
凝视着对方,她又道:
“所以,应该戒备的是我,不是你。”
南幻岳怒冲冲地道:
“这算什么?不见兔子不撒鹰?”
潘巧怡木然道:
“当然,势非如此不可!”
南幻岳放缓了语气道:
“潘巧怡,我们全别冒火,彼此好好商量一下,行不?”
潘巧怡摇摇头斩钉截铁地道:
“除非你照我的方法,否则,不必再谈了!”
拿着木盒,南幻岳真是进退维谷了,依言启盖吧,盒里除了塞得满满的木屑泥土之外根本什么也没有,不启盒吧,照对方的态度来看,则绝无妥协的余地,而启盒与不启盘的结果全是—样——休想要潘巧怡拿出解药来,因为他事实上没有完成对方的托付,未曾履行条件啊……
潘巧怡突然凄凄地,冷冷地,像带着呜咽般地笑了,她的声音宛似来自九幽,那么悲凉阴森,又那么寒瑟怆楚:
“不要再演戏了,南幻岳,你根本没有依照我们之间的约定去做,根本没有履行你的诺言,是吗?木盒里装的是什么?泥土抑是石块?多么可悲可笑,这种幼稚又下流的骗术……”
南幻岳咽了口唾液,却讲不出一句话来,是的,现在,你叫他讲些什么好?他未曾依言去杀戮唐丹,在他来说问心无愧,但是,对一种既定的允诺来说——不管这允诺的内涵是否正确——他却总是失信了啊……
潘巧怕摇摇头,失望又愤恨地道:
“你不止是个双手染满鲜血的屠夫,也不止是个道中的凶枭,南幻岳你更是一个失信的人,一个骗子!”
南幻岳突然怒火冲天,他又大叫道;
“你住口!娘的,我不替你去当工具,不为你去杀戮一个不该杀的人,不做这种有亏良心的事,这也叫失信,叫欺骗么?”
潘巧怡僵硬地道:
“然则,你叫这种行为做什么?只要你不履行诺言,即是失信,不说真话,就算欺骗!”
南幻岳咬牙道:
“荒谬,强辩,岂有此理!”
潘巧怡幽幽地一笑,道:
“为什么?南幻岳,你为什么不依照我的话,不依照我们的约定去做?在你来说,杀一个唐丹——甚或他那四个结义兄弟,都不是一件难事,你可以十分顺利的完成这件工作,但你为什么不做呢?何况,这其中,还牵连着你的生命——”
南幻岳沉重地道:
“我有我的道理……”
潘巧怡轻轻的道;
“莫非——你没见着他?”
南幻岳道:
“见着了……”
潘巧怡咬咬下唇,道:
“因为他苦苦哀求,你不忍下手?”
南幻岳缓缓地道:
“你知道,唐丹不是那种贪生怕死的窝囊角色,我也不是那种软心肠的人!”
潘巧恰道:
“或者——他们人多你敌不过?”
南幻岳摇摇头道;
“也不,他们兄弟五个具有一身了得的功夫,但是,以我的武功造诣来说,以一敌五,仍然不成问题!”
潘巧怡迷惑的道:
“那么,你是为了什么?”
甫幻岳叹了口气道:
“很简单,只是因为他不该死,他没有受诛的理由——他是个好人!”
潘巧怡冷冷一哼道:
“你真这么以为?”
南幻岳看着她,道:
“不错,这是事实!”
潘巧怡突然尖声叫道:
“他不是!”
南幻岳低喟一声道:
“我很抱歉的说,假如你与他之间,定要指出哪一个不是好人的活,那个人是你,而不是他!”
潘巧怡愕厉地笑了,冷冷地、沉沉地道:
“你这么以为?”
