淑女当家-第4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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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灯光,厚重的身影过来。石涉负手立在门上,看着重新坐门槛的澄心小心翼翼转为商议:“有什么明天再说。睡觉最大。你说是不是?”
“离我三步远。你脾气不是挺大?”石涉弯下腰,危险地把脸送到澄心面前,挑逗地问:“再对我蹦一个。我爱看呢,”
男人的气息,如飞烟流云把澄心笼罩起来。黑眸中,不见怒气,也不见喜欢,是深不见底的黝黑。澄心摸着头上撞疼处,迸出一句耍赖的话:“先让我睡足了!”
烛火下,她的眸子流丽,又有着……浓浓的委屈。
石涉喊人:“送小姑娘回房,明天再有拌嘴的。知道一回打一回!”他拎起澄心,让石小知跟在后面捧着大小包,往澄心房中来。
在门口时,郑澄心阻止他:“我的房,你不能进!”石涉推门而入,直入内室,见一张大床,挂着软红帐,铺着杏黄绫。
一甩手,郑澄心如空中飞人般,摔在床上!
冻僵得身子摔在床上是什么滋味儿,又酸又麻又疼,说不出来的难过。澄心还没有爬起来,几个大包小包和她刚才一样空中飞来,落在她身边。
最后,是石涉重重走开的脚步声!
大包小包摔散开,露出衣料,香粉,还有一件首饰盒子。小豆子跑进来扶起澄心,欢欢喜喜道:“大公子这是赔礼?”
“你看他像赔礼?”澄心不领情,哎哟着自己的难受。
石涉说他心中有数,果然是心中有数,第二天早起,郑澄心不再觉得酸痛,石娇兰也完好如初。两个姑娘都盼着石涉早早出门,偏偏他又在早饭桌上。
澄心低头行一礼,石娇兰比平时更乖巧:“哥哥早。”石涉瞅着这两个人,郑澄心赶快道:“娇妹妹早。”石娇兰也同时道:“澄心姐姐早!”两个对着福过,黑亮眸子对过,各自坐下。
石涉这才开口:“找挨打的,尽管来,过年我也打人,没忌讳!”郑澄心眼观鼻,石娇兰鼻观心,大气也不敢喘,安安生生吃完早饭。
徐伸找出去石涉:“你让我办的事,我办得差不多。”石涉笑:“还有一件呢?”徐伸不得不问,怕石涉认为自己不相信他要翻脸,徐伸看着石涉脸色慢慢地说:“那王家姑娘,你说生得容貌过人,怎么没人早下定?”他嘿嘿地笑:“王家,要是攀高枝儿的人,我怕。。。。。。。”干脆直说:“这京里多少官员?他们再打听打听,这过人的容貌,眼里还会有我这样的官?”
石涉呆住,王家来京里寻亲事,是有攀高的心思,不过攀高也没什么错不是。再来看徐伸,说的也有道理。他正发呆,徐伸又陪笑问:“我觉得攀高也有理,只是,你几年不回家,这王公子的品行没得说,这王姑娘,她十五岁没亲事,她也不急?”
衣襟被石涉揪住:“自家兄弟,你实话实说!”
“就是你数年也没回家,我信得过你,可你信得过王姑娘?别和那一年秦将军帐下出的笑话一样,找的说是天仙,其实是个不可要的!”徐伸说得十分直白。
石涉提起拳头要揍他:“和我妹妹一样,怎么会有错?”
徐伸也急了:“那你让我见见人!”他自夸:“我用眼睛一看,就知道什么人!”
石涉被难住了!
石家门外,雄纠纠气昂昂,来了昨天自以为吃瘪的陈香稚。
左手,四个家人,右手,四个家人,身边,是吕小胖手拿着算盘。这算盘实心木的,打人一下不得了。
进门前,陈姑娘又交待一遍:“我喊动手,你们就动手!”吕小胖嬉皮笑脸:“我们动手,你千万别忘了,自己动起手来。你那几下子,咬人一口要赔不少银子!”
