瘟神施咒来敲门-第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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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谢你的晚餐,我先回去了。」低着头,她还是没有勇气看他的表情,转身,她挥手招来一辆计程车。
他没有叫住她,可见他真的希望她赶快走,这个认知让她的心仿若被喜马拉雅山压的重坠入黄河。
她坐进车内,满心感伤。想到从此两人那一点点关系就如泥牛入海,瓦解的再也凑不回,亦如黄鹤一去不复返,白云千载空悠悠……
「两位要去哪里?」久等不到任何声音的司机大哥,咳了声,问着。
哪来的两位?司机大哥是见鬼了不成?明明就只有她一个人……
「往前直走,等一下我会告诉你要去哪里。」
回答司机大哥的是一个低沉、浑厚、充满磁性的男人声音,真的有鬼……
抬起头,凌豆典倏地往旁边一看,果然有一只鬼——很帅、很帅的鬼。
※※※
来到了位于海边的一幢别墅,凌豆典呆呆的跟着巨昊走进别墅内。
「这……是谁的家?」总算,她的理智在经过计程车上见鬼后的两个钟头,又复活了过来。
「我能轻易的走进来,你说,这是谁的家?」撇唇一笑,他走到厨房去拿矿泉水。
「这也是你家?」她不也轻易的走进来?难不成这也是她的家?
踅回,巨昊递给她一瓶矿泉水。「我的私人别墅。」
原来他不只有七千多万那一幢,这男人钱多的不得了,还拚命工作想赚更多钱,真是够了!
「你挺多房子的。」她笑笑,这算是一句恭维的话。
「我打算在台南再买一幢别墅。」他随口回道。
打开矿泉水瓶盖,仰首,他一口气喝了半瓶水——
凌豆典看着他喝水的模样,望呆了。她从来不知道一个有魅力的男人连喝个水都能勾人心魂,从嘴里溢出的水,沿着他高昂的下颚滑下,流经他的喉结旁……
她不由自主地吞了一口口水,似乎是看到某种煽情的画面。
正在喝水的巨昊,见她盯着他看,在最后一口水咽下喉咙之际,陡地呛到,连连的呛咳声,让满脑飘飘然的凌豆典,倏地回过神来。
她赶紧拿起一旁的面纸盒递给他,忽地,她想到他被呛到,大概又是因为她的缘故,思及此,她起身,离他离的远远地。
呼吸恢复了平顺之后,巨昊见她突然站远去了,纳闷的问:「你干嘛?」
凌豆典两个水眸写满无奈,美貌上贴着歉意,讷讷的道:「我……事实上,我真的是一个扫把星,谁靠近我,谁就倒楣。」
闻言,他无声沉默了许久,半晌后,他起身走向她。
仰首,迎视他直视的目光,他愈走愈近,她的小脑袋就像缺水的花朵一样,慢慢弯垂了下来。
也许,他要开门请她滚蛋吧!
落寞冷不防地又敲击她的心,这一回,她的心被喜马拉雅山压的直接跌到长江去了——
巨昊在她面前站定,她无奈垂首的模样,看进他眼底,拨酵成一股怜惜的意味。
垂着头,她的视线一直盯着他皮鞋上的灰尘,她无聊的猜想着,那灰尘是什么时候沾上他的皮鞋的?
脑内一片空白,她什么也猜不到,他就要请她出门了,不是吗?
他一定是不好意思开口,才一直没说话,好吧,她应该要有自知之明,反正她凌豆典被排挤,又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了。
「我……」
抬起头,她主动开口想要说「我该走了」,话才出口四分之一,她整个人突然投入他怀里——不,正确的说法是,他突然抱住她。
他,抱着她。
是他主动来抱她的……错愕之余,她呆呆的僵在他怀中。
第五章
他抱着她多久了?
一分钟?五分钟?十分钟?
对她而言,不管他抱着她多久,她都感觉彷佛掉人中古世纪,时间似乎停止了一般。
偷偷汲取着他身上的魅力男人味,这是史上最有效的芳香疗法。
因为前一刻才跌到长江去游泳差点灭顶的心情,此刻已经爬上喜马拉雅山的圣母峰,高唱着「快乐颂」。
在她嘴角高挂着呆呆的笑容,还沉浸在免费的芳香疗法之际,他陡地放开她,沉着声道:
「不要说你自己是扫把星,这世界上,没有谁一生下来就注定来当扫把星的,也许你只是比别人幸运,看到太多人的『精采生活』片段。」他摊开两手。「我靠你这么近,不也没事?」
原来,他抱住她,只是想安慰她一下罢了——失望的心情悄悄地又爬上心间,但是,她还是有一点感动。
「其实……我也常常这么安慰自己。」对于这种扫把星专有的「福利」,她早习惯麻痹。
「那你又何必在意?」
「我、我当然不是那么在意,只不过……」她的视线往他额头上一瞧,愧疚立刻浮现在脸上。
「如果你认为我额头上的伤是你造成的,那大可不必!」他转身踅回沙发。「我只是太急着找彦舟,才会一个没留神去撞到车,你不用因为这样而感到愧疚。」
她的脚步很自然的跟随他走回。「那之前的那些门……」
「你真的不用在意这些。」
「真的吗?那我还是彦舟的绘画老师?」她本以为他会介意,并且不让她再去教导彦舟。
「你当然是。有什么问题吗?」
「没……没有。」
「我有一个可以去霉运的方法,你要不要试一试?」他忽地提议。
「真的?」凌豆典的双眼闪闪发亮。「我愿意、我愿意。」
「那走吧!」
