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家小调-第4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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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笑骂了自个儿一句儿，从衣袖里取出钱银放在桌上，“哎，我说着兴起差点忘却了……小嫂子失礼失礼，这一共是五两三钱。”
秀娘点着数，收到袖子里，客套了一句抬手抓着桌上的竹篮子就要起身。
那田掌柜的过眼儿一瞥，忙说着，“小嫂子且慢。”他过手搁竹篮子里抓着一把出来，放在手上抹开细细看着。
秀娘等在一旁，“咋了田掌柜，我这篮子二宝藤有啥不好的么？”
田掌柜放到鼻前嗅了一下，对秀娘笑着，“小嫂子，这篮子二宝藤与方才的丝毫不差。”
秀娘点着下头，笑着，“哦，好着就成。”
田掌柜把手里抓着的放到篮子里，笑着说了，“那既是同一批的，为何小嫂子不一并卖与我呢？”
秀娘“哎哟”了声儿，“田掌柜你这药铺子大，我不留着篮多的给你么，这篮子可着少些，那前儿有间铺子要着，我这是给人儿家的。”
田掌柜问叨，“哪一家？”
秀娘装着想想，“嗯，这我知不清，只是上次我从这出去了，那人儿喊住我，问叨着我是寻买啥的，我就说着是兜二宝藤的。”
“那啥他又问着咱这儿买了没，我就说你田掌柜瞅着好，早要着下来了，嘿，这人儿听着后就叫我下次也给他兜着一篮子，他说了自个儿搁镇子里也有间药铺子。”
田掌柜听了就塌下个眉，整个儿脸都皱巴着了，好像烦闷很。
秀娘搁边上暗自吐吐舌，其实她刚说的那些都是胡编的，为的就是给田掌柜的下个套，至于能不能成，那还得看人家答不答腔了。
现在秀娘没的出声儿，她知得田掌柜正琢磨着咧，看是谁要和他唱对台戏，他要着二宝藤了，别人知得立马也跟着要了，一般会这样儿做的人儿只有是自个儿的同行了。
田掌柜的寻思了会儿，问叨秀娘，“小嫂子，你说的那人可是四十来岁的中年男子，长着两撇漂亮的小胡子？”
看来人儿上套了，要不老话说的，买卖干同行，相见俩相烦，不管你是做啥买卖的，那同行里一定有一个和自个儿处的厌弃的，就跟那柴火和炮仗，一碰上就噼里啪啦的。
秀娘瞅着他应了声儿，“对，就是那人儿，那啥我得赶紧走了，说不定那人儿正等着我哩。”
田掌柜伸手一拦喊了声“慢”，随后笑笑的，“小嫂子，我看你不如把这篮二宝藤也兜给我，这样你也省的跑来跑去了。”
秀娘听着一愣，有些子为难，“可、这不好吧，那前儿我都应着人家了，他说着要我……”
田掌柜打断她的话，“小嫂子，你要知道，你现下在我这里兜了，那银子立马拿上手，这摁着你们那的说法是，有准儿，毕竟早先你只听了那人的一面之词……”
秀娘先着问叨，“哎，田掌柜，不是一面只吃啊，那人儿说着要买，他可知得这是二宝藤，可没当成是干菜花。”
田掌柜嗤笑了声儿，乡下小婆子，话不投机，“小嫂子风趣的很，我的意思是，那个人只说了要你送二宝藤过去，可又没带你去认铺子，你这要是走错门了，那不是真让旁人给耍弄了么？”
秀娘想着点点头，“对哦，田掌柜你说的对着，那我还是搁你这兜了得了，完着以后要有人要着了，我一定先去人儿铺子看看，最好先收着定头钱。”
田掌柜刚听着是了欢情，可绣娘说着后面一句儿他又愣住了，他寻思着会儿说叨着。
“呃，小嫂子，你看你这几天一直都是把二宝藤兜给我的，要不这样，从今天开始，你也别提着篮子到处跑了，以后收着二宝藤了，直接送到我这里来，我全要了。”
