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天我就嫁给你-第1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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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家变漂亮,不是吗?」
这一说勾起了祁老爷子的缅怀,确实啊!她不也爱把花朵插满客厅,说是减少市侩的感觉,这小女娃还真聪慧,「随你吧!」
从祁老爷子撂下那句话後,品芹成了玫瑰园的常客,嘻笑声终年不绝——
而今,为了寻找尚轩的下落加上种种的事,她已经许久不曾来此!
拿起剪子,品芹迅速的剪下一朵朵花,直到双臂容不下一枝一叶,才举步往主宅走。
满怀的馨香让心情为之好转,直到遇上了卡洁。
卡洁充满妒意的瞧著这名东方女孩,早先在心底认为东方的女孩子必定皮肤乾黄、五官扁平,比不上她们这种轮廓分明的美;谁知道她皮肤白皙,却不似白人,三十大关一过,白人斑就不敷处理,得靠化妆品遮掩。她柔和却不失个性的五官让人惊艳,骨架又均匀得让人倾羡,尤其现在,披散著一头如缎的秀发,捧著花朵在怀,宛若一名流落人间的花之精灵。
「有事吗?」品芹用英文问,对於卡洁探测的目光,很不习惯。
「我是来跟你谈尚轩的事。」卡洁开门见山的说。
「他——有什么事?」
「相信尚轩每每见到让他勾起往昔记忆的事,那种头痛欲裂的模样你也见到了,近来更是频频出现,尤其是你在身边或附近的时候。那种痛我不知道,但他的模样让我不忍心。据我所知,你家似乎不在这裏。」
品芹能说什么?她也亲眼见遇尚轩头痛欲裂的模样啊!
「这几天我就搬回去。」越过卡洁,她走回主宅。
「喂!慢著,这是你的东西吧?」
品芹瞧见原本应该戴在尚轩手上的钻戒。「这——怎么会在你手上?」她一把夺过戒指。
卡洁硬咽下愧疚,「在寻到尚轩附近找著的。既然是你的,那我算是物归原主罗!」说完,她往主宅走去。
品芹将钻戒握在手中,是因为太幸福而遭天妒吗?抑或太爱他而得来苦果,如果这证明彼此山盟海誓的证物都如此容易松落,是否也预言了他们的未来不堪一击?
她知道卡洁喜欢尚轩,对於卡洁的私心她不是不明白,更了解只要一踏出樱庄,这辈子就难与尚轩共结连理了。但是硬要留下来吗?她情何以堪啊!泪水一颗一颗的滴落在玫瑰花瓣上。
拥著花束,她上了二楼,并没有回到玫瑰房,反而折到尚轩的房裏。简单、俐落的摆设诉说主人个性果决,她将花束放进床头的花瓶,眷恋的深吸一口气,是尚轩身上特有的麝香味。
「为了执著的爱,我守了两千多个日子,打从你许诺过从英国回来会娶我,我就傻呼呼的等著,甚至把自己当成是祁家的人。我真的体验过爱你甚於生命的感受,却没料到因为太爱你,而必须放弃过往的一切甜蜜。这甜蜜对我而言是过往的可悲,对你而言是永远不曾停留的回忆,或许前世我是飞蛾——明知下场凄凉,却依旧扑火,假如重来一次,我也是选择这条路吧!」一番告白之後,品芹决然的踏出尚轩的房间。
她没什么东西好收拾,也不想带走任何回忆。
走出樱庄,品芹不敢回头望,怕会更舍不得。两千多个日子啊!完全拔除得了吗?她只能任由泪水奔泄。
坐上计程车,芹芹在熙来攘往的东区下了车。她很冷,活像秋天快抖落的叶子。在某个电视墙前,品芹伫立聆听播出的歌曲。
是李度的歌,曲名是「明天我就要嫁给你」。好讽刺!她曾经唱过这首歌给尚轩听,现在呢!事事皆非啊!原本风乾的泪痕又添增。倏地,似乎是反应她的悲伤,电视墙播出的歌变成港星林忆莲的主打歌——
「为你我受冷风吹,寂寞时候流眼泪……」
短短的歌词道尽她的心酸,她真的放得下往事吗?可知两千多个日子累积的爱有多深,它根深柢固啊!
