郡主的邪恶夫君-第7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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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皇漓自然是附和我,“沈兄本来就够傻的了。”
甫时北皇漓已换上新郎喜服,金线绣了祥云织藻,缀珠镶玉,煜煜闪光,绚红的贵胄之身是何等的雍容宴华,属于他的清逸之气都减得淡了,那样旺茂的红,多似人间热闹富贵。这不是居于琅琊水阁那神仙样地方的北皇漓,不是淡泊与世无争金尊玉贵却不与权贵相往来的北皇漓,许是服色红尘烟火般的暧昧,抬目望我,连黑眸都渐泛出脉脉如水的柔情和缱绻来。
金善踢沈径溪的动作募地止了,眼见霎也不霎地望住我,嗓子给人掐住了般:“真??????真的会傻吗?”不等我回答,她已蹲下身去,小心翼翼摇晃着沈径溪的身体,沈径溪被喂蒙汗药,自然不会醒来,金善却满眶泪水,直要哭出声来。
“别逗她了。”北皇漓一身喜服之下缠绵的目光教我有些无所适从,见他红袍垂地,缓缓过来我身畔,我下意思地嗔怪。
北皇漓笑了笑,望向金善的眼神饱含笑意,收回目光凝望我面庞时,又渐渐变得温存,手也无意识地落在我肩上,带了某种近乎柔软的温柔,如春日里醺暖的风,固执而缠绵地透过我的衣裳凝在我的肌肤,望着我手上的嫁裳,轻声道:“怎么不换上?”
北皇漓的目光落在我的腹部,眸中是一贯的明澈淡泊,一派温柔怜惜,“又不是真的嫁我,即便你不愿意要这名分,孩子也需要一个名分不是吗?”
南宫绝番外——陌上花开,可缓缓归矣
南宫绝睨一眼手上的大红婚贴,抬眼望着明月离去的方向,明月交与他的成朔与平阳的婚贴依稀还有她指尖暖热的温度,伊人却远去,望不见也摸不着。一如她怀孕以来的这些日子。他知道她恨他——不,连恨都没有了罢?就像与他彻底决裂那日她说的,在知道章武帝乃覆亡汝阳王府背后主谋后,她连对他的恨都没有了。
对一个人无爱也无恨,是什么意义呢?南宫绝怅惘地想,之于她而言,他就像是丢弃在大街上的一堆垃圾,一个无关痛痒的陌生人。
原来什么都没有改变,哪怕过去三百六十五个日夜,他以她夫婿的身份掌控她的身体,做尽了夫妻之间才应该做的事。她的身体??????南宫绝顿时神思不属,呼吸粗重,他有多久没碰过她了?是了,在带她进宫,在章武帝插足他们之间,他们之间平衡,顿时被章武帝的出现打破了。他不该那么沉不住气,她给点笑容就觉得阳光灿烂,她施舍一点假意虚情他就走路轻飘飘摸不着北,被她鬼迷心窍了,才带她进宫去。他不该的!
