断袖,哪里跑-第7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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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苏姮彻底面如死灰。
待着晌午那场虚礼了了,秦璋径自就去处理他的公文,则喜气洋洋地王府里溜达。
九宝殷切地跟着,时不时向介绍介绍哪间屋子是什么时候添的,哪个院子里储着的是什么,抑或是提点些诸如沉香别院里的梨树都是男主子亲手栽的,又如别院是严禁苏夫进出的,男主子防她就譬如防只硕鼠云云。
绕到紫藤架子下的石凳上歇脚,望着一脸欣慰的九宝道:“从前不是一见横眉冷对的,难不成今次是被苏姮折磨得疯魔了不成?哎,委实可怜。”
九宝一下子苦了脸,“要是没那个苏夫,就果然是不晓得有多善解意。”
奇道:“这个苏夫从前不就有来着,怎么这个形容倒像是她近日才精神抖擞地虐待于。”
九宝脸色愈加地苦,“从前要么是陪着男主子瑶镇,要么他就是将提溜跟前,苏夫自然没机会虐待。可自打从大齐京城离开,就羊入虎口了。遭了苏夫的虐待,自然就时时惦着女主子这么多年来的善行善举。”
于是陷入到沉思中,“善行善举?咱两个似乎见了面就是针尖对麦芒啊,可这么一说,倒是想起,前几个月到京城时,这副性子似乎已经将养的不赖。唔,这个男主子,委实用心良苦了。”
九宝苦哈哈地皱着八字眉,“女主子顿悟了?”
点头,“嗯,算是悟了,”转眼看看他,“但从前那个傲气的性子,给磨磨也不是坏事。”
厚道地拍拍九宝的肩,忽然想起前几年瑶镇时候,曾提点过秦璋,九宝这个傲然的脾气怕是将来不能担大事,须得磨练磨练他,能忍辱负重才行。这么看来,秦璋将这个话也是听进耳朵里了些。只是他挑的这个法子,委实有些,嗯,有些随意了。
九宝将账本并一大串钥匙搁眼前时,忽然想起了还有只小狼崽,叫豆包的,于是又临时起意逛去沉香别院里探望它。
沉香别院那匾额上苍劲有力的题字据说是秦璋年少轻狂时所提,又并了这个匾额也是他一凿子一凿子凿出来的。于是免不了就纳闷,转头问九宝为何起初给这个别院叫了这么一个酸溜溜的名字。
九宝望着,哀叹一番,说:“思量,男主子那时候正伤情,难免就要酸一些。要是换了见今这个春风得意的时候,他没准就题个金戈别院或是铁马别院了。”
看看他,忍不住感慨,“九宝,委实是太有文化了。”
豆包见着的时候,仍然十分亲昵,拖着圆滚滚的身子滚到跟前,脑袋一直蹭着的小腿,可见花花将它调教得很识大体。
于是大手一挥着九宝去厨房偷两只烧鸡给它,九宝闻言呛了下说,女主子,眼下这个光景,就是要十只八只的也不话下,就不用,那个,偷了。
一想,他说的确实理,所以就让他去准备十只来喂豆包。
豆包听见有烧鸡作零食,显得格外兴奋,但随即又得知了这十只它必须吃完的时候,就轰然倒地,躺草丛里抖抖耳朵颤颤爪子。
遥想年少的时候,山鸡们都长的十分瘦小,一般情况下,与花花两个就能解决六七只。但见今的这些鸡,也不知是营养忒扎实还是属于某个新品种,其个头委实是非常硕大,结果直接导致十只烧鸡端上来的时候,与豆包都受到了惊吓。
豆包望着十只硕大的鸡,显得十分惆怅,勉为其难地吃了三只下去,已然撑得躺地上,翻出个圆滚滚的肚皮给瞧着。
无奈之下,只得将余下七只没被豆包沾过的烧鸡让九宝并了些馒头,送到乞丐们聚集的地方去。
待领着豆包散了几趟步,天色已近黄昏。九宝隔一会子就要催促着去和秦璋一道用膳,催得不胜其烦。
{文!}于是两刻钟后,九宝便不见了踪迹,再半刻钟的时间,秦璋便拎着个薄斗篷跨进了沉香别院。
{人!}秦璋将斗篷披肩上,遂牵着石凳上坐下。但豆包却似不大喜欢他,自他来了后就一直蹲脚边,对着秦璋狼视眈眈。
{书!}干笑着打了个哈哈,说:“没留意时辰,已这么晚了。那什么,的公文都阅完了?”
