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女的锦绣商图-第4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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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道强光蓦地照亮这一方天地,也将里面的东西与二人扭曲的表情全数影射出来——
福禄医馆
“明日前往南疆。”长身立于窗前,男人缓缓抚摸着手心的玉佩,淡淡出声。
“主子,那……世子安置在福禄医馆?”严辰微低着头,眼神看向身后紧闭的房门。
“也好,莫村姑若是上得福禄医馆,便说忘儿病了。”
抽了抽嘴角,严辰忍不住开口:
“主子,世子刚足岁,这样会不会……”病了?说得轻巧,莫诗瑶可是个懂医的,且医术还不错,装病想都不用想。
唯一剩下的一个可能就是自家主子打算故意把那小娃娃弄病!
咂了咂嘴,他向来知道自家主子的阴损,可也不知道竟然能阴损成这样。
“我宁愿相信安太师被安言景气疯,也不觉得这点小病他都承受不起。”瞥了眼严辰在怀里张牙舞爪的小家伙,释云邪不怀好意地一笑。
本就被刺激够深刻的严辰再次咋舌,就算安太师被气疯,那也是拜主子所赐,他好意思说出来自己都不忍心听下去。
“娘亲、娘亲。”怀里的娃娃忽然一巴掌拍上他的下巴,嘴里咿咿呀呀地叫着娘亲,低头一看,那腹黑又无耻的小模样像极了自家主子。
娘亲?释云邪眸色一暗,唇角轻轻勾起,揉了揉那小家伙的脸蛋:
“叫爹爹!”
莫忘归小眼珠子滴溜溜转,甜甜地一笑,随后——
“啪——!”响亮的巴掌声回荡在屋子里,眼巴巴看着这糟糕的状况,严辰眼前一黑,真想晕过去!
“好家伙,跟莫村姑可真像!”都不是吃素的。
摸着被扇了一巴掌的左脸,释云邪忽然间想起那张死不服输又时时隐含算计的小脸,看得严辰抱着莫忘归的手禁不住抖了起来,惊悚的事他见多了,可还没见过这么惊悚的!
——
“娘,我来,你先去休息一下吧。”过完了春节便开始收拾起那半亩池塘,末世谣抓着一把铁锹,正站在鱼塘边上挖个没完,不忘转头对着刘氏一阵嘱咐。
“娘没事儿,这鱼塘原本收拾出来估计也没啥大用,瑶瑶,你可是有啥打算?”自然知晓自家儿媳不是个吃力不讨好的角色,刘氏抬手擦了擦额角的汗水,喘了口气。
“咱收拾出来养鱼!”嘴角挑起一抹弧度,自信地一笑,末世谣淡淡开口。
好好的鱼塘只能拿来种种莲藕?开玩笑!她就不信这好好的一方池塘养不了鱼,本来这家里就只有半亩荒山一方鱼塘,还这般浪费了资源,简直是罪过。
“……啊?”看着脚下全是淤泥的池塘,心下不由得感叹任重道远,这都烂成这样了还想着养鱼,若不是了解末世谣,刘氏绝对会认为那是在说梦话。
“东家嫂子、东家嫂子,村长召集咱回去一趟!”隔壁李大伯的声音由远及近传来,与刘氏对视一眼,末世谣无声地挑了挑眉,这是要闹哪样儿?
“他大伯,咋回事啊?”无端端地咋还找上门来了?刘氏不由得疑惑。
“村长说了,去年腊月份交的那点银钱不够修村头的祠堂的,这不,一家家正想法子凑钱呢!”一边叹着气,转身又匆忙往回走,李大伯抖了抖还沾着泥巴的袖子,显然是刚被人从地里喊回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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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谢今天首订的亲们!
