悍妾当家-第41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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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以前心里对安夫人有许多的不满,到如今却觉得她所做的一切不过是一个自私又护短的母亲做的事情,当真是可怜天下父母心!
安老爷却彻底怒了,只觉得这个婆娘自从大少爷死了之后就开始变了,变得像换了一个人一般,此时此地,竟帮着安子迁说话!
他当即怒喝道:“你一个妇道人家知道什么?平日里从来不知道银子的价值!十万石米够整个杭城的百姓吃一天了!我捐给朝庭的米,那是军粮,如今西北大旱,在那种地方,米比金子还贵!”
“我是不知道银子的价值。”安夫人轻哼一声道:“可是那又如何?老爷当年自己初掌米铺的时候就没有犯过错吗?我记得有一年因为你的一个判断不对,便白白折损了数万两银子。那还是你做了几年米铺的当家之后,而远溪刚接管安府,又没有人教他,没有人告诉他利害关系,你只记得西京里的事情,子迁又出了事,子墨也整日呆在家里什么事都不做。就远溪和子期在铺子里顶着,他们的这份责任心就难能可贵。俗话说的好,子不教,父之过,老爷此时这般责备于他倒不如好生责备一下你自己,好生责备那个一直躲在一边看戏的子墨!子墨说远溪不小心,这会叫的这么大声,之前出事的时候怎么就连个屁都不放一个?”
楚晶蓝闻言,不由得对安夫人刮目相看,这个老女人以前是天天找她的麻烦,护短护的可怕,可是今日里说出来的话当真是字字机锋,妙得很!
安老爷听到安夫人的话先是一愣,紧接着便想一巴掌拍死安夫人,这女人只怕是得失心疯了,否则又岂会说出这样的话来。
一直在旁看热闹的许知府忙附和道:“安夫人说的很对,这事若是追究责任的话,的确也有安老爷的不是之处。依本官看来,安五少爷虽然在米铺的时间短,却还是极有天赋的,本官上次陪府衙里的粮官前去安府买米,觉得铺子里一片秩序井然,比之前大少爷掌管的时候好了许多,纵然有些许不足的地方,却也是能改进的,再说了,谁没有犯过错?”
安老爷闻言脸都黑了,却还得含笑以对,却在心里暗骂许知府是个不折不扣的人渣!
之前被楚晶蓝羞侮过的安府叔公道:“人是会犯错,可是一个人的品性若是不好,又如何能做家主?”
他身边的一个中年男子也道:“安五少爷最近这段日子是有长进,可是他根本就不成事!这么多年来,我也算是看着他长大的,可是从未风他做过任何像样的事情。以前整日里在杭城里偷鸡摸狗,寻花问柳,不务正业,而如今让这样的一个人做安府的家主实在是说不过去。我看三少爷就极不错,为人成熟稳重,举止得当,从不做过份之事,德行也极好。”
“是啊,我也觉得三少爷比五少爷要好上许多。”
“……”
其它的人也跟着讨论了起来,各有各的意见,那些话语却是很多对安子迁的不满。
楚晶蓝听到那些话心里有些好笑,当下不紧不慢的道:“诸位虽然是安府的长辈,但是说难听一点的话,安府如今和各位长辈早已分了家,而依着安府以往的例子,家主之位的确立不过是由上任家主传下来便好,今日只是请各位做个见证,不是请大伙来选安府的家主。”
她的话一说话,那些倚老卖老之人就不依了,立马有人出来声讨道:“一个晚辈只是仗着有几分王府的势力,就如此的没大没小了,只怕不用多久,安府也可以改姓楚了。”
“女人在家里奶孩子就好,没事跑出来抛头露面,成何体统!”
楚晶蓝的面色微变,安子迁却已恼了,他大吼一声道:“全给我闭嘴!”
