盖亚的异乡者-第247章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小环耸了耸肩膀,与爷爷二人一起向前走去,道:“不过以我所知看那人,面色命理却似乎十分诡异,乃是相书中记载的最难测算的一种命数——‘乱魔命’。这倒是极少见的。”
“不管他,反正银子到手。来,爷爷带你去吃一顿…”
“切…对了,爷爷,刚才你提起青云子祖师,你不是常说我们与青云门乃是同宗别脉么,怎么不去认亲。以青云门今时今日的地位,加上你的辈分,还不得吃香的喝辣的,随便你挑?”
“嘘…”那老头吓了一跳,看了看周围。见无人注意,这才放下心来,小声道,“小丫头你知道什么,青云门如今乃是闻名天下的修真大派,我们所知的却不过乃是当初青云子祖师的一点相学,冒然认亲,只怕反被他们当做诈骗之徒在青云山上关了个一、二百年也说不定,再说了,”
他淡淡一笑,神情间居然又出现了刚才与张小凡谈话时那种鹤骨仙风的气质,道:“我周一仙岂是那种趋炎附势之人!”
小环怔了一下,道:“爷爷,没想到你居然还有这种骨气,真是难…”随即眼睛一转,又是开口“只是前日你见到那白衣公子的时候可不是这么说的~”
一言及此,周一仙顿时面上一苦。小环这孙女儿什么都好,只是实在聪明过了头,一下子就戳到了他的痛处…如果说不会青云山认亲其实当真不是周一仙不敢,而是不愿的话,那流影曾经许给他的那个人情他就真的是一丁点儿想讨的意思都没有了。
不客气的说,这普天之下还有谁能比他更清楚流影的能为吗?对于这种千年之前,就已经纵横天下,染血无数,亦正亦邪的狠角色,他可不愿意轻易招惹…哪怕对方是要还他一个人情!
时光不会白白流逝,对于周一仙来说,他虽然从来没有登临苍生之巅,但这一生的阅历却绝对不比任何人差。千古兴废,很多事情,都并非是能由自己的初衷决定,到最后天意如何,不可违逆。莫说是他和小环这样的普通人,就算真的能身负通天彻地之能,倒转乾坤之法又如何?
黑心、青叶…甚至就是流影自己,他们在传流后世的传说中无不是天下无敌,无往不利,但又有谁知道,在那被淹没的真正的历史中,他们究竟失去了多少,错失了多少…又伤害了多少?
所以,如果没有做好失去一切的觉悟,就不要轻易去靠近这些活着的传奇,因为越是卷入传奇的中心,就越是会粉身碎骨。
“你小孩子懂些什么…那家伙根本就不是正常人,以后就算见了面也不要打招呼知道吗?”
周一仙谆谆教导,小环反倒是更好奇了,她从怀中掏出那个被周一仙当成宝贝一样的玉片,随意在面前挥了挥。
“爷爷,既然这样,我们干嘛还要按照这上面说得来这里啊?”
小环才刚刚把当日从流影手中得到的《承天玉册》拿在手里,周一仙立马忙不迭的接了过来——开玩笑,刚才小环竟然拿着这东西晃来晃去,这要是一个不小心摔碎了,老人家可得心疼个几十年!
咳咳…虽然之前说了要保持距离,但是这种已经送上门的好处,周一仙又怎么可能拒绝?再说了,这承天玉册当中记载可不是什么可有可无的大路货!甚至比起各门各派各自珍藏的功法秘籍,也丝毫不差!
“这你就别管了,只要你答应爷爷,好好学会这里面记载的那些法术,以后啊。爷爷就靠你养老了!”