秀娘暗自一笑，乖娃的很。
第三十二章过八月节之分道篇
田掌柜提笔落墨，手腕就那么转悠着，就在那白纸上写下了满满一篇的小字儿，等弄着完了，他搁下细毛笔，拿起纸瞅给了一眼儿。
他晃着脑袋对着纸张吹了吹，递给秀娘说叨着，“小嫂子，这下可以了么，我们现下可是白纸黑字可写的清清楚楚了。”
秀娘拿过手应着声儿了，杏眼儿上下把那张纸给过着一遍。
田掌柜坐回桌边，端着茶碗喝了一口，暗地里撇了秀娘一眼儿，可真是乡下小门户的姨婆子，他这么大的一间铺面放着，难不成还会赖着她几两碎银子么。
刚才他就说了，要她每个月都带上俩篮子干药草过来，那意思就是要把她以后的二宝藤都给包圆了，可这小贩子还是多着个心眼出来，非得写甚个契约。
秀娘细细的看了一遍，心里夸叨了人儿一句，这田掌柜不愧是常年做买卖的，想的就是精道，人儿这纸上写的全乎，既让你觉得有利可图，可又不让你有机可乘。
本着这样儿也好，她一早寻思的就是要和泰仁药铺定下个合约啥的，好着她一收罗上二宝藤就送到这里来，有个固定的买家也有一份固定的收入不是。
不过这事儿得让着人家先着提出来，要是她自个儿开口了，人儿一准不理他，再着田掌柜这家药铺子大着，又给的起价，好着有准。
她看完了笑叨着，“哎呀，还是你们读书人儿会写会造儿的，成了，就这样儿吧，先订个俩月的，每回我带着些子过来。你瞅着过眼儿了就收下，价儿呢摁着我说来说，好着就高些，孬的就低些。”
田掌柜笑着点了下头，伸手往桌子上一摆，那放着三两银子，“小嫂子，这是刚才那篮二宝藤的钱，你先着收好。”
秀娘瞅着拿起桌上多出的四两银子，完着提上俩空竹篮子。笑叨了句就走了。
其实要说着签订契约这事儿，一开始秀娘是莫想到的，只是经过王厨子那茬之后。她才想着要多留个心眼儿的。
再着了，这买卖上的答应，也不能光凭着俩嘴皮子上下碰一碰就给定着下来，这总得有个形式不是。
那前儿王厨子和楚戈说叨了要定下半年的山货，可着这才过着一个来月他就反嘴子了。楚戈当时就他说叨着，可那王厨子只是吐吐苦水就想把这事儿翻过去。
“哎呀，楚戈啊，我不说了么，那老主顾不稀的吃不要了，我这也是莫法子啊。你这山货当天打着当天出手，兜不了的还能留着就自个儿吃了，可我咧。自个儿还得亏着些柴火钱……”
“楚戈你是知得的，这好些山物就得的炖汤吃，那可着是个费柴禾的活计，我那还堆着一后院儿哩，这眼瞅着就要来雨了。你说我咋办……”
那天楚戈回来后和她一说，自个儿当时就来气儿了。心里直骂叨着王厨子。
这饭馆子也是开门做买卖的，就王厨子那猴精的样儿，他那老主顾早先要订着半年的山货，那王厨子不可能没跟人儿要着定头钱，这茬人儿不要了，那钱儿还不是进了那王厨子自个儿的兜里。
可王厨子现着这样儿，那就是揣着明白装糊涂，把个啥都推的一五二六，自个儿攥着银子不想分给楚戈，这事儿可是谁都能想着明白的。
楚戈那时也是清楚，可着他那会莫说的啥子，只是出门套牛绳的时候，又搁那饭馆子前和王厨子又说叨了一遍才回村的。
秀娘一开始是挺火大的很，可后来她倒觉得楚戈做的对，本着原先那会儿，楚戈和王厨子只是口头上的约定，这茬人家反嘴子了，你一个外乡来的能吵吵个啥么，这事儿可着是没地儿说理去。
而且，她现着发现，楚戈这人儿瞅着呆愣愣的，可着肚子里都是胡椒子，这不碰不知得，一磨碾准是呛死个人儿，而且后劲儿很足。
那天楚戈选在饭馆子门口和王厨子叨叨这事儿，那时也有很多的同乡带着自个儿的货物上镇子兜去，这人来人往的，保不准就叫有些个给听着进去了。
