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水桥平-第112章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在楚家醒来之后的一切,时常恍惚觉得是雾里看花,除了认识的几个人,其他我都感受不了——即使是身在其中。
“小姐,您适才吩咐的热茶。”
回头去,水音不知何时走到了身后,正躬身笑说,身前稳稳端了一盏花茶香气袅袅缠烟。
曾问过水音,她答是,不曾接雾夫人消息让她回去,她便还是留在我身边。而杜玖对此也没说什么,便一直相伴到近。
看着她,偶尔,会想起桔儿……那时的银票案,还有,林掌柜所在的钱庄,不知怎样了……
“这茶,我吩咐了好久了,你怎么这会儿才来?”回过神,不免嗔她一句。
池中锦鲤一跃,激起一阵叮铃水声。
“适才奴婢见杜大人也在这里说话,所以……”水音答得端正,可眼角一抹笑意又太明显。
“所以,就把茶又端了下去?”
这也考虑得太过了……真是没她奈何。
棒了花茶,喝半盏,回头见,水音仍站在原地,望着池中,眸光似是追随池中锦鲤游弋,其实出神,眉间轻蹙。
“水音。”
“你,有什么想说的么?”
问了两遍,她才回过神来。
“奴婢一时出神,不知小姐适才……可向奴婢说了什么?”她望着我,目光却有些闪躲。
她倒是六直称呼我为“小姐”,虽然杜玖他……没有明说呢,每一次都绕过,但,毕竟还是……杜林来时,还是称“夫人”的,倒不再是“如夫人”了。
“只是见你适才发呆,平日少见的,所以才问你,适才发呆是在想什么么?”
问着话,一面打量,她将头低了下去,“奴婢适才并没有想什么,只是见那鲤鱼游得好看,一时才出了神……”
“你,有什么和我想说的么?”见她的神态,实在是可疑。
“……没有。”水音答,终于抬了头,嘴边还一抹笑意,但目光却是闪躲着像是藏了什么。
“……好。”我看她半晌,也没办法,或许是霁夫人那边的事也未必呢,如此的话,我也是不好问的吧。
“小姐,还有些针线活没做完,奴婢先回房了。小姐若有事,直接唤奴婢一声。”水音躬身行了一礼道,也不待我回答,便退了下去。
有敲门声响,转头一望,院门处站着杜林,正行礼问安道,“夫人。”
“有什么事么?”
大后天才是宫中大宴,听杜玖说将由杜林驾车送我入宫,不知现在却来做什么。
“夫人,大人吩咐在下转告夫人,他今日晚些才能回来,请夫人先就寝不必等。”
“……我知道了。还有别的事么?”
他若是不回来,我自然是不会傻等的了。不过……也难得他还记得让杜林过来知会一声。
杜林回说没了,便告辞离去了。
想问杜玖又是去哪里了,可一想,大概问了也不会有答案。若是能说的,杜林倒应该会直接说了的。
……适才是平章王来了的话,莫非,是跟着平章王去了哪里么……
心下莫名的一阵揪紧。
一时间茫然不知所望,如此惶惶然地,一直挨到了晚间,至亥时过了,杜玖也还未归来,便先睡下了。
大约又是梦醒梦沉之间,意识迷迷糊糊,听到有人轻声 地在身边躺下了。
晨起时,果然发现身边躺着一人,正是杜玖。
……到了京城之后,顾虑着我的安全缘故罢,仍是这样睡在身边的呢。
盯着他的脸庞,一时失神。盯得久了,自然伸手想要去摸,见他唇角忽的绷紧了些,知道他果然是醒着的,心下一恼,便收了手,坐起身,待要从他身上“爬”过去,他却忽的一伸手,将我又带了回去,横躺在他身边。
他睁了眼,唇角噙着一丝笑意,俯身竟压了过来……最后只是倚在我脖间嗅了一嗅,便又倏然离身,起床更衣。 ,我仍怔着,望着他平静地穿衣洗漱,待恼意将要发作出来时,他已经掀帘将要走出去了。
原想在用早膳时再扳回这一局,没想到之后根本再不见他人影,只好是又吃了一个闷亏。
待到入宫参加新皇帝的庆祝大宴那日,杜玖才没再在晨起之后就消失得一干二净,而是——果然不出所料地,扮成了一个随行,过了几道城门,各自解了身上刀剑武器,一同走入宴会的宫殿。
笙箫鼓乐不断,台中间美人如云歌舞袅袅,美酒佳肴,都已开始了。隔了珠帘,坐在最上的,便是平章了——如今这大尚国的新皇帝。
一想到之前在那奇怪的松林见到他时,还不曾想他登上那高座不过就在来年。
乌王那边要迟一些,这几日听说已攻下西信国都,将原国主囚禁下狱了。
遗诏一处,我是真成了一个未经册封的莫名“南郡公主”,到得宫中,也是受邻国公主待遇,让我颇觉好笑,却又笑不出来。
“公主殿下。”有内侍模样的人过来请。
“何事?”问道,心下一紧,已是猜到了几分。
绿水桥平 第159章 寒鸦(1)
“何事?”心下一紧,已是猜到了几分。
“圣上有清公主殿下过去一叙。”内侍恭谨道,举止端行有礼。
原来的宫人大多还是留下了吧……不过是换了一个帝王。
大火吞噬掉的宫殿,只有东面的一座,一路上过来,听经过的宫人隐隐提及,似是一处后妃的寝宫——修缮工人在官员的指挥下进进出出东面的几道院门,想是那个地方又要建起什么新的景观了罢。
“……好。”
稍侧头望了身后一眼,见杜玖幅度极小地点了下头,也就站起身。
杜玖也将跟上来时,那内侍瞥他一眼,又恭谨道,“圣上请公主殿下一人过去。”
不知什么时候平章已经不在高座上了,而是到了殿后一处临水小轩,水边山石绮丽,小风清寒。心却紧张着,根本静不下来。
积雪,已是差不多都化了的呢。或许是今春的最后一场雪了吧。
朝内里站于栏前的黄袍之人福身行了一礼。
既是邻国公主的话,想是不必行什么叩拜之礼了。
看来即使是坐到了这个位子上,也还是忧心的事情更多呢。
“南郡公主,为何行大尚之礼了?”
