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拉拉升职记3 (我在这战斗的一年里)-第4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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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晚继续吧。晚上开会效率就是高哈,不会老被人中途打断。”
李卫东听就大倒胃口。李卫东自己是做培训出身的,对于授课目标和授课时间的控制很有观念,在他眼里,黄国栋的时间管理和目标管理明显有待改进。
趁着出来倒水,李卫东小声对拉拉嘀岵说:“他开会怎么这么随意?想拖就拖!难怪他老要加班,太缺乏时间管理的概念了。而且他这样做也很不尊重下属,想占用我们多少时间就占用我们多少时间,事先都不用打招呼的,就像我们坐在那里无事可做、随时等候他的召唤一样。这习惯可太不好了,得纠正!”拉拉机械地点点头,这天对她来说是身心俱疲的一天,她从来没有这么累过。
拉拉以为李卫东不过是随便抱怨两句而已,谁知,等他们端着水杯回到黄国栋的办公室后,李卫东竟然当真向黄国栋撒矫说:“老板,我原以为今晚入职培训就能做完。所以我已经约好了外部讲师,明天下午要在外面和他们开会,晚上可能赶不回来呀。”说的时候,他像一个孩子那样扁起嘴唇,满眼睛都蓄着无邪的微笑。
按黄国栋原先的说法,他每周二一早来,周三晚上走,黄国栋事先也没有对两人提过这周三晚上得和他起加班,在他看来,假如加班还够不上天经地义,至少也是无须声明的。但没有约定总是没有约定,表面上的道理一个文明人总得讲讲的。因此。听了李卫东的话黄国栋虽然意外且失望,还是大度地说:“哦,没有关系。那你就去吧,回头让拉拉给你转述重点。”
结果,第二天晚上,拉拉只好准备享受黄国栋给她的ONE—ON…0NE(一对一)待遇了。
然而,这个培训竟然泡汤了!因为何查理出人意料地来找黄国栋说事儿。他进门的时候,拉拉和黄国栋正准备开始,何查理高声笑道“啊呀,我刚才在外面看到C&B的人全在,就知道拉拉肯定还没走,果然!”
黄国栋马上笑道:“是呀,我们HR的人都是这么敬业的!”
拉拉忙起身给何查理让座,又识趣地说:“我先出去,两位老板你们聊。”
何查理却挥手示意拉拉坐下.他说:“我就简单的几句话,说完就走。你们马上可以继续。”
然后他面对着黄国栋在拉拉旁边坐下。没等黄国栋问他有什么事情,何查理先开口了:“我刚才看了你们麦大卫的那封邮件,这个东西你和马菜也都知道吧?”
黄国栋承认说:“是,大卫的邮件我刚才也看了。”
何壹理起先还在谈笑风生,这时候忽然脸一沉道:“你们HR现在是怎么回事儿,到处发号施令!跟吃了兴奋剂似的。像你们这样改革,总监们都要被你们革掉了,谁来做生意?”
黄国栋被何查理的突然翻脸吓了一跳,拉拉看到他脸色都发黄了,他勉强劝何查理说:“查理,你听我解释,大卫他确实不是针对哪位个人的。现在这个项目,都是美国总部的意思,他也是没办法,他得执行呀。”
拉拉在旁边,直挺挺地坐着,尴尬万分。她一下就明白过来,何查理让她留下,不是因为不拿她当外人。她是碰巧在场的,如果不是她而是李卫东在场,对何查理也没有分别。
黄国栋其实很冤,他从来不想也不愿与何查理作对.但是麦大卫要驯服何查理,他作为麦大卫的手下,被绑架在了那辆冲向何查理的战车上,他是一个过了河的卒子,向前拱是游戏规则,然而他的内心确实有一个美好的愿望,那就是在老虎和狮于之间寻找平衡。看不出来何查理是否了解黄国栋的心思,但既然黄国栋拱上来了,何查理就决定不客气地打击一下他的气焰。至于让杜拉拉在场,是因为她的在场能加大打击黄国栋的力度。当然,打击黄国栋的最终目的还是在于痛击麦大卫。
对于黄国标的辩解,何查理只是“哼”了一声。他不客气地说:“我不管是亚太的意思还是GLOBAL的意思,这样做对公司业务很危险!你们天天说中国区这不行那不行,好,我问你们,如果中国区的人都是不专业的,那中国区的业绩是哪里来的?为什么GLOBAL要选择在中国大肆扩张?你们把我手下的人一个一个改革掉,最后剩我一个光杆司令自己干?老黄你回新加坡好好提醒提醒你们麦大卫,叫他少对不懂的东西瞎指挥!”