直冲到厅上没见到碍眼的石将军,只见到两个姑娘和和美美在说话。石娇兰在道歉:“你昨天帮我挡一巴掌,”澄心给她敷脸:“以后咱们不拌嘴就是。”
陈姑娘进来,见到的是石娇兰站起来,客气亲热的冲她一笑。
这一笑,把陈香稚吓出几步远,一屁股坐地上,好似见鬼。手指着石娇兰:“你你,中了邪?”应该是扭鼻子瞪眼睛才正常。
石娇兰快快乐乐告诉她:“我哥哥说的,谁拌嘴儿就打谁,”再虚心的问:“你来一个试试?”
第八十章,最难惊醒梦中人
陈香稚对着石娇兰半张脸看,红肿上手指印还有几根,不会是澄心的,那手指头比澄心粗得多,上面涂一层药膏子,面上就有红似白的滑稽。
她吃吃然,沮丧道:“我还不试了吧。”
“你也怕我哥哥?”石娇兰从陈姑娘进房,至此胜利的一笑。陈香稚平生没有“怕”字,对于这个字生来听上去刺心,她支支吾吾找理由:“我,大过年的,还要走亲戚。”
澄心方一笑,陈香稚扑过来:“你呢,你挨在哪里?”脸上没有,转到澄心身后去瞧。澄心推她笑,才要掩饰自己没事儿,石娇兰得意万分:“嫂嫂护我,打在脑袋上。”
陈姑娘倒吸一口凉气,看看亲热的一对姑嫂,明白过来:“原来打傻了!”不然怎么生好起来?
过天,长辈们从寺庙回来,家中井井有条,澄心和娇兰和气,喜气洋洋开始办年。
石涉往王家走,硬着头皮进的王家门。他好心好意举荐徐伸,弄得自己快难作人。徐伸一定要见王雪兰,石涉觉得简直唐突。问半天问不出原因,对着陪笑的徐伸,石涉灰头土脸来见王介林。
总不能躲上三天不回话?
大门上问王老爷不在,王介林也不在,石涉宽三分心,主意没想好,多点儿时间想想也好,自往王介林书房中来。
王家在京里租的宅子也不大,不过是临时一住。备着王介林明年赶考确定留京,王雪兰找好亲事下定,才确定买宅子。
过小,就没有内外宅之分。不过是留两间待客。别处就算是内宅。王介林书房,却在里面。石涉往里面走,王雪兰墙根下过来:“涉哥哥。”石涉心中一动,想徐伸话也有理,自己数年不常在家中,雪兰的事不清楚。虽然石涉相信没什么,但多年好友徐伸有此一提,入了石涉的心。
要知道雪兰心中有无别人,最好不过,是问面前这个人。
石涉当下还半礼。笑容可掬:“妹妹去哪里?风大有雪。雪地里只是踏什么?”王雪兰时常在石涉来时出迎。见上一面,问候一声。难得,今天石涉是带着有谈兴。她喜出望外,琼鼻杏眼越发斑彩,似雪光上日头光泽,流转泛起绚丽。
“那墙角有数枝梅,独自开的寂寞,怕她孤单,我去安慰。”王雪兰大胆地看着石涉的眼睛。石涉面上失笑,心中留了心,闺中女儿,唯女红为主。凡是秀才人家,通文墨的,多不许闺阁中有寂寞话语。出嫁前,一心女红,出嫁后,一心操持,寂寞何来?
再者寂寞,是乱心思的兆头。
石涉知道这一位是个才女,会写几句诗,在当地小有名气。正因为才女,情感总比一般人泛滥要多。悄悄注目王雪兰神色,石涉温言正色道:“满园花开皆是伴,独它寂寞什么?”
“满园花开虽是伴,却无人知它情思,”王雪兰垂下面庞,娇声低柔地道:“涉哥哥,你可知道有花的人心有所依,独忘别处春。”
她娇羞,不胜怯怯地轻抬眼眸,这一眼,无限留恋无限绮思,在石涉面上。眸光没有专注,而是由石涉额角,到他的逸挺浓眉,再到他高挺的鼻子……。最后,晕红来到石涉眼中。
当头一盆凉水,浇在石涉头上!
就是京里的冰雪全飞起,尽数砸下,石涉也不过一般冰冷。
他浑身透心凉!