这小小的玉片,可是流影亲手所著,其中记载的都是狐族代代相传的奇异法术,若是放在千年以前,打死周一仙也不敢收下这东西…毕竟一旦消息走漏,匹夫无罪怀璧其罪的道理他可是明白得很。但今时不同往日。光阴荏苒,如今的尘世,大家早已经忘了众妙天,忘了显赫一时的妖异,更别说是这狐族的秘藏了——当然了,这承天玉册之中并没有记载诸如邀月凭虚之类的功法,只是狐族族内的法术。
不过恰好,小环正是学习术法的奇才,这种千年难得一遇的好事能碰上。自然不能放过。
说到这儿,周一仙又恢复了之前老神在在的样子,摇头晃脑,显然十分得意。
“小环呐,你只要学会这承天玉册中三成的本事,咱么爷俩以后就在也不怕那些半吊子的修道之人了~”
说完,他把玉册揣进自己怀里,回头就拉着小环一步步向这次的目的地前进。他们的目标同样是古道。只是寻找的入口,却是与张小凡不同。
另一边。张小凡虽然发了会儿呆,但终于还是清醒了过来,对于周一仙的嘱咐他也只能放在心上,暗地里打起精神,只是要他立刻回头却是不可能的。
莫说青云门弟子向来以斩妖除魔为己任,自己既然已经应允小池镇内的居民。自然要忠人之事,单单就是石头和…和碧瑶现在的安危就让他放心不下。思虑片刻,他也只能架起法宝,摸索着方向,向刚刚那条通道的入口处摸去了…
只是他怎么也没想到。这一次,他却是走错了方向。
也许是刚刚被那阵风沙吹昏了头,又或者是因为周一仙的卜算起了潜移默化的效果,也许…这一切都是命中注定,张小凡架起噬魂棒之后并没有向最北边的那一处通道前进,反倒是一直冲向了最南边的通道。
此刻的张小凡还没有发觉,经过死灵渊和滴血洞中的种种经历,某种不可预见的改变,正慢慢的,在他的身上发生,而等到这种改变最终绽放,又将掀起怎样的波澜呢?
月光,将他的背影吞噬,不留一抹余味…
—————————————————————————————————————
“是你!”
流影语中带恨,却又仿佛有几分无可奈何…
今日之局,他却是中计了!
或者说从一开始,他根本就已经想错了方向…看着面前重伤垂死,却依旧带着狰狞笑容的云易岚,流影咬紧牙关,却又无可奈何。
“我早该料到,这世上,怎么可能有方法能困得住你。”
流影的声音几乎是从牙缝里艰难的泻出,而与之相对的,刚刚才将自家长老撕成粉碎的云易岚,却笑得极为快意!
站在远空,与流影遥遥对立的他张开双手,仿佛要将整个天下拥入怀中。他猖狂的抬起脑袋,对着墨色的天空放声大笑,仿佛就连月色,都在这个瞬间黯淡了许多…
周围,其他焚香谷的长老早已经失了方寸。
今晚发生的事情每一件都超出了他们的预料范围,和承受极限。到如今,这一群修为不俗,平日里也立于人上的高手,竟然手足无措,不知如何是好起来——妖孽强盛,谷主发疯,难道焚香谷真的气数已尽吗?
“是啊,你早该想到,只可惜,你还是明白的太晚了!”
此时此刻,云易岚的声音,早已不复之前那般洪亮正派,那种沙哑而又尖锐的声音语气说是人,更近于某种让人恐惧的妖魔,但在众人眼里,他的确…或者说至少,依旧是云易岚的皮囊。
突然,就在众目睽睽之下,云易岚竟然伸出右手,探进自己左肩刚刚被流影的剑光洞穿的地方,血肉的缠绵和挤压声叫人一阵发寒,但他本人却似乎毫无痛觉似的,始终保持着那诡异的笑容。
“如此严重的伤…啧啧,太玄剑经果然名不虚传,比起当年,你的招数更加犀利可怕…真是可惜,焚香谷看来必定要失去一位雄才大略的谷主了啊!”
将视线从沾满自己鲜血的手上移开。他狞笑着重新锁定了流影的方向。
“而你,恐怕也是难逃这场劫难…放心,这只是开始而已,千年的债,可不会让你这么轻松就还清。”
“废话少说!”