不等黄国栋再说什么,何查理站起来,看也不看黄国栋一眼,扬长而去。
黄国栋呆呆地坐在那里,脸色非常难看。虽然黄国栋喜欢主宰他人命运的感觉,他本人其实一样受不了这种袭击式的训斥。何查理的攻击对象虽然不是他本人而是他的老板麦大卫,但是黄国栋心里明白,何查理也是要给自己一个教训,尤其这番训斥是当着他的下属,其意图也就更加昭然若揭了。这让黄国栋非常难受。
拉拉尴尬地坐在那里,走也不是留也不是,大气都不好出一个。她其实挺理解黄国栋的心情,人的地位越高。就越受不了这种突如其来的不客气。而且黄国栋还颇有些害怕何查理,虽然何查理小是他的老板,可毕竟是个威风凛凛的老大,在这里,他最大。
拉拉正绞尽脑汁地想该怎么安慰一下黄国栋,幸亏这时候她手机振动起来,她赶紧说了句“EXCUSEME”,趁机走出去听电话了。
电话是王伟打来的,王伟这周在北京。周二晚上他知道拉拉肯定要加班的,打了两次电话回家都没人听。IO点半以后他就没敢再打了,怕打搅拉拉睡觉,她现在睡眠很不好,入睡很成问题。周三晚上他以为黄国栋已经走了,结果打家里电话又是没人听,才打拉拉手机的。拉拉压低嗓门告诉王伟:
“我在公司加班,老板还在,他明天才走。”
王伟看地说话不太方便,只问了句:“你提了那两个要求吗?人家没跟你变脸吧?”
拉拉说:“晚上回家我再给你电话吧。”就匆匆挂了。王伟听她声音,情绪倒不像有什么问题,估计她至少没有因为提要求被黄国栋痛扁一顿。这是王伟一直放心不下的地方。
拉拉返身走回黄国栋的房间,看到他正用一只手揉着自己的胸口。拉拉去给他倒来一杯热开水,问他:“老板你是不是胃不舒服?喝口热水吧。”
黄目栋喝了几口热水,扬起脸来对拉拉说:“谢谢。”
拉拉看他的脸色依然很不好,惨兮兮的样子,就主动税,“要不,今晚的入职培训咱们改期吧?或者你把资料发给我也行,我和李卫东可以自习,有不明白的地方我们再问你,这样可以吗?”
黄国栋心里巴不得如此,可他这人要强,依旧强打精神说:“我无所谓。现在给你讲也行,发给你们自习也行。”
拉拉说:“要是你觉得放心的话,就发邮件给我好了。”
黄国栋拉长了声音说:“放心!我当然放心!你们俩都很聪明的嘛,这个对你们是小意思啦。”因为诚心诚意地急于表示友好,他的赞扬显得热情中带一点夸张,类似两个中国人吃完饭都争着买单的劲头。
拉拉站起来说:“那我去让他们派车。你现在胃还疼吗?要不要上医院,还是直接回酒店?”