握著手中的钻戒,她悲惨的露出笑容,任由锋利的钻戒割痛了柔嫩的肌肤。两枚钻戒都在她手上,这辈子他们真的没有交集了。
尚轩一双眼直瞟向木质的旋转楼梯,心不在焉的听著卡洁的话。
「尚轩,你有没有在听人家讲话嘛!」勾著尚轩的手臂,卡洁噘著红唇抗议。
「哦!对不起,你说什么?」带著歉意的口吻,尚轩回过神来睇著卡洁。
「哎呀!人家问你可不可以陪我逛逛台湾的观光胜地,看看大台北的繁华?」她媚眼含嗔。
「好啊,这几天你也闷坏了吧。」尚轩敷衍道。
卡洁迳自沉醉在喜悦当中,「只要你在我身边,哪裏都是天堂。」她充满爱意的凝视尚轩,头一次把心中的爱吐露出来。
「卡洁,我——」
「咳!咳!」祁老爷由後方的长廊走出来,打断了他俩的对话。「卡洁小姐,我有事找尚轩,你请自便。」对於这位不速之客,祁雷铭客气、疏远的语气略可窥知他对卡洁的观感。
尚轩也乐得摆脱这份尴尬,他尾随爷爷踏进一楼的书房。
一坐下来,祁雷铭也毋需客气的直接说道:「我是你爷爷,这句话早在你踏进樱庄时我就说过,你是我唯一的孙子,也是唯一的继承人,基於主客之礼,我尽力让卡洁觉得舒适,但是你和卡洁耳鬓厮磨的模样让我不得不提醒你,你有未婚妻,如果你和芹芹是由於政经因素而被撮合,那我无话可说,但是当初你去义大利时曾亲自允诺要上何家提亲,说什么我也不要一个无情无义的孙子,你不觉得亏欠芹芹吗?你知道你坠机时,芹芹如何的哀伤却故作坚强吗?你该给人家一个交代!」
「爷爷,我明白你的意思,对卡洁,我是基於报恩的心态;对芹芹……应该叫她宝宝吧!」尚轩嘴角挂著一抹笑,思绪回到昨晚品芹醉态可掬的模样,「是不是情丝牵扯我不知道,但是她真的让我想捧在手心呵护。」
祁雷铭注视著孙子眼中缕缕的情意,如果因为这场意外让尚轩卸下冷漠,他不知道这是福还是祸!叹口气,「这些话你应该对芹芹说,刚才我接到芹芹父亲的电话,他告诉我芹芹回家住了!你明白个中的意思吗?」
「怎么会这样?她打算离开樱庄了吗?不是住得好好的?」尚轩可急了,他才刚打算要重头了解她,或许会爱得比以前更深、更无悔。
「一山不容二虎,假如芹芹真的爱你到心坎,她能忍受看你跟卡洁打情骂俏吗?」看尚轩张开嘴想为自己辩解,祁雷铭连忙接著说:「想说你没有吗?女人的眼裏是容不下一颗沙子的,你明白吗?」
尚轩默然,停顿了好一会儿才开口:「我会尽快解决卡洁的事,不会让宝宝受委屈的。」说完,他毅然的走出书房。
祁雷铭靠向椅背,暗叹自己也只能做到这程度了,剩下就看他们自己。不过,尚轩刚才那副模样跟他年轻时还真相差无几咧!他得意洋洋的笑了。
品芹梘若无睹的盯著书上密密麻麻的字,也不知这姿势维持多久了,她只希望自己的脑袋停止运转,她怕忆起尚轩啊!
