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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水流觞-第19章

小说: 水流觞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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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垂头看向身边的人,目色静若深潭。

在如此迫近的距离上相对而视,两个人都有一瞬间的心悸。

立刻感到唐突,竺花陌缓缓收回双手,却看着他毫无血色的嘴唇,不禁脱口,“你做了什么?怎么把自己弄成这样?”

望着她焦急的神色,叶浅斟眼中闪过一抹柔和,“我答应过你,要让两个人都活下来。可是对于你来说,景一个人活着就够了,不是么?”

“你说什么呀……”竺花陌的声音开始颤抖,从他的话里,她听到了浓重的不祥,“你到底怎么了?”

“我没事,”叶浅斟别过目光转向前方,继续缓缓迈开步子,只留下淡淡一语,“他还等着你,去看他吧。”

仿佛不愿让她看到自己虚弱的样子,他一步步远离了身后的人。

遥望天边曙色中寂寥的背影,竺花陌的心再也无法平静。

一旁的罗可嫣察觉到情况有异,连忙拉起竺花陌的手,“我们进屋看看。”

……

屋里静默如死,景丹屏躺在床上闭着双眼,而太医祥却靠在墙角无力地喘息,额头上挂着细密的汗珠。

罗可嫣一愣,忙道:“太医大人,你这是怎么了?”

“多谢罗庄主关心,我没事,休息一下就好。”太医祥强笑道,“您是长辈,就直接叫我名字吧。”

罗可嫣点点头。

“丹屏……”竺花陌走过去伏在景丹屏床边,看着他苍白的脸色,不禁忧心。

太医祥道:“他刚刚苏醒了一下,可是实在太虚弱又昏了过去,不过已经没有大碍了,竺姑娘可以放心。”

竺花陌转过头,半信半疑地望着太医祥,“他的九幽蛊真的已经解除了?我一直以为是无药可解的,你是怎样做到的?”

“确实是无药可解的……”太医祥无奈道,却忽而隐隐笑了出来,“可是那个人太执着,非要把不可能变成可能。”

“叶?”竺花陌一惊。

太医祥微微点头。

“他到底做了什么?为什么看起来很虚弱的样子?又说那些莫名其妙的话!”竺花陌急道。

“我答应了他不告诉别人的,尤其是……竺姑娘。”太医祥为难道。

竺花陌恳求地望着他。

这时,罗可嫣忽而笑道:“小祥啊,看你的样子,为了救人用功过度,都快虚脱了!你就把真相告诉我们吧,说完姑姑有好东西给你。”

“好东西?”太医祥眼前一亮,本也不想替叶浅斟隐瞒,听到说出实情还有东西拿,自然不肯放过这个便宜。

罗可嫣哈哈大笑两声,转身冲婢女吩咐,“犬暝花凤羽金赤丹’来。”

“暝花凤羽金赤丹!”太医祥一听到这名字,登时又惊又喜,嘴都合不拢了。

竺花陌显然是没有听过,奇怪地看着二人。

“北疆暝花谷,与西陲落星山齐名的神境,谷中生长的暝花百年隐身,一日现形,传说有不可思议的力量!为了等待那一朝的花开,有多少人老死谷底。”太医祥叹道,“而那凤羽则更加神秘莫测,传说是龙、凤、龟、麟四灵兽中的灵凤‘飞光’身上的羽毛,灵兽行踪杳不可追,根本无从查证。”

太医祥眨着眼睛,近乎崇拜似的望着罗可嫣,“用这两种神物凝炼而成的‘暝花凤羽金赤丹’,是滋补疗伤的圣药,在王宫中都已断药多年了,罗庄主居然还有私藏!”

罗可嫣莞尔一笑,“现在可以说说真相了吧。”

“当然,当然!”太医祥窃喜地笑了起来,他已经迫不及待想看那金丹的样子了!