南幻岳正色道:
“我不是‘以为’,潘巧恰,这是事实!”顿了一顿,他又道:
“潘巧怡,你痛恨他‘遗弃’了你,‘玩弄’了你,是么?其实这是一种绝对错误的看法,也是你那种怪异狭窄心理的病态意识,他素来爱你,爱你若命,爱你入骨,之所以造成日后你们劳燕分飞,不得谐和的一切原因,全在你自己身上,所有责任也该由你个人承担,谁叫你如此现实,如此自利,如此斤斤计较于利益,谁又叫你这样寡情鲜义,见危不顾,万事皆以物欲为前提?你否决了人的情感、灵性、道义、善良,而将一切律筑在‘代价’之上,居然眼见自己爱侣的亲母陷入火窟中而不顾,更且借此机会索取报酬,这是一种什么行为?是勒索、胁迫、敲诈!是一种邪恶的狠毒心性作祟,潘巧怡,唐丹还算是笃厚仁义的,他就这么放你走了,如果换了我,无论我多爱你,你有这种行为只怕我也饶你不过!”
潘巧怡沉默了良久,静静地道:
“他把一切经过都向你说了?”
南幻岳重重地道:
“你承认么?”
潘巧怕苦涩地一笑道;
“当然,我承认……”
南幻岳冷沉地道:
“既是如此你尚有何言?”
潘巧怡一摔头,秀发蓬飞,突然愤怒地道:
“但是,他也有些话是没有向你说的!”
南幻岳怔了怔道:
“譬如——?”
潘巧怡激动地道:
“他说过他的父母如何不喜欢我,如何毫无理由的阻挠我们来往,又如何的想扼杀我们的情感?他说过他的表妹如何想将他自我手中夺回面故意扮演成一个可怜弱者的模样借以骗取他父母的同情支持?除了他,他们全家的人都冷淡我,鄙视我,我凭什么要在他们有难的时候冒着生命危险去卖力?我凭什么不向这些故意打击我的人索取代价?如果我有了急难,他们也会来救助我吗?不,只怕他们巴不得我早死了来得干净,他们对我不好,我当然无需对他们好,我没有这种以德报怨的气量!”
南幻岳平静地道:
“你错了——固然也有同情之处,但是,你仍是错了。”
潘巧怡面容变色,愤怒得美眸怒睁,细白的皮肤下那淡青的血管也浮现出来,她颤抖着道:
“我错了?我什么地方错?要我向他们乞怜,哭求,跪下来吻他们的鞋尖请他们饶恕我,成全我,待我好一点才对吗?”
南幻岳舐舐唇道:
“不必如此,但你却大可用其他较为和缓明智的方法来改变他们的观念,争取他们的好感,你冰雪聪明,艳丽无比,加上唐丹对你的情感,慢慢设法,用你的优厚条件,再衬以一个好女人的善良品德与细腻心思,曲意求得唐家人的好感,你成功的希望是颇大的,至少,不会搞到今天反脸成仇的地步!”
他吁了口气,又道:
“可是,你却在这种情形下更显示了你那原本就自私狭窄又绝情绝义的现实心理,越使它倔强激发,终于弄成不可收拾……潘巧怡,你要搞清楚,唐丹的表妹自幼孤苦伶仃,容貌平凡,她与唐丹青梅竹马,一起长大,唐丹的父母在这种又有亲血关系,又有深刻了解的情形下,当然是爱怜有加的,因此希望他们结成夫妇也是颇理成章的事,你后来以一个陌生人的身分介入,你很美,但个性古怪,为人淡漠,既不奉承,也不亲近,唐丹双亲当然就不会喜欢你,而他们发现你有夺取他们长子的趋势时,阻挠反对也就不足为奇了,可是,这并非罪恶,只是老一辈人的守旧观念而已,你却以那种令人惊骇切齿的手段去报复他们,未免就大过分了,这也造成了今天的悲惨后果,在当时的情形下,唐丹如何还会娶你?除非那人是个逆子,是个天大的混帐,否则,这场鸳鸯梦必是难谐……你自己弄成那等局面,却又怎能怨恨唐丹‘遗弃’甚且‘玩弄’了你呢?他不娶你是正确的,如娶了你才叫可恶了……”
潘巧怡细白的玉齿深啮着下唇,她的表情是冷木的。茫然的,双眸中浮现起一层似烟似雾的波闪晶幕,她有些微的颤抖,小巧的鼻翘儿不住翕动,唇角抽搐,脸色苍白得像纸——显然,她的内心有着激烈的感受,爱与恨正在交织,那抹可能探埋魂魄幽邃之处的良知也正和她体内形成的邪恶怨毒在冲荡……
突然——她松开紧啮的牙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