{屋!}秦璋点点头,“唔,约莫两个多时辰前便阅完了,但左等右等都等不来,只得找户部尚书谈谈沧澜河水灾后赈灾银的发放。”
“甚好甚好,”端了茶盏来呷了口,“关怀民生是个好事。”
秦璋望着,但笑不语,挥挥手屏退左右,然后继续望着,直望得汗毛倒立集体迎风飞舞。
许是见也差不多够怂了,秦璋才挑一挑眉说:“起先琢磨着,这么是故意躲着。可晨起时候,见着苏姮的那番态度,又分明是醋着。那么,容许暗自猜度一下,阿歌这可是怪没早早将娶进门,再生上一儿半女么?”
于是一口水呛进气管里,咳得那叫一个昏天黑地,吓得豆包嗖地就从地上蹿起来,对着秦璋龇牙咧嘴。
秦璋一手支着额角,一手慢腾腾地拍着的后心帮顺气,他说:“看眼下这个光景,倒是叫猜着了。唔,这个事么,即便不提,也是要同提一提的。两个,眼见年岁也不算小了,早些有个孩子承欢膝下,岂不享天伦之乐?”
于咳嗽中觑了他一眼,暗自疑惑,他这个话说的,就仿佛苏姮肚子里那块肉与他无甚干系一般。
作者有话要说:嗯~~童鞋们,这两只……有没有很温馨的说?吼吼吼
83第八十章 肺腑之言
从前曾七大姑八大姨之流的妇女讲过;婚后生活通常百无聊赖;所以婚姻危机就成为不可避免的事情。但自与秦璋成婚三个多月来,却没瞧出这危机的一微微苗头。花花从遥远的若虚山来信宽慰,他说往往三个月的时间,尚不足以让彼此讨厌对方。
但其实是默默两个之间划了条不明确的界限,没有跨过去;他也没有跨过来。
秦璋从前的自负;如今的这些日子里;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失不见。曾经那只喜爱言语间占便宜的狐狸;眼下正悄悄藏起来。安丰祈抽空来探望的时候;匆匆见了秦璋一面。
事后,安丰祈对讲,他从没见识过梁王这样慢声低语;耐心周旋的模样。
诚然不是个唯恐天下不乱的,只是日子平淡如水,变得愈加不可捉摸。
思量,从前发生的那些事之于,并不是微不足道,哪怕就连自个儿都察觉不出,但影响毕竟是有的。
可还没等将这影响压下去,旁的事却又接踵而至。
夏去秋来,这个秋显得格外漫长,秋蝉不停歇地叫唤着,十分躁动。
凤茹找上门的时候,庄庄也跟着一并来了。
老实讲,近日来,已将她两个逐渐忘却,所以九宝递上来凤茹自幼佩戴的玉锁时,不是不惊讶。
她们能住均州,这显然不是一个巧合。
九宝领着她二来了沉香别院,彼时正和豆包追跑打闹,将梁王妃的面子掉了个十成十。
凤茹的容色一如旧时秀丽,只是鬓边早生华发,气质上也低沉许多,从前那飞扬跋扈的气焰被现实磨得连一点渣渣都不剩。
庄庄挺直着腰杆,不卑不亢地立一旁,倒叫暗自佩服。实拎不清她对封奕用情到底是到了哪般深刻的地步,竟然这个树倒猢狲散的时候,还照拂着他的妻女。
豆包脚边安生地趴着,九宝十分有眼色地借口沏茶领走了左右伺候的丫鬟。
紫藤架子下捡了张石凳坐了,豆包乖顺地蹭跟前。
见今豆包虽已长开了手脚,可它却仍然将自己当成是起初那圆滚滚的小狼崽,缩手缩脚蜷一旁,佯装着清纯可爱。
凤茹大约是忌惮着豆包,所以就倚紫藤架旁站了。
见她也没话说的意思,于是就顺手沏上杯冷茶,再拎过来个话本子接着晌午时候落下的翻过去。
半晌,庄庄忍不住开了口,“沈凤歌,都不问问们是怎么到了均州的?”