他是想娶她的,从来就想娶她的,也从来就知道,她是绝不愿意也绝不回嫁给他的。汝阳王那么多次做主为他们婚配,她无不泣涕涟涟地跪着,她就那样反驳回去还好,偏偏泪流满面地跪着,眼泪看得汝阳王心疼,哪还舍得强迫她?也看得他心疼??????哭什么哭!每每她不愿意,爱女心切的汝阳王也舍不得强迫,他低头抬眼看汝阳王,他的眼神是带着恨意的。是的,他恨汝阳王。就像十年前站在汝阳王府大门前,初到汝阳王府一样。十年前,是出于对监斩官的汝阳王的恨,那以后,是对不舍得逼女嫁他的一个父亲的恨。
他就是那样带着恨意继续蛰伏在汝阳王府,他无数次联想她儿时那个‘农夫与蛇’的故事对他的比喻,他觉得他自己确实像一条毒蛇,沉睡在汝阳王府的一条毒蛇。就如覆亡汝阳王府他是帮凶不是主谋,他是没打算覆亡汝阳王府的,他只是沉睡着的毒蛇。只要不被人唤醒,不被人吵醒,他昏睡着,就不会危害到汝阳王府。而他也愿意一辈子这样睡着,不醒来,他并不想危害与她有关的一切,何况他们是他的家人,是确实对他有养育之恩的人。
蛇是贪淫的动物,他有时候想,他是发了情,沉睡中的他不是被谁唤醒吵醒,是因为情不自禁地思念她,而因为思念她,生理上更加蠢蠢欲动,本就旺威的生理欲望哪里再承受的住思想上的火上浇油?何况不是兴致忽起突发的念头,不是两三日的思慕想念,而是累积了十多年的朝思暮想。他不知道他是何时对她有想法的,只知道最初是恨她恨得想将她扑倒在地,她是汝阳王府的人,他恨她是多么地理所当然,后来他还是想将他扑倒在地,并且从没有断过这样的念头,可只有他自己知道,他还想做些别的,手从她裙底摸上去,撕开她的衣服??????啊!他喉间滚出低吼,他战栗颤抖血脉贲涨,他不能忍受再这样睡着,他极其地躁乱不安分,他撞破了头冲破了禁锢终于醒了来。
是的是的,这才是主因。去他的什么家仇什么血恨!他不奢望她会对他有爱情,至少短时间内不奢望,他的身体首先受不了,没有骨气地缴械投降。累积了那么多年月的邪恶欲望,汝阳王府满门下狱的当夜他就迫不及待地将她占有,其实那夜他是单纯地邀她一同用膳的,当然也不排除其他阴暗的念头,他暗自庆幸她那个时候还惹怒他,是的,梁国最美丽的花朝女,高贵的王府郡主,无论何时地勘去,她身上都像是笼罩了一层圣洁的光辉,便是邪恶如他,哪怕再想,也不知道从何处下手,就像一个贫穷的孩子,乍得庞大家产,不知道怎样去挥霍一样。适当,他庆幸她激怒他,他终于在怒意和欲念的驱使下触碰到她的身体,可当他在高潮中腾飞俯视到身下的她置身事外的淡漠,那样厌恶得把自己冻结起来,置身事外的淡漠??????他立即从天堂跌下地狱看,再感觉不到一丝的快感。他又是震怒痛恨,又是凄伧哀凉,恨她也恨自己,哀怜她也哀怜自己。他想她哪怕表现出一丝恨毒,他也会俯下身吮掉她眼角的泪水,也会将她赤果的身体搂进怀里。偏偏她什么表情都没有。对他无视的彻底。她为什么就不能好好地与他相处呢,就像,就像儿时的她拉着她二哥的手捕翠鸟一样,就像稍大些的她求着她三哥教她骑马一样,就像长大后的她代他大哥行商一样,他只想??????只想她也能像这样跟他也好好相处。他曾无数次跟在他们后面远远睹慕那样温馨的画面,幻想着她笑颜以对的那个人是他,他在心里小声乞求着,他在暗处偷窥着,他就像个贼像个小偷一样,他是多么卑微的臣相大人。
??????原来什么都没有改变,哪怕从事实上说这一刻他已是她的夫婿,哪怕那以后他一直算得她事实上的夫婿,哪怕而今他还是她肚子里孩子的父亲,他望着她离去的方向,她是去与章武帝约会,今夜甚至还不会归来!大红婚贴被他紧攥在拳心,他不能去想象,他骤然背转过身去。身后是大片大片的梨树,入目梨花正绽放到极致,那样极致的梨花白,他甚至担心它们马上会因为过分怒威而凋谢,他的心境不适合眼前这样的美好景致,他转身往兰析院而去。
烧灼着他身体的火焰,在章武帝翌日再约见她时,很轻易地喷薄而出。章武帝使她昨夜未归,进宫两相花前月下,还来臣相府问他要人?是在向他炫耀么?教他惊疑的是面见他的愤怒后,章武帝的愤怒比他有过之而无不及,章武帝竟说昨日与她出游途中,她便被他唤回,大相斥责他背后损人的不轨用心。相互对决争锋逞惶不让,再至问对方要人,积怨已久的君臣关系更见悬于一线,战火一触即发、可势均力敌的两个人要开战是多么不易,都清楚对方的实力,对峙到最后,两人都有些疲惫,也都回味过来。
她是走了。终于还是走了。他们一直能相互感应到彼此的心念,他是有所预感的。也是对此有所防备的。她有身孕以来,每每她出行在外,他都有吩咐从人暗下尾随,可还是给她走了。他先章武帝仓惶跑出大厅,观音送子,灿金红鳗,比目天鸟??????他应她要求四处收集来的,摆满大厅的送与成朔与平阳的婚亲贺礼因他的跑出被带的满厅都是,凌乱一地。
冲到明月小筑,果然奶娘花嬷嬷都不在了,连夏都不在了。明月小筑一切如故,只除了没有人气。她什么都没有带走,她走的多干净,留下整苑物物什什,每一样都有她的气息。
有艳淑女在闺房,室迩人遐毒我肠。
而今却是人去楼空。章武帝站于他身后,俊伟身体宛如被镂空。他步履缭乱走进她卧房,蓦然回首,他做了什么,他都做了什么,过去一年里,他都做了些什么?