他这一吼因为有了几分怒气,不知不觉便带了几分内力,这一吼直震得房梁上的灰尘也掉了下来,那些个老八股耳朵都险些给震聋了,一个个目瞪口呆的看着安子迁。
安子迁往日的那些懒散此时已尽皆散去,取而代之是浓烈的男子汉的阳刚,那双眼睛里也带了三分杀气,因着有了那三分杀气,他整个人便显得满是贵气。
他冷冷的扫视了一眼在场所有的人,再将那些说楚晶蓝坏话的人再挨个瞪了一眼,然后的才一字一句的道:“晶蓝是我的媳妇,我的媳妇要怎么做我说了算!我就喜欢她陪在我的身边,就喜欢她抛头露面,她做的那些事情,又哪里惹着你们呢?”
众人没料到他会如此说,不禁再次一愣。
安子迁又大声道:“她是我媳妇,用不着你们来管,你们真有本事,先回家管好自家的媳妇。三叔公,我昨日里还看到你的通房去了下院,也不知是不是你的意思。二叔公,我听说你回家之后常被二婶罚跪,你们在操心我的事情的时候,先管好你们自己的事情!”
他这次再没有用内力,可是身上的煞气却依旧重的很,几位安府的长辈听到他这一句话之后脸上一阵红一阵白,都变得难看的很。
三叔公一拍桌子后道:“反了,反了,一个个都说不得了!我走了!”
他站起来要走,安子迁却拦在他的面前道:“三叔公先别急着走,你这样一走,我被人骂做不尊重长辈也就算了,只怕还得担上一个纨绔之名!到时候你再去外面散播一些谣言,我就算是做上了安府的当家只怕还得被人骂上好长时间!”
安子迁的脾气一直都极好,很少发火,像今日这样发作的次数更是少之又少。楚晶蓝却觉得他此时发火的样子当真是帅到极致,整个人都透着男子汉的气息。她这一生被人这样指责的时候很多,她大多数时候都会隐忍不说,以前楚老爷病重,也没有人护着她,在那些流言的面前她实不能说太多,否则只会愈演愈烈,却也在心里一直盼着,能有人站出来为她挡住那些流言。
她的心里顿时满是温暖,觉得那些委屈也不再是委屈。
她的嘴角微微一扬,不知不觉靠在安子迁的身边,从未有过的安全感扑面而来,她知道,从今往后来她不会再受任何委屈,就算是受了委屈,也自有人为她担着。
三叔公没料到安子迁这样说,正要发作,安子迁却又不紧不慢的道:“多谢母亲方才为我说的话,也多谢父亲的体谅,我一直觉得男子汉大太夫,做人就要敢做敢担。我不怪父亲没有教导我,因为大哥刚去他心里也很难过,也不怪三哥这段日子不去米铺里帮我,因为我知道三哥心里也很难受。全家人心里都不好过,可是所有的事情还得有人担着,因为安府不同于其它的生意,其它的生意家里有事歇一两天不会有什么影响。可是安府开的米铺,也是杭城最大的米铺,安府所有的生意一旦停下一天就会有人因为买不到米而恐慌,从而导致各种各样的事情发生。所以就算大哥去了,我心里也极度难过,也不想去打理米铺,可是却不能不去打理,因为我是安府的嫡子,我要担起原本应该由大哥去捏起的东西!我不能让大哥在天之灵都为米铺的事情担心着!”
安夫人听到他这一句话当先抹了一把泪,只觉得那个不懂事的安子迁一夕之间便长大了。那些宾客也都愣了一下,都有些难以置信的看着安子迁,都没有料到那个传言中的纨绔子弟竟是如此的懂事。
安老爷的脸却黑了,正想插话,安子迁却抢在他之前道:“我知道在很多人的眼里我是一个纨绔,是个人品极度低劣之人,可是我此时可以明明白白的告诉你们,我不是你们想的那样,也不想让乌府掐着安府的脖子过日子,更不想再让年迈的父亲和母亲操心。我和顾少棠和作,也和三哥说的不一样,没错,我以前是和顾少棠一起光着屁屁去过花街,但是那是很多年前的事情了。如今顾少棠懂事了,我也不再是以前那个胡作非为的安子迁了!”
