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千万人之中遇见你 [出书版完结]-第1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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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露一双眼睛又开始泪水充盈:“不,不会的,一定有办法的。杨光的父母应该也在替他想办法,他们是北京人,又是教授,他们一定会比我们有办法。一定能把杨光救出来的。”
怀着这个念头,明知不会有好脸色,白露这天还是鼓足勇气跑去杨光家,想问问杨光父母关于这件事的最新进展。结果,当然是被尚芸怒气冲冲地撵出了门。
昔日温文尔雅的尚教授如今变得像个疯婆子,杨光被拘留的事对她打击很大,尤其一想到儿子即使面临的三至七年牢狱之灾,她更是急得嘴角都起了燎泡。看见白露她如看见仇人般两眼发红,歇斯底里地把她往外轰:“你这个扫把星还敢来?杨光要不是因为你现在也不会被关在拘留所,你马上给我滚出去,我再也不想看见你。”
虽然什么都没来得及问,但一看尚芸歇斯底里的样子,白露也就知道事情没有丝毫转机。她怀着一丝希望而来,却满怀失望地离开。事实上,她的心情已经几近绝望,但一颗死灰般的心又不舍得就此绝望,还藏着几点希望的火星。一旦绝望了,杨光怎么办?她想她无论如何不能绝望,还是要尽可能地想方设法救他出来。
病急乱投医,离开杨光家后,白露不光又打电话去求邵蓉再替她想办法,甚至还跑去天都国际找到王海腾,恳求他出面找找关系托托门路。
“王总,您认识的人多,门路也广,您看能不能替我想想办法。只要能把我男朋友救出来,疏通费多少都没有问题的。”
白露虽然手头上已经没有几个钱,但是她还可以找邵蓉借。而杨光父母那边,只要能救儿子出来,想必花多少钱都不会心疼的。所以,她在王海腾面前如是说。
王海腾却一付面有难色的样子:“白露,你也知道的,现在这个酒后驾驶的交通肇事案抓得很严。尤其你男朋友又撞了两个人,一死一伤,没有过硬的关系哪能保得出来呀!而且交警这方面我也没什么熟人。”
白露大失所望:“王总,既然这样,那我不打扰你了。”
她正站起来准备转身离开时,王海腾却又叫住她:“白露,要不你去求章顾问试试吧。他的身家背景你可能不是太清楚,我也不便跟你说太详细。总而言之一句话,如果他愿意点头帮这个忙,我担保你男朋友可以很快放出来,不用受那几年的牢狱之灾。”
章铭远——白露一怔,这几天为了杨光的事她都快急疯了,这个人这个名字她根本都没有再想起过。这会听到王海腾提及他的一番话,她的眼睛一亮,但旋即又复一黯……
从公司出来后,白露站在办公大厦楼下久久发呆。那天晚上,就是在这里,她狠狠扇了章铭远一巴掌,告诉他她会尽快把钱还给他,大家从此两清,以后她再也不想见到他这个卑鄙的家伙。可是现在,她却要自食其言,又回过头低声下气去求他吗?
即使她肯放下身段抛开自尊去哀求,他或许还懒得搭理她呢。毕竟她打了他,都道打人莫打脸,她却照脸狠狠给了他沉重响亮的一巴掌。现在回头想想,自己当时那一巴掌有点太冲动了。倘若换作是她被人如此这般扇上一巴掌,也不会轻易咽得下这口气的。现在还想上门去求人家帮忙,他会理她才怪。
正怔怔地发着呆,白露突然听到手袋里传出铃声,非常熟悉的旋律,是她专为杨光一个人设置的音乐铃声。她浑身一震,是他打来的电话吗?他放出来了吗?
白露赶紧手忙脚乱地打开手袋翻找手机,急切慌乱中,手袋里的东西掉了一地也顾不上捡,只管拿着手机赶紧接电话:“喂,杨光是你吗?”