而原本戴在手上的心型钻戒早被取了下来,伴著尚轩那枚戒指全挂在自己的颈上,就当……当作她从此收起真情,谁也不给。
美臻捧著餐盘敲门进来,见著的就是这模样。从早上品芹回来,告诉他们她要搬回家住,整个人便像失了魂似的,将自己关在房间裹,不吃也不喝。
「宝宝。」
品芹双肩明显一颤,她调整一下坐姿,「妈咪。」
「睡饱了吧?午餐你也没吃就嚷累,现在该饿了吧?我煮了海产粥,还放了你喜欢的油条哦!」
品芹乖乖的捧起碗,低头一匙匙的舀入嘴裏,明明食不知味又佯装狼吞虎咽,看在美臻眼底也心疼啊!她抢过品芹手上的碗。
「宝宝,不要假装你很快乐,你是我生、我养大的,你这样比哭泣更让我这做母亲的心痛,告诉妈咪你的委屈,妈咪是个好听众啊。」她轻抚过女儿长长的黑发。
一颗泪滑过粉腮,品芹偎进母亲的怀中,像个小女孩似的直哭,「妈咪,我跟尚轩完了,我可以跟卡洁抢,可是我第一次见到尚轩脸上那种释然的笑容,彷佛什么痛苦的过去都没有了,这教我怎么忍心再逼他走回往昔?我真的爱他啊!」
美臻只能拍抚著品芹的背以示安慰,品芹懂得替对方著想,确实长大了,可是她实在舍不得女儿如此,原本宝宝像朵盛开的玫瑰,现在却快凋零了,该怪谁?难不成品芹前世欠了尚轩情债?
何祥骐轻掩上房门,曾几何时,他捧在手心呵护的小公主长大了,知道了什么是爱,却也尝尽苦涩,早知如此,他宁愿女儿这辈子都在他怀中撒娇。
管他什么「非经—番寒彻骨,才得梅花扑鼻香」的鬼名言,天下父母皆用心良苦啊!
唉!找茹娟、严楹来安慰她吧!同样是女孩儿家,也许比较了解她的心思吧!
严楹盯著品芹——坐在窗边的可人儿,秀发及腰,亮丽到足够拍洗发精广告,一张绝尘的容颜楚楚可怜,罩著—身粉红色的衣衫,宛如世外仙子。旖旎屋有一半的男客人是冲著她来的,瞧他们虎视眈眈的,祁尚轩不懂得惜福也就算了,实在不该带走她的欢颜。
从刚才到现在,品芹的动作丝毫没变,要是不认识的人,说不定会当她是搪瓷娃娃。
严楹叹口气,走向她,「芹芹,你想不想喝调酒?我请客,新加坡司令好吗?」
品芹的无动於衷让她怀疑,她是不是在对牛弹琴啊?
沉默了半晌,品芹终於开口:「我帮你洗玻璃好不好?」
「你说什么?!」严楹瞪大眼,文不对题的,不会是秀斗了吧!
「自从那天回家,我妈咪、爹地老怕我心不在焉,什么事都不让我做,学校方面也请了假,拚命要我出来散心,虽然有个好处——不必为学业伤脑筋,但是日子好散漫。」
品芹脸上的落寞让严楹明白,她最需要的不是休息,而是忙碌,好忘了磨人的思念。
「那我就不客气罗!唉!要是常有像你这种免费女工上门,那该有多好!」严楹赶紧要服务生拿水桶和抹布来,「用心点,要是你擦得乾净,老板娘请你吃大餐。」语气中倒有三分哄小孩的意味。
品芹淡然一笑,提起水桶,当真到外面用心地擦起玻璃来,粉红色衣衫包裹著她羸弱的身子,在绚烂的阳光下,好似一眨眼就会不见了。
由光可监人的玻璃反射,品芹可以看清来往人潮的脸部表情,有人僵著脸匆匆的走过去,也有些情人相依相偎、甜甜蜜蜜地笑闹著,唉!谁又会注意到她呢?
收回思绪,品芹向一旁的白色污点进攻,当顽垢清除得差不多时,她提起水桶,正想进去换水,却经由镜子的反射,瞧见她朝思暮想的人。
三件式西装,举手投足间的风采吸引路人的目光,他依然俊挺啊!品芹贪婪的将他纳入眼底,以慰相思之情,却在瞧见偎在他怀中的卡洁时揪痛了心……
曾经,偎在他怀中的人是自己,他们花前月下的谈情说爱,如今,她居然连正眼瞧他都不能。
在尚轩和自己擦肩而过时,一颗颗泪全挂在脸上,她瞧见他淡然的笑,一双深邃的眸直看著笑得灿烂的人儿。是她和尚轩无缘吧!而自己好蠢,明明的看见他对别的女人好,却又不肯将他忘了。
尚轩注意列和他擦肩而过的女孩,刹那间,心无来由的揪紧,他第一个想到的人是宝宝,下意识的回头—看——
他瞧见宝宝合著眼倚著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