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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9章

妈妈的手札-第69章

小说: 妈妈的手札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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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镇定,镇定。
  回到正屋,那些冷眼的仆人哪个都不能相信,万一有心怀叵测的人趁此机会弄点花样出来,搞不好她会一尸两命,不如直接到大门口去找守卫,她这些日子四处走动的时候看过了,原来的人并没有被全部调换,他们只换走了内宅的仆役,可守卫负责安全的还是原来的那几个人。
  唔——又来了,第三次了,看样子是真的……
  呼、呼——
  冷静,继续,就快到了——
  
  同平日一样,坐在小屋里守着监视器十几个屏幕,莫义灌下一杯黑苦的速溶咖啡,甩甩脑袋试图抵抗炎热午后的绵绵睡意,抽抽鼻子,给了自己一巴掌,热辣辣的痛让他清醒了一些,振作起来,把目光转到监视屏幕上,除了几个仆人在走动外,屏幕上大多一片安静,没有什么可疑的状况出现。
  “啪—、啪—。”
  “谁?”异常的敲门声让莫义皱了一下眉头,觉得奇怪,抬腕看一下表,还没到换班时间啊。见没人答应,他抱怨着起身开门,谁知门一拉开,眼前一花,一个人朝他直直跌了过来,直觉伸手接住来人,却被扑坠的重量压坐在地上。晕眩中低头不意睨见红黑相错的乱发,心头一紧,连忙翻转半趴在他身上的女子。被汗水浸湿的发缕贴在苍白的面容上,下唇上全是深深的牙印,……
  “夫人!天哪!真是你!!”莫义禁不住一迭惊叫,扶着古澜梵完全不知所措,见到她裙子上漾开的血团更是吓得脑筋一片空白。
  “闭……闭嘴。”歇得一口气,古澜梵强撑着保持意志清醒,伸手一把拽住莫义的衣襟,急促喘息,“听着,马上送我到最近的医院去,我要生了。”
  “夫人,你,你要……”
  “听我说话,混蛋,到了医院后,想办法联络威廉管家,知道了吗?”见到守卫面上还是一片惶然,古澜梵猛吸一口气,大喝道:“你他妈的听到了吗?!”该死,怎么遇上个耗子胆的。
  “是,夫人。”一个激灵,莫义灵魂完全回窍,立刻爬起身,接通内线联络,“二叔,你赶紧开车出来,夫人要生了,得赶紧送她去医院。”
  “莫仁,你马上过来顶我的班,我送夫人去医院……哪家?我不知道,到了我会打电话回来……好,好,你想办法通知非少爷。”
  “夫人,你忍耐一下,司机马上开车过来了。”
  “你……叫什么?” 
  “莫义,忠义的义,夫人,你别勉强说话,多留点体力。”
  “恩……”要是她能平安度过此劫,等新培育的葡萄酿成了酒,一定送他一桶,要是有个什么不测,小子,不好意思,你注定会被连累了,谁让你当这轮班呢……
  
  感觉自己像布偶一样被人抬来搬去,浑噩中就听见有人不住地在她耳旁大吼。好象很近,又好象离得很远。
  “阵痛多久了?”
  “不知道,开车过来大概有一个半小时了。”
  “她胎位检查没问题吧?”
  “我不知道。”
  “你怎么做人丈夫的,还有,你怎么能让有孕的妻子劳累成这样,她的体力明显消耗太大,弄不好会没力气自然生产。”
  “我不是,她是我们家……”
  “医生,产妇破水了。”
  “好了,你先出去。”
  “医生,你一定得保我们夫人平安啊,否则你这家小诊所一定……”
  “快滚出去。”
  “你听得见吗?”坚定温柔声音在耳边响起。微微地点点头。
  “你的孩子马上要出世了,可你得振作起来,尽量保持清醒配合我,明白了吗?”
  再次点点头,古澜梵在意识沉浮中挣扎着,她不能睡着,她得做一个了断,不能就这样睡去。
  苏夏有些为难地看着产妇,这个女人明显的体力虚弱让她担心,一旁护士将产妇的双腿分开固定在两旁的踏板上,替她进行会阴消毒及覆盖无菌手术单,只能尽力而为了,刚想离开产妇枕边,白大褂下摆却被一股缓柔的力道拉住,低头一看,是产妇的手。
  又俯转身,沉声问道:“你有什么话要说?”
  苍白的唇瓣微微蠕动着。
  苏夏附耳过去。
  “给我一巴掌,让我清醒点。”
  苏夏惊骇地抬起头,正对上那双费力撑开的茶眸,决断与冷静,这是她在产妇眼中读到的全部。
  没有再迟疑,在在场护士的惊呼中,苏夏纤手一扬,以外科主刀大夫的力道利落地挥出了脆生生火辣辣的一巴掌。
  这一巴掌救了宝宝的命,让古澜梵的肚子免挨一刀,也是她与苏夏友谊的开始。
  