这要是搁那些贩山货的当间传来了，那时他们会咋想哩，人家定会说叨着王厨子的不是，这以后谁还敢跟那他做买卖啊，就算真的有，人家也得好好想一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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秀娘出了泰仁药铺没有抄近道去找楚戈他们，而是绕到街道上。
她这边往过走，边搁路上瞅瞅些个摊位，看有没有自个儿要买的东西。
等到着那个甜豆摊位，秀娘瞅着只有楚戈和俩小鬼头搁那等着她，那摊主老早就收走了。
小香儿笑着，“哥，嫂子来了。”
楚安见着人儿了，挥了挥胳膊埋怨着，“嫂子，你咋才来么，我们等着好多时了。”
秀娘把俩篮子提着一块，摸了摸小香儿的头，“知得你俩急着我不就赶着来了么。”
楚安老成的撇了撇嘴儿，叉着腰说叨，“知得就好，那嫂子我们赶紧买东西走，要不一会儿晚着了，咱可都赶不回村了。”
小香儿瞅着眼儿楚安，皱了下鼻子和秀娘说叨，“嫂子，哥那是着急的要耍去，他刚都嘟囔着老半天……哎呦。”
楚安揪了下小香儿的小辫子，“丫头嘴子长，丫头嘴子多，丫头长大了就是小事儿婆！”
秀娘瞧着一笑，对着楚戈笑叨着，她知得这直愣子可是要询问些啥的。
“我刚绕了近道儿走着，没一会儿就到着泰仁药铺了，只是那田掌柜的忙，我去的那会儿他不在，我就搁那等着了会儿。”
楚戈瞧着秀娘手上的空竹篮子，知得那些个二宝藤都兜出去了，心里可着想夸叨着人儿一句儿，可现着是在大街上他也不好意思说。
他闷闷的应了声儿，意思就是知得了，走到路边上牵过老牛，对着秀娘说叨，“我们现着去哪？”
秀娘想想的撇了后头一眼儿，“前街。”
楚安刚还在念叨小香儿，一听着楚戈问的话，扬起脑袋，“后巷！”
这前一句和后一句儿是一并说的，只是楚安兴高喊的声儿大。
秀娘瞅瞅楚安，问叨着，“后街？你去后街干啥？”
楚安扁了个嘴儿，“不是后街，是后巷，就搁前面一拐就是了。”
秀娘不知得那后巷是个啥地方，她看着楚戈，“那后巷是干啥，安子为啥要去哩？”
楚戈套着牛嘴儿，瞅了楚安一眼儿，“安子说的后巷是早市后面的一条小街，那全是兜着小孩儿玩意的。”
楚安听了皱下个眉，提着把裤子开始说叨着，“哥，啥叫小孩儿玩意儿啊，那可不是卖拨浪鼓的地儿，刚着你不听那豆摊老板说了么，那后巷兜着的东西可多了，有陶像、泥人儿、面罩子、草蝈蝈……”
这泥人儿和面罩子都知得，那草蝈蝈就是用竹签片子编成的蛐蛐儿，只是这陶像……
秀娘听着想了下，哦，原着是土玩偶，和那泥人儿差不多，只是这个人家会回炉给烧着出来，一般都是捏成小鸡儿，小猫儿和小狗娃子的样儿。
瞅着楚安说叨个不停，秀娘说叨着，“好了好了，早先嫂子应承过你，会叫你去兜着些来耍的，你想买泥人儿面罩子都成。”
楚安正掰着指头念叨着，听着话了，扬了扬头，“我还要买面人儿哩，那比泥娃子好看多了，有色儿。”
秀娘抿着嘴儿叹了口气儿，对着楚戈说叨，“楚戈，要不你带着安子和小香儿去后巷吧。”
楚戈问叨着，“秀娘，那你呢？”
秀娘提着俩空竹篮子晃晃手，说着，“我接茬去买东西啊，刚着过来时我都寻着了，前街那块有好些糕饼铺子和水果摊，我正好买着些。”
楚戈寻摸着时辰，“要不咱一道儿去吧，安子他们那些玩意儿晚些再买也成。”
秀娘赶在楚安之前说叨着，“哎算了，你带着他们去吧，这好不容易来一趟的，再别扫了他俩的兴了。”
楚戈想想不为过，还想着说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