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拴成宅女的日子-第1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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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奇心的驱使外加事情的发展太过戏剧化,我再一次望向纪承旭,明显期许着希望之光。
纪承旭挑挑眉朝我使了个眼色示意我表情别那么夸张,随即摸着下巴认真听兄长的口述。
“就在前几日,应该是承旭最近一次出门的第八日,我路过浣洗房,正巧遇见了语嫣跟采莲,那时候采莲慌慌张张从浣洗房抱着衣服出来,语嫣问她待会要送去给娘的点心准备好了没,采莲答曰现在去厨房拿,语嫣没有生气,反而安慰采莲说,不急,忙正事要紧。我揣测着什么是他们口中的正事,采莲就接口了,说已经办好了,保证那个记吃不记打的梅姨娘没像样的衣服穿。”
记吃不记打?说的是我不接受教训,三番五次送衣服来给她毁坏吧,我那是引蛇出洞!
至于大少爷口中的梅姨娘,不出意外应是他美化过后的称谓,这两人口中的原始版本估计是:狐狸精啊,野梅花啊,妖精啊,贱货之类的。
但是不管怎么说,这得力怔供由大少爷口中说出,效果可是好得不得了,这不,跪着的那三个已经瑟瑟发抖,完全明了的二老对语嫣已是完全没了怜爱疼惜的神色。
“语嫣,事到如今,还有什么话要说?”纪夫人站起,缓缓走到语嫣跟前,但看人的眼神冰冷。
“求姨夫姨母饶恕,语嫣这也是为情所困,一失被心魔所扰,才会做出此等损人不利己之事。”语嫣哀求着,但那本应很容易博得人好感的夜莺嗓子却不再动人,光是听她求这个求那个声音,我都心烦。
“我向来视你为自己人,你做出这样的事情,我实感失望,我要罚你,你可心服?”
语嫣犯了大错,纪夫人要责罚倒是情理之中,但我和纪承旭的目的不是让她被罚那么简单,否则过两天她又不学乖,麻烦依旧不断。所以经由那天我不小心弄脏皇帝赏赐纪承旭的衣服,我突然想到若是我们让语嫣有了这样的过失,再趁只有二老的时候去告状,这样消息不会走漏却可以让语嫣下台,因为即便圣上不知,但纪家也定不会姑息她这样一个因头脑简单而如此没有轻重难保以后会不会做出给纪家带来灾难之事的丫头。但纪承旭权衡再三,将我的建议改了下,若皇上御赐的那件衣服真被采莲剪坏了,即便这事在纪府给瞒下去了,难保他日不会被皇帝知道,到时候触怒圣威后果不堪设想,所以皇帝给的东西不能动歪脑筋,但只要找价值大的能引起纪家全体人员怨恨的东西来代替就可以了,而那件被纪承旭声称已坏的,就是纪承旭爷爷的遗物,纪承旭很小的时候,爷爷送给纪承旭的墨绿色袍子!
严刚飞奔朝这里跑来,手中拿着被动过刀子的破损衣物呈递给老爷。那是一件墨绿色的棉衣,不是什么贵重的料子,但厚实保暖,纪承旭的爷爷以前是当将军的,他不喜华服偏偏独爱这种舒爽透气的布料,而且整件衣服做工简单没有什么繁复的修饰,简单干练,但透着悠悠的别致香味。
纪府的名望在老爷和夫人的上一代,也就是纪承旭爷爷那带,被这位骁勇善战的前任老将带到了顶峰,从某种意义上讲,纪家上一代无人为官却能受到皇家如此大的荫庇,完全是仰仗纪老太爷的功劳,所以这件意义非凡却格外朴素的衣服,变相成了纪家的传家之宝。
试想,这样一件能缅怀故人激励后人的东西被一个丫鬟以恶劣的目的损毁,只要是个姓纪的,都不会轻易饶恕的吧。
“好大的胆子,那是先父留给旭儿的遗物!”纪老爷接过衣物的时候两手发抖,纪夫人本来还对语嫣抱有改造之心,然而当事情进展到如今的地步,她除了摇头并迅速从语嫣这抽身返回座位外,没有多赠送给语嫣一个字。
“姨夫,姨母!听语嫣解释……”
“旭表哥,语嫣真不知那是爷爷的遗物!”
