庶女轻狂-第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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眉目传情
不同于刚才在老夫人处的相见,此时的萧铭走在明媚的春光中,熟悉的眉眼神情,尤其是唇角永远含着的三分柔软的笑,都是她所熟悉的,他仿佛是逆着时空与记忆走出来的,她胸腔内的情意翻滚着,分不清有多少是恨,又剩下多少是爱。是的,她迄今为止,对萧铭的恨都源自爱。
对这个男人,她曾经义无反顾地给予他所有的爱,哪怕卑微跌入尘埃,吞下所有伤痛,也想换他眉目舒展,他却恩将仇报,赠她万箭穿心。这种爱恨纠葛的煎熬,纵然是死过一次,也无法释怀。
沈云初袖中的手,狠狠地攥起来,指甲陷入掌心,渗出温热的血,她只有用这种疼痛去压制汹涌的爱恨,让体内的热血一寸寸冷凝。
两位娇娇屈膝行礼,纷纷作羞涩状,沈云虹早就敛去凶狠的神色,脉脉含情地凝视着萧铭,而沈云初也顺势俯首做怯懦低小的样子。
然而沈云初不知道,萧铭在老夫人屋里时透过窗缝往外看,刚好看到了她的表情由倾慕到憎恨的转换瞬间,当即有些错愕,他不知道自己哪里得罪过沈家大娘,她怎么会将他恨到骨髓里呢?所以这才一路跟过来,此时见她又装懦弱,难免心中生出几分好奇。
沈云颜敏锐地察觉到萧铭的视线扫在沈云初的头顶,当即软声开了口:“殿下来府中是探望祖母吗?”
“听闻祖母因为忧心本王与初娘的婚事而病倒了,本王心中难安,所以过来看看。”萧铭看见沈云颜,淡漠的眸子亮起来,连声音都比平时柔了几分。
“陌上人如玉,公子世无双”这两句是梁国人对三皇子萧铭与九皇子萧刻的评价,虽然九皇子五年前就死在去齐国做人质的途中,但是九皇子的确是梁国公认的最美的人,而萧铭能够与他齐名,可见萧铭的相貌风采也是极好的。
沈云虹早就陷入花痴般的境界中无法自拔了,连眼珠子都忘了转动,而沈云颜在萧铭柔情的注视中,美得宛如人间的四月天。
沈云初站在旁边冷眼看着,面对着沈云颜时候的萧铭才是真正的“陌上人如玉”吧,而他平时的温润如玉都是刻意表现出来的,可怜她前世竟然傻傻分不清楚。
她脑子里忽然忆起前世嫡母韦氏的话:“三皇子温文儒雅,你是巾帼红颜,你们二人乃是天作之合,若是你嫁过去好好辅佐他,将来定能成一段佳话。”而当时的沈云颜也笑靥如花地称赞:“大姐好福气啊,京中的适龄娇娇们哪个不是眼巴巴地想嫁给三皇子啊。”
却原来,沈云颜与萧铭早就眉目传情,将她蒙在谷里。等六年后,萧铭大势所归,登基也是早晚的事了,他们二人便珠胎暗结,郎情妾意,一脚踢开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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刁奴欺主
沈云初刚踏进梧桐苑,韦氏就带着许多人浩浩荡荡的走过来,高贵的眉眼习惯性地向上睨着,缓声问:“你四姨娘如何了?”若是没有孟氏或者老夫人,韦氏从来不是慈母的样子,反而拿出当家主母的威严感。
“我刚去祖母那里请了林太医过来,正在内室诊治。”沈云初低眉顺目,唇角却冷冷地勾起来,不知道韦氏待会儿还能不能保持如此傲然的表情。
韦氏轻哼了声,径直往屋里走,早有小丫头掀了帘子候着,她脚下似乎踢到什么东西,高傲的眸光扫过地面,笔直的身影猛地顿住,不可思议地看着满屋子的狼籍,地上摔碎的瓷器碎片,还有砸坏的桌椅。
闻声刚赶过来的温氏微微蹙眉,梧桐苑怎么就没有丫鬟婆子收拾一番,“春屏她们呢?怎么竟然无人收拾?”春屏是温氏赐给的丫鬟,自当先责问春屏。
“春屏被四姨娘的奶妈打晕了,躺在房里休息呢!”
