醋缸王爷:神医宠妃不许跑-第2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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琥珀把手炉都放进被褥里,床铺都准备妥当了,一回头发现楚檀画还倚窗站着,窗格还开着,忙道:“外头风大,小姐风寒才好,怎么又站在这里吹风呢?夜已深了,不如先歇息了吧,三王爷只怕一时半会儿回不来。”
楚檀画望着窗外夜色,雪色清明,映衬着院子里的红梅白梅都很好看,她想起在毓秀宫闻到的那白梅的清冷味道,又想起熙妃清冷的双眸,心口忽而一颤,为了镇定心情,抿唇笑道:“再过几日大婚,就要离开这儿了,你肯定是要跟着我去三王府的,不如你这几天,将那枝桠上的干净花瓣收起来等天晴了晒干,加一点儿蜜饯在里头存在小罐子里,埋在那梨树底下,来年咱们也能做蜜饯梅花或者做点心用,都是不错的。”
琥珀一面笑一面剔亮了灯烛:“小姐的想法总是新奇的很,埋在地下又放了蜜饯,可不是会逗来虫子么?嗯,不过用牛皮纸包上一层就没事儿了,小姐从前是不爱吃甜食的,怎么换了口味?”
楚檀画回眸一笑:“最近很想吃。”
自从被迫吃过不加糖的甘草片,那苦味一想起来心里就是一哆嗦。
“你别铺床了,来给我磨墨,顺道把《女诫》翻出来。”
琥珀一愣:“这么晚了,小姐还要写字么,不如明日再写吧!”
楚檀画摇摇头,走到桌案前挑选笔架上的笔,垂眸笑道:“不写完大概不能安心大婚了,你也听到的,大婚之前熙妃娘娘便是要的,若是到了期限交不出来,那可怎么办呢?现下索性无事,我也还不困,写写也无妨啊!再说了,我也不想我跟三王爷的婚事再横生枝节了。”
琥珀无法,只得过来替楚檀画磨墨,楚檀画从前是会一点毛笔字,慢慢的写也不算很吃力,虽未读过女诫,但是看着那书上的字一字一字的临摹也是能够完成的。
楚檀画写了一会儿,觉得手腕有些酸,便把毛笔换到左手,右手随意甩了甩,一抬眸却看见琥珀专心致志的给她磨墨,她歪头瞧了一会儿,才抿唇笑道:“绿衣捧砚催题卷,红袖添香伴读书,怪不得书生都爱艳丽女子,琥珀你要是穿一身红袖绿萝衣裙就更像了!”
琥珀一面磨墨一面笑道:“小姐又打趣我!”
深夜写字虽辛苦,可渐渐心静也无妨了,窗格未关,外头碎雪纷纷,里头因有暖炉,倒是暖如春天了。
偶尔夜风吹过,还能听见些微呼啸的声音,几片雪花落在笔架上,渐渐融化了无痕迹,如此过了一个多时辰,旁边的宣纸倒是多出了一小叠来。
楚檀画放下笔,揉了揉肩膀,随口问道:“什么时辰了?”
“快要子时了,小姐还是别等王爷,先歇了吧,这些明日再写也无妨呀!”琥珀拿起宣纸数了数,已经写了有十几篇了。
楚檀画站起来撇撇嘴:“谁说我在等他了?罢了罢了,夜深了我好困,睡吧!”
她累到不行,一沾枕不多时就睡着了,琥珀轻巧的收拾了桌案,然后便替她放下床帏,悄悄出去了。
也不知是夜里什么时辰,只感觉有个热乎乎的身子上了床,不止贴了过来,一双强有力的手还搂住了她的腰身。
楚檀画迷糊醒来,胡乱挣动:“别闹别闹,睡觉睡觉!”
此刻不知梦醒时分,还以为是在上大学时候,室友半夜爬上她的床梦游。
身后一声男人轻笑:“把你吵醒了么?本王动作明明很轻的。”
楚檀画一听这声音,一个激灵猛然醒转,一转身护着胸前,黑暗里只看见安冉烨两个眼睛灼灼闪亮:“安冉烨!!”
安冉烨无视她的愤怒,只双手交叠抱着她,也不乱动,只是柔声笑道:“快别嚷,人家都睡了呢!你想把整个将军府都喊醒么?我什么也不做,就抱着你睡觉,好不好?”