平章道,嘴边一抹笑意仍是给人阴鸷之感,眸光深寒,看不得太久。
不知该如何答。西信那边行的礼是不一样的么?……我倒是,全不记得了呢。
平章冷笑一声,才正声道,“联能得今日,还多亏了南郡公主与……那一位。”
说着,他的视线越过我,看向我身后的什么人——杜玖还是跟了过来,不过只能站在轩外。
说起来,这一场宫宴,没看到十四王爷呢……
“你,真的,还是不知道么?”平章眯起眼,重将视线转回,问。
“知道什么?”我反问。2矾懈
如果是说杜玖是当时给我下药的那个人的事的话,我已经知道了。
就算是那样……又怎样呢……杜玖,就算是我还是不能相信他,可我,也还不想离开……
平章忽的一笑,又向我身后看了一眼,斜睨之间,似是含了几分嘲讽,“原是不可能放他走的。不过,倒是也很快就……”
“……不能放?”是说不能放杜玖么?
“皇上是何意……本公主不太明白?”
“他还未对你说?”平章说着,又是冷笑一声,眼中是更浓的嘲讽。
“……说什么?”止不住疑惑,却不知该怎样才能问出答案。
这个人,也是不会说的吧……平章,像是想要看什么好戏一样。
“好、好。”平章忽然大笑,“也罢,联就放你二人出京。联再赏你千金锦缎,烦与西信新王交好。”
“……多谢皇上。”还是福身行亦谢他。
平章说的“一叙”,不过是问了两个奇怪的问题,就这样了么……
没有待到宴席结束,就先以身体不舒服而告退了。一同出席的还有几个西信人,可和他们根本说不上什么,只是在一边听着,只觉无比的陌生。
乌王……不,现在应该成为国主了,不知他究竟要将我怎么办呢。
这么多日了,只收到了花杉公主的一封信,说是她父王让我暂留在尚国,因国内仍不安稳云云。
出神之间,已回到了住宅院上。
因杜玖是扮作侍从模样的,所以跟在身后。可才到了所住的小院,只听身后“咚”地一声响,惊得转身,竟是杜玖倒在了地上,两手死死撑着,一阵猛咳,嘴角竟溢了血出来。
“你!你怎么了?!”慌乱之间,蹲下身去扶他。
幸好杜玖并没有昏过去,不过也差不多了,额头上细密汗珠密布,脸色苍白得可怕。薄唇微张,像是要说什么。
“……扶我回房……不用请医……躺一会儿……就好……”
凑过去听,声音,也是轻得几乎听不见,像是已没了说话的力气一般。
忙将他拉过来,手臂搭在肩上,勉强站了起来。
究意……是怎么了……为什么……一路回来,也没有什么……异样吧……
好不容易挪到了院门口,又听“啪”地一声,水音手中端着的铜盆一下砸在地上,水花四溅,口大张着,惊恐不安的神情,望着我扶着进屋来的杜玖,又一下看我。
“过来帮忙。快!”
杜玖实在是太重了,我一个人,根本扶不动,能走到这里,连我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是从哪里生出的这一股怪力来,可被水音这么一榨盆的,吓得一下,一下像是力气都被惊走了,几乎再扶不动。
水音赶忙上来帮忙,一同将杜玖扶了榻上躺着,又赶紧依吩咐下去端了水和毛巾过来。
“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轻声问侍立一侧的水音。她适才的神情,这会儿想来,有几分古怪。
拿湿毛巾轻擦杜玖额头,细密汗珠不断冒出,脸色仍是苍白得可怖。
……这会儿是昏迷了的,也问不出能不能用什么药……真的,躺一会儿就会好么……
担忧着,就坐在床边一直看他,不时为他拭汗。
思忖着若是再过半个时辰,他再不起,我要不要录了衣服帮他擦身呢……意识昏沉之间,却是越坠越深……
*****************************************
**********************************
——“。别走。”
耳边,又听见之前听过的那男声,和杜玖很像,却又木然,似早已绝望了的……那般如隔了一整个时空般的,触不可及。
——“如果当初你要怎样,我不强留,你是不是就不刽……”
那人,是在喃喃自语着么……
……是不是就不会什么?
……为什么,要这么悲伤呢?恍然睁眼,视界却满满是弥漫在竹林间的苍白雾气,渗过皮肤透入骨髓般的寒冷。
每走一步,那雾气就向后流过、重又轻拢,前的雾气划开了却望不见尽头。
不知何时,却一个恍然间,又到了曾见过的那敞轩宅子。
很安静呢……那个茶色发带的女孩,这一次却寻不见了。
……她,找到了么,想起了么……
为什么,又是剩我一个……
——“。”
好熟悉的声音。
一翻身,睁开眼,正对上杜玖那一双丹凤漆瞳。
映过的,是淡淡月华下女子茫然的脸。
他什么时候醒了的……身体,已经好了吗。
淡淡有一股清水香味……他是已经沐浴过了么。
……我也不知什么时候,竟,睡到了床上来了呢。
手抬了就想去抚他额头,反被一把抓住了,很紧,却又正好不疼。
“你……什么时候醒了?”想问他身体怎样,却没问出口。
“,你做噩梦了。”他轻声说着,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