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字闺中-第10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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层玫瑰糕和桂花酥。
阿卜巴斯瞪了段佑半天,见他丝毫没有放手的意思,勃然大怒,正要发作,一个银质酒杯从他身侧飞出,狠狠砸在段佑后背之上,同时文竹一声厉喝在耳边炸开:“还不放手!”
阿卜巴斯捏着寥寥可数的几根胡子,小眼睛眯成了缝,笑的合不拢嘴,晓兰的这个表兄真是善解人意啊。
段佑依依不舍地松开臂膀,却又捉住怀中少女的小臂,后退几步,将她拉出幕帘,烛光下,她似嗔非嗔地白了段佑一眼,媚眼如波,俏丽无双,果然是文晓兰。
段佑心花怒放,目不转睛地盯着文晓兰,却只会看着她傻笑,随即想到某事,又牵着她的手直奔文竹等人而去。
文竹和阿卜巴斯互望了一眼,心道,这是来邀功么?二人摆足了娘家人的架势,互相之间连连敬酒,觥筹交错间似乎没有看到大步行来的段佑,却是打定主意要晒他一晒。
段佑拉着文晓兰到了近前,对文竹和阿卜巴斯亦是视而不见,自顾地端起一个空盘,塞到了文晓兰手里,又拿起双筷子,为她不停地布菜,连连催促:“饿了半天,赶紧吃吧,别饿坏了。”
文竹和阿卜巴斯的架子端的太高,结果被段佑晒在了一旁,心中不快,见他为文晓兰奔前忙后,殷勤照顾,偏偏又发作不得,实在咽不下这口气,文竹率先发难:“世子殿下想要成为舍妹的专属厨子,似乎还要通过下一关考验吧?”
阿卜巴斯人老成精,马上接口:“就是啊,世子殿下难道想要放弃了么?”
段佑正要夹菜的手顿在了空中,讪讪地放下筷子,哄着文晓兰坐下,轻声细语地道:“你自己先吃着,我一会儿就回来。”
文晓兰吃的正香,嘴巴里塞满食物,闻言抬眼看了看段佑,对他眨了眨眼睛表示知道了,段佑看她如此乖巧,心中不舍,从怀里掏出帕子来为她擦了擦嘴边,一步一回头的跟着领路的侍女去了。
文竹把文晓兰唤到身边,倒了杯茶水给她,又拿起一双干净筷子在文晓兰的盘子中翻拣,把鱼肉剔去了刺,虾子剥了皮,牛肉撕成了丝,阿卜巴斯目不转睛地看她忙着这些赞道:“小兄弟照顾兰儿真是无微不至啊,比大理世子更胜三分。”
一旁的杨花一口酒呛到了喉咙里,连连咳嗽,心道,女子本来就比男子心细,能比么?话说回来,文竹如今无论无论神态还是动作,倒真和个男子一般了,如非家中亲眷,是万万认不出她的女儿身的。
文竹见文晓兰盘中食物尽皆容易入口,嘱咐她慢点吃了,抓起帕子擦了擦手,坦然笑道:“老丈,等下大理世子怕是要做出一桌美味佳肴,却要如何处置?”
阿卜巴斯看着乖巧的文晓兰猫儿一样进食,心中甚喜之,斩钉截铁地道:“无论做什么,都一样,两个字,难吃,三个字,太难吃,四个字,难以下咽!”
文竹深表赞同地点了点头,二人随即商讨起了瓜分文晓兰事宜,文竹的意思是文晓兰一年之中可以有三个月随在阿卜巴斯身边,阿卜巴斯坚持五五分账,半年在文家,半年随他学习各种珠宝知识,熟悉商路。
二人争论不休,最后反目成仇,抓起桌上食物向对方丢去,杨花眼疾手快地抓起无辜的文晓兰躲到了一旁,他手端琉璃盏,轻啜一口,看着专心致志消灭盘中食物的文晓兰,轻声问道:“你想和谁在一起?”
文晓兰咽下口中食物,喝了一口杨花喂的茶,理所当然地道:“只要有我的厨子,哪里还不是一样?!”