那一日,起大风,满园梨花纷舞,零落成尘,只有香如故。
只是没想到这昭兆了她的丧命,马车落崖,她以那样惨绝的方式在他眼前魂飞九天。活要见人死要见尸,四十多日翻江倒海却连尸体都打捞不到。没有消息便是最好的消息,自然是想着她有可能生还的,可是五个多月身孕的她落江能有几分生还的可能?他找着她,不懈地找着她,丝毫没有回京城的念头。汝阳王府,臣相府,没有她的汝阳王府和臣相府之于他还有什么意义?
没有她的这世间之于他又有什么意义?他从萧溶意手中接过那方鲜血干涸的手绢,手打颤了,便是预料她落崖孩子保住的可能性一分也没有,在收到她落崖之前,她便堕掉了他的孩子的消息,他还是一口鲜血喷溅二处。盛夏的阳光灿烂,刺得他眼睛生疼,他抬起头,视野竟是一片模糊。他抬手往脸上摸去,上面湿湿的,冰凉一片。他有一瞬间怔忡,这是什么?是眼泪么?他南宫绝也会流泪么?他望着棺中酷夏天尸化两月,不说身形相貌,便连肌肤也尸溃见骨的尸体,泪水狂狷涌出。
不是她不是她不是她!他不断退步,骤然转身发足狂奔,不顾一切。周遭的人见他突然失了控,都骇得赶紧闪到一边。他一路狂奔,到了山顶终于停下,倒在地上喘气。他掩住了自己的脸,控制不住倾泻而出的眼泪。为什么为什么,明月不会死不会死,她是他的,是他的!没有他的允许,她不能死!他奋力地站起来,冲到乱石崖边,对着大江大叫一声:“明月!”
四周空荡荡的,只有山谷的回音,不断地回荡,明月??????明月??????明月??????
卷一:引狼入室 下部 第一章:时光荏苒
幽州市集上,春好不容易在一个杂耍场子找到云肄,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挤进去,拽住云肄的手臂,气喘吁吁道:“世子,快跟我回去!”
“不嘛,不嘛,”云肄跟扭麻花似的挣着,熠熠目光一刻没离地望着场里那只爬竿的猴子,两只小手也没闲着,拍的欢快。春一咬唇,叉腰道:“郡主回来啦!”
“啊?”云肄登时脸色大变,春还没反应过来,已被云肄抓住手往场子外挤着,云肄人小灵活,挤出人山人海的场子倒也没费多少功夫。云肄拖拽着春,边跑边惶惶道:“母妃去凉山没几天,怎么这么快就回来啦?”
“王爷……捎信说这几天就要回来了嘛。”春上气不接下气地答道。
回家途中歇气的功夫,“糟啦!”春看着云肄玩得脏兮兮的衣服,“这个样子给郡主看到,可不得了!”
“那、那怎么办?”
春看一眼溪涧,拉过云肄,“过来,春姨给你洗洗!”
“噢噢!”
云肄站在溪流边,由春蹲身给他擦洗衣服。云肄道:“春姨,我觉得母妃不喜欢我。”
“啊?”春心里咯噔了一下,敷衍道:“怎么会?”
云肄道:“那她干嘛对我那么凶!”
“有吗?”
“有啊!”
春皱眉。
云肄道:“春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