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丽读本-第3章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是什么?”他还是笑笑的。
“不说最好。我可不像你说的那样,我觉得自己挺迂的,凡事爱钻牛角尖,不好,说我佩服你才对,总是把事情处理得八面玲珑,像个大人。”
“我没吹捧过任何人,我们都太谦虚了吧,谦虚过度就是骄傲,你我之间何必这么拘束。”刘秋阳起身迅速到黑板前写下了四个大字:青春活力。“这才是我们的本来面目,对吗?”
班亮会心地一笑:“我还一直想着向你请教作文呢,你也指点指点我,我都快失去信心了。”
“咱们这位语文老师依我看是写实派,你没看他每次讲起汉字就用半堂课的功夫,他肯定不喜欢现在外面流行的东西,我听他们说,分析班有一个同学课上还跟他发生过口角呢,就是因为探讨传统与时尚。”
“难怪你得优呢,你人不大研究人的本领倒不小。”
“又讽刺我?”刘秋阳一本正经的样子,“说着说着就离谱。”
就这么轻松惬意的闲聊着,直到有别的同学进了教室才让这二人想起了回宿舍。
便是在除旧迎新的联欢会会,杜婧以个人的能力与热情调动起了全班的气氛,是她的京剧清唱把联欢会推向第一个高潮:奶奶,您听我说……如果不唯学习论,她才是班长的最佳人选,仅仅让她做一个卫生小组的组长的确太委曲了,她的开朗大方越发显得沈歆缩手缩脚。
“轻轻的我走了,正如我轻轻的来……”当漫妙轻柔的音乐引来卢珊珊的诵读时,你已被她制造的这份意境所感染。徐志摩的诗歌传开来便是因为一本卢珊珊拿到班里的诗集。
就是在多年以后,班亮还清晰记得陈映虹化妆后走进教室的瞬间:一位艳丽的印度少女!眉间的红砂,踝上的脚铃,耳鼻间的链环。《猜谜语》,你就猜吧!是朱晓琳甜甜的声音。教室里宽敞的场地中,一位翩跹飞舞的女孩多像一只精灵啊,铃声与乐曲声萦绕在教室的角角落落。旋转,无数个旋转,还有那花般绽开的手指。就在那一刻,教室里似乎只有铃声乐曲声还有陈映虹灵动的身影,大家都静了下来,这是平时的陈映虹吗?不显山露水的一个文静的女孩子,在班亮的印象里很自然地把她归为娴雅稳重的那一类型,略微丰瘐的腰身更显出一种妩媚,此时此刻简直是换了个人!乐曲声嘎然而止,猜谜语的女孩定格在了教室中央。最热烈的掌声充斥了整个教室,继而漫延至楼道,好!靓!是谁喊了两嗓子?陈映虹匆匆退出了教室。
散会后已近午夜。冬日的严寒中要是有场雪该有多好。
寒假。
第四章 绿装行
春寒料峭之时,所有的89级学生都接到了即将参加军训的通知,军训地点就是不远处的52851部队,大家将要在部队中生活整整十天,十天完全军事化的生活,兴奋与新奇令大家几夜难眠。
1990年2月28日下午1点半开始,所有一年级的学生便整装步行出发,将是1个小时的行进路程,那昔日总是绿绿的小山啊终于渐渐的近了。步行便是军训的开始,学生们已然进入了状态。一路上在老师的口号中走走跑跑,即使这样的天气,大家都出了一身的汗。那梦想中的兵营,那神秘的小山哟,班亮怎么也不会想到会是以这样一种方式走进靠近。
兵营门口两边笔直地站着列队的战士,旁边像是部队的领导与学生科的老师在交谈着什么。学生们列队等候着,班亮额上的汗才渐渐退去。终于通知大伙去领行李,之后由部队班长带着这些学生兵进了宿舍,大如教室的宿舍,均是两张上下双层的床铺并排而放,十八人,正好是一个89工民建班的全体男生。班亮与夏小辉被安排在直对门口的上层位置。