杨花同情地望向挂满汤汁肉片的文竹和阿卜巴斯,心道,女大不中留,你们俩个折腾什么劲儿。
文竹和阿卜巴斯间的斗争进入了白热化状态,两个人气喘吁吁如同两只斗红了眼的公牛,死死地盯住对方,桌一已经没有食物可丢,两人的眼睛同时瞄向了桌眩的杯碗盘碟,却又迟迟没有动手,都在担心若是伤了对方,文晓兰那里却是不好交代。
正僵持时,门外一声通报,四个仆妇搬了一张桌子进来,满面疲色的段佑紧随其后,文竹和阿卜巴斯一挑眉毛,同时有了主意,无论段佑做了什么绝世珍馐,都要一贬到底。
仆妇们放好桌子便退了下去,段佑等文竹和阿卜巴斯一起凑到了桌前,将桌上的红色绒布猛地掀开,阿卜巴斯和文竹瞪大了眼睛,想到看看里面是什么宝贝,谁知,却是一个倒扣的木箱。
二人怨气更甚,阿卜巴斯突道:“呃,既然世子殿下在大理,你还是把兰儿带回大宁吧,老朽孤家寡人,随时可以去探望我儿。”
文竹亦是善解人意起来,笑的狡诈莫名:“唔,若是世子殿下去探望表兄,还请老丈多多照顾我家妹妹了。”
第145章 隐秘
段佑诧异地看了看文竹和阿卜巴斯,不解二人话中何意,浑然不知已经成为了二人斗争的牺牲品,亦不知自己的无心之举居然让这两个人互相妥协了,他脸上满是骄傲的神采,喃喃道:“这是我学厨以来最得意地作品了。”
话罢,段佑伸出手,抬起木箱,箱下物品一点一点地显露真容,烛光映照下,万道金光迸射而发,金光之中,一座雄伟的宫殿巍然耸立,贺顶尖头,殿中花园喷泉俱都栩栩如生,居然是阿卜巴斯这座宫殿的微缩黄金版。
“黄金宫殿,黄金宫殿……”阿卜巴斯目眩神迷,想起了昔日的梦,这宫殿,和哈里发大人许给自己的一模一样!
文竹死死盯住宫殿之中的一个舞姬,那个少女长袖甩空,势如飞天,唇微微扬起蔑视众生,段佑亦是痴迷地盯着那个少女,轻声道:“这是偶然一次看到的洛大家的表演,当时惊为天人,今日如有神助,竟然能完全雕刻出来,神态样貌足足象了八分。”
几人痴痴迷迷之际,一只小手毫不客气地抓起了宫殿一个柱子,整个宫殿轰然倒塌,残垣断壁中,飞天少妇被压的粉身碎骨,文竹和阿卜巴斯同时回头,狠狠地瞪向了罪魁祸首,文晓兰咬了一口柱子,细细品味,对二人凶狠的目光视若无睹,闲闲地冒出了一句,“味道不错。”
阿卜巴斯和文竹对望一眼,心知不能拿文晓兰如何,他垂头丧气之际,猛地想起,段佑既然能做得了一次,自然还能再做出一次,他立刻掉头,热切地抓住段佑的手,殷殷道:“再做一个吧,再做一个吧。”
文竹没有说话,明显和阿卜巴斯打的一样的主意,眼里的势力足以融铁销金,段佑摊开手,笑的阳光灿烂:“那么,两位,我算是过关了么?”
离家时,仅是夏初,踏上返程,已是夏末秋初。文竹辰想到去年此时,文晓菊刚刚入宫,短短一年间,又发生了这许多事,不禁幽幽叹了一声,杨花目视前方,听到她叹气,笑道:“就快要到家了,还叹什么气,难道是不放心晓兰?”
文竹闻言,嘴巴一撇,不屑地道:“就叫阿卜巴斯和段佑去争个你死我活吧,”随即又酸酸地道:“妹大不由姐,随她去吧。”
一路紧赶慢赶,二人一车缓缓地行进了宁都,宁都繁华依旧,路边的铺子小摊依稀还是昨日模样,文竹却恍惚已经过了千百年,越是靠近文府,她心中越是忐忑不安,这次不会再出什么乱子吧。
文竹进了府,见下人们来去匆匆,随手抓住一个管事,那管事立刻躬身行礼,有条不紊地答道:“夫人太太们和老爷带着小小姐在花园玩耍,小的们送些吃食玩物过去。”
老爷?爹爹!
爹爹能下地了么?文竹欣喜若狂,撒开腿,一路狂奔,到了后花园,远远看到亭子里几个女子穿红着翠,轻声漫语,另一边,一老一少坐在草地上玩的不亦乐乎,文竹心中大喜,果然是文章,爹爹安康了,爹爹安康啊!
