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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9章

绿水桥平-第9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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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听她冷冷“呵”了声,道。

隔了许久,才听清了她说的话,疑惑道,“……什么传说?”

“你,连这个都不记得了?”杜文的声音清晰而含了冷冷笑意,“还真是,可悲。”

才张了口,想问究竟我该记得什么——

下一瞬,脖颈后被重重一击,意识,便霎时沉入了一片彻底漆黑。

醒来时,只觉浑身黏糊得难受,耳边风声猎猎,身子下紧贴着地面也是凹凸不平,甚至有几处似是颇为尖锐的石子,心下已凉了大半。

挣扎着坐起身,才发觉,四周竟都是乱石杂草覆盖延伸,根本望不见尽头。

日头正高,时候应该是将近正午了。

竟是被扔到了,之前坐在马车里见过的那一片戈壁了!半日时间,虽然应该还不至于被带到太远的地方。

不过,她既然不杀而是丢到了这种地方,那么,她必然也有信心我没法或者走出这里的吧……半点,也没有人烟的痕迹。眯了眼仔细找,也不见有任何类似于车辙的痕迹。

忽的听到一声很像是人的喉咙发出的“呜”声,回头去找,才发现在我的侧后方,竟躺着另一个人……竟是十四王爷穆念。

他眉头紧锁着,好看的脸苍白如纸,呼吸起伏,却隐隐有些微弱。

到底该怎么办。

荒凉戈壁不知多少平方公里。乱走只会迷路,不走却也是等死。

不过,以我现在的状态,根本走不了多远。腿上的伤口隐隐发疼,不知这半日没上药,伤口会不会溃烂了。一时也没勇气使了劲以手去够裙摆,查看伤处。两臂以绷带吊着,这时已掉了一边,还不是很疼。

周身空气只觉得越来越烫,汗水掺着,更是难受。

再这样下去,非得先被晒死不可。

四下打量,终于在不远处发现了两块紧紧依靠彼此的大石头,两块大石头之间的夹缝,看上去地方应该足够大了。再仔细打量那两块大石头相倚的承力结构,分析了半天也没分析出个所以然来,只直觉应该是比较稳的。

思考了片刻,终于受不了这开始发烫的空气,几乎是像毛虫一般扭曲蠕动着,两手托着穆念的身体——幸好在初春时候穿的衣服还是比较多的,这样拖应该还不至于伤到他的背部,只是如果他能感觉到的话会不太舒服罢了——终于勉强移到了两块大山石之间的阴凉缝隙。

寻了较平坦的地方,扶好了他的身子,这才在他身边坐下休息。

阖了眼,却是睡不着,只觉得心烦得厉害。

终于睁了眼,望着躺在身边紧闭双眼的十四王爷,将他从头到脚打量了好几遍,也没发现有什么明显的伤处,正想着要不要以防万一,扒了衣服做个全面检查比较好的时候,他竟咳嗽了几声,随即长睫轻扑了几下,醒了过来。

自然,他一睁眼就看到了正“不怀好意”地盯着他看的我,然后他却像是一点也不惊讶,反而迅速将我上下打量了一遍之后,露出了像是松了一口气的表情——薄唇微勾,褐眸流转,一笑若春风化雨般,两手一撑,便坐了起来。

“淡姑娘没事就好。”他淡笑着说着,紧接着却又皱了眉头,目光落在我的手臂——确实绷带有几处蹭破了,也基本从雪白变成了染了一层淡黄。而腿上的情况更惨些,裙裾已染上了暗红血迹。

幸而风不算大,只是听着刮过“呜呜”直响,甚是凄厉。幸好在这石头缝隙之间待着,遮阳又避风。

“……这个,应该没事……”颇感尴尬地嗫嚅着。也不知他的情况是不是比我严重。当下,还不该是在意这个的时候。

话还没说完,他已伸手过来,修长手指迅速将裙裾向上掀了些,轻声道,“得罪了。”

