始有沉没的人-第2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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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开她，给我放了她。”我听到了主在愤怒喊叫的声音。再见了，主，谢谢你对我的无微不至，谢谢你不在意我对你的无理取闹和任性。如果我消失了，你就不用再为我做任何事，也不用受我的气，你是蜥蜴人的头，你有你该做的事。
如果我死了，我会见到妈妈吗？妈妈会生气我怎么这么快救去找她吗？是不是还能拉着强壮玩。美娜真的化为粉末，无论在哪个世界都找不到了吗？都是我的错，对不起。
我想在死之前看见香蕉，因为我而掉进黑洞的家伙，你现在在哪里，过得好不好。我不相信你已经死了，因为我也穿过黑洞，我活得好好的。
这时，我看到了在不远处趟着一个人。这里面居然有金黄色的光线，只是不断有金黄色的液体袭来，现在也逐渐变成了黑色。我朝那个人爬过去，快要靠近他的时候，我看到了香蕉的脸。我的祷告得到上帝的应允了吗？在我死之前想看看香蕉，那我是不是要死了。没关系，见到香蕉就好，至少现在我不会在自责，因为他还活着。
可是，我们处在这么危险的环境，就算现在找到了他，他还是会死。不行，我必须救他，我抱起香蕉的头，对着四周的墙壁喊：“你是谁？为什么要抓住我们。快放了我们，就算不放我，也要放了他。”
其实我只是在情感宣泄，结果居然得到了回应：“你不是知道我是食人花吗？还问什么？”听到它的回应，我居然浮现出我们能走出去的信心，我继续问：“你为什么要吃人？”
“因为我叫食人花。”
“食人花就一定要吃人吗？”
“不然呢？”
“当然不行。”我就这样跟它说着没有意义话，可是又突然觉得有道理，叫食人花，不一样要吃人，好像它也这样认为，然后就问我它该怎么办。我想也没想地就说：“放我们出去。”
它张开花瓣，在我们头顶露出树林的天空。然后我看到主飞到了我们上面，他的翅膀还在挥动，不是天使那样洁白羽毛的翅膀，而是如同螳螂一样的细小，薄细的透明羽翼。
他显然是看到了我怀里的香蕉，然后眼神一阵冷漠，我看着他一扭头，也许是想离开，但是又对我伸出一支手。可是我还抱着一个人，怎么出得去，我无助地看着他。主没有办法，只好也进来了这个花口，我看到黑色的粘液掉到了他的翅膀上，他不停地抖动，却甩不掉，他左手抱起我，右手抓起香蕉，鼓足了气，我们飞了出来。
我很痛得摔在了地上，而香蕉还在熟睡，我看着红毛怪朝主走过去，主正在清理他翅膀上的黑色粘液。
“真可惜，你的翅膀不能飞了。”红毛怪用着惋惜的口吻对着主说。
“无所谓。”主抖了一下翅膀，收了进去，依旧是那张面无表情的脸对着红毛怪说。
“它不能飞了。”红毛怪惋惜地看着主。
“我知道。”主说完，又抖开他的翅膀，没想到他居然硬生生地扯下翅膀，丢在地上，挑衅地看着红毛怪，“它已经不属于我了，你无话可说了吧？”
“喂，没有翅膀的蜥蜴人是不会得到尊重的！”红毛怪也对主突如其来的动作吓到了，声音变得有点儿大。
“我说了我没事。”
“你会死的。”我这才注意到主的背后开始滴下也许是血的东西，主开始晃来晃去，他看着我，总是一直看着我，什么话都不说。
“快，喝。”红毛怪把自己的手腕递给主，但是主推开了红毛怪，反问着：“你已经分了很多血给我朋友，你再给我的话，你也会死的吧。”