于是,太医祥把解除蛊毒的方法原原本本重述了一遍,最后,他道:“还好我做到了,在蛊虫进入叶馆主体内的一瞬间将其筋脉封住,再加上叶馆主体内有南斗六星星魄之力的守护,才得以延续了性命。不过体内真气的涌动会导致蛊虫的封印松动,所以以后叶馆主不能再跟人动武了,否则随时可能毒发身亡。”

“他救了丹屏,却把死亡转嫁到了自己身上?”竺花陌不敢相信听到的一切。

一向开朗的罗可嫣也皱起眉,埋怨道:“这个小叶,不是找死吗!居然背着我做这种事情,叫我如何向师弟交代……”

“叶馆主说如果他死了,他要我代他说两句‘对不起’。”太医祥眼中泛着微微的光亮,“一句给遥王,因为不能履行承诺,助他平定四夷,征服怒海;另一句给清都山人,因为无法实现他的心愿,有辱师门。”

“师弟的心愿?”罗可嫣诧异念道。

……

正文 多情应笑我

作者有话要说:

有这么个师父,小叶真幸福啊。

月白风清,揽月山庄湖边小亭,罗可嫣依约而来。亭中早已有人等候,青袍斗笠。

“师弟,你怎么这副打扮?”罗可嫣来到太常渊面前,不可思议地打量着他。

而这时的太常渊虽然还是垂纱遮面,声音却完全两样,原本低沉沙哑的声音竟然变得清朗活泼!

“我怕被小鬼们认出来嘛!”太常渊“嘿嘿”一笑,立马转移话题,“师姐最近可好?”

“有什么好不好的,还不是老样子……”罗可嫣略显丧气道。

太常渊连忙接话,“你总这么孤家寡人的,能不无聊嘛,山庄是时候找个男主人了!”

罗可嫣顿时红了脸,瞪眼佯怒,“你欠揍是不是!都多大的人了,还这么口没遮拦,怎么当人家师父!”

“我这个‘师父’当的可够失败的……”太常渊忽然一改语气,叹息道,“教出来的徒弟,一个个就只会自讨苦吃……”

“你虽然叫他们离开师门自己去闯荡,但还是在暗中关注他们的行动,你难道看不出小叶在一步步落入钧天相国的圈套?”罗可嫣质问道。

太常渊摇摇头,嘟哝,“怎会看不出,可是又有什么办法呢……这孩子的倔脾气你又不是不知道,他是铁了心要救他兄弟,刀山火海都挡不住。”

罗可嫣叹了口气,忽而问:“你是不是还留了一手?当小叶决定一命换一命的时候,如果没有太医祥几乎耗尽全身真气封住了蛊虫,他不会真的没命了吧?”

“师姐何以有此一问?”

“我是奇怪你竟然如此淡定,徒儿生死一线的关头,居然还不肯现身。”

“留了一手么……”太常渊拖着下巴想了一想,嘿嘿笑道,“或许是吧。”

罗可嫣见师弟不肯正面回答她,无奈地撇撇嘴。

“小祥可是从来都不会让人失望的,有他在还用留什么‘一手’呢。”太常渊暗想着,微微挑起了嘴角。

“喂,师弟……”罗可嫣目光忽而深邃起来,语气如天上的明月一样清幽,缓缓道,“你的心愿是什么?”

“心愿?”太常渊有点摸不着头脑,打了个哈哈,“师姐,你开什么玩笑?”

“我没有开玩笑,”罗可嫣突然郑重其事道,“小叶一向对你不驯,但他居然会在濒死的一刻留一句‘对不起’给你,说抱歉无法实现你的心愿。这孩子其实……是很在乎你这个师父的。”

嬉笑中的人霍然没了声息,月光雾一般附着在银丝的垂纱上,泛出清寒的微光。

良久,静默中的人终于缓缓开口,语气前所未有的深沉,“我的……心愿么?”

……

仲夏的清都山风光秀美。

云雨初霁,“子规湖”波平如镜,绿水溶溶。子规鸟清脆悦耳的叫声响彻湖畔。

踏着潮湿的泥土,师徒五人来到青山绿水间散步,于湖边驻足。

师父垂头凝视湖面上的游鱼,露出一抹优雅的微笑,悠然道:“鲦鱼出游从容,是鱼之乐也。”

最小的季寻芳凑过来,笑着接道:“子非鱼,安知鱼之乐?”

师父看向弟子,眼珠一转,“子亦非鱼,安知鱼无乐?”

