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妻多娇-第2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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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夫人的病第二天就好了,一反常态,不但喝了琥珀敬的茶,还自己掏了二十两银子做主给办了一桌席面,晚间等傅煦阳来了还主动把他推到新开脸的琥珀姑娘房中。
傅煦阳虽然纳闷陈夫人怎么不闹了,但心里还是很享受这种妻贤妾美的场面的,半推半就的就出了陈夫人的屋子去了还惦念的琥珀的房中,等他走了陈夫人咬着牙摔了个茶杯,恶狠狠的瞪着琥珀的院子:“咱们走着瞧,我倒要看看老爷还能新鲜个几时!”
傅母对陈夫人的这一番作为还算满意,等第二天还特意把陈夫人和苏颖都叫过去,语重心长的对面带憔悴,脸上特意涂了几层脂粉才掩盖住眼下青色的陈夫人说:“你是侯府明媒正娶的二太太,底下无论是谁都不会越过你去,何必和个奴婢一般见识,倒显得你这做太太的不大气了。”
这话就差直接说陈夫人不贤惠大度了,嫉妒成性了,陈夫人脸色难看,手中的帕子被她拧成一股绳,心里更加恼怒和忿恨了,她可没忘了傅煦阳就为了那个贱婢扬言要休了她,还指责她是妒妇,更让她愤懑的是千防万防她的陪房丫头里竟然会背着她爬上了傅煦阳的床,联合起来让她彻底没脸,心寒的是姑妈不但不给她做主,反而指责她不大度,还做主给那贱婢开了脸!
陈夫人脸色青一片白一片的,好不精彩。
苏颖在一旁事不关己高高挂起——她当然清楚傅母这话不单单是说给陈夫人听的,看到陈夫人变来变去的脸色,在心里感叹:到底还年轻,演技还没有那么炉火纯青,还得再锤炼。
傅母端坐在榻上,接过白鹭递上来的参茶喝了一口,淡淡的开口:“大老爷这两日都没来后院,可是公务繁忙?苏氏你这做太太的,也该劝劝让大老爷身体为重。”
苏颖笑的温婉端庄:“让老太太跟着操心了,只老爷心系公务,一心为圣上分忧,媳妇即使想劝,也得分清轻重缓急呢。”反正傅母拐着弯子想说她不贤惠,可在陈夫人和傅煦阳专美在前,这不贤惠大度的高帽子她就不跟着抢了,就算魏姨娘再怎么闹腾,傅大官人也没有拎不清到说要休妻呢。
傅母脸黑了一层,冷道:“大老爷向来是个知轻重的,你也好生管着后院免得大老爷再为后头这些琐碎事分心,说起来我怎么恍惚听说那魏氏被禁足了?往前你不是还说这魏氏知道分寸,又说什么顾念大姑娘的面子,这又是为何?若是被外人知晓了去,保不准你就摊上个拈酸的名声。”
傅母还巴不得苏颖传出这么个名声出去,可现在二房的腌臜事可比大房的严重多了,保不准没打了老鼠反而伤了玉瓶,想到这里不由得瞪了一眼愚钝的陈夫人,真是个不成事的。
苏颖刚张了张嘴,陈夫人就飞快的说:“大嫂好手段,竟一下子将你们院里最张狂的侍妾打压了下去,”她抬头看了傅母一眼,见傅母没反应,就接着冷笑道:“弟妹我正愁着要怎么敲打那等内里藏奸的,免得背地里将爷们儿勾搭坏了,正好也向大嫂讨教下。”
拜托,就怎么不懂说话是门艺术这个道理呢。
她家这个妯娌可真是‘亦正亦邪’啊。
苏颖不慌不忙的站起身来,随着她的动作发髻间的八宝簪随之荡了起来,流苏是用米粒大小的珍珠串成,再配上那只双衔鸡心坠小银凤钗,以及拧着柳眉,就显得她特别的冷艳,让人望而生畏,陈夫人恨恨的别开眼。
“老太太明鉴,”苏颖面露疑惑,“魏氏原就因为日夜不缀的伺候大姑娘劳累过度,等大姑娘这挪到上房来,松散下来就病倒了,大夫都来看过好几回了,说得静养。顾念着她往日尽心伺候老爷和大姑娘的份上,连平日里的请安问礼都免了呢。”
“不知是哪起子奴才在老太太跟前碎嘴,胡乱编排我这当家太太,虽说咱们侯府待下宽厚,可这背后非议主子的小人可不能纵容,若是日后嘴上没个把门的将咱们侯府里头的事儿传到外头去,凭的给咱们侯府抹黑。”
苏颖这话说的干脆利落,又学傅母把这件事的高度上升到全侯府,而且还特意在‘当家太太’四个字上若有若无的加重了音。这侯府里傅母是最尊贵不错,但别忘了如今掌管侯府的可是苏颖这个当家太太,整个侯府当家做主的是傅奕阳这个勇武侯,傅母再威风也是傅奕阳给的。
苏颖这话一说屋子里侍立的丫头们全都大气不敢喘。
傅母的脸色彻底黑了,不等她开口,看谁都不顺眼的陈夫人就发动无差别攻击技能,惊恐的看着苏颖:“大嫂你这话是什么意思?难不成是觉得姑妈听信谗言冤枉了你吗?再者有哪个奴才糊涂油蒙了心敢在老太太跟前搬弄是非,也不怕烂了舌头!”