长剑一引,全力催发之下。流影攻守之间再不留半点犹豫,不知何时,墨雪神剑他手中荡开滔天墨色,仿佛天地尽入图画之中,而唯一能够在这方长卷中作画的,就只有那锐利无匹的神剑本身!
无声无息,无形无影,然只要是出现在他面前的一切却从来都无法逃脱他的掌控,呼吸之间。丹青勾勒,举手片刻,墨泼山河。凡所有见,皆为黑白。
太玄剑经最上式——水墨伽蓝!
天地入画,万物具废。一时间,日月星辰化作陪衬,潮起浪落不过笑谈,唯一持续闪耀的。就只有那不断散发出浓重墨色的宝剑,以及足以定夺生死的那个白衣身影。
斩。
在完全静止的空间里。到底又有谁,能够抵抗这仿佛神明一般的权柄,又有谁胆敢当面挑衅,举剑一战?
眨眼,亦是永恒…
等到所有人再次回过神来的时候,留影手中的墨雪依旧淡淡指向云易岚的方向。而在后者的脸上,某种极度扭曲的表情却已经出现…疼痛到极致,悲哀到极致的生命终于得到绽放,而在那凄厉的咆哮之后,属于云易岚的身体终于真正从半空中跌落。而与流影对峙的也已经变成了那个被长袍笼罩的黢黑身影。
这一刻,原本高高在上,自诩天下正宗的焚香谷寂静无声,仿佛被一只可怕的大手掐住了喉咙——恐怕就算是在最荒谬的梦境之中,这些长老们也绝对不会想到,有朝一日,自己竟然会亲眼目睹如此可怕的场面。就在他们的面前,就从谷主云易岚的身体里,那个由一团黑烟凝结而成的身影就这么出现在所有人面前。
他带着高高的兜帽,叫人完全看不清他的眉目。但那不时泄露出的阴冷气息,却还是能够让修炼之人轻易察觉到他的可怕。那仿若鬼魂一般,突兀出现在他们面前的黑衣人竟然一直潜藏在云易岚的体内,甚至一直没有露出任何破绽…
那么,他究竟在焚香谷藏了多久?
一年?两年?十年?
又或者…云易岚这个身份根本就是对方凭空创造,甚至就连焚香谷内的一切行动,都不过是为了实现这个怪物自己的目的!?
这样的猜测瞬间让人毛骨悚然起来,毕竟天下三大正道领袖之一的云易岚竟然有着这样的遭遇,实在是太过不可思议,诸位长老,一时间不知如何是好。
“你是怎么得到云易岚的身体的。”
压低声线,流影看着面前终于出现的面孔,心中却掀起了滔天巨浪…虽然还没有完全复生,甚至连最关键的封天石刻也应该依然维持着损坏的状态。但当年,几乎一手毁灭天下的恶魔终于再一次出现在自己的面前。
这一千年的时光里,流影无时无刻不在后悔,后悔自己竟然亲手将封印这个怪物的壁障斩碎,后悔自己最终还是走错了一步。是的,对于眼前之人,流影心中只有憎恨,只有怒火。
“我已经说过,这个老家伙的确是雄才大略的一位谷主…”黑衣人顿了顿,然后低低地笑了两声,那声音里充满着不屑和快意“不过很可惜,他太自信自己的能力了。若是他将我一直囚禁在玄火坛之中,锻炼天火神威,恐怕也不会如此狼狈,只可惜,他却自认为已经有了将我完全降服的方法,结果…哈哈,就如你看到的,成为阶下囚,被永远封困在自己身体之中的,反而是这个可怜虫自己!”
“你说什么!?”
“大胆妖孽!”
话音刚落,刚刚才平静下来的焚香谷众人便再次群情激奋起来,然而抗议和讨伐对于眼前的黑影来说完全起不到任何作用,他只是嘿嘿笑着,然后张开双臂,凛冽的黑风便从他的袖袍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