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风歌 第一部-第3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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豆卢著并无惧色,道:“臣记得。”
皇帝道:“那你可有不服?”
豆卢著道:“臣为国家纵死无撼。”
皇帝闻言冷笑一声道:“那好。”
正要宣旨,仇士良又一次站了出来道:“陛下,可容老奴一言?”
皇帝心中一阵厌恶,但也不能恶声相向,尤其是对豆卢著的惩戒已经预先当众公布过了,自然不信他能耍出什么花样,所以还是客气地道:“楚国公请说。”
仇士良恭谨道:“豆卢著比武失利,有辱朝廷声威,理应严惩。臣等断不敢庇护。只是神策军事务繁重,都虞候手中的公务又是千头万绪,匆忙间难以交接清楚,所以老奴恳请陛下准许豆卢著留任至新都虞候到任后再行正式下诏革斥。”
皇帝又一次吃惊了,早已准备好的驳斥一句也用不上,想来想去仇士良的话合情合理也合乎朝廷惯例,找不出可以申斥的地方,虽然不信他会这样轻易抛弃心腹但也不得表示同意,于是道:“楚国公说得在理,朕焉有不准之理。这样吧,着革去豆卢著本兼一应官职,留任至新职使到任。”
仇士良和豆卢著同时谢恩退下。皇帝环顾四周,见平日里嚣张的骄兵悍将们都噤不做声,心下很是得意,大笑道:“今日一战果是精彩,朕非常高兴,今日酉时,朕赐宴华清宫以励胜者,诸卿一起来作陪。”
于是在纷纷的谢恩声中皇帝起驾回宫。
第一部夕阳春雷第十三章 裂痕
皇帝走后神策军诸人也偃旗息鼓而去。
此时公主芊芊等人才爆发出一阵欢呼,一拥而上。常无咎冲上来又抱又捶,大声夸赞。芊芊在旁拉着张淮深的衣袖,先前因为担心而积下的泪水再也忍不住夺眶而出。公主自顾身份没有上前,只是在旁微笑。爱爱则仰望着张淮深,眼中脸上满是仰慕之情,他如天神般的身影已深深刻在爱爱幼小的心灵之中。
只有拉隆虽有喜悦之情但仍然冷静如故,待常无咎稍定下来后才走了上来拉住张淮深的手,为他把了把脉,测了一下他体内的气血,对众人说道:“七郎用力过度,真气损耗也是极大,诸位还是让他好好休养一下吧。”
这话提醒了大家,也不多话,拥着张淮深浩浩荡荡地下山而去。回到了公主的别墅时已近中午,公主早已备下了庆功宴,众人开怀畅饮。张淮深略进了些食,离席去调息休养了。
侍女带着他回了卧房,略微梳洗,擦去了身上的臭汗,张淮深盘膝打坐了半个时辰将体内杂乱的真气调匀了,这时疲意涌上倒头而睡。
沉睡许久,忽然从梦中惊醒了过来,睁开了眼,一缕金黄映入了眼帘。时已黄昏,张淮深看着从窗隙中透射而入的阳光,一时思虑万千神游太虚。
俄而细密的呼吸声传入了耳中,倏然一惊,张淮深下意识地向床角处看去,公主正和衣倚榻而眠,蓬松的秀发半掩住白玉似的面容,在夕阳下透着淡淡的红晕,分外娇艳。
张淮深入神地看着公主,在他的眼中、在他的心中,公主是那样的美丽、那样的动人。想到从今而后自己就可以和正大光明地和她来往甚至于可以娶她,在他的胸中就充溢了兴奋和憧憬。
满心都是柔情,张淮深从被中坐起,爱怜地轻抚着公主的柔发。
许久,公主悠然醒来,看到张淮深温柔的举动,一抹红霞飞上了脸颊,心中满是温馨,那份感觉就如同沉醉在新婚甜蜜中的夫妻一般。
看着公主娇羞的美丽,张淮深忍不住怦然心动,拉着公主的手将她揽入怀中,低头轻嗅着她天鹅似的头颈,一股熟悉的香味顿入鼻中。
是胡香,是最上等、最有功效的胡香。张淮深是个中的行家,闻得出是来自乐荣轩的精品。他轻笑道:“好香啊。名香自然该配美人。明儿我叫人送一百盒来,好让我们的美人儿公主天天香气撩人。”