谣一翘腿、一揉腰、一甩帕子——行礼!o(n_n)o~
068。这娘当得顺手
三人一步不停地赶上,一村子的人差不多都到齐了,村长刘成才摆着一张皱巴巴的大饼脸,面上一副威严的表情,来回扫视着众人,这东施效颦的模样虽看得人不屑却也没敢说啥。
“今儿找你们来说说村头修葺祠堂的事儿,去年家家也交了写银钱,老汉瞧着去年的收成不咋样,就没往多了说,眼下动了工,银钱却是差了不少,想着开了年,怕是还得凑些。”轻咳一声,刘成才眯了眯满是皱纹的老眼,公式化地出声道。
“去年咱一家可是出了一两多银子啊,村里一共七八十家有余,村长,这咋算都够了吧?”见人人都不敢开口,坐在最边上的男人一甩袖子,颇为不平地回应,语气也好不上哪里。
他早就瞧着村长不顺眼了,收的地税一年比一年多不说,连三年一修的祠堂都得一家收上一两多银子,现在竟然还说不够!以为他们这些老实人都是傻子不成?
转眼看向压抑着怒气的男人,将信息自动在心里过滤一遍,暗自赞赏一笑。
村北的周守昌,出去当了三年兵,听说当时是受了重伤被人裹上草席扔在了沙场上,后来却奇迹般地活了过来,拼了一条命回了村里务农,性子也比一般人强硬不少,只是顾忌着刘成才在象薄村这么多年积累下来的威望,这才一忍再忍。
若是收至手下,会是一个不小的助力吧?
“你晓得个啥?这祠堂修来修去几百年,早烂得不成样儿了,如今修起来岂是那么容易的?说得倒轻巧,你这口气莫不是以为老汉我还能私吞不成?”朝周守昌一瞪眼,刘成才从鼻子里哼出一声。
“既然村长这么说,那倒不如咱直接拆了那祠堂重新修上一座,咱一家再出些银钱想必也是够了吧?”
闻言抬头看向声源,正是那日到自己家里通知乔小青重病的秀才干有德,依旧是一贯的咬文嚼字,脸色与其身旁的梁老爷子一般平淡无二,说出的话亦是叫人没法回绝。
刘成才刚想开口,被这番话噎得一愣,脖子根都隐隐开始泛红。若是真拆了再修,怕是自个儿还得垫上不少吧?还不如就胡乱修葺一番呢!可这话只得在心里默默翻滚,刘成才一时间有些恼怒。
这破秀才啥本事没有,就是满口仁义道德挂着,说话也格外教人讨厌!
“我瞧着他干叔这法子不错,大伙儿觉着咋样?”不待恼羞成怒的刘成才有何反应,从一开始就坐着冷眼旁观梁老爷子竟然破天荒地接了话,直接将话题抛给了众人,随后再不开口。
“我瞧着也不错,虽说银钱是出了多些,可新修出来的祠堂总比翻修来得强,咱就算凑多一些银钱也没啥事儿!”周守昌一口接过话头,将刘成才的后路彻底堵死。
“是啊是啊,我瞧着周家二哥说得有道理!”
“可不,这可交那么多钱翻修旧祠堂好些!”
“……”见梁老爷子与干有德都做了这出头鸟,众人也连连附和起来,生生压住了刘成才接下来的话。
好家伙,有这两个众望极高的人坐镇,这村长还真占不了多大便宜。只是,干有德开口在意料之内,梁老爷子横插一脚这就怪了,不止末世谣在心底觉得奇怪,刘成才更是忍不住暗自冷哼。
四周的议论声渐渐平息下来,末世谣忽地站起身——
“今儿大伙儿和村长都在,诗瑶正好有些事儿,不如就一起说了吧。”清冷的声音迅速压下院子里的杂音,见此淡淡一笑,意味不明地看了眼刘成才,直到看得后者眼神闪烁,才转回了视线,接着道:
“村里向来有规矩,自家田地不可随意买卖,只是却不曾说过连自由借还也不可,依大伙儿看来是也不是?”面朝着众人,掷地有声地扔出一番话,随后悠然一瞥。
刘成才虽算不得多聪明,可若是听到了这里还不懂她的用意,那他也没资格混了这么多年村长了,可就是明白了过来,才更为光火。好个命硬的小寡妇,拐着弯儿想利用村里人向他施压,果真不是个省油的灯!