说着,另一手已从袖中掏出了一只瓷瓶,取了腰间酒壶,倒了些,净了手,清洗了那些复又裂开了的伤处,蘸了些清色透明的药水,轻轻擦拭伤处。

穆念的动作很轻柔,眼神专注。药水沾及伤处时虽有些疼,但好歹不算太疼。

擦过药之后,却是舒服了很多,那种疼痒难忍的感觉终于消去了。

“那个杜捕头,她说,有一个传说……”有些出神地望着他的动作,不知该说些什么,却是先想起了这个。

“嗯。”穆念淡笑着答,却是认真,“是真的。与我的母妃有关。”

短暂停了片刻,眸光微露悲伤。

还是第一次听他提起他的母妃。记得,在杜府时听萍嫂说起,据说当时很受宠爱。

“母妃她,原是一个很特别的部族的,最后一个幸存者。”

他所说的内容却是出乎意料。

“所以,那个涂抹在剑上的药材……没想到她竟有这样准备。”

适才想过了很多可能性。却不知道竟是这样。

剑相摩擦,火花点燃了什么,于是,药就生效了……真不知为何杜文的长剑竟会做这样的准备。

总不会她早就知道穆念会过去了?可明明穆念出现得很突然……

明明,再慢个几十毫秒,我可能就已不在人世了。

关于幸存者……难道……

“是天灾。”穆念轻声说着,唇边一抹淡笑未散。眸光却是悲哀,星点银光微泛,“疾病肆虐。母妃她,是唯一活下来的。”

静静听着,也只能,这样,不知能说些什么。

想到了昨夜杜文所说,我应该记得的,难道是——穆念的母妃出身?以及,他因此而继承的特殊体质?

一般来说,这样的事,应该关系比较近了才会说吧?

也就是说,在失忆之前,我不仅是认识十四王爷的,而且,关系还相当好?

忽的想起了之前梦到的一个片段,远处柳树下等着人的,后来又来向洛师父她行礼的,就是……他吧?

第140章 荒野(2)

“淡姑娘?”

耳边,是个四王爷的声音,恍惚又觉得隔了层什么般,遥远得无法触及。

半晌,微晃的视线才再次聚焦,发现穆念他竟半跪着在身前,眸光焦急她望着我,右手伸在半空,却又犹豫着收了回去。

“你,是不是有些中暑了?”

我望着他,见他说话,却又听不清他说了什么,脑海中却被别的什么给占了,思绪纷乱,画面重叠,看不真切,不由心焦。接着,只觉心口一闷,忍不住一件激烈咳嗽,竟咳了什么强热的东西出来,谪藩手背。

低头一看,竟是咳了血出来,倒不多。只是满喉咙满口腔的血腥喙,眼前一阵晕肱,胃内翻滚,只觉想吐。

天旋地转间,眼前晃得似于真的出了一园金茵闪壳的星星统着飞,竟傻呵呵地笑了出来。

“……淡姑娘。”穆念的声音清澄,很好听,却是十分焦急摆手想答说自己没事,身手一沉,整个人向前倒去,额头撞到了什么——晕了半天,才想起左该是身手前倒,额头靠到了他的肩上。

有人扶起了我的胺间,将我轻轻平放到了地上,又不知是拿了什么做枕头,枕着方才感觉好一些。

榛着额头上一凉,大概他是拿了什么沾了水榈在我的额头上了。

“……谢谢。”喉咙间挤出这两宇,却呐呐如蚊吟一般,也不知他能不能听清。

想睁眼看他,可是一睁眼,视线模糊重影,只觉晕得更厉害了,只好闭上了眼,隐约只看到他是低头望着我的,虽然面容表情看不清。

“……不必谢。”