吃饭是在下午6点半钟,饿得饥肠辘的学生们甩开腮帮子一痛狂吃,风卷残云般千姿百态。
先前的向往便由军姿晨跑正步走所充实,还有便是整日的腰酸背痛。听班长说,军训的这几天里还会有半夜的紧急集合,总是精心着。
正步走!只要是班长那宏亮的声音响起,便见操场上叭叭的步伐掀起肆意的尘土。终日紧张着。才想起学校的早操课间操是那么轻松,几乎是在毫无感觉中便应付过去。筋疲力尽之后再到食堂那才是彻底的享受。直到毕业后的好长时里班亮还会想起部队里经过烘蒸后不同于学校食堂中的标准粉馒头,那吃到嘴里的味才是真正的馒头香。
依旧是晚上十点熄灯。熄灯后,部队上的班长要遍查人数,严厉的声音让大家即使没有睡意也不敢弄出点声音来。也便是在熄灯后,夏小辉便缓缓吹过气息,撩拨着班亮,无论面对与背对。当班长巡视到跟前时,班亮希望他发现夏小辉的违规动作,虽然班亮心里清楚这不大可能——这么轻巧的违规动作。气息过后便是夏小辉的手停留在班亮的脸或颈背。班亮总想以普通的心态面对他,却总也拦不住他这种暧昧的举止,只能敬而远之。几乎是怕了与他的独处,而此时在部队中依旧逃脱不了他的影响。
夏小辉告诉过几次班亮:“咱们班长窦锋看你的眼光特毒,他一准是在打你的主意,防着点。有好几次他巡视到你床前时都要站上好长时间。”
“去你的,让你一说还挺瘮人的。”其实班亮也感觉到了。
就是在夏小辉玩笑后的晚上,班亮被脸上的凉风吹醒,又是班长!这样四目相对,黑暗中静得出奇,轻微的鼾声此起彼伏。他还在吹。班亮不知如何应对,迅速用被子蒙上脸,也不知过了多长时间才听到班长离开的脚步声。班亮转过身想喊醒睡中的夏小辉,犹豫再三作罢了念头,还有几天军训不就结束了吗。
再见到那个班长,班亮像猫避鼠似的远远地绕行,令班亮想不到的是一到晚上便又如此,忍无可忍之际,班亮悄声问过他:“你到底想干什么?”开始窦锋只是眨巴眨巴眼睛:“就想逗逗你,白天没机会。”“你不怕我告诉我们老师?”班亮说。“你不会,我知道。”窦锋凭什么这么自信,那略带安徽口音的普通话低沉而有力。有过交谈后,即使班亮背对站在床前的窦锋,他也依然会站立许久,只不过吹到的是班亮的头发。
“你有事瞒着我。”在与夏小辉练习双杠时,他突然这么问着班亮。
“什么事?”班亮一脸茫然。
“窦锋肯定看上你了,我敢说你要是当兵的,你早就让他俘虏了!”夏小辉满脸鬼笑。
“别没正文。”班亮不想跟他讨论这样无聊的话题,显得很不耐烦。
“是不是喜新厌旧了,别看他是当兵的,我的功夫比他不差,对吗?”夏小辉一把扭过班亮的脸。
“你真让人恶心!”班亮就突然反感起他来,转身想离开。
“不说了还不行。”夏小辉几步追上来拽住他。“再陪我练会儿,回去也是干坐着。唉,你猜我梦见谁了?”夏小辉脸上堆着诌媚的笑。
班亮不想听他这些污七八糟的话,只是斜眼看了他一眼。
“你肯定想不到,是咱班的书记,黑玫瑰!他妈的,也不知是怎么就梦见她啦,让我给办了,要不是梦该有多好。有机会你给我们牵牵线,怎么样,我不如你与她接触的机会多。”夏小辉此时脸上是一副得意的样子。
杜丽萍!干练的团支部书记!班亮怎么也不会想像出书记会看上夏小辉,打趣地说:“你也就做做白日梦罢了。”
“行,你小瞧我,有一天我会告诉你怎么办她的!我也不用你牵线。”
越是与夏小辉在一块呆得久了越让班亮捉摸不透:众人前他是个稳重近于木讷根本就不像局长儿子的人,只要与班亮单独在一起便全然又是一副面孔。莫名其妙的。