※※※
「一口气把气吹入,代表着一气呵成。」
夜里的海边凉风吹来,巨昊坐在屋后的木板走道上,拿起酒瓶,喝了一口烈酒,侧过头,提醒着和矿泉水空瓶奋战的凌豆典。
「喔。」
重新深吸了一口气,照他的话,把气吹入空瓶中,然后迅速把瓶盖锁上。
「好了,再来呢?」她拿着装满她吹出的气的矿泉水瓶,走到他身边,蹲下身,认真的问。
「拿着线把它绑在树上,让它风吹日晒几个月后,再选一天艳阳高照的正午时分,把瓶盖打开,让太阳的光热把它晒死。」
说罢,他的视线眺望不远处的沙滩,眸底承载沉重的愁,握住酒瓶的瓶颈,他又喝了一口酒。
「是这样啊!」原来去霉运的办法这么的简单,只要把气吹入瓶中,再照他说的话去做就可以了?「这……这办法是谁教你的?」
如果是得道高僧教他的,那她真的有必要再去向那位高僧请教两招,毕竟他的「功力」也挺深厚的。
「是我自己想出来的。」
闻言,她呆愣住,在她考虑要不要和他说一声「谢谢,再联络」的话时,他又补充一句令她想把「再联络」的话砍掉。
「在我读国中的时候,我想出来的。」他撇唇一笑。
凌豆典沉下脸,直觉自己被他给要了。
睐她一眼,她的表情早在他意料之中。「你是不是以为我在要你?我并没有和你开玩笑。」
再喝了一口酒,他低沉着声道:
「在我读国一那一年,我父亲死了,原本我们家境就不富裕,我父亲一死,不但家里经济出了问题,一些倒楣的事还接二连三的发生,我妈每天晚上都躲在房间偷偷的哭……我受不了,我那时候想,一定有什么方法可以停止我们家遭受的恶运,我需要的是一个最简单、不花一毛钱的方法……」
喝口酒,润润喉,他续道:「那时候,我异想天开的想出了这个办法。」
他闷笑了一声,又道:「我们住的地方没有高大的树,我把瓶子绑在学校里种的最高的那棵树上,等到有一天中午,我偷偷的要爬上树,被训导主任发现,他叫我下来,我没理他,一心只想要解决我们家的霉运,我拚命的往上爬,训导主任爬不上来,只好在树下等我——」
凌豆典专心的听着,他突然沉静了下来,她急问:「后来,你是不是被训导主任处罚了?」
「那是当然!」他无所谓地一笑。「不过,我不在乎。」
「那……后来你们家——」她更想知道他用的方法究竟灵不灵。
巨昊摇摇头。「我们家当然不可能一直处于厄运罩顶的状态,那个方法对我而言是一种情绪的发泄、一种寄托、一种期望。」
照他的说法,这个「空瓶曝晒法」,似乎……不灵?
「你什么时候发现自己是扫把星的?」他的身子倚在木柱旁,凉风加上烈酒的双重效应,令他心情放松。
凌豆典的头倚在另一根木柱边,苦笑着:「不瞒你说,我打从一出生就害得医院失火了。当时我爸并不知道我是扫把星转世,在火场中骂医院骂得最大声的,就是我爸。」
她说着,自己也笑了出来。「每次我妈在形容当初在医院的情景时,我们全家人都笑翻了,最后全家都会帮当初那家医院祷告一番——」
他一边喝着酒,一边静静的听着她说。
「……有一回我弟要参加赛跑,我在旁边喊着加油,结果才一起跑,全部的选手都跌倒了,只有我弟没事,但在那种情况下,他也觉得很尴尬,犹豫着到底该不该自己跑。
还有,我妹读幼稚园的时候,老师安排一出童话剧让她演公主,她的小男朋友演王子,那天她高高兴兴的要上台,我扶了她一下,那套漂亮的公主服,当场被勾到,裂了一个大洞,最惨的是,她的王子从另外一边上舞台时,一个不小心跌了一跤,摔掉了两颗大门牙,还一直流血……
那天的童话剧就这样泡汤了,我妹哭着说,以后都不准我去参加她的所有表演……」
细说着童年往事,凌豆典笑的颇无奈。
「很多事都是屡试不爽,只要有我在,四周就会出现一些精采的情节,我是无所谓啦,反正出事的是别人,但总是觉得……」她讷讷的说着,突然觉得他好安静,瞥头一看,他是没睡着,两眼还直盯着她看。「呃,我会不会说得太多了?」
他是不是觉得太无聊了?
「你爸妈没帮你去找解决方法吗?」
「有,可多了。求神问卜,或者听来哪些偏方就赶紧一试,我几乎是喝符水长大的。」她一派苦中作乐的表情。「老实说,符水并不怎么难喝。」
深邃如玄墨的黑眸里,满满足她的身影,她说话时的表情、一颦一笑,都在他眼里放大。
他似乎从来没有这么认真看过一个女孩子,即使是从前那个一心想当他女朋友的……
敛起游离的心思,他再度把心思搁在她身上。
「你交过男朋友吗?」
「我!?」食指点上自己胸口的同时,她摇摇头。「很不幸地,到现在没有人敢拿生命来试。我之前去算命,那个算命师还说是因为我上辈子偷了一些鸡、鸭、蛋,还有一些杂七杂八的东西,所以这辈子我才会遭到诅咒。
他还说,只要我找到我的真命天子,然后让他倒楣一百次,我就可以从此脱离被诅咒的命运。你说,好不好笑?」
再看他一眼,他还是那种一脸无风无浪的一号表情,让她猜不透他到底是有兴趣听,还是一点兴趣都没有?
「我……是不是太聒噪了?」
直蹶蹶的站起身,他走向她,弯身拿起她手中的矿泉水瓶。「我帮你把瓶子绑到树上去。」
空气中流动着一股呛鼻的酒味,后知后觉的凌豆典朝他刚才坐的位置一看,原本满满的一瓶酒,只残存不到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