庶女轻狂-第9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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倒是尔玉公主望着那盆牡丹花,面有嫉恨之色,她的那盆牡丹花她原本已经十分满意了,想不到荀洁这里的比她那盆还要名贵,她堂堂公主之尊,竟然连湘王府非嫡出的娇娇都比不上,心中的郁结可想而知,若是细细追究起来,这天下究竟是荀家的天下还是她萧家的天下,她甜美的笑容中闪过一丝阴毒!
“阿洁这株牡丹花,竟比宫里的贡品还好,也不知道荀家阿兄是从哪里弄到的?”尔玉公主貌似漫不经心的叹了声,“想来这种好东西,特产牡丹的元州太守也是弄不到的吧。”
沈云初陡然抬头,尔玉公主此举是想借题发挥么?
荀洁自然也不是蠢人,炫耀归炫耀,起码的分寸她还是知道的,恬然笑笑,“听说是阿兄托人从深山的隐者手中购买的,阿兄还说这花看起来名贵,不过是野生的,难登大雅之堂,权当是送给我及笄的礼物,不可佩戴出去贻笑大方。”
尔玉公主听她说不会佩戴出去,知道她识相,心中才好受了些,睨着她怀中的雪球道:“阿洁你这猫真是玲珑可爱啊,我本来也想养一只的,无奈东岛国那边还不知晓打到什么时候呢,想来我只能央求太后她老人家了。”
“虽说这只猫是阿兄废了好大的力气才弄到的呢,既然公主殿下喜欢,那便是它的福气,送给公主又何妨。”荀洁只能好脾气的笑笑,将怀里的雪球递给尔玉公主,有些依依不舍,“若是公主什么时候玩腻了,再遣人送回来就好。”
沈云初看她们耍这些小手段,有些不耐烦,温婉地笑笑,借着如厕的名头起身而出,沿着幽深的小径随意逛着,越走越觉得荀洁的菡萏院精巧,一花一木皆是费了心思的,她不由得蹙眉猜度荀卿待荀洁的好,怕是连一母同胞的荀玉都比不上的。
估摸着荀卿大概已经带云雾茶过去了,她委实不耐烦看到荀卿那张雌雄莫辩的脸,那总让她幻想着在荀阳的额间点上一滴胭脂会如何。
“站住,你个孽畜!”
粗豪的叫骂声,有些熟悉,却想不起在哪里听过,沈云初猛地止步,这才发现自己早就走出了荀洁的菡萏院,不知道是在哪里,好似那声音是从墙的那面传来的,沈云初避开她面前的角门,猫在墙根处的花丛中。
“混账东西,你见到为父不仅不行礼问安,竟连招呼都不打就想混过去,荀阳,你真是越发出息了啊!”
原来是湘王,沈云初忍住不屏住呼吸,这两位都是武功高深之人,若是她稍有不留神,便会被发现,到时候百口莫辩啊。
可是待她反应过来话中的意思,沈云初忍不住蹙眉,湘王与荀阳关系不好,她是略有所闻的,可是从湘王的叫骂声中,这对父子的关系简直是水火不容啊!沈云初实在想不通,那日在沈府门口见到的湘王待山阴公主百般恩爱,一看便知是个性子好的,怎地见了荀阳倒像是仇人似的。
“原来湘王爷叫住我,就是为了品评我出息不出息么?”荀阳的声音前所未有的冷凝,他语调淡漠,却又不是寻常的淡漠,不仅毫无尊敬之意,好似含着化不掉的恨意。
恨意?
沈云初来不及思考,又听到湘王骂道:“混账东西!这就是你跟为父说话的态度么?”
荀阳嗤笑,“你若是想骂我,抱歉我很忙,没有时间听你骂,若是有事,赶紧说!”
“你——”湘王勃然大怒,似乎想揍他,可触及到他淡漠到极致的目光,心中一揪,缓了声音,“阿阳,你非要如此么?”
