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御凰之第一篡后-第6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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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哭着唤了半天,她才象小猫儿一样,一张一阖着尾指般大小的嘴巴哭了出来。
如今,能养成这般水灵,不得不说是田敏丽的功劳。也不负了她当年狠下心,把她将田敏丽的孩子偷偷做了交换。
庆安将褪下的亵裤远远扔开,本想把袍子拉下来盖住她的身子,却发现那袍子上的味道亦很浓重,轻叹一声,便开始笨手笨脚地找着衣袍上的绣扣,因为申皓儿身上穿着侍卫的衣袍,开襟处与寻常仕家贵族的袍子不同,庆安一时之间找不到扣子在哪里,又怕惊了申皓儿,正有些不耐时,紫霞和紫倩及苏楠三人走了进来。
“公主殿下,让奴婢来!”紫倩顶着心头瑟冷奔了过去,先是一手轻轻抬高申皓儿的手,另一只手娴熟地找到腋下的扭扣,三下两除二就解了。
苏楠马上俯下身,把长案下的冰盆拖了出来,端到外头后马上进来,把窗子都关实。
紫霞也不敢闲着,飞快找了一把剪子走到长案边,瞥了一脸阴沉的庆安,轻轻地对紫倩道,“把她的上袍对剪了吧,别让她醒过来,让她多睡一会,省得醒来后……”紫霞言及此,马上察觉失言,不安的瞟了庆安一眼后,发现她似乎没太在意她在说什么,暗中嘘了一口气,赶紧闭口不言,与紫倩二人配合着将申皓儿的里外衣袍都脱掉。
这时几个公主府的丫环端了一桶热水进来,庆安命她们把东西搁下后退下。
苏楠见庆安拿了干毛巾,忙接了过来道,“小姐,让奴婢来,这些粗活您干不了!”
“什么粗活?帮女儿净一次身叫粗活?”庆安一把夺过,浸了水拧干后,开始给申皓儿细细地擦起身子,“紫霞,你来说说,这几天你们跟着皓儿,究竟她出了什么事,为什么身上会这么臭?本公不会再追究你们的过失。”庆安略略停了停,依旧没有停下手中的动作,但语锋变重,“所以,你二人有什么都说出来,不要有任何的隐瞒!”
方才褪亵裤时,庆安已经知道肯定是失禁才会在亵裤的大腿内侧沿着裤管留下土黄色的痕迹。
“是,公主殿下!”紫霞一边帮着拧毛巾,递香粉,一边轻轻把昨日黄昏在皇宫御花园的荷池畔发生的事详细地说了一遍。
从质子行苑被丫环婆子和侍卫们为难开始,讲到昨日黄昏张晴妩设宴,宴前凤繁星突然故意找茬,庆安的脸色就开始变了,当她听到凤繁星提议让申皓儿顶着苹果让大伙射箭比赛时,倒吸一口气,因太过于难以置信的震惊,原本纠结在心里的一口气突然就喷了出来,十指狠狠地拧着毛巾,频频冷笑出声,“凤繁星为难申皓儿?难不成是因为顾城风为了申钥儿抛弃了韩昭卿?她一个二品王妃倒管得太宽了!”
“公主,是奴婢无能,奴婢二人当时没有及时出现制止!”
“这不怪你二人!”她现在也无法去追究紫霞和紫倩的错处,毕竟两人都不知道申皓儿是她的亲骨肉,以当时的情况,她二人也确定不宜出面,
没想到,接下来紫霞提到申皓儿失禁遭众人嘲讽,贺锦年一箭射中申皓儿嘴里的李子,众人齐声鼓掌,更让庆安感到一颗心都被绞烂,她做梦都没想到,申皓儿在苍月皇宫中竟会有这样非人的待遇。
她是个公主,高高在上的公主,但凡她知情一点一丝,她也能护着她,可这期间,贺锦钰的事几乎让她操碎了心,她的女儿会落到这样的绝境,她知道,她绝难辞其咎!
这一刻,她发誓,付出再大的代价她也要夺到申钥儿的身体,给她女儿一个完整的人生。
庆安帮申皓儿扣上最后一个绣扣时,她的眸中不复有多余的眼泪,她的声音恨得几乎能淬出毒汁,“凤繁星这一口气,本宫迟早会替皓儿算回。至于贺锦年,他现在敢公然带着姚清浅四处招摇,不是是仗着景王的影卫护身。没事,没事!就让他多得意一阵,待本宫收拾了景王,自然就轮到他和清浅了!”
