妃常难宠,暴君很头疼-第1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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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朕不同意放过你呢?”声音里填进了某种东西,听起来少了一份威严。
她眯起了美眸,露出梨涡,“皇上会跟一具尸体过不去吗?”
男人顿了顿,终于,直起身子。
俄而,缓缓地舒了一口气,“朕可以强要了你,然后,随你如何自戕……”
“假若皇上不介意跟一个死人交。合,便这么做吧!”依旧浅笑,却透着决绝。
“朕终于知道,你为何而来。”莫布图盯着她的发髻,眼中的温暖又回来了,“你为了逃。”
芷衣看过去,“皇上怎知,芷衣不是为了找?”
“抱着必死之心的人,会寻寻觅觅吗?”随口驳道。
她哑言。
事实的确如此。
驻足一刻,莫布图弯下腰,从靴筒里拎出一把匕首。
握在手中,寒光四射。
芷衣依然没有惧怕,看了匕首一眼,又转视龙凤喜烛。
红烛流着泪,仍义无反顾地燃烧着,无怨无悔。
蓦地,她又微笑起来,眼中带泪,打着转,但没有滴出眼眶。
或许,死在一个陌生人手中,远远好过丧命于本该恨却偏偏喜欢的男人面前。
然,没有等到男人对她手起刀落,却看见了殷红的鲜血。
是男人的指头,他割破了自己的手指。
“你……”芷衣迟疑着,没有追问下去。
只见他越过她的身子,掀开床上的喜被,把指尖的血滴染在了月黄色锦缎上。
女子这才恍然大悟。
“皇上何苦自伤其身……”除了无奈,竟无半分感激。
“朕不想勉强你,更不想让天下人耻笑朕的无能……”以锦帕抹掉匕首上的血迹,弯腰放回靴筒,却对自己的指头不管不顾。
芷衣扭头看了一眼被褥上的血渍,叹息一声。
随后,拿出随身绸帕,拉过他的手,悉心为伤口止血。
“看来,你不是无情无义的女人。”由着她处理,他眼中凝起了些微的困惑。
“换做任何一个人,都不会坐视不管。龙体受损,在苍域国可是天大的事情!”把绸帕缠在指头上,打了个活结儿。
“这里不是苍域国。辛狄国的皇帝,不会那么娇纵。”矮下身子,躺在地毯上,翻身背对她,“朕不会把你打入冷宫,你只管在宫里好好生活下去。放心,除非你自愿,朕不会碰你!”
那夜,他就那么睡在榻边,不曾有过半分叨扰。
而她,躺在喜榻上,毫无防备地沉睡着。
这一晚,是她离开晖城之后,第一次睡得如此香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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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7。37识破
37、识破
烛影摇曳,芷衣还在发呆,对面坐着的男人终于开口说话。
“这就是你回来的结果。”面无表情,眼神儿里的温暖似乎犹在。
“真的是你。”她结束了回忆,神色凄伤。
他左边的眉毛微微跳了一下,口中没有直接承认,“你过得很不好。”
女子忖了一霎,下了床榻,往前走两步,屈膝,跪下。
“芷衣对不住皇上,对不住辛狄国的百姓,请皇上降罪!”语毕,叩首,等候发落。
男人依旧稳坐,凝眸看着她,语调幽幽,“起来吧!我已经不是皇帝,无权惩处任何人。何况,没能保住家国,是一国之君的无能,与人无尤。”
芷衣抬起头,与其四目相对,“皇上沦落到今天,都是芷衣害的。芷衣愿意付出应有的代价,来弥补自己犯下的罪过。”
“你一介弱质女流,本就身世凄凉,任谁也不忍心加以责难……”轻叹一声,起身,上前来扶起了女子。
“皇上……”
“不要再这么称呼我。我现在的名字叫厉火,是东楚国太子池重的贴身护卫。”低头,望了一眼掌心握着的纤细手腕,怔了一瞬,放开。
“皇……,厉公子,你真的不该来苍域国,这里实在是太危险了,还是早日离开吧!”蓦然想起龙穆离说过的话,不由得打了个寒颤。
男人冷笑着摇头,眼中寒光乍现,“亡国之君,怎配苟活于世!即便粉身碎骨,也要夺回自己的国家。如此,才算得上是辛狄人。”
转而看着女子,“告诉我,你凭借什么识破了我的身份?”
