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家人文历史2014年第18期-第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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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保ú渭钫豆赜诜鬯椤八娜税铩笔惫㈧ぶ醒牍悴ゾ旨父鲆傻愕目贾ぁ罚段氖肪�2007年第9期)这大概也来自杨的记录。
杨正泉、杨兆麟的文章和耿飚、邓岗当年的讲话所说耿飚等人进驻电台的时间,要比《耿飚回忆录》所说早了两个来小时。笔者判断,几位当事人和耿飚自己当年的讲话有误,因为中南海实施行动之前,不大可能开始进驻广播电台的行动。杨正泉后来发表文章,修正了自己原来的说法,但他仍有疑问:为什么会出现耿飚几次说法的不统一?为什么广播局目击者、见证者的记忆又如此一致?彼此都是认真的,为什么误差却如此之大,版本又如此之多?这个细节的确有些蹊跷:一个人的记忆尚可说孤证不立,缺少原始材料的情况下尤其难免误记,可此事有当年讲话的原始记录,几位当事人的记忆又都一致,到底是记忆有误还是另有真相呢?看来也还有待进一步考证。
10月6日晚上的行动,还有一点人们过去不大知道。据吴德口述,为防备学生、造反派从学校冲出来,造成混乱,当晚在清华大学、北京大学附近部署了相当的兵力,而北京也暗中实行了戒严。
控制人民日报社的情况,时任《人民日报》编辑的保育钧2011年在接受香港凤凰卫视《我的1976:寒露?惊雷》节目采访时作了点滴介绍。按他的回忆,人民日报社并不是10月6日晚上而是第二天晚上由工作组接管的。工作组的负责人是时任北京军区副政委的迟浩田,这一天他带着另外两人到人民日报社,向当时报社核心小组组长鲁瑛宣布,奉华国锋之命来主持报社工作。至于控制新华社、机场、邮电局的情况,尚无任何披露。
中央政治局紧急会议:事件的追认和善后
抓捕“四人帮”当晚,中央政治局召开紧急会议。这一非程序的强力行动需要得到程序性追认,毛泽东逝世后最高权力核心的真空需要尽快填补,事件过后的中国政局需要稳定,这些都必须由最高决策层作出部署和安排。作为完整的历史事件,应该说这是最后一个环节。
有关这次会议的经过,以往著述只有零星涉及。据《叶剑英传》,会议在北京西郊玉泉山九号楼举行,从10月6日晚十点开到第二天凌晨四点。华国锋和叶剑英作了报告,会议完全赞同处置“四人帮”的行动,通过华国锋为中共中央主席、中央军委主席。京外政治局成员没有参加会议,会后由汪东兴逐一作了通报。吴德口述谈到了会上的一个细节:纪登奎提出文件应否按照毛泽东“三七开”的评价,指出“文化大革命”的错误所在;叶剑英认为这个文件不可能解决对“文革”的评价问题。吴德还说,会后所有政治局成员都住在了玉泉山。华国锋对友人回忆,会上他首先提议请叶帅担任党中央主席和中央军委主席,因为叶对党和军队的建设做出了重大贡献,是一位德高望重的领导人;叶则说自己已经七十九岁,华比自己小二十岁(此说有误。叶剑英1897年生,华国锋1921年生,两人相差24岁——笔者注),有实际工作经验,正当年富力强,应该担起这个重任。叶提议华担任党中央主席和中央军委主席,获得一致通过。(《我所了解的华国锋》,载张根生著《家庭联产承包责任制》)这些著述各自提供了一点情况,但都很简单。