公主浅浅一笑,反手搂住张淮深,用自己的娇嫩的脸颊紧贴着他的脸,轻轻地厮磨着。
张淮深情欲之心大起,想闻闻公主身上的香气到底来自何方,四处轻嗅,耳后、颈中、直至胸前。此时天气颇热,公主只着轻罗小衣,低头嗅去,深深的乳沟顿时冲入了张淮深的眼中。
张淮深一震,本欲转头不看,却又忍不住俯首嗅去,鼻尖已轻触到公主的前胸。公主脸上飞霞却无避让之意。浓郁的香气阵阵入鼻,轻挑着张淮深的情欲。
耳鬓厮磨许久,男女之间的礼数早已抛诸脑后,又直小睡方醒,情欲正高之际,加之胡香的挑逗,张淮深再也忍不住了,翻身将公主压在了身下,疯狂地亲吻着她。公主亦如久旷之人曲意迎奉。
于是春宵苦短被翻红浪,一对年青的男女就在这骊山之麓结下了最深的情缘。
几度激情几度缱绻,无论男女都已疲惫,只是刚刚小睡方醒,激情过后也无睡意。
公主披着一袭轻纱斜倚在床上,望着枕在自己膝上的情人,纤手轻抚着他的胸膛,嘴角间洋溢着满足的微笑,心中更是甜蜜之极。反反复复对自己说,从今而后,这个出色的男人就是自己的了。这份快乐真想在这天地间大声吟唱,让所有的人分享。
而张淮深仰望着公主,轻纱之下,适才和自己抵死缠绵的无暇玉体隐约可见,竟是那样的纯洁那样的美丽,如白玉般,更显出份庄严之感。一股欲永远占为己有和永远保护的念头溢满了心中,直欲为她而死。此时的他即使公主令他做任何事也都不会有所迟疑。
两人沉醉在甜蜜中许久,张淮深坐了起来将公主那美好的胴体揽入了怀中,咬着她的耳朵说道:“我最最心爱的妙人,无论如何我都要娶你。”
公主仰头给了他个妩媚的笑容,深情道:“我也是一样。”
张淮深感受得到公主的真情,更加情动,紧紧搂着她不愿有一丝一刻的分离。
时光一分分过去,两人在互相搂抱中沉沉睡去。
不知多少时间,铎铎的敲门声将两人惊醒,传来了门外侍女的声音:“殿下,快酉时了,陛下已经派人来催请去赴宴了。”
两人这才记起,赶紧穿衣洗漱,问起其他人,侍女说道下午陛下已经先派人召他们入宫了。
收拾好后两人再次来到华清宫,宫中灯火通明,颇有喜庆之气。到了殿前,居然是马元贽亲迎了出来。
马元贽拱手向张淮深道贺,张淮深谦逊了几句,话中暗暗感谢他的暗示,隐隐有相报之意,马元贽非常高兴,和他携手共进殿中。
此时皇帝已经在座,殿里人数却不多,除了芊芊拉隆等人余者寥寥。仇士良、豆卢著都未出席,神策军诸将也一个不在,倒是颇有些中官,像两枢密和监门将军等要人居然赴宴,倒是出人意料。
马元贽悄悄对张淮深说道:“今日是张东主鹊起之时,下官自然要多找些人和东主同庆,独乐乐不如众乐乐么。”
当夜很是热闹,众人或称颂皇帝慧眼或恭贺张淮深今日的得胜,气氛很是融洽,皆尽兴共醉。张淮深等人是日因醉留宿于宫中。
第二日早晨,张淮深和常无咎、芊芊、拉隆诸人共进早饭,席间常无咎对皇帝称颂不已,拉隆也颇为赞同。张淮深有些奇怪,细问下来,原来昨日他们进宫谒见皇帝时,皇帝对他们非常和善,颇多勉励,对常氏父女赏赐有加,对拉隆则亲赐度牒,更赏赐了神龙寺十万钱,连爱爱都获得了赏赐,难怪他们对皇帝赞不绝口。趁着公主不在,张淮深还笑他们被皇帝收买了呢。
早饭过后不久,宫中又来了中使,宣召公主和张淮深觐见。
皇帝一见面就大大的称赞了张淮深一番,除了因为没能将豆卢著趁机诛杀有些遗憾外,对他在比武中的表现表示非常满意,然后又提到仇士良那时的话,说道:“仇士良这次说的颇为有理,朕亦有此意,典军本是虚职,品级虽然不低却无甚职掌,卿是个难得的人才,自然不是愿意尸位素餐之人,十二卫是朕亲军,须有朕亲信之人,以卿之能不如在左右卫中先作个中郎将,只要好好报效朝廷,朕许你十年内可以升至正三品的大将军,不知你意下如何?”