耳畔响起的却是尚芸的声音:“白露,你现在马上过来我家一趟。”
刚刚白露才被她如轰苍蝇似的从家门口轰走,现在却又拿着杨光的手机找到她的电话号码叫她回去一趟。虽然她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但想来一定很重要,否则尚芸也不会主动来找她。
来不及细想,白露立即拦下一辆出租车直奔杨家而去。
杨光的交通肇事案,杨氏夫妇已经正式请了律师在办。律师去拘留所和他面谈,详细问起案发的经过时,他依然很茫然,怎么都不记得自己开车撞人的细节。因为大醉一场过的人很多都有记忆方面的空白段。后来在律师的循循诱导下,他使劲地想,拼命地想,总算想起了自己喝醉酒从酒吧出来时,有个穿紫衣服的女人扶他上了车——他突然惊跳起来,声音尖锐又颤抖:“难道是那个女人开车撞的人?应该是她,她当时一定上了我的车。对了,我还想起来在昏睡中好像感觉到车身剧烈震动过。”
杨光的话让律师很重视,但是再一细问,那个女人姓甚名谁他一概不知,模样长相也记不太清楚,只记得她穿一件紫色衣裳。律师把这些资料往交警大队一报,他们不能不嗤之以鼻:“他说有这样一个女人,但事实上又一丁点儿身份资料都没有,这让我们怎么查?不是大海捞针吗?而且是不是他杜撰的都很难说呢!”
话虽如此,交警队还是很尽职责地去调查了一下。酒吧的侍应对杨光倒是很有印象,证明他当晚是喝得酩酊大醉离开的,但没看到有什么紫衣女郎跟他一起离开。而后巷那个地方平时鲜少有人经过,更加找不到目击证人看见有什么紫衣女郎扶杨光上车。他说的这个女人,仿佛只存在于他的口中,别人都不知道。没有旁证,仅有他一人自说自话,这样的话就不可信了。
律师还是很相信自己的当事人,他的直觉和经验都告诉他杨光应该不是在说谎。但是找不出这位所谓的紫衣女郎,他们想从这方面着手翻案就是不可能的事。那杨光的交通肇事罪就是板上钉钉逃都不逃不脱。他只能遗憾地告知杨氏夫妇,这个案子定罪看来是免不了,只能想办法去疏通疏通,活动活动,看能不能尽量争取到往轻一点的方向去定,比如缓刑。
而如何疏通,如何活动,杨氏夫妇也利用起了一切可以利用的关系与门路。无论是平时看得起的还是看不起的,只要能有一线希望,他们都不愿意放过。
第四章3
3、
白露来到杨光家,按铃时是保姆来开的门。客厅里,杨光的父亲杨泽安正一脸沉重地对尚芸说着什么,见她来了,突然缄口不语。
她本能地感觉到他们谈的事情与她有关,应该还是在怪她害了杨光吧?她亦感觉丝丝愧疚,含泪道:“杨叔叔,尚阿姨,杨光这次的事我知道都是因我而起。我对不起你们,我也不敢奢求你们原谅我。你们如果想打我想骂我都可以,我绝对不会有一句怨言。”
尚芸重重哼了一声:“杨光的确是被你给害惨了,要不是因为你,他怎么会去酒吧买醉?要不是喝得酩酊大醉,又怎么会被人冤枉开车撞人?一切都是因为你。”
杨光被刑事拘留后,关于他的事情白露一概不知,也没处打听。此刻听说他是被冤枉的,顿时更是急得迸出热泪,一迭声地问道:“什么?杨光是被冤枉的?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尚阿姨,你能不能说得清楚一点。”
尚芸于是把紫衣女郎这件事详细说了一遍,愤然道:“因为没有任何资料,现在根本找不出这个女人来,杨光就成了顶缸的。他要是坐了牢,那就实在太冤枉了,你说是不是?”
紫衣女郎纵然只是杨光的一面之辞,但白露一听就对此深信不疑。杨光不会说谎的,她绝对相信他。一得知他是冤枉的代人受过,她更加心痛如绞:“那现在怎么办?找不出这个女人,杨光就要坐牢了。”
杨泽安顺着她的话茬接口道:“办法——倒也不是完全没有。”
白露如获救星,立即迫不及待地问:“杨叔叔,有什么办法能救杨光?”