“我已经没有了孩子，活着就如同死了。可你还有爱的人，你需要保护她。”红毛怪说完转头看我一眼。
这个世界上，好像大家都知道我和主的故事，只是我不知道。会是怎样的一段故事，喜剧，悲剧？我迫不急待地想要知道所有。
“不。”主继续拒绝着红毛怪。
“可是我不想失去你。”我对着主说。
主听到这样的话后，抬起头看着我，这次说话了：“我对你来说，重要吗？”
要我怎样回答这样的一句话。如果你不是蜥蜴人，也许我会喜欢你，因为你对我好，还有一种系在我们之间的奇妙感觉。可是你是蜥蜴人，我排斥你，抗拒你对我的好，又无耻地接受。我害怕我会喜欢你，又害怕你离开我。我是不是变成了一个不要脸的女人？
“不重要。”我也许口是心非，反正你会读心术，你能看到我心里想什么，不要说出来，好吗？
“那我不要喝。”主推开红毛怪，后退着进了树林里。
“天哪，他会失血过多而死掉的。”红毛怪担心地对着我说。
“谁在乎？”也许我担心极了，但是我不想说出来。人总是藏着自己的真实想法，总带着面具，害怕被揭穿的一天，如同撕破了皮，暴露在阳光下，找不到躲起来的地方，无助得彷徨。
“给你。”红毛怪递给我一瓶血液，而她的手也还在流血。
“你在流血！”
“去树林里找他吧，给他喝下这个，他为了你已经受了太多苦。”
“我不要。”
“那我就弄死他。”红毛怪走近香蕉。
“不要！我去，我去就是。”接受装血的瓶子，我也顺着主走进的那个方向进去了。我以为还会有亮着光的植物，没想到我又踏进了黑暗里，什么都看不见。我本来就是个怕黑的胆小鬼。头顶上有夜行的鸟在悲鸣，还有风吹过树叶划出的声响，远处有狼嚎，又觉得就在附近。
一只青蛙从我脚边跳过，我吓得往后仰。但是我被谁接住了，没有掉在地上，我想回头说谢谢的时候，那个人又钻进了树林里。我知道一定会是主，除了他，没人愿意无时无刻的保护我，只有他，整颗心里都放着我。
“主。是你吗？”没有人回答我，风继续吹动着树叶。
“对不起。也许你对我来说很重要，但是我不想承认，对不起，对不起。”我听到声音，感觉到面前站在一个人，我知道是主，他站在我的面前，是因为原谅我了吗？
“主，是你吗？”我只是问着，不敢伸手去碰，他虽然是人的样子，但是是蜥蜴人。
“是我。”
“主，喝下这个。”我把红毛怪给我的血瓶递给他。
他接了过去，问我：“这是什么？”
“红毛怪的血！”
“我不嫩喝。”
“为什么。”
“因为蜥蜴人的血统必须纯正。”
“神跟我说过，你以前是人。”
“所以我更不能喝。”
“可你不喝会死的。”
“那又怎样？”
“我不想你死。”
主没有回答我，我听到他扭开瓶盖，还有喉咙里流进血液的声音。喝完后，他对着我说：“反正我也没有翅膀了，做不回蜥蜴人里的老大了。”
“主。”我朝他扑过去，抱住了他。显然他没想到我会抱住他，平时连碰都不愿意碰一下他，现在居然抱着他。鼻子有点儿酸，虽然我想不起以前的故事，也许我很久前就认识了主，也许我们之间还发生过什么。可是对不起，我都不记得了，但是你还是对我那么好。
主的手停在我的后背，想拍着我后背安慰我，又不敢碰我。他知道我讨厌他。他这样的举动把我的眼泪都逼了出来，停止不住的泪水，悲伤照亮星空，掩盖了我们的眼睛。主拍着我的背，让我慢慢地哭着。
第13章 十三
我走在前面，主跟在后面，之前的亲密邹然消失。我告诉他西里不在了，但是我找到了香蕉，因为我而掉进黑洞的一个外星朋友。