陈夫人假模假样的劝告苏颖:“大嫂你这话也太重了些,还不快给老太太陪个不是。”
苏颖眼角抽了抽,我说弟妹难道你不觉得你这话前后矛盾么?补刀也不是这么补的。她无辜的眨了眨眼,对义愤填膺的陈夫人说:“弟妹是不是误会了什么?”
“够了!”傅母将手中的盖碗重重的往炕桌上一搁,冷哼一声,恼道:“既然是个误会说清楚就罢了,也值得这样,吵吵闹闹的不成样子!”
陈夫人闷闷不乐的坐回去,至于苏颖真的长见识了,明明是傅母用魏姨娘做筏子想给她难堪,如今被她几句话拨回去,人家轻飘飘的一句话就成了她和陈夫人吵闹不成样子了,而且也不提她跟前哪起子奴才搬弄是非了,果然姜还是老的辣。
傅母自持身份,暗恨苏颖竟然敢在她跟前借着奴才给她没脸,心里有气,挥手让杜鹃开了箱子将她准备好的东西拿出来,冷淡道:“这是我最近新得的阿胶,跟平常咱们使的不是一样,可是拿最好的材料熬制的,最是养气血补身体的,”她斜睨了苏颖一眼,顿了顿又说,“听进上来的人说这对妇人有奇效,我个老婆子用不着,便给你们,希望你们早日让我抱上金孙。”
这话说的不能再明显了,傅母半阖着眼,果然见苏颖眼睛一亮,眼中的急切和渴望再明显不过了,也不再端着那讨人厌的当家太太范儿了,傅母顿时觉得顺眼多了。
032章 绵里藏针
苏颖将炙热的视线从杜鹃手中的托盘上转移了回来,有些不自在的抚了抚身上穿的烟霞红提花锦缎褙子,矜持下来。
反而陈夫人激动的从椅子上站起来,在注意到傅母和苏颖都在看她后,她有些不自在的说:“还是老太太心疼我和大嫂,我一定不会让姑妈失望的。”
傅母没理陈夫人,指着托盘上的两个红木雕花匣子,“左边这是给大太太的,你大病一场身体比不上二太太,我多给五块。”陈夫人拿着帕子攒攒嘴,自以为遮住了她的不满。
杜鹃捧着托盘,先往苏颖这边走过来,苏颖也没让背后的芦荟去接,反而是亲自站起来捧过来那红木雕花匣子,朝傅母微微福身:“多谢老太太厚爱。”
厚爱,果然是厚爱。
苏颖捧着红木雕花匣子放在膝盖上,低着头垂下黑浓的睫毛,遮住眼中的寒光——在发现了傅母以前那些阴狠歹毒的手段后,难不成她还会蠢到相信傅母还会这样良心发现么?那还不如相信母猪会上树呢。
傅母会这么做,应该是早就准备好的,或许是从正院安插的眼线那里得知傅奕阳和她的关系缓和,再加上之前傅奕阳拒绝了傅母往他房里塞人,不想看到大房好过,尤其是不愿看到傅奕阳的嫡子出生,才这么好心的赏了阿胶来。
而且看刚才傅母的反应,她应该是笃定了苏颖会上钩,苏氏求医问药想要怀孕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了,这是想从根上防患于未然呢。
苏颖吊了吊眉梢,这样的把柄送上来,她不利用就真对不起人家辛辛苦苦熬药作假了。
相比于苏颖内敛的喜悦,陈夫人则一扫之前的抑郁,眉开眼笑,还朝苏颖得意的挑眉说:“大嫂,看咱俩谁先生下咱们侯府的嫡长孙?”