继续埋首于话本子上才子会佳的情节,“们怎么到了均州,和连半个铜钱的关系都没有。但不大明白的是,既然两个已安顿下来,又为何不安生地过下去?”
凤茹冷哼了声,说:“沈凤歌,什么都不知道。”
将话本子折个角合上,掀起眼皮来看她,“知道什么,是知道封奕用苦肉计诓了朱承钺,还是知道他用一条命换了们?”
凤茹蓦地怔住,旋即攒起个嘲讽的神色,“果然是什么都不知道,他也果然把护得这样好。总也道命苦,可他们哪个不是为了遍体鳞伤。”
“如果没有的夫君,封奕就不会死。”庄庄望着,眼底翻涌着滔天的怒火,可那又能怎样,就算她一刀将砍死,封奕也不会再活回来。
“如果没有的夫君,两个也活不到今日。”她们能从京城平安到了均州,不会是凭一己之力。
凤茹死死盯着,半晌,忽然垂下泪来,“说封奕用命去换的们,这不否认,但他不是跟朱承钺换,他是跟秦璋换。的娘让难容于两国,秦璋却为了叫平安活着,不惜替朱承钺挑起肃王叛乱,又将封奕的势力从朱承钺的朝廷里彻底铲除。以为封奕为什么会死,又为什么亲自斩断了所有的关系网?就因为朱承钺对他说,要将沈凤歌的身份公诸于众,要叫不容于天下。封奕可真是傻,即便他不死,秦璋也不会坐视不理。但秦璋果然将这出戏演得很实,他放手不管,只隔岸观火。沈凤歌,枉一世精明,却嫁了这样一个夫君。”
拂拂袖子,掩住碰洒茶水滴膝头的水印子,“他死了,可还活着。既然活着,那就好好活下去,将孩子抚养成。至于,许多事情已不是一句两句能够说得清楚。见今提起的娘亲,也不妨告诉,自踏入均州时,便晓得,娘亲那个细作的身份之于现的,早已没了影响。
兄长有镇国将军保着,这些年,过得甚好。但纵使是的爹安木金,也不见得能让这样一个身世复杂又死去多年的闺女重见天日。很久以前,秦璋曾对讲,他会让和顺又平安地活着。不知道他用了什么法子去跟谁交换,但如今能坐这儿同两个忆往昔,却不是个侥幸。
秦璋们眼里,许是个阴险狡诈的,可一向认为,这只是各自的立场不同罢了。这许多年的许多事上,即便是,也有不能释怀,不能谅解的。但要分的清轻重,不能让坏事蒙了眼睛。前些年,金銮殿上喝了鹤顶红,秦璋巴心巴肺将从那个阴冷的棺材里挖出来,衣不解带地照拂着数日,们当那是很容易的么?瑶镇的三年,他处江湖之远,不问朝堂。们以为,那便是和逛趟街,买个糖葫芦一样简单么?沈凤茹,这些年被封奕养深闺里,见过朝堂上的云波诡谲么?
口口声声来质问们夫妻,为的不过是挑拨两个罢了。可以为秦璋救了们,护着们从京城来均州,那就是动一动手指这么轻巧么?秦璋之于,是爱是知己是生死之交。纵使天下倾覆,亦不离不弃。如此,可满意了?”
说完这样漫长又充满逻辑的一段话,委实是敬佩了自己的耐性,但与此同时又口干舌燥,于是便顺手捞了杯冷差灌下去。
凤茹脸色惨白惨白的,嘴唇微微颤抖,她指着,颤着声音问:“为什么,封奕为了这样一个从始至终都不意他的宁愿赴死,为什么?”
俯身摸摸躁动不安的豆包,偏头看了她一眼说:“对他用情最浓的时候,他娶了。以为所有的波澜都归于宁静时,他却逼得没法,只能用命去抵了沈家上下百十口。其实是个小肚鸡肠的,这些事一直都没忘。要是非得说对封奕还存了些什么,那大约就只是些感激。”
以为,凤茹和庄庄会再度怒不可遏,但她两个却出乎意料地缄默不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