晓月知黎明-第65章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蓝唐黎这才扫了我一眼,声音有点冷,他说:“本王的女人,何时需要其他男人来关心了?”
说着,蓝唐黎动作略带粗鲁地扯下我身上的大衣,表情阴冷地扔给阿明,将我一把扯进他的怀里,用他的大衣将我裹住,还惩罚性地在我腰上狠狠捏了一把。
突然,蓝唐黎抱着我的身躯僵了一下,意识到他可能发现了什么。我连忙扯住蓝唐黎的手,用只有他才能听到的声音小声说:“先让他走。”
我不想让阿明有所担心和顾虑,他现在就像一个一拉就爆的手榴弹,而我就是那根引绳。我不想他因为我,而犯什么难以挽救的错误。
蓝唐黎盯着我看了两秒,才抬头冷冷地扫了阿明一眼,说:“明公子如果没有什么事情了,就请先回吧。”
我将脸贴在蓝唐黎脖颈处,侧着脸对向阿明,给了他一个安心的笑容,示意他快点走。
阿明虽然犹豫,还是抓着自己的大衣,似是想拖延时间一般,慢慢穿上,才一步一回头地走远。
直到确定阿明走远了,我才好不掩饰地表现出自己的痛苦,一手紧紧按住自己的小腹,一手狠狠拽住蓝唐黎的大衣衣襟,隐忍了很久的呼吸也变得紊乱,我想,现在如果有一把刀的话,我一定会毫不犹豫地刺向自己。
“你到底怎么了?”感觉到蓝唐黎将脸贴向我的脸试温度,在触到我那一脸汗湿的冰凉,蓝唐黎终于意识到了严重性,一把横抱起我,冲我身后战战兢兢的宫女吼道:“还愣着干什么!请太医到慕唐宫!”
“怎么了?疼得厉害?再忍忍,太医很快就到了。”见我拉着他的衣袖,蓝唐黎的声音突然变得格外温柔,轻轻问道。
我摇摇头,大口呼了几口气,口中露出几声难以压制的痛苦呻吟,我喘息着说:“不要。。。。。。让别人知道。。。。。。”
且不说阿明知道了会担心,如果这事外扬,对皇室的影响也不好,老皇帝到时候。
“都疼成这个样子了,你还怕上官明知道!你就这么不想让他担心?你就忍心让我。。。。。。”蓝唐黎咬牙切齿的话语传进我耳中,但我已经没有气力去仔细听,甚至于,即使听到他在说什么,我的脑子也反应不过来这话的意思。我的世界里,现在只有疼痛。
不知过了多久,感觉身下是一片柔软的触感,我听到蓝唐黎在一旁吼叫:“去多拿几个碳盆进来!再去打盆热水来!动作要快!”
我知道自己现在躺在床上,但这丝毫不能缓解我的痛楚,我感觉浑身的血液就像是逆流一般,痛到骨髓般的疼痛。小腹一阵阵难言的胀痛,疼出的冷汗而汗湿了全身,冰冷潮湿的衣服贴在身上,让我有种被困住无法呼吸的感觉。
我伸手抓住自己的头发,摸到头发上小玉给我插上去的名贵首饰,急于找个方式宣泄自己的痛苦,我一把抽出发髻里的簪子,也不管前面有没有人,狠狠地摔了出去。我也不管到底砸到谁没,就这么摔了好几次,头上沉重的首饰少了,发髻也松散了,可抓着零散的发丝,还是觉得很难受。
我一边痛苦的呻吟,一边用手狠狠抓住自己身下柔软的床单,痛意不但丝毫没有减轻,胸口突然有种闷闷的感觉,胃也跟着翻滚,感觉什么东西在我内脏不断搅动一般,冷汗一波一波地跟着冒。
“晓晓,你。。。。。。”
是蓝唐黎的声音,我睁开被汗水汗湿的眼睛,模模糊糊中看到他手中拿着一块手帕,似乎是要给我擦汗。
胃里突然一阵剧烈的翻滚,不等我叫他让开,我的身体就先一步做出反应,半爬起来,不等我趴到床边,喉头一紧,哗啦一声,胃里的东西统统翻滚而出,直吐得我感觉腹内空空。
居然疼到吐了,我自己都无法相信一个小小的痛经居然能演变得这么严重,原来看到有人痛经痛得在床上打滚,我还认为那很夸张,现在,我亲身经历了这份痛楚,我可以亲自承认它的真实性了。这种痛比捅一刀子更让人痛苦,挨刀子还是痛快的,这种不上不下,悬在那里的痛楚才真得是折磨人。
吐了以后,不知是不是因为注意力被分散了,感觉似乎好了点,可周遭却突然一片不寻常的安静。
我抬起头,入眼的是一抹紫色华袍,在看到那金线上的秽物时,我的心跟着惊了一下。怪不得蓝唐黎的声音突然断了,我竟然把秽物吐在他身上,看到那跪了一地的宫女太监,我突然觉得刚刚好点的感觉是一种错觉,腹部又开始隐隐疼起来,牵动着全身的神经跟着一起难受。
“混账东西!”我听到有杯盘被打翻的声音,蓝唐黎怒吼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太医院那帮蠢货怎么还没来?本王的王妃若是出了什么事,就让他们提着脑袋来见本王!”