芷衣会心一笑,“凭公子脚上这双靴。蟒皮靴虽然名贵,穿得起的人不多,但到底并非罕见之物。关键在于,公子的靴是有特点的,一对靴面各有一只暗藏的蟒头,上面用绿宝嵌作眼睛,且四颗绿宝品级甚高,价值连城。这样的靴,芷衣只见公子一人穿过,所以,记得清清楚楚。”
“还有呢?”他似乎并不满意这样的答复。
“还有就是,公子的眼睛,是如何易容都没办法改变的。”
“哦?眼睛?怎么了?”下意识抚摸眼眶。
“公子的眼睛里盛满了暖意,芷衣在任何人那里都不曾见到过这样的眼神。”她如是说道,——包括当年的他在内。
“还有吗?”继续追问。
芷衣想了想,“味道,公子身上特有一种药草味道。凭这三样,大致可以认出公子的真实身份。”
“也只有你,能认得出我。”自嘲地笑笑。
“公子可否告知,为何会留在池驸马身边?”芷衣忍不住道出心中疑问。
厉火听了,脸上顿时现出不快,温暖荡然无存,只剩凌厉,“怎么?你怕我会对他不利吗?”
☆、38。38忍辱
38、忍辱
芷衣本想告知事态的严峻性,但厉火不待她开口,腾然迈步。
两只活脱脱的绿眼蟒头在地上窜动,气势婉若游龙。
“不妨告诉你,我忍辱负重做东楚国太子的贴身护卫,为的就是苍域国之行。这次来,我要完成三件事。”厉火止住脚步,回眸看了女子一眼。
她不问,只等他继续说下去。
“第一件事,从龙穆离手中夺回辛狄,与此同时,把整个苍域国变成辛狄国的子国!”
芷衣回身,往榻边走着,脚步蹒跚。
“第二件,杀了龙穆离!”
跌坐在榻上,芷衣直勾勾地盯着将要燃尽的蜡烛,霎那间满目猩红。
“第三,带你回辛狄,做我的皇后!”
话音落地,屋子里安静下来。
昏黄的光晕下,女子的娇颜更加秀美,神态却是萎顿的,没有一点精神。
“如果你不舍得让我杀他,完全可以把我的身份揭露出来。死在你手里,我心甘情愿。”扔下这两句话,厉火离开了屋子。
芷衣仿佛被冻住了,雕塑一般坐着,直到蜡烛燃尽,屋子里漆黑如墨,还是没有挪动半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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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日后,辰王爷大婚。
百姓们皆在议论,皇上对侄子的恩赐简直无微不至,不仅封了名号,还为其指了一位身家显赫的名门闺秀做妃子,成家立业一手承办,——算是补偿吗?
然,新郎本人却一丝一毫都高兴不起来。
从早上开始,他就翘首以盼。
盼的不是大红花轿,而是一个消息。
巳时许,送亲仪仗簇拥着八抬喜轿从街那边浩浩荡荡地往王府这边行进。
恰在此时,从相反方向的街道上飞快地奔过来一顶小轿。
轿子停在了府门口,一个瘦小清秀的年轻男子从轿内走出,匆匆奔向正在恭迎喜轿的管家。
“赶紧带我去见哥哥。”男子压低声音急促说道。
管家愣了愣,终于认出对方竟是女扮男装的新阳公主。
意识到态势紧急,他赶快躬身走在前头,引领公主去见王爷。
刚入大门,身着喜服的龙占辰便迎了上来,顾自拖着妹妹的手,拐过影壁墙,往一侧厢房里走去。
“如何?她应了吗?”一进门,占辰便迫不及待地问道。
新阳不无遗憾地摇头,“她好像有什么不得已的苦衷……”
辰王爷往后打了个踉跄,“这是为何……”
“哥哥,事情太急了……”
新阳还没说完,门口的鞭炮已经被点燃,唢呐吹奏着喜乐,提示整个辰王府,新妃已经到了门口。
“哥哥,事到如今,怎么也得成了这门亲事!”新阳用力扯着兄长的手臂,“你信妹妹一次,忍辱静候,早晚能够成事。来日方长,哥哥莫急!”