韦氏威严落座,早有她身边的周妈妈责问道:“春屏病了,难道春烟含雪两人也都病了吗?竟然让夫人踩着满地污垢,平白的污了我们夫人的眼!梧桐苑的奴仆们是不是都该赏二十板子?”
她根本就没有遣人去请夫人过来,韦氏既然过来,应该早就收到消息,知道这些器物都是四姨娘摔碎的了,她们不仅不先问是谁摔碎的,反倒先追究梧桐苑的丫鬟婆子们偷懒不干活,迫不及待地要惩罚她们,若是由着那些奴仆被罚而不据理力争,岂不是寒了她们的心?
想到这里,沈云初施施然行礼,“周妈妈误会了,除了春屏被四姨娘的奶妈殴打致晕以外,罗妈妈回稻香村不巧没在,而含雪说她不舒服,春烟去伺候她了,剩下的粗使丫鬟们,没有我的命令不敢随便进内室,恐惊扰了四姨娘,反倒不好。”
周妈妈说春屏是病了,分明想含混其词,沈云初偏偏强调是被四姨娘的奶妈殴打致晕厥,旁边的孟氏果然开口询问,“四姨娘为何要殴打春屏?”
“听她们说,是去大厨房端早膳的时候,冲撞了刘妈妈,或许是误会也未可知!”沈云初淡淡地回答。
温氏很愤怒,“初娘,我知你素来不愿意多事,但是你也不用委屈自己替丽风院遮掩,刘妈妈故意殴打春屏是误会的话,四姨娘大早晨到梧桐苑来大吵大闹又是为哪般?”
虽然温氏这几日因沈云初嫁人而客居在沈府,但是温氏在京城的交际圈子里还是很吃得开的,韦氏如此要面子的人,自然不愿意让人说将军府的姨娘欺负庶女,冷声吩咐道:“传刘妈妈来问问究竟为何,若真是刁奴欺主,定然饶不了她!”
没过多久,刘妈妈被带过来,扑通跪下,哭诉道:“夫人可要为老奴做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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各执一词
刘妈妈是四姨娘的奶妈,两鬓早就染了风霜,如今凄凄惨惨地匍匐在众人面前,说不出的辛酸,沈云初嘴角勾起一抹嘲讽,想不到只懂撒泼耍横的刘妈妈还会耍苦肉计,如此一来,不管她是不是理亏,先赚足了众人的同情心。
果然,韦氏旁边的周妈妈见她脸颊高高的肿起来,吓了一跳,赶忙凑上前问:“刘姐姐,你的脸怎么肿的厉害,有什么委屈但对夫人讲,夫人最是赏罚分明,定然不叫你委屈了!”
沈云初眯眼看过去,刘妈妈的脸颊虽然肿的厉害,但是不难看出掌痕的形状,刘妈妈虚虚地抱住韦氏的腿,“老奴今早在大厨房替我们四姨娘张罗早饭,不过就是说了句梧桐苑那几名遭难的奴仆太可怜了,春屏就冲上来甩老奴耳光,我们姨娘知道以后,咽不下去那样的羞辱,就来梧桐苑替老奴讨公道,谁料……谁料竟遭了毒手,唔……”
刘妈妈说到这里就捧住老脸嚎啕大哭,再也说不下去,夫人威严的目光扫过来,“初娘,你怎么说?”
沈云初面色淡淡,这位刘妈妈的哭功,她前世就见识过,看似伤心欲绝的,还能不喘气都把事情的来龙去脉编的这样完整,的确让人佩服,她恬静地坐在下首的位子上,“母亲从来最是公正公平,从未冤枉过一个奴仆,如今春屏尚在晕厥之中,谁是谁非不能仅听刘妈妈一面之词,应该将春屏带过来一并审问才算公平。”
韦氏点点头,“初娘言之有理,去抬春屏过来问话。”
片刻后梧桐苑的几位粗使婆子将春屏抬过来,春屏早就醒了,因为伤口疼痛的缘故,额头上冒出颗颗汗粒,看到自己的老主子罗氏,她哑声哭起来,眼泪委屈地往下掉。
温氏看到春屏的惨样,陡然就明白了定然是刘妈妈反咬一口,所以脸色很不好看,刚要说话,手被沈云初握了一下,示意她莫要生气。
周妈妈斜斜地睨了一眼春屏血肉模糊的膝盖,没有丝毫的怜惜动容之色,愤声问:“你的腿是怎么回事?还能站起来给夫人行礼吗?”