比较详尽的记述,是2005年10月香港凤凰卫视对周启才的访谈。周后来又整理成文章发表。据周回忆,会议的准备工作是汪东兴指示他组织人做的,他和李鑫又列席了会议。所以,周对会议的经过包括会场的布置、到会的情形、华叶的讲话,都有细腻的叙述。据周说,出席会议的政治局成员是华国锋、叶剑英、李先念、汪东兴、吴德、陈锡联、纪登奎、陈永贵、苏振华、倪志福、吴桂贤等11人,李鑫和周启才列席会议。华国锋主持并讲话,叶剑英随后讲话,主要是通报抓捕“四人帮”的情况,推举中共中央主席和中央军委主席。周印证了华的记忆,会上华确实提议请叶剑英担任党中央主席,主持中央的工作;叶剑英坚辞,会议最后赞成叶的意见,推选了华。最近发表的武健华文章,也有不少篇幅介绍这次会议,特别是较多引述了华国锋、叶剑英的讲话。武本人没有旁听会议,但他说明:所述情况是根据李鑫和周启才的记录得知的。(武健华《叶剑英汪东兴密谈处置四人帮》)这个细节表明,当天政治局紧急会议是有记录的。
据周启才回忆,从10月8日开始,华国锋、叶剑英等政治局成员在玉泉山分期、分批召开打招呼会议,向各地方党政军负责人通报粉碎“四人帮”的情况和华国锋任中共中央主席、中央军委主席的决定。整个打招呼会直到14日才结束。
那次政治局会议的参加者,健在的人除周启才外,还有三位:汪东兴、倪志褔、吴桂贤。倘若他们能有回忆或口述,想必会补充更多史实。如前所述,这次政治局会议是有记录的。笔者猜想,关于抓捕“四人帮”的经过会有不少涉及,如能解密,对于进一步厘清事实无疑将有更大助益。
(首发于《同舟共进》2013年第5期,作者系华东师范大学历史系教授)
苏格兰&英格兰 难抵三百年之痒,分家或可成真?
作者:孙骁骥 字数:4826
2014年9月18日,苏格兰即将公投决定是否脱离英联邦独立。我第一次亲耳从英国人嘴里听到“脱英独立”这个说法,算算距今也有六七年了,当时觉得这个事情还很遥远,不曾想到“时光如梭”的谶语。这个看似遥远的“大限”今天是实实在在到来了,而我也早已离开了那座偏远的小岛。
多年前,我在苏格兰格拉斯哥最著名的布坎南商业街的一家当地咖啡馆,喝着本地气息浓烈的咖啡,用苏格兰地区的英镑付款,同时,手里在读一本关于凯尔特人历史的通俗读物,那也是我第一次细读关于高地人民的英语著作。书是我的一位在格拉斯哥的同学推荐的。在我看来,他对于自己苏格兰的身份认同有时过于强烈了,在高大强壮的山区人民眼里,南部的英格兰人总是有或这或那的毛病,例如不够豪爽、算计太多、懦弱、身板也不行,总之是有地域上造成的不少缺点。“可是”,我对他说,“戈登·布朗是个好首相”。“但他是苏格兰人。”他马上回答。
无论从纸页泛黄的历史书还是现实的观察和谈话里,我都能清晰地感到“苏格兰”和“英格兰”是两个截然不同的存在,不单是货币、方言、政治、口音、习俗。当你驱车取道约克郡,北上到老矿区纽卡斯尔,继续沿着公路前行,数小时后你会感到地形和整个环境的气氛都发生了明显的变化。你开始进入不时可见奇峰异石的山地,这里是凯尔特人的聚居区。
一个民风彪悍的民族
就像那本历史书为我提示的,凯尔特人民风彪悍,这种彪悍几乎贯穿了他们从古至今的历史。从索尔伟湾至纽卡斯尔附近泰恩河口的“哈德良长城”便是古欧洲社会为凯尔特人树立的一座巨型纪念碑。公元1世纪,古罗马军队入侵不列颠,占领现在英格兰的大部分地区,但部队打到北边,遭遇了装备挺差但斗志挺旺的苏格兰人,罗马人占不到多少便宜,部队难以挺进。于是,哈德良皇帝决定修一座绵长的防卫工事,抵挡北方的苏格兰军队。这便是哈德良古长城。