过了两日,申皓儿的伤稍平稳后,庆安令人将申皓儿搬到离自已寝房很近的一间寝居之内,以前,顾宝嵌常常在这里小居,寝房内的一饰一物也是当年庆安为自已思念的女儿精心挑选的。
申皓儿一直恶梦深缠,梦中没有一丝的色彩,一片惨淡的黑白镜像。
有些在她的记忆里早就消失的,却在梦中出现,比如灵碎子来申家时,一眼看中申钥儿,而田敏丽一直希望灵碎子收下申皓儿。
灵碎子便问她,“你叫皓儿么?你告诉我,你为什么想跟我学本事?”
她笑着按母亲教她背的话,用软软的童音有些不利索地一字一字念了出来,“学了本事,才能守护国家,为天下苍生,为百姓,亦为家人!”
问到申钥儿时,申钥儿眸光皓如星辰,笑着答,“师父,我会让你名扬天下的!”
第二天,灵碎子带走了申钥儿,她拉着母亲的裙尾哭了一天,她并不知道拜灵碎子为师有什么好处,只知道,她又输给了申钥儿。
申府里的人都知道,当她学会站时,申钥儿已拿着弹弓满园子追着打麻雀,百发百中。
当她学会踉踉跄跄地扑进田敏丽怀里时,申钥儿已骑着小马雄纠纠气昂昂地冲出申府的大门。
当她会完整地开口说一句话时,申钥儿已经会背无数首诗,并拿着毛笔端坐在申苏锦的书房里工工整整地写字。
冬天,她冷得躲在寝房里养病时,申钥儿和丫环们在园子里玩雪战,欢乐的笑声一直萦绕在她的耳畔,刺得她耳膜发疼。
夏天,她不慎吃了凉的东西腹泻,被迫喝了一个月的药时,申钥儿跳到花园里的鱼池里来回游泳,有时还摘了很多的莲蓬来找她一起吃。
秋天,她的咳症犯时,死气沉沉地躺在床上忍受着代夫没完没了的针炙,申钥儿已经和偷偷地跟着申苏锦去上学堂。
记忆中,她总呆在盈满药味的寝房中,趴在窗头,羡慕地看着花园中象灵雀般的申钥儿。
唯有春天,她的母亲会说天气不错,帮她打扮得漂漂亮亮,带她到郊外走一走,晒晒太阳,而且母亲总是不肯带上申钥儿,就算申钥儿怎么求,她母亲也拒绝,母亲说,申钥儿太吵了,她喜欢的是安静的孩子!
这些记忆都是在申皓儿三岁前的,因为申钥儿三岁后,被灵碎子带走。
在她成长后,早已不记得这些,但梦中,一些片段,浅浅地从沉睡的记忆中跳跃出来,让她的大脑再一次游览个遍。
她在梦中为自已哭泣……
庆安公主从各处搜索珍稀药材供苏楠配出最好的伤药,每天隔两个时辰为申皓儿换药。
这期间,苏楠只能用管子接送一些流质的食物直接从她的咽喉处慢慢地一点一点地喂,以免感染到右边的伤口。
为防止申皓儿醒来疼痛,或是情绪崩溃影响治疗,苏楠在申皓儿的食物中下了些不伤人体的药,让她一直处于沉睡的状态。
直到五天后,申皓儿脸上的结痂开始脱落,苏楠方停止了给她服用的软粥中放药。
申皓儿醒来时,第一眼看到的就是庆安公主。
“孩子,你别怕,我是苍月的庆安公主,你在入燕京城门时,我们曾有一面之缘,你现在别开口,先听我把话说完……”庆安从榻前的椅上站起身,坐到她的身边,一手轻轻抚着她额头,顺理着额间的碎发,另一只手握住了申皓儿搁在床沿上的手,轻轻摩挲着,脸上浮现的安定人心的神情,用世间最温柔的声音低喃着,“乖,本宫不会伤害你。你现在很安全,只要好好听本宫把话说完便是!”
