琥珀之剑-第42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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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布兰多在领地内的声望,唯一的问题就是名不正言不顺,领地的居民或多或少担心战争还会发生。但其他方面,大多数人都已经认可了这位英明、仁慈的老爷——至少比格鲁丁仁慈了不知道多少倍。
而另一方面,事实上雇工的支出最后也都通过粮食回收回来了,罗曼故意在民间留下了一小部分,按照她的话说就是:小钱钱留在勤劳的人手中才会生出更多的小钱钱,罗曼只需要到时候把它们赚回来就是了——就好像那些钱原本就在她口袋里一样。
不过领地富裕就是布兰多富裕,布兰多不介意她随便怎么折腾。
“……领地现在的情况就是差不多如此,因为北方告急,让德内尔伯爵正有被卷入与维埃罗大公的战争之中的危险,一时可能也回不过头来对付我们。虽然埃鲁因而今局势不稳,但托尼格尔却正好可以赢得喘息之机。”
安蒂缇娜说完这些停下来,微微抬起眼皮看着布兰多。而今托尼格尔可以说得上一片欣欣向荣,一切都在走上正轨,场上的每个人听到心中都忍不住生出些希望来。他们原本追随布兰多大多数人都是走投无路,压根没想到今天这一步,可没想到这个奇迹一般的年轻人还真是一步步带领他们披荆斩棘杀出一条活路来,话又说回来,在让德内尔大军压境的时候谁又会想到这个年轻人竟能从黑森林中带来与德鲁伊、树精灵与半人马的盟约呢?
过去几个月所发生额的一切,在此刻在场的每一个人看来,都是一个如同梦境般的奇迹。
但这个奇迹却确确实实地发生了,而且就在眼下。
那么接下来,他们似乎造成了一种既定事实。占据这片领地,成为真正的领主,每个人说不定都会有一个家臣的身份,不再是漂泊不定的雇佣兵,冒险者,游侠,流浪者或者别的什么身份。
布兰多轻轻对安蒂缇娜点了点头。
“就在半个月之前,我们每个人尽最大的努力,付出汗水,甚至流血牺牲让这片新生的领地从一场战争的阴影之中走出来。可能你们以为我们终于可以喘一口气,乘贵族们无暇分身,享受一下安稳的日子了。”
所有人都下意识地点点头。
“但我要告诉你们的是,恰恰相反。”布兰多摇摇头:“接下来我马上要前往安培瑟尔一行,我无法预见这一行究竟会遭遇什么,但我可以肯定的是,等我再一次回到这里。托尼格尔就要被卷入一场真正的战争之中。”
“这场战争与你们之前见过的那些战争相比,之前的那些战争简直像是不值一提的小儿科。这场战争将卷入整个王国两个最大的派系与数名王公,无数强势的实权领主为此而厮杀,那些你们见过最杰出的骑士也只是战场上的炮灰,你们所要面对的每一个敌人都可以将曾经的你们像是捻死一只蚂蚁一样碾碎。”
“而这些强大的敌人很可能要联合在一起,将我们剿杀。而接下来托尼格尔要走上的将是一条困难得无法想象,荆棘丛生,强敌环绕甚至为整个埃鲁因所不容的道路。”
布兰多一说完,十棵古老的榕树环绕的集会场所之中,一片死寂,落针可闻。每个人都看着高高地站在台子上的布兰多,却发不出半点声音。
“领主大人……为什么?”终于有人问道。
布兰多想了一下:“因为我要去阻止一位拥有高贵血统,王国最合法的继承人,一位真正的公主陷入一个圈套之中。为此,托尼格尔可能得罪所有她的敌人,而那些在谈判桌上得不到想要的东西的王公贵族们也会联合起来,战争将蔓延至整个埃鲁因,我们几乎没有盟友,只能依靠自己的力量来挽救这个摇摇欲坠的王国。”
所有人都听呆了,只有真正了解真相的安蒂缇娜在心里将布兰多的这句话简化了一下——我要去抢婚。贵族少女忍不住撇了撇嘴,她忽然想到什么,低下头看了看自己胸前的一根坠饰——这坠饰还是她的父亲留给她的遗物。
“可那些贵族又与我们有什么关系,他们从未给过我们好处,我们凭什么要为他们拼死拼活?”原本灰狼佣兵团中的人忍不住问道,在场的所有人中,这些曾经被马卡罗所欺骗的人对于贵族是最不信任的。
“原因很简单,事实上我们之所以能在这里立足,是因为得到了公主殿下的认可。名义上我们从玛达拉手上夺回了这片领地,不管你们愿不愿意,如果失去了这个道义上的立足点,那么等到北方那群贵族们分出胜负,喘过气来,回过头来,那么我们就是他们的下一个目标。”
“因此,我们只能加入一方,击败另一方。虽然希望渺茫,但我们别无选择。”布兰多答道。
集会场上又是一阵静默。
但忽然有个声音惊叹道:“玛莎在上,领主大人!那这样一来,如果我们帮助格里菲因公主殿下击败了她的哥哥,帮助她登上王位,那我们岂不是有临危扶主之功?到时候以领主大人的功劳,被封一个公爵领也是理所当然的吧!”