张淮深一时难以回答,内心深处很是为难,先前他愿意接受副典军一职,除了为求个身份好迎娶公主外,也因为这职位是虚职,自己挂个名就行了,官场种种依旧可以于己无关。可若是接受这左右卫的军职那可是真的卷进去了,因为十二卫都是深处官场中枢,只要朝廷有一丝变动就可能波及到自己甚至于乐荣轩。何况官场黑暗早已是熟知在心,如果同流合污则不能见谅于良心,可如果清灈不染必不能见容与诸小,所以张淮深很想推辞,但见皇帝意诚词肯,又不知该如何开口。
细细想来也只有使个拖字决了,于是张淮深说道:“陛下厚爱,草民感戴在心,决不敢推托。只是依草民看来,十二卫诸官都是要职,不是亲信大将或功臣子弟难以担当。草民毫无寸功更无资历后援,若骤得美官恐惹人非议,不免有伤陛下圣明,三省也难通过。不如陛下依旧如前议,待数年后草民年久资深,那时再行此议或可水到渠成。”
皇帝虽然听得出张淮深有推脱之意,但他说的也很有道理,不便勉强,就说道:“这样吧,这次回宫后朕命三省拟诏授你左右卫军职,如果大臣们都反对,那就一如前议,若太平通过,卿万勿推辞。”
张淮深看到公主企盼的神情,想到昨日缠绵后情爱更深,己心之内深欲早日迎娶,但若只是以一典军身份尚主未免委屈了公主,要是能出任左右卫的中郎将即可早日完成心愿又可添些风光,不免心动。心中又盘算一下,觉得成功的可能性很小,就算是事成,细想来只要韬光养晦多撒些钱帛破财消灾,多半也应无大碍,至不济等到娶了公主后就立刻辞官不作也就行了。
于是为了公主,张淮深一狠心一咬牙,答道:“此事但凭陛下吩咐,草民不敢推辞。”
皇帝大喜,连声称好,又赏赐了他多件珍宝,并赐他共食午膳,很是宠络了一番。
次日,皇帝先行回宫了,走前吩咐公主不必同行,留下来陪同张淮深在骊山好好玩赏几天。同来诸人也先走了,只留下他一个人在。
接下来的时光对张淮深来说简直像在天堂一般,日日和公主厮磨在一起,早起同去观赏日出,午后共去鞠戏,晚上则同浴温泉,直有乐不思蜀的感觉。
如此三四日后,在一日的清晨张淮深拉着公主换上胡服小帽,只骑着马也不带随从下山而去。公主问他去何方,张淮深笑笑说去带她见一个很好的朋友。公主闻听此言忽然生出股将见姑嫜的感觉,心中颇为喜悦,也就听之任之。
离开骊山二三十里路的一处山脚下有两间茅屋,张淮深带着公主到了门前大声叫道:“五哥五嫂,七郎来了。”
木门开处,一名中年妇人急急而出,语声倒是不急不慢的道:“来了来了。七郎你这小子,敢不成忘了你五哥五嫂,一个多月也不来露个面。上次你刚来又走,嫂子我还没和你算帐呢。”
张淮深嘻嘻而笑,道:“我这不是来了么。上次是我有急事没办法。你看,这次非但我来了,还带了个客人来呢。”
那妇人看了看公主,只见她衣着虽然普通,但浑身上下满是富贵之气,样子又是那样美艳,心下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