“王爷,你。。。。。。要不要先换件衣服?”我听到有宫女怯怯的声音响起。
☆、进宫(十)
蓝唐黎身上散发着浓烈的怒气,就连我这个痛得打滚的人都能感受到。但我心里却更是疑惑,他这算是在担心我吗?还是因为我把他的衣服弄脏了,他不好冲我这个“病号”发火,所以才迁怒旁人?
我更倾向于相信后者,我把双手按在下腹,还是无法克制地痛哼了几声,蓝唐黎也能看出我现在有多难受,希望他不要把怒火发在我身上。
“怎么了?还是难受?”蓝唐黎的声音响,声音里却没有刚才生气和怒意,有得只是。。。。。。关切?
我摇摇头,身体却拼命地蜷缩成一团,抵挡那阵阵强烈的痛意。听到蓝唐黎发狠似得扯掉自己身上的外袍,还一边烦躁地吼道:“尹田,你还呆在这干嘛?还不去把蒋太医找来!就说本王叫他来的,多叫几个人,就是绑也要给本王绑过来!”
“晓晓,别哭了,乖,太医很快就来了,很快就不疼了。”蓝唐黎温暖的双手从后抱住我的身体,还温柔地在我耳边哄着,这感觉让我又陌生又亲切。
哭?我哭了吗?感觉到脸上黏糊糊的一片,看来不止是汗水被疼出来了,连泪水都被疼出来了。
听到门外有慌慌张张的脚步声和喘气声,床前呼啦一下涌现了好几个人,他们身上都背着药箱,我心里暗自松口气,太医总算来了。
“不用啰嗦,先看病要紧!”蓝唐黎单手制止那帮人的跪拜,不耐烦地说道。
立刻有太医上前给我把脉,其实我很想说,这步也可以省了,直接给我开点治痛经的药效最快的药就好。
“怎么样?严不严重?”蓝唐黎似乎比我还急,太医的脉还没把完。他就迫不及待地问道。
“这。。。。。。”把脉的这个太医似乎在想用什么婉转的语句回答,但看到蓝唐黎那一副要吃人的样子,立刻说道:“黎王妃只是受了寒,气血不通,血液淤滞,导致了。。。。。。痛经。。。。。。”
“痛经?”蓝唐黎小声地重复了一遍这个词,似反应过来,他顿了两秒钟,声音又大了起来,说:“那还愣着干什么?想办法!”
“这。。。。。。”把脉的那个太医声音里又有犹豫。他扫了一眼蓝唐黎铁青的脸色,才硬着头皮说:“臣先开个活血化瘀的药方,如果没有效。臣再。。。。。。”
扑通一声,我睁开眼看向前方,蓝唐黎一脚将那个太医踹翻在地,吼道:“没有效?没有效本王还留你何用?你没看到王妃有多痛吗?你个狗奴才!你。。。。。。”
“王爷,蒋太医来了。”
匆匆从外面赶来的尹田适时打断了屋内的惶恐不安。蓝唐黎冲那堆太医吼道:“都给本王滚远点!不要让本王看到你们这些没用的东西在眼前晃悠!”