哈德良古长城抵御的对象,现在早已经没有了踪迹。欧洲,早就不存在一个完整的凯尔特单一民族,有的只是作为古凯尔特人后裔的、依然操印欧语系凯尔特语族诸种方言的若干个新型民族,譬如爱尔兰人、盖尔人、威尔士人、布列塔尼人等。这些人中的相当一部分,都居住在苏格兰的境内,与南部的盎格鲁民族两相对峙,时而合作,时而又争斗,历史上的关系总是剪不断理还乱。
苏格兰王国最早出现在公元843年左右,接下来的时间里,它与英格兰一直纠纷不断。1284年,野心勃勃的英格兰国王爱德华一世完成了对威尔士的征服,从那时起,英王嗣君开始循例敕封为威尔士亲王。1292年,约翰·巴里奥继承苏格兰王位,是为约翰一世。约翰一世软弱无能,让苏格兰的独立面临着严重威胁,于是苏格兰国内的贵族们架空约翰一世的权力,同时积极向外寻找盟友。
电影《勇敢的心》,相信不少人还记忆犹新。其中梅尔·吉布森扮演的苏格兰独立领袖威廉·华莱士更是智慧与帅气并重的男一号。片子结尾,他在断头台下“Freedom”的一声咆哮,更是令不少观众动容,并且让人打心底咒骂那个下令捕杀他的国王。虽然我知道历史并非如此但依然跟着骂娘。
1294年,当苏格兰和英格兰之间矛盾不断升级时,英法战争又爆发了。秉承了“敌人的敌人是朋友”的原则,法国国王腓力四世很快和苏格兰的代表在巴黎签署条约,达成结盟意向,并商定让约翰一世的长子爱德华迎娶腓力四世的侄女。同盟条约规定,如果两国中有任何一个国家遭到英格兰的攻击,另一个国家就得进攻英格兰。由此,苏格兰把自己绑在了法国的战车上,矛头指向英格兰。
此后不久,英格兰出兵苏格兰,两国之间的战争全面爆发。英军节节胜利,逐步推进到苏格兰腹地,约翰一世被迫退位。爱德华一世凭借多次出征,迫使许多苏格兰贵族臣服,苏格兰几乎成为英格兰王国领土的一部分。就是在这场战争中,苏格兰传奇英雄威廉·华莱士带领民间的义军奋起反抗。华莱士1305年被杀,曾在英格兰宫廷担任法官的苏格兰贵族罗伯特·布鲁斯的孙子小布鲁斯揭竿而起,自称苏格兰国王,继续领导独立斗争。这两个国家,就此算是结下了世仇。
转眼来到了英格兰内战时期。1603年,终身未嫁的伊丽莎白一世去世,玛丽女王的儿子詹姆士因血缘关系继承王位,成为英格兰国王。自这时起,苏格兰和英格兰表面上共有一个国王,而实际上苏格兰完全是一个独立的王国,从议会到教会都自成体系,不受英格兰的左右。偏偏后来昏庸的国王查理一世起用了英国雷丁的一位裁缝之子威廉·劳德(William Laud)担任坎特伯雷大主教。
查理一世独断专行,与议员们彻底决裂后,在政治上可以说是失道寡助,于是,他选择扶植教会,让教会成为王权的最大支持者。劳德大主教上台以后,采用了罗马教皇般的强硬手腕,不仅迫害英国的清教徒,还强迫苏格兰人接受英国的祈祷书,对反对者斩尽杀绝。劳德大主教的家长作风显现之后,苏格兰人对此表示非常不高兴,心想你一个裁缝的儿子凭什么来对我们苏格兰指手画脚?于是,苏格兰人开会起草了一个“国民公约”(National Covenant),宣布他们不接受英格兰方面劳德颁布的宗教法规和新的祈祷书。更生猛的是,“公约派”很快组织了一支军队,直接杀入英格兰国境。
彪悍的苏格兰人绝对不会允许劳德和查理一世像对待英格兰的清教徒那样对待他们。苏格兰人的逻辑是,反正在历史上英格兰和苏格兰从来没有少打过仗,也不在乎多这一次。屈勒味林在《英国史》里形容当时的苏格兰“市民及农民人人备有武器。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