春屏咬着唇摇头,见温氏与沈云初都不吭声,眼泪流的更凶了。
韦氏宽容地摆摆手,“她身上有伤,就不用起来行礼了,周妈妈,还是先审问吧。”
周妈妈又问:“刘妈妈说你故意殴打她,你可认罪?”
这种问话显然偏颇刘妈妈,春屏愤恨的目光望向刘妈妈,“奴没有碰她一根手指头,反倒是她令丽风园的几位丫头将奴的腿生生打断了。”
见她们各执一词,周妈妈私心里是偏颇丽风园的,厉声训斥道:“胡说!刘妈妈说是你动手打人,你的腿是不是你怕被罚而装出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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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证物证
春屏毕竟年纪还小,被她如此呵斥,吓的脸都白了,沈云初淡淡开口:“大夫已经看过了,说她的腿伤半月内都无法痊愈,以后也可能留下残疾,春屏如果要攀诬反咬,何必把自己弄的这么惨,像刘妈妈这样,把自己的脸打肿不是更好吗?如果实在问不出谁是谁非,不如将春屏的脸打肿,将刘妈妈的腿也打断,母亲以为如何?”
沈云初说话间,毫无温度的眸光淡淡地扫过刘妈妈,后者顿觉头皮发麻,禁不住浑身一抖,总觉得沈云初的目光比沈夫人还要有穿透力,好像一眼就看穿了她的把戏,她心中感到疑惑,这么阴狠的招数都能想出来,大娘果然跟出嫁前不太一样了。
“初娘的方法虽然狠了些,却也有一定道理,刘妈妈可有意见?”韦氏听到沈云初的话,有些意外地看了她一眼,但是她乐得让沈云初阴狠毒辣的恶名传扬出去,自然不会阻挠。
刘妈妈心中惶恐,将春屏的脸打肿,对人体的伤害并不是很大,但是如果打断她的腿,那她可占不到半分便宜,她怎么可能没意见,所以她膝行两步,老泪簌簌,“大娘是夫人的心头肉,老奴自然不敢有意见,但是当时跟在春屏身边的小丫头,还有丽风园与大厨房的奴仆们都看到了,夫人何不招她们来讯问一番?”
沈云初心中冷笑,四姨娘与刘妈妈素来跋扈惯了的,府里的人谁敢在她们面前说她们的坏话,更别提站出来指证她们了,韦氏自然也明白这个理,她扭过头去看罗氏,温声询问:“罗夫人觉得该如何?”
温氏缓缓放下手中的茶盏,“春屏虽然做过我的婢女,但是已经被我送给了初娘,便是沈府的人,所以这件事情是沈府的家事,夫人不用问我。”
韦氏满意笑笑,吩咐道:“去传证人过来。”
丽风园与大厨房的相关奴仆们早就侯在外面,此刻听传,恭敬的进来,沈云初抬头看,巧了,站在最前面的婆子,正是昨日在梧桐苑责骂翠丫的孟妈妈。
“老奴见过夫人。”
韦氏微微颔首,“刘妈妈状告春屏殴打她,你可看到了?”
孟妈妈偷偷看了眼沈云初,眼中闪过一抹嫉恨之色,“奴亲眼所见。”
“你们还有谁看见了?”韦氏目光威严地扫过孟妈妈身后的众人,给众人一股压迫感。
“奴亲眼所见。”一位丽风园中的丫鬟站出来指证,陆续又有两位婆子站出来作证。→文¤人·¤·书·¤·屋←
沈云初淡淡的眸光扫向那丫鬟,她似乎是迫于韦氏的目光的压力,外加说假话的心虚,双手无意识地揉搓着。
“人证物证俱在,初娘可有话说?”韦氏沉默片刻,突然转头问沈云初,那语气,分明是已经定了春屏的罪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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某读者:看的不过瘾,坏人咋还没被干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