可我跟主走回香蕉身边的时候，却没看到香蕉，只有西里笑着跟我们打招呼。
我们离开的时候，红毛怪看了一眼主，对我说了一句话让我思绪万千的话：他为你又放弃了全世界。
为什么会是又呢？曾经到底发生过什么事，我好想知道，却没有愿意告诉我，但是他们都是知情人，而我当局者迷。
我们刚把西里放进天窗里，天空突然出现几艘飞船，盘旋在我们头上，我还在想会不会是苹果，结果听到主狠狠地喊了一句：“该死。”我转头看他，红毛怪正拍着他的肩，说；“你们先走，这里有我。”
“不行，你抵不过的！”主说完走到前面的一片空地上，仰头望着盘旋在我们上空的飞船。
“这些都是蜥蜴人，来找主算账的。”红毛怪为我解释。
“为什么？”
“他没有了翅膀，使他不再受蜥蜴人的尊敬，喝了我的血使他血液更加不纯正。”
“他会怎样？”我好担心，我怕他们会带走他。
“接受最高级统治者的惩罚。”
“是神吗？”
“天啊，不要提这个名字。”红毛怪一阵抓狂。
风越来越大，吹得我的头发乱飞，周围的野草也一阵乱舞。我这才发现那些飞船已经下来了，刚打开飞船的门，里面没有光，黑暗的一片，借着月光才看到下来了几个蜥蜴人形状的人，直接对着主走去。
我只看得见主的背影，他很镇静地站在那里，一动不动地看着走过来的蜥蜴人。我突然很想知道他现在在想的是什么，有把握能赢吗？
“主，神叫我们带你回去。”
“不行，我还不能走。”
“可是这是我们的命令，您不能让我们为难呀。”
“不行。”主像个孩子一样撒娇的语气，又万分坚定，有气势地说。
“对不起了。”蜥蜴人开始走近他，主也摆出一副准备打架的姿势。我突然很没脑地说了一句：“好有看电视的感觉。”
主就在这时松懈地看了我一眼，被从后面偷袭的蜥蜴人打中了头，主开始摇摇晃晃起来。
“主。”我叫着跑过去。他对我伸出手，示意我不要靠近，被打了头变得虚弱的主，断断续续地对着我说：“不要过来，危险。”
我不争气地停止那里，脚底像灌了铅一样无法动弹。眼睁睁地看着那群蜥蜴人在那里狂打着主，我的心莫名地揪得好疼。
一阵细小的风从身边刮过，红毛怪冲了上去。她力大无穷，左手提起一个蜥蜴人，右手丢出一个，转了一个圈，单腿踢开前赴后继的蜥蜴人，却没想到“嘭”地一声，红毛怪木讷地站在那里，捂住胸口的地方，痛苦地倒在了地上。
我这才看到旁边一个拿着枪的蜥蜴人对着红毛怪开了枪，枪口还冒着一缕细烟，像人的哀怨一样婉转。
枪口突然对准我了。我马上看向主求救，而他在那里被打得已经倒在地上了。因为没有翅膀而很虚弱的主就这样被他们欺负，可是枪口对着我，我很害怕，不敢乱动。
“主，你再不跟我们走，我就开枪了。”是拿着枪对着我的那个蜥蜴人说的。
它们停止了对主的暴力，主用手撑起身体，眼神透过他们的腿看着我，说：“不要开枪，我跟你们走。”
主从地上爬了起来，头也不回地进了宇宙飞船。我还以为他会回头看我一眼，跟我说声再见，结果竟然是头也不回地离开。会我想我吗？还会再见吗？
蜥蜴人们跟着也上了飞船，然后飞走了。
“咳咳。”红毛怪咳出了声音。我跑过去呆在她的身边，看着她安详地脸。
“你还好吗？”我问。
“我应该会死。”
“不，你不会的。”我哭了起来，眼泪掉在红毛怪的身上，也许流进了她的伤口里，她疼地叫出来：“别哭了，我很疼。”
我抹去眼泪，但是眼泪还是在流。我不是在为红毛怪哭，而是为了那个连再见都不说，用背影离开的主，就这么不想见我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