汗,怎么到这时候还那么热络,纪承旭的爷爷什么时候变成你的爷爷了?
纵使公主控哭得再梨花带雨惹人心疼,那疼的也不是纪府人的心,李婶一个劲地磕头替自家小姐赔不是,但人微言轻,有什么用?
我看着李婶的样子,联想到之前她对语嫣的信任发自肺腑,感叹着她也被语嫣愚弄了一把。
就这样,纪老爷纪夫人放弃了责罚语嫣,因为不是自己人没有责罚的权利,老爷当场宣布,语嫣明日就回老家,纪府这儿是容不得她造次了。
犯下了那么大的事,语嫣即便不愿意,但明明寄人篱下却搞出那么多风浪,外来人欺负到纪家主子头上,还毁了传家之宝这等丑事,谅她回去后也不敢告诉别人真相,估计她不单不敢对人说纪府刻薄孤女忘恩负义,反而还会倒过来替我们说好话,将离去算在自己的意愿上。
语嫣走后,众人还未散场,等着老爷夫人发话。
纪夫人双手互握垂于腰部落落大方站起,以这个家女主人应有的仪态向所有人宣布:“纪府从来不留喜欢暗中搞小动作的人,从今以后,所有人老实做人。当然——”她收尾的时候眼神带向一旁坐着的我,随即冷不丁给了在场所有人包括我和纪承旭在内的一个大大的惊喜,“昨日二少爷请大夫给梅姨娘诊过脉,她已有身孕,从今往后,各方面的待遇都应上去!”她说这话的时候,特别威严地以眼神“警告”厨房那拨人。
纪老爷是知情人毫无惊喜可言,甚为宽心地缕着胡须。纪承轩纪承岚纷纷像我们道贺,下人个个面若桃花喜主子之喜,但很可能没几个是真心的,唯一傻了的,却是我和纪承旭二人,夫人竟然这么突然就把这事拿到台面上来说?
虽然夫人的初衷是为我着想,不愿意我被人冷落,饿肚子或是受气的事情重演,但这不摆明了告诉人我未婚先有子?成亲才一个月不到,哪那么神奇会有害喜的反应?当然,因为这事是我过门后的现在才通知下去,下人若要是想在纪府混,绝对不会对外多嚼舌根。虽然先过门后怀孕的理论太过牵强外带自欺欺人了点,但木已成舟,有喜了总是件好事,大家又都是自己人,没人会蠢到去纠结这孩子的爹和娘过于前卫一事。
就这样,在众人的声声道贺中,纪承旭嘴角一直挂着笑,小心翼翼搀扶我回了屋子。
“你很乐?”不用猜都可以看出他心情大好,“话说,我越来越好奇了,你究竟是什么身份啊?爷爷的传家宝只传你一人不传给长子?还有,七香丸为何纪府上下就你一人拥有?”
“我的爷爷什么时候变成你的爷爷了?”他在嘲笑我的自作多情,顺水推舟又转移了话题。
“你别企图打哈哈,你还没回答我呢?”不依不饶,我本着打破沙锅问到底的斗志,双手叉后腰煞有气势。
“你?”他自上而下打量我,随即竟然非常满意拍拍我的肩,“很好,再过几个月,你就得一直做这个动作了,先练起来吧。”嘲笑着我那类似孕妇叉腰的肢体动作后,他又要出门。
“纪承旭,你上哪?”见他不跟我废话夺门而出,我觉得我整就是个被利用完了就扔一边的抹布!我替他摆平了语嫣,他连真挚的谢谢都吝啬?
“请罪!”他扭头,带着认真,“这事我自己扛下就成,你别跟来。”
对,纪老太爷的遗物实则没有被毁,我们找人定做了件一模一样的冒充,虽然成色较新,但不仔细看一时之间也很难辨认,而且袖口出旧的那件边边角角总有些磨损,纪老爷被之前一系列的事情搅得没有心思慎重检查才会让我们钻了这个空子的。
现在纪承旭要去坦白?没准会被劈头盖脑骂的吧?