杨泽安欲言又止,思忖片刻似乎在组织措辞,最终却还是看着尚芸道:“要不……你跟她说吧。”
尚芸没有犹豫:“我说就我说。”
扭过头来,尚芸看定白露道:“白露,这次叫你过来是有事情要你出面去办。如果办好了,杨光就不用坐牢。”
白露忙不迭地用力点头:“有什么事只要我能办得了的,尚阿姨您只管吩咐。”
“杨光他爸刚刚在外面跑了一圈回来,说杨光这个案子可轻可重。虽然撞死了一个人,但医院里躺着的那个伤者暂时看来是没有性命之忧了。律师说像这种死亡一人或者重伤三人以上的交通肇事罪,一般是处三年至七年的有期徒刑,也可能是三年以下有期徒刑或者拘役。而有期徒刑三年以下是可以判缓刑的,就不用被关了。主动认罪加上积极赔偿,再上上下下打点打点走动走动,杨光放出来的机会就很大。可是老杨他托的关系求的门路都不对路,到处活动还是效果甚微。白露,你们公司那个章顾问不是很有背景来头吗?这件事如果你去求他,杨光一定有救。”
尚芸的话,让白露整个人从头到脚僵住了。她没有想到,原来他们急忙召她前来是为着这个缘故。关键时刻,他们也想到了章铭远,希望通过她这个“暧昧情人”来拯救自己的儿子。
见白露僵立着不说话,尚芸忍不住逼问一句:“怎么,你不愿意?让你去求章铭远又没有为难你,你和他不是关系很要好嘛。”
“要好”两个字上她加了重音。白露听得脸色一白,不由自主地辩解一句:“尚阿姨,我和章顾问的关系真不是您想像的那样……”
尚芸听而未闻地打断她:“我现在不管你和他到底什么关系,这个不重要。重要的是我的儿子不能坐牢。白露,现在也不是需要你扮贞节烈女的时候,一句话,你到底想不想救杨光?你是不是要看着他坐牢?如果你还有一点良心,不忍心看他落到这个地步,你就马上去求章铭远。无论你用什么办法,只要能把杨光救出来。”
从杨光家里走出来时,白露的脚步沉重得如灌了铅,拖都拖不动。
刚才尚芸的话已经说得很清楚了,那把尖锐冷厉的声音仿佛还刀锋般刮在耳中:“如果你还有一点良心,不忍心看他落到这个地步,你就马上去求章铭远。无论你用什么办法,只要能把杨光救出来。”
无论用什么办法,只要能把杨光救出来——这就是尚芸又特意打电话把她找回去的目的,是她安排给她的必须要完成的任务。
天又黄昏,紫蓝天空分明蕴着一场雨,却迟迟不肯落下。远处隐隐有雷,沉闷的一声,又一声。倏地一阵疾风掠过,带着沙与尘,路上行人纷纷闭目掩口以避开沙尘的侵袭。唯白露不闭不掩不避,任凭尘沙迷了她的眼,刺痛的双目中泪水一行又一行无声滑落。
潮湿的眼睛好不容易干了,白露的决心也在泪水中渐渐坚定。杨光是被冤枉的,她不能让他就这样含冤入狱。拿出手机,她找到章铭远的号码毅然决然地打过去。虽然之前她已经把他的电话号码从电话簿中删除了,但在已接来电中还是可以查到。电话响了又响却无人接听,也不知是手机没带,还是他看到来电显示是她的名字而故意不接。她不屈不挠地一直打,终于打通了。
章铭远的声音很不客气:“你一直打一直打烦不烦啊?干吗还打电话找我?我好像记得某人说过再也不想见到我这种卑鄙的家伙了。”
白露的确曾掷地有声地说过这句话,如果还有别的办法可想她也实在不想来找他。可是现在,她迫于无奈只能低声下气地求他:“章顾问,那天晚上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