☆、39。39簪花
39、簪花
辰王爷成亲已有月余,每天清晨都会按时进宫给皇帝叔叔请安,却不曾带过新妃入宫。
为这事儿,宫人们窃窃私语了无数次。
新妃可是刘相的千金,听闻姿色才艺均冠绝群芳,但不知,王爷不带她出来,是觉得拿不出手还是另有原因。
连大婚后第一次进宫请安都缺席,想必这其中定有难以调和的因由。
新阳公主一家还住在宫里,据说要待到夏末才返回东楚国。
众所周知,秋天一到,驸马池重就要正式继承东楚国皇位。
作为皇后,新阳公主再想回来省亲想必更不容易。
遂,也就能够理解,此次省亲之行为何如此漫长。
大地回暖,禾止小筑前的小草冒出了绿芽儿。
一。夜春风之后,一簇簇金梅也爆出了花苞。
有几朵性儿急的,竞相绽放,惹得院子里闹起了春意。
太阳初升没多久,穆离遣退了福海,独自一人由隔壁寝殿信步而来。
甫一推开院门,就见青衣女子站在花丛旁,对着几朵新开的金梅发怔。
待他踱步到近前,她依旧呆立,丝毫没有察觉。
“今年的金梅开得格外早。”随手掐了一朵,预备往女子的发髻上簪插。
说话声惊醒了芷衣,她的第一反应就是躲,向后猛退两步,差点栽倒在花丛中。
“怎么?朕想给你簪朵花都这么难吗?”他厉声问道。
未及女子回答,身子向前一探,扯住她的柔荑,用力拽到了自己怀里。
然后,郑重其事地把娇嫩的小黄花别在了她的发髻上。
“青衣素净,黄花淡雅。还不错!如果人也是完璧的,就更加相得益彰了!”放开女子,冷言冷语讥讽道。
芷衣往一侧挪着步子,站稳,屈膝福礼,“皇上大安。”
穆离冷眼望着她,唇瓣微启,“朕已经决定,从今日起,废黜你的公主名号。”
“既如此,芷衣是不是可以出宫去了?”明知是不可能的事情,依然心存奢望,随口问道。
“出宫?你那么渴望出宫吗?外面男人那么多,你随便接触到哪个,朕都会要了他的性命。为免祸害人间,朕觉得你还是安生留在宫中比较好。”上前一步,抬手,挑起了她的下颌,左右侧头端详,“啧啧,这副妖魅的样子,真不知道会殃及多少人呢!”
芷衣不理会刺耳的嘲辱,眯起眸子,把他的冷酷样子抛出眼帘,“既然不再是公主,芷衣自然不该留在宫中……”
“朕的女人,不留在宫里还要去往何处?”问罢,低头,脸孔靠近娇颜,敦厚的唇逼近明媚的唇。
“当啷!”
一声脆响从院外传来,打断了穆离的动作。
他顿了一霎,扭头望向院门,声音寒冽,“是哪个不知死活的东西!给朕滚进来!”
☆、40。40疯婢
40、疯婢
话音落地好一会,并未有人进院。
穆离放开芷衣,大步出了院门,撒目四周,没有人影。
低头睨了一圈,地上也没有能发出脆响的物件。
遂,脸色便阴鸷起来。
正要回院,望见福海从远处急匆匆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