“喂,你确定你今晚回得来?”想到他可能会被重重责罚跪祠堂或者到老太爷坟前道歉之类的,我心有不忍。
“怎么,没有我你不习惯,晚上睡不着?明白——”他没正经朝我眨眨眼,“今晚一定搂着你睡!”
去你的!滚吧!
马脚
纪承旭回屋先去取正版遗物,随即负荆请罪去了,虽然作为同伙我很没义气,但估计他会有自己的说辞,比如搞错了等等。所以啦,我就安分地在屋中喝茶就是了,毕竟老爷夫人不会糊涂到为了一个本就不讨纪家欢心又爱受人关注没事还会兴风作浪的大小姐。
“主子,您现在可是越来越得宠了,语嫣小姐回乡了,夫人又挑明了您有孕之事,俨然是要让纪府上下对你重视。”小茹巴结讨好地替我捶着肩头,“方才跪那么久,没事吧?”
朝她笑笑,示意她我很好。
看着她,我想起了语嫣和采莲,同时不忘时候总结起了经验教训,首先是李婶这一点,我方才观察李婶,她由气愤到之后的莫名甚至最后的不解,整个完全被蒙在鼓里的样子,我猜八成是语嫣和采莲联合起来骗她误以为我们主仆是恶人,为的是好让李婶同语嫣同一战线方便将来对付我同小茹。至于为什么语嫣没把事实真相告诉她,可能就像李婶自己形容的那样,在她眼中,语嫣善良得不食人间烟火,如果让李婶得知事实真相其实是相反的,没准会对语嫣失望,说不定还会坏事。其实吧,李婶好歹算是语嫣的心腹外加长辈,年轻气盛又自以为聪明了不起的语嫣如果能听听长辈的建议,也许就不会如此了。
当然,语嫣光顾着教采莲坏主意,甚至让她抹黑我,但却忘了培训她,如果此事被拆穿,采莲应该如何是好。之前采莲被纪承旭发问,她虽然紧张但至少对答还是用脑子的,后来一切败露后,她除了求饶就不会说些别的了,而语嫣那时候的表情就好像从未料到自己谎言会被拆穿一样,就好像一对夫妻会生孩子,但生出孩子后怎么教育,孩子犯错后该如何帮他收摊子,他们完全没有计划。
“主子有心事?”蕙质兰心的小茹见我的茶水喝完,复斟了一杯。
“一个好的谋士,在准备之后的计划,往往会更深远考虑到之后的两步棋甚至是三步——绝对不可能就事论事——”我没有多加解释,只是凭空迸出这样一句话。语嫣做人太过自负,料想着自己定不会出漏子,却不料问题一波接一波。
“啪啪啪”,门外传来赞许的掌声,我猛抬头,但见纪承轩目光嘉许地望向我这边。
“小茹拜见大少爷——”见小丫头片子慌忙行礼,我立马站起迎向他。
“梅姨娘有孕在身,不必多礼。”他一副使不得的样子,隔空拖着我的手臂示意我点到为止即可。
我差小茹退下,随即趁只有两人之际,向他表示谢意:“多谢大哥您方才的仗义执言。”
“既是仗义,又何须言谢?”纪承轩看来,他只是说了句实话,他帮的是理,而非偏好的一方。
自己之前还误会他是个站着说话不腰疼的主,现在想来他之前对我的善意提醒还有保证会关注我受欺之事都不是随口说说的。
“小梅要谢大哥将小梅的事放心上,大哥特地去浣洗房实地观察,小梅受宠若惊。”朝他笑着,友好而不做作的那种。
“呵呵——”他也笑了,露出洁白整齐的牙齿,“不必客气,我和承旭自幼感情就很好。”
也就是说看在弟弟的面子上,他照顾照顾我也无可厚非。
其实吧,我无聊地对着手指,除了同他道谢外,我找不出其他的话题,有够无聊的。
“梅姨娘有心事?”他侧目打量我,不过这次眼神柔和多了,不再像之前带着职业病的那种。
“没什么——”大喇喇挥挥手,不料幅度太大碰翻了杯子,水溅到了他,心头大呼不妙,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