“东家三儿媳妇说的借地确实是没有定过啥规矩,平白无故地也没人去跟人借地不是?再说了这地是朝廷分下来的,虽未明确规定不得私自借出,可官府没说能借,只能这些小老百姓如何能冒犯?三儿媳妇中间找人借地已是犯了忌讳,老汉瞧着你年纪不大,一直不曾追究,这会儿说到了这里咱就得好好合计合计了!”
“借地这回事儿好似还真不好说。”刘成才一口气丢出这么一大堆看似合理的话,干有德顿时也有些懵,想了想倒觉着说得不错。
以往的哪家不是守着自家的那点土地,年年雨水也充足,可就是不见收成好起来,就算是人丁兴旺,借来了地也种不出个啥,这吃力不讨好的事儿谁去做?再加上官府在借地这方面也确实没放过太大注意力。
还不是个蠢到了家的老家伙,知道抓住其中一点不定性因素,这么一来,刚到了末世谣之手的一点主动权似乎又还了回去。
“村长说的朝廷不曾放口咱可以随意借地事情不假,只是后面的犯忌讳一说可就有些牵强了,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人生在世做事情讲究一个事在人为,哪个朝代的规矩不是人定的?若是人人都一直固守成规,哪还有今日的这些条法?”
做事情讲究一个事在人为,这句话在不久的将来也成了她的代名词。
好一个事在人为!梁老爷子眯起眼睛看着眼前淡然而立的人,眼神一瞬间飘忽,不知去了何处。当年他心如死灰之时,也曾有人这么对他说:
人生在世几十载,你今日跳下这万丈悬崖,那么,就三拜佛陀祈求来世投个好胎吧,只不过心愿能否成真就无人清楚了。但,活着却一切皆有可能,事在人为不是吗?
梁老爷子浑浊的眸光一闪,不由得叹息,黯然回首,已是百年身。眼前这个身影除了瘦弱许多之外,与那人几乎是九分相似,就连性子,都像是如出一辙!
这两人说的都像那么回事儿,众人一时间有些不知作何反应,气氛诡异地静默了下来。
刘成才见此正想开口,梁老爷子再次插了话:
“我瞧着三儿媳妇说得没差,都是大活人,难不成还能让一个死规矩给框住?”梁老爷子说这话的模样让末世谣无端想起了那么一句实在话:活人还能让尿憋死?
“咱也不懂啥大道理,梁老爷子都开了口,大概是不会差的,只是咱争了这么久,这问题有啥用?”终于有一个人想起了这个,末世谣一上来就扔出这么个颇具争议的问题,让大伙儿都懵了两懵。
说到这里,梁老爷子也被噎了一下,转头看向末世谣。
感激地朝梁老爷子点了点头,后者慢悠悠地转回座位,姿态比在场的任何人都悠闲不少,
“前些日子诗瑶因为家里种药材田地不够,便找了刘二哥家借了块地,哪晓得却听闻村长说自家地不可外借,而且明年还得加税,这才想起当着大伙儿的面儿问问村长,毕竟咱一家家的收成都不好,交税这事儿可不是小事。”
加税?若是原本还有人抱着看戏的心态,现在则是全都入了局!提到钱哪个不上心?况且当着村长的面儿,这三儿媳妇铁定是不会说假。
“是啊,前些日子三儿媳妇说她家的药材没地儿种,俺就借了块地给她。”顶着刘成才不善的目光,刘二合勉强说完前半句,后面的便没有开口,眼下的怪异的气氛他也模模糊糊感应到了点,若是在这当口附和上去,那就是跟三儿媳妇站到一头。
梁老爷子有那威望和魄力,他可啥都没有,能不掺和就不掺和了,得罪村长可没啥好处。
刘二合的反应在末世谣的预计之内,也没感到有何不对,人都是自私的,他能不趋炎附势已实属不易,毕竟自己也就是跟他有过一次交易而已,两家远远谈不上有多大交情。
“这借地是三儿媳妇跟刘家老二的事儿,咱没法说啥,只是那加税是真是假?”
“地税一年比一年交得多,这样下去俺们这兄啊老百姓可咋活呀?唉!”
“……”
嘈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