“不好!”这人身上热乎乎的,她实在是不习惯,再说了,一个男人抱着她,她心头砰砰跳的怎么睡觉嘛!虽然很暖和,但是楚檀画觉得自己不能妥协,于是撇嘴道,“旁边就是厢房,那里的床大得很,你去那里睡啊!”
“不去!”安冉烨断然否决,在她身后蹭了蹭,故作委屈可怜状,“画画,厢房那里很冷啊,也没有暖炉,而且半夜过去好奇怪的哟,小顺子也不在,怎么好意思麻烦你的丫头呢?再说了,画画,你收留本王一个晚上好不好?”
听着这样的声音,楚檀画脑海里顿时出现的是一只狐狸瞪着水灵灵的眼睛委屈的望着她的画面,当下一哆嗦,微微甩甩头:“不要叫画画!”
——好肉麻!
黑暗中,安冉烨唇角勾起一丝笑意,却依旧用那可怜的声音道:“画画,就让本王留下来,好不好?”
“好吧好吧,但是不许再叫画画!”
“嗯!”安冉烨爽快答应,谁说狐狸耍无辜不是在腹黑的,这丫头就是太善良嘛!
楚檀画困得很,刚要睡觉,安冉烨低低的声音又响起:“画儿,方才本王没回来,你就在抄女诫么?本王瞧见书案上都有一叠了。”
“嗯,大婚之前要抄完的,到时候要交给熙妃娘娘的,”她困得很,迷迷糊糊的答话,“你别说话了,我好困的,一百遍啊,得抄好几天的,还要跟你大婚,别闹”
安冉烨果然就没说话了,只是眸光深幽,沉默的看了她许久,她是真的累了,睡着了竟还会有小小的鼾声,他的嘴角牵起一丝笑意,想起之前风雪之中她主动抱着自己细细低语的小温馨,嘴角的笑意扩大了些,挨着她没说话,她说过的,不要他掺和女人之间的事情,哪一天她觉得不好了,他自然会去料理。
她竟肯为自己做这样的让步和牺牲,实在是让他心疼的很,只是母妃这样做,也有她自己的理由,如今还未如何,自然是要先静观其变的。
第二日一早起来,楚檀画未曾梳洗就坐在床上发呆,等到琥珀进来撩起床帏吓了一跳:“小姐醒了怎么不叫我呢?”
“这是怎么回事儿啊?”楚檀画指着屋里道,“这怎么像是被洗劫一空了的感觉啊?”
琥珀一边笑一边把小丫鬟端来的洗脸盆弄好,拿了温热的帕子替楚檀画擦脸:“小姐这说的是哪里话呀!咱们的东西都还在,就是三王爷的东西搬走了,所以小姐才会觉得空落落的吧!”
嫌琥珀洗脸弄的太温柔,楚檀画一把抢过来自己弄:“搬走了?怪不得一早上都没看见他!”
之前从不觉得自个儿屋里的东西少,这会儿安冉烨把他的东西一拿走,她反而还不习惯起来,真是怪事。
见楚檀画梳洗完了,琥珀抿唇一笑,将帕子放进盆中,挥手让小丫鬟都退下了,这才道:“三王爷一早便起了,说是过几日就大婚,这些东西就都搬回三王府了,又怕吵着小姐,小顺子可小心着呢!只是这个枕头留给小姐做纪念,将来还要小姐带进王府里去!”
琥珀说完便走了,楚檀画下床,随意披了一件衣裳,瞟眼一看,就见那锦缎枕头放在她的枕头旁边,微微皱眉,刚把枕头拿起来,就看见枕头下面压着一张纸,拿起来一看,脸颊飞红。
——画画,这几日本王不在,枕头留下与你寥解相思,等大婚了,就不需要它咯!
她耳根子发烫,把枕头往床上一扔,笑骂道:“死狐狸!”