“去年,你的父亲申剑国和母亲田敏丽曾经助过本宫,现在你受了伤,本宫自会全力助你度过难过,你放心,本宫许诺,定还你一张脸完美无缺的脸。但这在之前,你得冷静地听我把话说完,你现在伤了脸,不便开口,更不宜激动,你明白么?”庆安看着申皓儿脆弱的眼神,温柔一笑鼓励,“如果明白,就动一下你右手的拇指!”
申皓儿纤秀的眼睫扑扇下来,她无从知道眼前的人能不能信任,自从离开大魏以来,从不曾有一个人对她施过援手,可就算是恐惧和不安,她的脸依然无法给出一点反应,只好认命地动了动拇指。
庆安如此近距离看着申皓儿脸上狰狞的一个洞,又看她因为明明戒备她却因为无助,不得不乖巧听从命运摆布的模样,心头如何不酸楚?
可她连告诉她一声:我是你亲生母亲,你不必担心,娘亲会一心一意帮你!
可这句她无法说出口,因为,田敏丽是她生平的劲敌,除了几个极贴心的心腹外,她不能让任何人知道她和田敏丽之间的关系。
她死死地敛住气息,不让自己滑入愧疚的深渊,她从容地从旁边的小案桌上拿出一幅柔软的金丝纱面具,上面绣了极为精致的图腾,看形状,只能遮住人的半边脸,她展开给申皓儿看,展颜笑道,“这是用云织彩锦同一种的绣线所缝制,是本宫令宫中的尚工局彻夜赶工出来,既柔软又透气,暂时可以让你做面具,不过,你别担心,不需要很久,本宫就能让你扔掉这个面具。”
庆安看到申皓儿紧绷的眉头终于缓缓松开时,方极有耐性地一点一点透露发生了什么事,以及,她们计划拿下申钥儿的身体,让她从此摇身一变,成了申钥儿。
在这期间,申皓儿应如何配合庆安公主的安排,要怎么才能取得帝王顾城亦的信任。
庆安用了整整一个时辰的时间,方将所有的计划说完整,又再用一时辰时间让申皓儿接受了眼前的现实。
最后,申皓儿提笔写下,“如果我答应了把我所知道的配方全告诉皇上,你是不是让我成为申钥儿?”
“是!”庆安缓缓点头,暗暗吐了口气,平复心潮波动,慎重承诺,“本宫对天发誓,会全力助你!”
申皓儿眸光瞬时带了生机般地晃动起来,她终于把庆安的话全部消化了,除了一开始她为自已的命运感到惊恐外,当听到庆安说要让她占用申钥儿的身体时,申钥儿被一个风华绝代的男子风风光光的迎进燕京城的一幕蓦地从记忆中浮起,清晰地冲刷她的头脑,她的脸上无法做任何一种表情,唯有一双眼眸圆圆睁着,可只有她自已知道,那不是害怕,而是难以置信的喜悦——
如果她成了申钥儿,那她就可以光明正大地再一次占有申钥儿所拥有的一切,包括她的一身荣光,包括,那美得倾天盖地的白衣男子。
别说她的脸伤了,就是她完好无损,她也愿意——
“好,既然你答应了,那本宫就安排你面圣,届时应怎么说你会知道吧!”
申皓儿垂下头,缓缓地执笔写下,“知道!”
她轻轻撑起身子欲坐起,庆安忙倾身扶她,等她坐正她,庆安无需申皓儿开口,便将手中的面具小心翼翼地为她戴上,而后朝着好轻轻点点头,问,“要照照镜子么?”
申皓儿沉默地点了点头。庆安站起身,很快,从内寝拿出一面镜子,并打开了窗子,光影从布帘透过来,蒙上申皓儿半张她秀气的脸廓,衬着另一半的金色面具,生出一丝神秘之感。
庆安一笑,将镜子递了过去。
夏日,小小的舟儿穿行在碧波荡漾荷叶丛中,粉红色含苞欲放的莲花如凌波仙子般摇曳生姿,初夏的风沁着花香飘过来,万籁无声,唯有桨儿轻轻拍打着湖水传来的“哗哗”声。
若非是申皓儿心中忐忑不安,此刻,她一定会信手摘下那一个莲蓬,然后半靠在船首,享受着轻风阵阵。
庆安已向帝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