他要是没有看错,要是耳朵没听错,雪兰……。对的是自己!此时他的内心惊恐万状,雪兰?自己?一个小小坚定鄙视蔑视的嗓音滑过心中,澄心说:“王姑娘喜欢你。”当时石涉说:“胡扯!”
他呆若木鸡,在王雪兰看来,是凝视与自己。王雪兰心中怦然跳着,低柔地再道:“涉哥哥,你还记得我小时候,你回来……。”
石涉一个字也没有听见,也不容王雪兰再说下去,当即打断:“不必!”嗓音决然,惊得王雪兰一颤,石涉退后两步,守住礼法地步,身子也半侧开,是如对大宾,不能直视而侧立的姿势,眼睛看雪地,这才放缓声音:“你大了,伯父为妹妹奔波寻亲事,妹妹还是没长大模样,一味只是小时候,岂不让人笑话?”
“涉哥哥……。”王雪兰强自挣扎。石涉微微而笑,再不往她面上多看一眼:“介林不在,妹妹一个人在家,我在多有不便,我别处去,等会子再来。”弯腰轻揖,退后几步,转身而去。
王雪兰傻了眼,她没有接受到半分明白拒绝,却听上去字字拒绝。风雪,迅速填满她的内心,把边边角角全堵得没有半分出路。抬眼,是冰,举手,是寒,转身,则重重撞到冰壁上。
这冰,也在石涉心中。
石涉出了王家门,人沉默不语。闷头闷脑不知道去哪里,不经意间又回到徐伸下处。徐伸住在客栈里,石涉从这里才出来,想来刚才走惯,抬头见到了,想也不想的进去。
徐伸正在写军报奏折,见石涉来以后又催亲事,打发研墨的小子走,先笑道:“想上几天也不容?”
“你……”石涉坐下来,一脸的凝重,嘴都觉得难张开,仔细再回想一遍,怎么想自己怎么对!他从几年前,自己回家探亲开始想,雪兰哭着喊着要鹰,不给就不回家。再来每一年回去,雪兰都给自己做的有鞋,又有帕子,石涉嫌秀气不要:“擦一把血上去,再看不出来原来颜色。”
再来,王家进京后,每一回去王家,雪兰总是或早或晚出来见一面请个安。石涉对着自己脑袋上捶一拳,骂了一句。
徐伸歪过脑袋。手中沾墨的笔半伸:“我说,中了邪点几滴子墨估计能好。”石涉苦笑:“中什么邪,啊不对,是中了邪。老徐,那王家的亲事,算了吧。”
徐伸眼睛瞪多大,像是不认识石涉这个人,石涉陪笑以对。徐伸大笑出声:“你出门这才多久?我正想着你准来催,我想了十几条应付你,你看,”从军报奏折下取出一张废纸,上面写着:“要问过家中父母,要问过家中长辈。要问过……。”
“你家八姨你也问?”石涉忍俊不禁。抖抖那纸。徐伸一脸苦笑:“说真的。你说给我亲事,我喜欢的把八姨忘了,这不。才把她想起来,我家八姨没儿子,最疼的是我,时常说以后和我住,怕我寻个不会持家的媳妇,我要是不告诉她,她敢洞房那天掀我铺盖。”
石涉嘿嘿才笑,徐伸劈手夺过那纸,狐疑问:“该你了,那王家。有什么玄虚?”石涉被问倒,半天才道:“雪兰,是个好姑娘,”
“好,你让我不要成?”徐伸糊涂。
石涉陪出一脸的灿烂笑容:“就是心里估计,可能,有了个人。其实呢,你要是愿意要,还是个好姑娘,真的,她善持家,会诗文,针指女红德容方功无所不能,徐将军啊,你……。”
“心中有的是谁?”徐伸毫不含糊!
石涉叹气:“不知道,我猜的!”他愁眉愁眼,是他平时从来没有过的,徐伸冷笑:“是你吧!”话音才落,石涉跳起来:“你!”人落下时泄了气:“我也只猜猜!”
“我实告诉你吧,你才走我就猜到了!”徐伸继续冷笑揭开谜底:“你还记得那天你约我去,我走在前面,有一个小丫头叫住你……。”
石涉哑口无言,那天他约徐伸去王家相看,才一进门,雪兰的丫头喊他,说鹰不吃食,姑娘有话要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