“王爷。。。。。。老夫。。。。。。老夫来了。。。。。。”随着那群太医一脸慌张地奔走出去,蒋太医跟着气喘吁吁地出现。
不等他歇口气,蓝唐黎一个眼神使给尹田,尹田就连拖带扶地把蒋太医弄到床跟前,蓝唐黎连句客套话都没说,把我的右手拿出。直接吩咐道:“你快给她看看!”
蒋太医微量的手指搭在我的脉搏上,没一会儿,他就放下手说道:“王妃这是受了寒。。。。。。”
“理由就省了。你快点想办法给她止痛就行。”蓝唐黎打断蒋太医的话,语气中的烦躁更加明显。
蒋太医点头,又冲我说道:“丫头,你再忍忍。”说着就退到一边,跟下面的医女仔细交待着什么。
我咬咬唇。不是没尝试过痛,当初毁这张脸。拿簪子刺自己小腿的时候,我都能清晰地感觉到那种痛。我说过,我最怕痛了,但有些痛,虽然怕,但我可以忍受。我不明白,之前那么残忍的痛法我都可以忍受,为什么却忍受不了这种胀痛感?感觉脑子里是无穷的黑色,不断摧毁着我的隐忍,吞噬着我的意识。
或许,我真得该反思一下了,我怎么能变得这么脆弱不堪?
小腹突然传来一股莫名的热流,稍稍缓解了一点疼痛,我张开汗湿的眼睛,蓝唐黎的脸庞赫然放大呈现在我面前,他的手掌不断在我小腹出摩挲,传来阵阵暖暖的温度。
我听到他说:“有没有舒服一点?蒋太医说,这样你会好受一点。”
我迷迷糊糊地点头,一只手却试图去扯自己身上的腰带,身上的衣服都被汗水浸透了,贴在身上很难受。可是,手每动一下,就会牵扯身下的疼痛,我无意识地哀叫出声。
“怎么了?”蓝唐黎急急的声音响起,语气中的担忧让我觉得自己似乎在做一场梦,蓝唐黎什么时候用这么温柔,小心的语气跟我说过话?
但我还是接话道:“衣服湿了,难受。”
感觉蓝唐黎的手温柔地解开我的衣带,将汗湿的衣物脱去,又从旁边宫女手中拿了干净的袍子给我穿上。他人也跟着钻进被子,将我的头枕在他膝盖上,还不忘轻轻在我小腹抚揉,将掌心的热量传递给我。
蓝唐黎只穿了白色里衣,想是外套让我弄脏了,还没来得及换。
没过多久,蓝唐黎就给我嘴里喂了颗什么药丸,我迷迷糊糊吞进去,连是苦是甜都不记得。后来,蓝唐黎又将我半撑着起来喂我喝了些热热的药汁,我的神经慢慢放松,小腹的疼痛也没有那么明显了,感觉整个人像跑完马拉松一样又累又困,身边有暖暖的感觉,身体逐渐陷入昏睡。
等我再次醒来,屋内是昏暗的烛光,耳边萦绕着熟悉的气息,我侧头看向身边,是蓝唐黎略显疲倦的睡容,他一只手搂着我的肩,另一只手却还是搁在我的小腹处给我取暖。
“醒了?还难受吗?”
我只是轻轻动了一下。本以为蓝唐黎没有醒,没想到还是把他弄醒了。
“好多了,就是觉得身上都是汗水,黏着难受。”
刚醒,嗓子还略显嘶哑。
蓝唐黎的眉头微微皱了一下,就听到他冲外面喊道:“来人,去端盆热水来,再把蒋太医留下的药端过来。”
床帷被拉开,宫女又多点了几只蜡烛,屋里一下变得亮堂起来。我这才开始打量周围。倒是个雅致的地方,简单而不是风韵,我居然能有幸住在蓝国的皇宫内。老天还真是厚待我。
蓝唐黎从托盘上取了青花瓷药碗,坐起身来将我半扶着靠在他胸前,他的双手从我身后环到前方,一手端着药汁,一手用小银勺不断搅拌着。药碗上缭绕的白气让我有一瞬晃了神。
我顺从地喝了蓝唐黎递过来的每一勺药汁,毕竟是蒋太医开的药,确实很有效。
喝了大半碗后,我才问道:“这是哪?”
蓝唐黎依旧不紧不慢地往我嘴里递药汁,一边说:“唐辉宫,我母妃的寝殿。本王以前也住这。”
老皇帝的名字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