黄国栋说:“麻烦你了。我已经好些了,回酒店吧。”
拉拉安排好车,回来通知黄国栋下楼。黄国栋正在收拾东西,犹豫了—下还是开口和拉拉半是解释半是给自己找面于道:“大卫有为难的地方。查理的心情我也能理解。我是夹在他们当中的,应该尽量给他俩说和,这是我的工作职责嘛。”
拉拉点点头宽慰黄国栋说:“我明白。我也处在这样的位置过,夹在两个老板中间,工作干得辛苦得要死,不但不表扬还接训斥。呵呵,当时挺伤心的,觉得特没面子。不过想想,打工就是这样的了,人人都有一本难念的经。”
黄国栋说:“是呀。所以我不怪查理。我本来是想好好和他解释解释的,可是你都看到了,他今晚很情绪化,根本不容我多说。我会另外找个他平静的时候再劝他的。不过拉拉,今晚的事情你千万不要和任何人说,我怕传出去,对大卫和查理部不好。”
拉拉马上保证说:“老板你放心!就是你不交代,我也不会对任何人说的。我工作了十几年的人了,这点职场规矩我懂!”
其实,关于何查理今晚是否隋绪化,拉拉以为,何查理都是做到这个职位的人了,那能如此轻易就免费给你们表演情绪化?他只会在需要的时候情绪化,倘若是不方便情绪化的时候,他心里再有情绪也要叫你们看不出他有情绪。人到了这个境界,情绪不再是情绪,而是一种工具。
回到酒店,黄国栋情绪仍然有些低落,他这个倒是货真价实的情绪。或许人在失意的时候,更能感受别人对自己的好,至少不会二兮兮地轻视人家的善意。按照老套的描述.他是有一点“被感动了”。杜拉拉善解人意地建议取消培训,而且她在内心也没有幸灾乐祸的意思,这一点黄国栋是看得明白的。
黄国栋感慨地想,杜拉拉原来还真的是个聪叫人,而且,虽然她没有沈乔治那么“好人”,但也大致算得上是一个“好人”了。
不管是主动的还是被动的,黄国栋明智地决定,和杜拉拉之间建立一种正常的上下级关系,有事儿说事儿.不再耍富国欺压穷国的把戏,不再把掌控他人的命运当成乐趣。
黄国栋对中国和杜拉拉的认识,距离“正确”、“完整’都尚有一些距离,但毕竟他是诚心诚意的。
这年头,谁都不容易。
拉拉回到家,洗了澡就赶紧给王伟打电话。王伟问她:“这次黄国栋来对你怎么样?”拉拉说:“昨天他欺负了我。”
她简单地把周二的事情说了一下。说到自己差点打电话找何好德,结果黄国栋突然冒出来,自己吓了一跳方才作罢,拉拉的嘴角冒出一丝自嘲。
王伟没想到拉拉昨无碰上这样的事情。沉默了半晌,他说:“昨晚你怎么不跟我说?”拉拉说:“昨晚我情绪很差.而且我太累了,我不想对你复述我是怎么被人家欺负的,让你也跟着难受。”
王伟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好。如果他年轻十岁,不排除他会上SH去打架。不过现在他明白,这的都得看拉拉自己的选样。王伟谨慎地问拉拉:“那你还打算找何好德吗?”
拉拉说:“我应该尽力力在SH熬下去。昨天我分不清他是想马上干掉我,还是他就是不把欺负人当成严重的事——我一时慌了,才想到去打那个电话的。事实上,我后来想想,如果何好德当真安排我HW,我去还是不去呢?又是一桩为难的事情。不去就得罪了何好德,也显得我自己莫名其其妙,去呢.HW的情况实在是也不会令我满意。我不能为了暂时的难处,拿HW做跳板,那样对不起何好德。”
王伟说:“是,我也这么想。所以拉拉,不到万不得已,我建议你,何好德的电话不要随便打。”
拉拉说:‘今天又发生了一件事情,让我觉得情况或许会往乐观的方向发展。”她把何查理怎么对黄国栋发难,黄国栋怎么情绪不好,自己怎么建议取消当晚的培训并安排车送黄国栋回酒店的过程大致说了—遍。
王伟感慨道:“拉拉,你真不容易。SH的企业文化比起DB,确实不是个境界的。对了,你这周睡眠怎么样?”
拉拉苦笑道:“你不在这儿,我早上一定得赶公司的班车进开发区。可我实在是不习惯六点半那么早起——越是担心第二天要早起,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