陈夫人这话一说,满室寂静,站在苏颖背后的芦荟和薄荷脸色难看,而杜鹃和白鹭面面相觑,反而傅母仍旧笑的慈爱,好像一点都没觉得陈夫人这话有哪里不对。
侯府的嫡长孙,那只能是袭爵的勇武侯也就是傅奕阳的嫡长子。
苏颖脸上的笑意没减分毫,反而打趣的说:“弟妹可真不知脸红,这等事儿怎好这么直白的说出来呢?”
傅母眼睛眯了眯,看苏颖的时候那恶意都快不加掩饰了。
至于陈夫人她压根没听懂苏颖话里的深意,反而直爽的说:“这有什么的,咱们做媳妇儿的给爷们儿开枝散叶不是理所当然的么,大嫂比我早嫁入侯府,怎么还这么矜持,再说了在老太太这儿,哪里还有这么大的规矩。”
“我是比不上弟妹率直,”苏颖真诚的说,转过身来对傅母说:“给寿安老太妃的寿礼礼单我让人拟好了,请老太太过目,要是有哪里不妥当,老太太指出来我还好再更改。”说完芦荟就将礼单递到白鹭手上。
傅母突然想起傅煦阳之前还和寿安老太妃的外孙生了嫌隙,如今这寿安老太妃过寿,他们侯府的寿礼怎么也不能比往年的薄了,看了下礼单的长度,就说:“既是老太妃过寿,咱们这样的人家寿礼不能薄了去,不然让人家觉得咱们小家子气,我记得老太妃信佛,库房里不是有尊尺来高的羊脂白玉观音,将它添上罢。”
苏颖皱眉想了想:“这,难不成是我记错了,咱们公库里并没有老太太说的这尊观音?”
傅母脸当即耷拉下来,皱着眉指责苏颖:“怎么?这明显是和寿安郡王府拉近关系的好机会,大太太连尊观音都舍不得往外出?未免太小家子气了,再说又不是白让你往外出,若得了老太妃的青眼,对大老爷对咱们阖府都是好事。”
陈夫人忙不迭的火上浇油:“老太太说的有道理,不能老太太在外为咱们阖府谋划,大嫂你不帮忙就算了,也不能眼皮子浅舍不得自己的私房给扯后腿不是。再说如今大嫂管着整个侯府,还能缺了这么个摆件不成?”
傅母冷哼:“罢了,你既不愿意就算了,不如我开了我的私房从里面给添补上罢。”
可傅母就这么一说也没别的动静了,就逼迫着苏颖表态呢,可陈夫人不明白啊,她和傅煦阳早就把傅母的私房都当成是二房的了,这要是从里面出这寿礼那岂不是割她的血肉似的,哪能同意,忙嚷嚷道:“老太太别恼,若是被我家老爷知道,他肯定会训我说我不孝,让老太太难做了,大嫂没有我回头看看我那里有没有。”
边说,眼神不住往苏颖脸上溜,苏颖算是彻底服了,这姑侄俩一捧一逗转眼间就要给她扣上个不孝的高帽子了,这不去说相声都浪费了这异禀的天赋。
苏颖捏了把大腿,眼圈立马红了,泪睫于盈,嘴唇微张着,含冤莫白的样子衬得傅母和陈夫人更加咄咄逼人了,可仍旧把腰挺得笔直,冷艳高贵气质加成,“老太太明鉴,不是我不愿意从我的陪嫁里出这份寿礼,但凡为了我们大老爷我们勇武侯好的事儿,我又怎么会分不清轻重呢。只是老太太提起那尊羊脂白玉观音,上次为了小叔的事让我随到礼单上了,没能支会老太太一声都是我的不是,还请老太太息怒。”
呵呵,那是我的私房我的陪嫁,难不成你做婆婆的连当家太太的陪嫁私房都要贪图了?老脸是铁壁铜墙做的吧?
傅母被苏颖绵里藏针的一番话快气的仰倒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