  鸿蒙初开,天地浑沌如鸡子,盘古生其中。万八千岁,天地开辟,阳清为天,阴浊为地。 盘古在其中,一日九变,神于天,圣于地。天日高一丈,地日厚一丈,盘古日长一丈。如此万八千岁,天数极高,地数极深,盘古极长。
  数起于一,立于三,戒于五,盛于七,处于九,故天去地九万里。
  执利斧劈开天地,独居其中,无生无死,不破不灭,天地寂寂,亘古一神,意兴萧索,难耐永生的孤寂,自解全身,化作神灵万物,日月星辰。 神之呼吸,风云叱咤;神之怒吼,霹雳雷霆;神之双眸,日升月浮;神之须发,不灭星辰;神之躯干,山川五岳;神之血脉,湖海江河;神之骨骼,金银铜铁;神之汗津,雨露甘霖……
  粉身碎骨,血肉模糊,生死煎熬,混沌世界开,有新生……
  蝶羽般的睫毛蓊动,缓缓睁开眼,深蓝色的隔帘阻隔了外间夺目的阳光,柔和清冷的光线让她感到适然,褐茶的眼珠转动,记忆回笼,很快明白了自己身在何处。没有多余的动作,她只是默默地盯着粉白的天花板。
  “你总算醒了。”
  撩开布帘,钻到这个安然的小空间里,苏夏见床上的人终于睁开眼不觉得松了一口气,孕妇产后大出血,及时抢救回来却一直昏迷,整整二天了,几乎以为她就这样一直静静地沉眠下去。
  “要喝点水吗?”端起水杯,却不见床上的人动弹,苏夏皱眉,这女人该不会得了产后忧郁症,生完孩子人都奄傻了。
  “你叫什么名字?”
  “哎,我吗?我叫苏夏,有点拗口吧。”
  “苏夏,怎么写?”
  “呃,S…U…S…H…A……”
  忽听一阵轻笑,苏夏疑惑地望着突然笑得呛咳的女人,她的名字很奇怪吗?“你……”
  笑了一会儿,古澜梵抚顺胸口的闷塞,缓过气,尤带着笑意道:“我是问……”顿了一下,阖眼暗嘲自己说话的习惯,在外漂泊几年,她几乎没有机会讲母语,即使是莫家这种华裔家庭,久居英国,年轻一辈日常相处已经全用英语。就算是莫非,她也是在说各国杂七混八的俚语讽刺他,发现他除了那些非洲部落语和一些低下生僻的字眼外都能听懂时,这才知道他通晓的语言比她想象的要多,中文自然不会例外,可两人却极少用中文交谈。忘祖忘本的一家人,他们迁的是家族,保的是家族,与国家无关。族规家规才是他们要遵循捍卫的。
  换成中文,却发现说起来居然有点生涩,看来她是得找人练练了,“哪个苏?姑苏的苏?”
  “你会讲中文?”突然听到有人讲中文,苏夏怔忡之后惊跳起来,乐得在原地打转,“你是中国人?”
  “不像吗?”
  “不,因为你的英语有点像法国人,不像我认识的那些中国留学生,你真的是中国人?我是说你是从中国来的?!”
  “对,怎么了?”有必要兴奋成这样吗?
  “对不起,我激动过头了,”摸摸头,苏夏知道自己失态,干笑来两声在床边坐了下来。“我爸爸是华裔,妈妈是英国人,我一直很想交一个中国朋友,可是我曾经碰到几个留学生,每次问他们的国籍,他们都很奇怪,避开我,好像很不喜欢我这种混血的。”沮丧地埋下头,“我一直把自己当中国人的。”
  可怜的小孩,她遇上的八成是那些拼死出来想在异国久居谋生的以国为耻的二流派留学生,这些人在哪个国家都有,当初在巴黎时她也见过类似的人,道不同不相为谋,她不是国家界限分明的人,但是碰到他们时心里多少还是悲哀了一下。