穆念清澄若水般的声音,还真是听着就让人觉着舒服。

头晕得厉害,思绪更是时沉时浮。

忽然间,只觉脖手到锁骨间一件凉快,虽是很舒服,却还是忍不住寺咔至——统了半天才想明白,大概是他见我太热了,才帮我解了表襟散热吧。

只不过我见他也是穿的不少,之前也是在戈壁上躺着晒了一上午的太平日了,怎么他就没事呢。

也还好,这附近没有别人。不然作为一个古代人,即便白己不是那么顾忌,考虑到有旁人,大概。也不会这样做的。我也就只好一直这么问着了。

思绪乱飘,转念又想到,如果是杜玖,他会不会这么做呢……大概也会…已,虽然看起来很严肃,但实际上,还是很考虑问题实质的。也不是忌讳着虚礼的人。

“淡姑娘,你先躺着歇息,我去找找这附近是否有水。”

穆念的声音轻茬耳边响起。

艰难地点点头。

意话遂迷糊糊之间,似是睡着了。

醒来的时候,浑身汗湿,但那种黏腻晕肱的感觉差不多巳都消了。甚至,鼻间唉到了一丝内香,转头去寻,见不远处不知何时格了篝火,穆念坐在一侧,正在烤着什么。

时已傍晚,石缝外见漫天昏红晚霞,映照一片漫无边际的戈壁荒野,那感觉确实是让人个分震撼的——如果不考虑现在不是旅游,而是被困在了这里的话。

见我醒来,穆念点头微笑打了招呼,去了筒易木架手上烤着的东西,便走了过采。

按过一看,大概能辨认出是野免内,烤得恰到好处,色译很好,闻着也很香。

才醒来没多久,这时才发觉竟饿得厉害,道了谢,接过那一串烤野免内便咬了一口——右手大概伤的较轻,巳能抓着东西了。

肉吃着虽有些涩,不过现下已经算是极好的美味。

“现在感觉怎样?”穆念轻声问道,语间舍了泼泼笑意,极强调的。

抬起头,已经是啃了好几口,才发觉穆念竟就坐在面前不出三步的距离,正践诚笑着,望着我。

顿时有些不好意思,便几下咀嚼将啃里的内吞了下去,结果却是好巧不巧地卡住了,不禁咳嗽起采。

穆念递了水壶过来,壶口正凑到了我的嘴边,笑意更是难掩,  “慢些。”

“……嗯。”含糊答。

左手是无论如何便不上力的,只好由着他喂着喝了些水,将卡住了的肉顺了下去。

这会儿再摸脸,大概又是发烫了。只好竭力告诉自己没关系,平前下来。

“找到……找到出去的路了没?”我问。

穆念眉间轻蹩,转头望了望天,道,“还没。这一带有些奇怪,司南没法用。”

……司南没法用?

也就是说这附近可能有什么大磁石在干扰着磁场了?

我之前还疑惑说,为什么将我们丢在这里,甚至连身上的东西都没搜走,就这么丢了,原来竟是……不过,既然他们能来,也就说明,这里一定还有其他线索接着着其他地方。

穆念见我一会儿脸色沉了,一会儿又白笑了出来,大概也是看出了我所想,点头道,“也不是没有法子。下午出去找水时,寻着了一处湖不远。若今日仍无人来,明日便过去,找找附近有无漠水一类。”

他说到这,我才想起来,适才就觉得篝火有些怪怪的,原来竟是颜色不对——篝火的烟颜色很深,而且向上飘了很长的距离才散开——大概。就是古代的信号烟了?

没想到穆念随身还带了这样东西。

只是如此一想,更觉得奇怪了,难道杜文他们,并不是想丢我们在这里等死,而是,要困住穆念和我一段时间?

“还是我来罢。”

他轻声说着,便将我右手抓着的烤内串拿了过去,又尘近了些,将那肉串莲到嘴边,似是要……喂我吃。

右手微微有些颤抖。也确实再没法拿住多久了。

抬眸道了谢,也只好由着他喂。

心下紧张,很快便觉得饱了。

穆念轻声笑,只说中暑才刮刚好了,也不好吃太多荤腥,便也不再喂了。

听着他笑,心中竟莫名地有些似曾相识的感觉。似乎,我以前未听他这么笑。

或许,也并不是莫名……至少,我之前是认话他的吧?或许,关系还是比较近的吧?在这一辈子,在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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