荀阳不语,直接提步就走。
湘王在后面追着道,“你好不容易回来一趟,你母亲想趁机做些好吃的,给你补补身子,你能否留下来用晚膳,权当给为父面子,你——”
“看心情!”荀阳的声音中有些恼怒,直接用三个字打断了湘王的话,丝毫不容商榷,沈云初听了禁不住为他揪心,他可是梁国圣人,若是传出不孝的言论,怕是要天下哗然了。
“好!好!好!”湘王连续三个好字,气急了,“你母亲念在你孤苦无人照顾,听说你被刺伤了,心急如焚,想趁你回府给你做些好吃的,你的父亲亲自开口留你,你竟说没心情,连个敷衍的借口都不愿意找,枉你还被天下百姓当做圣人般尊爱,你竟是个不忍不孝忤逆父母的猪狗不如的混账东西!”
“我母亲?”荀阳似乎听到什么笑话,冷笑连连,“我母亲许多年前便自缢了,我又怎会忤逆了她,若是说忤逆父亲的话,父慈方能子孝,我这般混账东西,怕也是你的罪过!”
“你——”湘王呼吸粗重,似乎被气得不轻,捂着心口骂他,“为父的罪过,为父最大的罪过就是不留神生了你这孽畜!”
说完以后,气喘吁吁地甩手走了。
沈云初禁不住舒口气,她不由得想起菩提寺那夜荀阳所说的关于他娘亲的事情,似乎有些了然,可是父子之间如同仇人般剑拔弩张,想来荀阳心中也是极难过的。
“阿初,你可是都听到了?”荀阳不知何时走到她面前,投下大片的阴影。
胡思乱想
沈云初本能抬头看,却见荀阳往日淡雅的眉宇间阴沉沉的,好似凝结了千年的寒气,这样的荀阳太陌生太具有攻击力,她禁不住往后退了半步,拉开他们之间的距离,解释道:“我不是故意听墙根的,我不过是路过,被你们逼着躲在这里。”
荀阳清泉般的眸子一片寒凛,抿着唇盯着她,神色分明不悦极了!
“你是梁国圣人,言行都该为天下表率,若是湘王被你惹得恼羞成恨,参你一本忤逆不孝之罪,你将来还如何做人呢?所以你即便心中恼他怨他,也不该公然顶撞他,便如我心中恨不得让我的母亲身败名裂而后惨死,但是我在她面前还是一副仁孝的模样,从来不让她抓到半点把柄,你这般大的年纪,莫不是连等浅显的道理都不明白么?”沈云初听到湘王被他气得喘不过气的声音,当真是怕他将湘王气死了,这辈子都得冠上不孝的罪名。
荀阳冷冷地看着她,步步紧逼,沈云初不知道自己那句话惹到他了,虽然荀阳待她极好,可是她似乎触碰到他的底线了,也不知他若是翻脸,会耍出怎样的手段对她。
荀阳看她面露惧意,忽然嗤笑一声,“还以为你敢做出听墙角这等无礼的事情,便是个胆子大的,我不过是问你一句,你害怕什么,嗯?”
沈云初抬眼看他,确定他方才是故意板着脸吓她的,心中恼怒,甩手就走,才不理这黑心的,她在这里又紧张又害怕,甚至因为湘王对他的态度而替他难过,他竟然还有闲心耍她玩,委实是可恨。
“小乖乖,莫要走!”荀阳见她骤然翻脸生气,心中一慌,身上阴冷的气息早就敛了起来,拖着她往花丛深处走了几步,然后长臂一伸,将她严严实实地抱在怀里,柔声解释道,“你方才明明能绕路走的,你却为了听我们说话躲在这里。我权当你是为了我好,所以才想探听关于我的一切,想更了解我,可是你可有想过,若不是我故意气他,扰了他的心神,你就会被他从墙角拎出来,到时候你该如何面对他的雷霆之怒呢?”
湘王竟是这等小气的人?仅因为她无意中偷听墙角便要对她这位客人不客气?沈云初才不信呢!
“谁是你的小乖乖,你少胡言乱语!”沈云初使劲推他,此处虽然隐蔽,可是若是有丫鬟婆子经过的话,必然会看到他们搂搂抱抱的,到时候脸面也别想要了!