陈映虹总能感觉出队长王志坚训练时持一种异样的眼神,总想问问纪萍却不好意开口,也许是自己多心,他本来就这样——对每个人。每晚宿舍中都有人议论王志坚:那张总是冷酷没有笑容却让人愈发想多看几眼的脸,那双总是咄咄逼人的眼睛,还有鼻梁嘴唇下巴,没有落下的!是不是每个带女兵的队长都这样。陈映虹从不加入这样了议论中。
今天的训练科目是正步走!王志坚的脸瘦瘦的,说话时目空一切的样子的确令人生畏。陈映虹总是盯着他的下巴,略有微凹、翘翘的,这便是性感的那种吧。
分解动作让陈映虹想起了卡通舞蹈。频繁的脚尖着地让队长训斥了几句:“这点毅力都没有,什么样子!”陈映虹嗔怒地盯了他一眼。等到单独正步走时,队长似乎忘记喊立定,陈映虹傻傻地正步走着。该死的王志坚怎么也不喊立定,陈映虹这么想着,眼前便已是车库的大门。
“立——定!”王志坚的声音从身后响起,吓了陈映虹一跳,不曾听到跟在身后的脚步声。“你走得很好。”
好?怎么比别人多走这么远?陈映虹真想问出来,只是看着他。王志坚的眼神被陈映虹粘住,彼此似乎都感觉到时间的凝固。那种冷酷的男性之美遍布在王志坚脸上所有的角落,而今天此时却有一丝笑意在闪现,几天来从未见过的笑,是陈映虹第一次见到。“你跟她们不一样,陈——是陈映虹吧。”他愣愣的这么一句话,让陈映虹涨红了脸:这是王志坚吗?那个总是铁青着脸的队长,你也不怕身后不远处的同学们看见我们的反常举止。
“向后转,跑步走!”陈映虹迅速反应过来,只顾低着头跑进队列,再也不敢看双深遂的眼睛。
军装!绿上衣深蓝色的裤子,一条武装带,还有一顶似曾有人用过的大檐军帽。所有的同学都新奇地穿戴上。对着镜子照前照后,只是嫌镜子太小,要是有个穿衣镱就好了。班长的漫不经心让大家只是一瞬间的不悦:等军训结束后,军帽是要收回去的!收就收,脏兮兮的,看着就让人恶心。肥肥大大的军装穿戴齐备便掩去了大家凹凸的曲线,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嘻嘻哈哈笑闹着。
小班长捎来一捆信。纪萍拿过两封信递给陈映虹一封:“陈虹,你的信真奇怪,邮票邮戳地址邮编全没有,四无产品。”纪萍的话引来大家的争相观看,陈映虹赶紧抢了过来,也是纳闷,从没收过这样的信,除非是这院里的人写的,看字迹该是男生写的,穿上新军装的兴奋已悄然退去,犹豫中拆开了信封:
“你好,陈映虹:
我是你的队长王志坚,你一定很惊讶我为什么会写信给你,而且是在我们相识仅仅三天多一点的时候。随信寄去的还有两张照片,一张是我媳妇雪梅,一张是我的女儿冬冬。对于像你这样心细的女孩子,即使不看后面的文字也会从照片中看出什么来。”
看到这,陈映虹便抽出下面的两张照片。雪梅,真的雪里的一枝梅花吗,那圆圆的脸旦笑弯弯的眼睛,还有额前的头发。陈映虹不禁抚摸着照片上曲膝坐在雪地上的雪梅,这发型跟自己怎么这么像?不单是发型,还有这脸型还有这笑起来的样子!陈映虹赶紧从枕下摸出小镜子左顾右盼起来,一个寒颤让自己放下了手中的所有:是有些像!见正有同学往这看呢,便又重拿起信,努力使自己先镇定下来。队长的笑队长的冷酷便和队长这刚阳的文字掺杂在了一起。
“我的女儿已经三岁了,可她至今也未喊过一声妈妈,因为雪梅在生下冬冬三个月时便去世了,是淋巴癌。其实从怀着冬冬时便有了先兆,自打一生下冬冬便高烧不退。冬冬从未吃过妈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