  “哪国人又有什么关系呢?中国人英国人不都是人吗?交朋友不是以国籍来作标准的吧,你好,我叫古澜梵,古怪的古,波澜起伏的澜,梵天的梵。”笑吟吟地伸出友谊之手,救救命恩人于自哀自怜中作为回报。
  “你好,我叫苏夏,”用生硬的中文苏夏笑着重新掌握介绍,“苏武的苏,夏桀的夏。”
  “噗——,谁教你这么解释自己名字的?”
  “我问爸爸的,用中国名人的名字来说我的名字,怎么了,有错吗?”
  “没,他很有学问,这种解释很吸引人,也很容易让人记。”
  “谢谢。”苏夏听得赞扬,大方地接受,爽快地致谢。直率的态度让古澜梵呆楞了一下,随即也随苏夏笑得明媚。
  “我也要说谢谢,谢谢你的一巴掌。”
  “……不用谢……你……”话题的突然转移人她措手不及,夏日灿烂笑容瞬间僵住,嗑嗑巴巴地,苏夏别开眼,眼神虚晃,“母子都平安无事,真是万幸。”
  “那是多亏你在路边开了家私人诊所……宝宝呢?”
  “是……是个女孩子,长得很漂亮。”
  闭闭眼,轻喘一下,看医生闪烁其词的态度,有点猜到发生了什么回事,那个叫莫义的……其实从她醒来没看见威廉或是……他,心里就有了不好的预感,再加上苏医生的模糊焦点,没哪个医生会像她这样不问产妇看不看孩子,先扯国别歧视的吧。
  “送我来的人呢?”
  “……他留了一个电话给我,让我等你休养好了就通知他。”
  “然后?”
  “然后,他说有重要的事就先走了,让我一定要照顾好你。”否则这家诊所就等着关门大吉,那人一边叫嚷着一边被同来的中年人拖走了。
  舔舔因缺水而干燥起皮的嘴唇,古澜梵直视苏夏,“……孩子呢?”
  “……你昏迷的时候又来了个凶巴巴的老太婆,她把送你来的人臭骂了一通,就把孩子给抱走了……”
  “你也没阻拦?”
  “我,我……”哼唧了半天,苏夏眼一闭,决定全部交待,“其实,我爸爸是莫家的私人医生,算是家传的行当,只不过到了这一代我看不惯就自己出来开了诊所……”
  “所以你认识那个老太婆,所以你没有阻止她把孩子抱走,因为你知道这是莫家的规矩,是吗?”
  “是,莫家的孩子一生下来就要做亲子鉴定,我如果拦着怕给你惹麻烦……”
  “算了,不用再说了,我已经知道了,谢谢你。”他们就这么迫不及待,难道就不能等她醒过来,看过孩子抱过孩子再去做那恶心的事吗?!“我想再睡一会儿,还有,暂时不要联络他们。”
  “好,我出去做事,你好好休息……别想太多,其实,莫家的事习惯就好了。”苏夏沉吟了一下,想劝可看古澜梵的神色深冷,知道自己那些消极的建议她必然听不进去,便留下一句最无奈的办法,走了出去。
  她已经没有利用价值了吧。
  手抚上小腹,习惯了的凸圆消失了,变得平平的。
  那个共呼吸共血脉的小生命从身体里剥落出去了,当连接彼此的脐带断开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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