荀阳不仅不松手,还将她往怀里紧了紧,“我的小乖乖自然是你了!我们昨日夜里该做的不该做的都做了,你还敢不承认么?”荀阳的声音听起来很是愉悦,仿若刚才与湘王剑拔弩张的那位面色阴寒的人根本不是他似的。
“你少欺负人!”提及昨夜,沈云初简直要恨死他了,“荀阳你不过是欺负我没有父亲倚靠,你才敢如此哄骗欺负我,京中那些未出阁的娇娇,你也就敢拿捏我这个软柿子,竟然哄骗我做出那等的事情,你还敢提!”
“你竟是这般想我么?”荀阳捏着她的下巴,敛起笑闹的神色,一本正经地问她,声音分明含了怒意,“阿初我在你心中,竟是这等卑鄙无耻的小人么?”
“你本来就是!”沈云初气呼呼的,她是个蠢笨的傻子,上辈子被萧铭欺骗利用,这辈子又遇见荀阳这个腹黑的,将她吃得死死的,尚未提亲就被人家吃干抹净了,看尔玉公主死缠烂打的模样,若是荀阳不认账最终抛弃她的话,她又该怎么办呢?
“阿初你总喜欢胡思乱想。”荀阳气得笑起来,然后他无奈叹气,语气中有些疲惫,“我不过就是对你冷了脸,说了你几句,你就开始胡思乱想,你这小性子得改改。我早就说过的,我会娶你的,你也应了,所以我才敢放任自己与你亲近的,那并不是欺负你哄骗你,是男女相悦在一起水到渠成的事情,你怎就给想岔路了?”
“你还说!”沈云初根本就是还在介怀昨夜发生的事情,满腔的怨气无处发泄,如今被他一招惹,找到了突破口,“若是你当真心里有我,尊重我,爱护我,你不会不顾及我的名声就做出那等轻视我侮辱我的举动,我今早被孟妈妈指责了好一会,你却早就逃之夭夭了,如今还敢在我面前说些风凉话!”
每次谈到“亲热”这个话题,沈云初敏感地像只被猎人追捕的兔子,偏偏荀阳还不能拧着她的脾气来,只能顺着她柔声哄她,“好阿初,是我不对,我不该情不自禁,我不该对你做哪些事情,那些事情都该留在洞房花烛夜在做!”
这是什么话!
沈云初要羞死了,伸手捂住自己脸,语气十分羞恼,“荀阳你也就只敢在我面前说这些孟浪的话,你敢在尔玉公主与那些爱慕你的娇娇们面前说么?”
荀阳听她三番四次替京中未出阁的娇娇,便知道她心里面到底介怀尔玉公主,尔玉公主与老王妃相处的方式,看起来格外亲近,格外熟稔,“你以为京中那些庸脂俗粉能入得了我的眼么?阿初你纵使对自己没有信心,也该相信我的,抛开我母亲的死不提,我是那种攀附权贵的人么?你今日来本就是丑媳妇提前见公婆,若是给湘王留下任何不好的印象,我与你之间的事情怕是又要少了一分助力,所以我才恼你不分轻重,怕你给湘王留下任何不好的印象,岂料你不仅不明白我的思虑,还胡乱给我安罪名,你是想要气死我么?”
沈云初一惊,总算明白她进门时候老王妃看她的眼神了,分明是不太满意却又只好勉强凑合的意思,她抬胳膊掐荀阳的腰,恼羞道:“你早就知道她们见我是为了什么,是不是?我的名声这下真的被你污了,连永宁公主都惊动了,若是我最后嫁不成你,怕是没有谁家郎君敢去沈府提亲了,你怎能这般对我啊!”
愿意为你
荀阳俊脸一黑,“阿初,你以为若不是我,还有谁敢随随便便去沈府提亲么?晋王再不受宠也是皇子,谁家郎君肯为了个无影无踪的夫人,得罪晋王?”
沈云初不说话,总不能求他千万要娶她吧,她早就想好了,若是她找不到合心意的夫君,这辈子便如醉吟先生那般不婚不嫁,舀银子多购置良田,做个富贵安逸的地主婆。
荀阳看她的眼神就知道她心里在想什么,板正她的身子,让她看着他,认真道:“阿初,从前我不说,可我无时无刻不渴望你主动说些什么甜言蜜语哄我开心,可你对我太狠心,从不肯对我作出承诺,纵使在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