镇国将军府家的三小姐要与三王爷大婚的消息全京城都是知道的,镇国将军楚留应虽然不是位高权重的人,可他家三小姐自幼就被指给了三皇子,所以朝野内外还是很注重这一门亲事的。
何况之前还发生了那样多的事情,朝廷内外,京城上下,对此婚事的议论还是很多的,只是温嘉郡主刁蛮任性的名声在外,倒是没有人编排楚檀画的不是,就算说也是说她的样貌与那不寻常的医术罢了。
三王爷大婚,自然礼部忙乱,将军府和三王府自然也是忙乱的,各处张灯结彩,挂满囍字。
皇子成婚,按理皇上是不必出席的,但是安怀还是写了贺婚词赐给了安冉烨,并让丞相和族中最年长尊贵的恭王爷去亲自观礼,几个成年的王爷郡王都要出席,众人明里虽不说,但是暗地里都在议论,当年二王爷大婚,从没有这样隆重过,看来皇上心中宠爱三王爷是胜过二王爷的。
这些话传到熙妃耳朵里,她难免要得意一些,虽说媳妇儿不是自己喜欢的,但是皇上这样的圣宠却是好事儿,因此看见从将军府送来的一叠写好的女诫,难得的没有生气,还随手翻了几页,随口赞了一句字写的不错,便叫秀荷搁着了,只是这话传到安冉烨楚檀画那里,两个人虽分隔两地,但是都是长出了一口气,放下了一颗心。
只是文妃应是最不高兴的人,她心里讨厌那些个说闲话的人,自己又气不过,连自家儿子带着媳妇来请安也不肯见,推说病了,说什么也不肯见,还故意在宫里穿些素净暗淡的衣裳,反正她的华羽宫皇上都有三个月没踏足了,她更是懒得在乎这个,这些事儿传到熙妃耳朵里,熙妃也不过一笑了之。
腊月二十那天正是安冉烨与楚檀画的大婚之日,安冉烨亲自骑马带人去迎亲,这也是绝无仅有的,老百姓们都在传说,这位三王爷可真是宠爱将要过门的王妃呢!
外头喜气洋洋,鼓乐喧天的,将军府里头更是一片忙乱,楚檀画穿着一身定制好的王妃品级的服饰,一身的流光溢彩,裙幅也有个一米多长了,她正在让琥珀被她带头冠,楚璨却推门进来了。
“大哥!”楚璨这时候进来有点不合时宜,但是他是楚檀画的亲哥哥,也没人说什么,一时打扮好了,琥珀便轻轻挥手叫众人退下。
见人都走了,楚璨才坐下来,眸光亮亮的瞧着楚檀画:“画儿,你果然是长大了,都要嫁人了,在大哥的眼里,还当你是从前的那个不爱说话的小女孩呢!”
楚璨的神情有些伤感,眼睛却由始至终都在笑,楚檀画能理解他的心情,当下便笑道:“都说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我又不是不回来了!大哥何必伤感呢?我就算嫁去三王府,也还是大哥的小妹妹啊!”
楚璨微微一笑:“画儿说的是,你就算嫁去了三王府,也还是大哥的小妹妹,大哥看你如今和三王爷这样好,是真的很高兴,三王爷他会好好待你的!”
楚檀画垂眸一笑,却想起昨夜水残夏离去之时的忧伤眼神来,便抬眸道:“大哥,其实夏姐姐真的很好的,她对你的在意我都看得出来,难道就因为她是花楼的老板娘所以你就不肯跟她在一起么?”
楚璨眉头一皱:“她与你说过什么么?”
“没有啊,夏姐姐什么都没说,是我自己感觉出来的,我觉得你喜欢她,但是你——”
“画儿,”楚璨打断了她的话,眸光莫测,“我与她的事情不是你想象的那样的,你也别乱猜了,别为我操心了,今儿你嫁人,何必想那么多呢?不过,大哥要告诉你,嫁去三王府之后,你要小心温嘉郡主,要小心二王妃,要小心二王爷。”
最后几个字说的极轻,几乎是湮没在外头的鼓乐声了。
楚檀画微微一愣:“大哥,你最后说些什么,我没听清呀!”
楚璨刚要说话,琥珀却敲门进来了,一脸的喜色:“小姐,吉时到了,三王爷的迎亲队伍都到了,要上轿了!”
楚檀画望向楚璨,楚璨一脸的笑意:“去吧去吧,吉时到了,别误了时辰!”
听说安冉烨已经来了,楚檀画眉梢眼角都是藏不住的浅笑,见楚留应在门前红着眼睛望着她,她走上前去拉着楚留应的手轻声道:“爹,我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