文竹童心大起,蹑手蹑脚地摸过去,准备给老爹一个惊喜。近了,更近了,文章哄着文妙,脸上笑意盈盈,依然是那桃花眼,依然是那桃花脸,文竹按捺不住心中欢喜,猛地钻出,文章受她一吓,咯咯笑了起来,文竹亦是嘿嘿一笑,却近文章唤道:“姐姐。”
文竹一愣,傻傻地问道:“你唤我什么?”
文章笑嘻嘻地再次开口:“姐姐!”
文竹大惊,花容瞬间失色,她抓住文章双臂,狠命摇晃:“爹爹,你不认识我了么?你怎么会不认识我了?”
文章的桃花眼里眼泪滚滚,委委屈屈地看着文竹,忍了片刻,哇地一声大哭出声,立时惊动了亭子里的夫人太太们,她们手忙脚乱地赶了来,又七手八脚地把文章从文竹手里解救下来,徐夫人一边哄着文章,一边不满地斥责道:“他现在犹如幼童,你吓他作甚?!”
老年痴呆!
文竹脑中轰然炸开,她一双眼睛紧紧盯着文章,见他被几个夫人太太们哄得不再听嚎哭,抽噎着鼻子,小心翼翼地偷眼来看也见她眼神凶狠,又急急地调开视线,努力地缩到徐夫人身后,他身子本就高大,却是无论如何也不能藏个全乎,他努力地头缩了进去,屁股却撅在了外面,那样子颇为可笑,文竹却无论如何也笑不出来。
夫人太太们带着文章,等人渐渐远去,文竹无力地软倒地上,眼泪一滴滴滑落,一又脚在她面前停下,文竹抬起头,杨花温柔地看着她,脸上没有笑,却让人觉得很温暖。
杨花蹲下身,把文竹拥入怀中,轻轻拍着她的背。文竹伏在他怀,再也压抑不住,痛哭失声,发泄半晌,在杨花的拍打下,文竹的情绪渐渐缓和,哭声渐小,杨花在她耳边轻声道:“好歹他还活道。”有个人却以为你已经死了,后半句杨花终还是没有说出口,悠悠长叹一声。
接下来的日子,文竹尝试着接近文章,许是第一印象太恶劣,文章总是忽闪着眼睛对她敬而远之。文竹买了许多点心,又去寻了许多木马摇铃之类,拿在手里诱哄文章,若是她紧迫盯人,文章就不敢上前,文竹稍一转头,文章马上冲出来,抢了她手中的东西理跑,搞得文自我表现啼笑皆非。
文竹去寻了徐夫人,终于获得许可,干脆搬到了文章隔壁居住,日日照顾他的饮食起居,为他束发,给他喂饭,陪他玩耍,终于获得了文章的信任,每日里姐姐,姐姐地不离口,文竹每次听了都心酸莫名又想到幼年之时,父亲定然也是如此照顾自己的吧,手上口里便温柔了起来。
这日,秋高气爽,艳阳高照,文竹唤了人在园子里铺了几张毯子,带着文章晒太阳,她独坐一边核算账册,偶尔抬眼望一下文章,见他一个人飞来奔去,嘻嘻哈哈自得其乐,不禁抿嘴一笑,注意力重新回到账册之上。
文章摘了一捧鲜花,憨憨的过来,全部丢到了文竹身上,丢的她满头满身,文章看她狼狈,自己嘿嘿地傻笑起来,文竹对他宽容地一笑,动手摘下发上衣服上的鲜花,她在大理之时没有风吹日晒,回来又养了这些时日,人却是又白了许多,又长了些肉,望过去却有了旧日里的四五分模样。
文章看她动作,笑嘻嘻地喊了声,文竹没有听清,他到底摘了多少花啊,她忙着清理,随口道:“你说什么呢?没有听清。”
文章又重复了一遍,文竹手中动作一顿,她缓缓抬起头来,笑容僵在脸上,强忍内心震动,生所惊吓了文章,异常轻柔地问道:“你叫我什么?”
文章嘻嘻笑了两声,在文竹抓狂前终于又唤了声,这次异常清晰地传入了文竹耳中,“阳……洛……”
阳……洛……北楚太后陈阳洛!
文竹心中震撼到了无以复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