他的话说义正言辞,整个人满身正气,就算是一直看他不顺眼的安老爷和三少爷都变了脸色,只觉得自己在他的面前实在是有些小人。
安大老爷和安大夫人眼里却满是欣慰,只觉得这个儿子字实在是他们的骄傲,这样出众的男子,谁还敢说他是个不学无术的纨绔?谁还敢说他是块扶不上墙的烂泥?
安子迁的眸光微敛,他轻叹一口气后道:“我知道我曾做过一些荒唐的事情,可是谁没有年少无知的时候?而我安子迁在决定执掌安府的那一日起,就已经是一个堂堂正正的男子汉了!父亲,我想告诉你,顾少棠这一次虽然是帮安府运米了,但是根本就没有从南方运米,而是从辽东运米,而且顾家所有的船全部都换成了了大桅杆的帆船,不再是那些陈旧的小船。”
安子迁的这句话一说出口,满屋子的人都变了脸色,他冷冷的看着安敏道:“安敏,你从哪里得来的消息说是我托顾少棠的米船沉呢?”
他此时正在怒中,自有一番威严,直把安敏吓得脸色都变了,他看了安老爷一眼后支支唔唔的道:“我方才去米铺,是二掌柜告诉我的。”
安子迁轻哼一声道:“二掌柜吗?很好,我倒想看看安府里这些欺主的奴才有多么的嚣张!安华,请二掌柜来,今日的事情我一定得问清楚。”
安华早在门外候着,听到他的吩咐便出去请人了,安老爷的脸色已变得极为难看,想要阻止,楚晶蓝却道:“这些奴才们是得好生收拾一番了,否则日后还不知如什么乱子。”
安子迁却又对安老爷施了一个礼后道:“因为父亲一直都为大哥难过,所以这些细节我并没有告诉父亲。我一直觉得从南方运米来杭城路途太远,沿途又有水寇为患,再加之暗樵甚多,实不利于运米,所以我跟顾少棠商议了之后便决定从北方运米来杭城,这样既可省下运费,还能稳妥一些。只是这事我一直没有告诉二掌柜,不想他竟有如此的猜测!我知道顾少棠的小船在南方是出了一些事情,却也没有沉船,二掌柜却在此时将这些消息告诉安敏,今日里又恰好是我继认安府的日子,而顾少棠的船在南方出事的事情昨日便已传到了杭城,父亲不觉得这事也太过古怪了些吗?”
安老爷的脸色彻底变了,顿时知道这所有的一切都是安子迁布下的局,这一大堆的事情安子迁就等着他上勾,然后再借此机会彻底摆脱他的纨绔子弟之名,然后还能获得聪慧的名声,更能借此机会将三少爷的心腹二掌柜也拔掉。一直以来,他都以为他对安子迁是了解的,到此时才知他的这个儿子比他预期的要聪明的多!
如此的转变让安大老爷和安大夫人都笑了起来,安大老爷赞道:“远溪果真是好样的!”
安子迁回了他一个温和的笑容道:“多谢伯父夸奖。”
安大老爷眼里一片温和,越看安子迁越是觉得他像年青时的自己,越看看便觉得对眼,觉得那个处心积虑的安老爷简直就是一个不折不扣的笨蛋,和猪一样笨的笨蛋,哦不,用猪来形容他那个自以为是的弟弟对猪都是了种侮辱。
他心里开心,内心也一点都不掩饰,这世上没有老子嫌儿子优秀的,他有些挑衅的看了一眼一脸灰败的安老爷,眼里的笑意更浓了些。
二掌柜很快就被请来了,他一路之上都在问安华到底是什么事情让老爷请他到安府来?安华只说他也不知道,去见过老爷便知道了。
二掌柜一进来便看到满屋子的人,行过主仆之礼后他偷看了人群一眼,却没有看到刻意被安子迁拦住跪在神像前的三少爷,三少爷心里大急,想要说话,却又因为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