“师父……你不按常理出牌!”季寻芳本想把濠梁之辩接下去自己就能获胜,这下没辙了。

师父看着他扁着嘴的失望样子,哈哈大笑起来。

走在最后的叶浅斟甚为不屑地瞥了师父一眼。

除了他,其余三个弟子都跟师父愉快地交谈着,不知什么契机最后谈到了各自的心愿上。

“‘盍各言尔志,’有趣有趣!”师父眯眼笑道,“你们都有什么心愿想达成的,说出来听听。”

“刚才还庄周呢,现在又成仲尼了,师父变身真快!”季寻芳一脸的天真无邪。

接着,大弟子想了想,幽幽说道:“我希望……早日找到我弟弟……”

二弟子傲然一笑,“我要成为天底下最强的人,让那些欺负过我的人都向我跪地求饶!”

然后,师徒几人一致扭头看向叶浅斟,按顺序该他说了。

“无聊!”叶浅斟别过头去,眼里尽是冷漠。

仿佛已经习以为常,没有一个人对此多说一句。'。电子书:。电子书'

“那么我说,”季寻芳连忙接上,“我希望我们师徒五人永远在一起!”

师父愉快地点点头,目光微微扫视着叶浅斟,笑而不语。

“师父,你的心愿呢,是什么?”季寻芳迫不及待问道。

“我?”师父愣了一下,随即转头面向湖面,蓦地,眼中闪出清明的光亮,“……”

听到师父的心愿,弟子们万分赞叹,只有叶浅斟一脸震惊的神色,目光微微颤抖起来。

……

“但愿天下人,化作水中鱼……”太常渊把自己的心愿缓缓说给罗可嫣听。

罗可嫣霍然怔住,半晌才发出声音,“鱼之乐……原来,小叶……他不快乐……”

太常渊沉默了。

……

屋内檀香袅袅,昏迷了一天一夜的景丹屏终于微微有了知觉。

竺花陌一直守候在床边,见他睁开眼,立时惊喜地俯过身,“丹屏,你醒了!”

“花陌?”看到妻子就在眼前,景丹屏却呆了一下,“你不是出走了?怎么……”

“那信是我叫她写的,我不这么做,你肯不顾刺杀镇帝的任务离开皇宫吗?”叶浅斟站在竺花陌身后不远,淡淡看着景丹屏。

景丹屏松了口气,露出虚弱而宽慰的笑,眼中的温情无法掩饰,望着妻子,“还好你没事,不然我一辈子也不会原谅我自己了。我虽然拼命求生,但要你为我伤心而死,会比杀了我还要让我难受。”

“我是真的很伤心啊……”竺花陌紧抓着他的手,身体和声音都仿佛抽泣般的颤抖,“伤心你居然扔下我不管……”

“我不想再勉强你留在一个你不爱的人身边,况且我根本没有能力保护你,如果我有,就不会发生那种事……”景丹屏咬了咬牙,不忍心再说下去,叹息,“为了我而留在相府这么多年,难道我看不出你每时每刻都不得不压抑那痛苦的过往吗……”

竺花陌垂下眉眼,长长的睫毛下闪动出晶莹的波光。

究竟相府给她带来怎样的痛苦?叶浅斟静默的眼睛深不见底。

“叶……”景丹屏轻唤一声,跟着微微起身坐了起来,眼神复杂,“我这种人根本就不值得你舍命相救,你忘了你差点就死在我手上?你难道不恨我?为什么还要帮你的仇人……”

叶浅斟眼中深藏情愫,“我们之间的事还没完,我不许你死得那么轻松。”

景丹屏为难地看着他,“你让我很难堪,我不知该怎么谢……”

“少罗嗦!”叶浅斟低喝一声,把景丹屏即将出口的话逼了回去。

景丹屏没办法,一时间百感交集,凝然而望。

“是兄弟就别想那么多,给我好好活下去。”叶浅斟目光坚定而强硬地看着他。

兄弟……面对这两个字,他已然不知该说什么好。

叶浅斟沉默了很久,忽而道:“我要知道,相府中那件令你们二人痛苦不堪的事,究竟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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