布兰多回头一看,却发现卡格利斯一脸市侩地说道:“领主大人你是公爵了的话,我们这些家臣起码也得有个男爵的身份了吧!哈,到时候看我那老爹还怎么教训我,我也可算是比他的身份还高了。”
卡格利斯说这话时一脸粗俗,他身边的梅里亚面红耳赤地直拉他的袖子,羞得都快恨不得找个地缝钻下去了。她还从没见过这么粗俗的贵族,也不知道敏泰爵士是怎么教育这家伙的。
不过布兰多却是暗笑,他当然看得出来这个机敏的年轻人是在给自己当托儿,不过至少从这一点看得出来,卡格利斯是支持他的。
卡格利斯的话果然引起了一阵骚动,为什么不是呢?每个人在利益面前首先看到的大多是利益而不是后面的风险,何况反正都要一搏,既然有那么丰厚的报酬,那么需要冒的险似乎也显得有些不值一提了。
的确,如果他们帮公主殿下夺得了王位,那么卡格利斯的猜想完全有可能实现。任谁都知道那位公主殿下现在无依无靠,锦上添花容易,雪中送炭就显得弥足珍贵,当年第一批追随先君埃克的家族现在如何了?
安列克,西法赫,维埃罗,哪一个不是真正的实权大公?
想到这里,所有人的心都活动起来。
布兰多看到这些人的神色,就知道应该没问题了。他知道自己身边与自己最亲密的那些人肯定是会追随自己的,然后是赤铜龙佣兵团那些十一月战争的老兵想必也不会反对,他们本来就是潜在的王党支持者,他主要是为了安抚剩下那些佣兵,佣兵们没什么信仰,他必须让他们知道他们是在为自己而战,否则将来是会出乱子的。
他点点头,答道:“正是如此,所以我希望你们做好准备,回报会很丰厚,但只有最后胜利的人才能拿到报酬,这些道理不需要我说我想你们也应该明白。”
“当然,领主大人!”
“我们明白。”
“领主大人你放心吧,以你的英明,公主殿下能得到你的支持真是她走运了!”这是打包票的说法,看起来有些人已经信心满满了。布兰多当然知道这些家伙大多都是在拍马匹,不过无论如何,至少是把这些家伙的积极性调动起来了。
有时候下属人心浮动,是无法预见最坏的结果,但一旦知道最坏的结果不过如此,那么等到真正战争爆发的时候,托尼格尔一定能以最完美的状态来加入这场战争。布兰多忍不住摸了摸下巴,说实在话,对于接下来的战争,他自己也没多少把握。
不是他不够自信,而是敌人实在太强。他并没有说实话,如果计划不顺利的话,他可能要强行破坏格里菲因公主与安列克的联姻,但无论是那一种,都可能会导致安列克恼羞成怒之下投向另一方,最好的结果也是保持中立,而一旦出现最坏的结果,就意味着托尼格尔几乎要一力面对整个埃鲁因的压力。
埃鲁因的实力不强,但那是在对比玛达拉、克鲁兹之后说的,而以整个埃鲁因六七位大公的实力面对区区一个托尼格尔,那就和成年人与小孩之间的实力对比差不多。而到那时,他唯一的盟友也就只有公主殿下身边那点可怜的助力而已。
事实上布兰多暂时还没有完备的应对方法,但留给他的时间已经不够他去准备周全,他绝不会任由历史重演,安培瑟尔之行已经势在必行了。这个时候他看到夏尔走了上来,心下明白,对方是要告诉他,前往安培瑟尔的船已经准备好了。
从托尼格尔到安培瑟尔,也就只要一周时间而已。
第二百七十一章 闪光之海,通往安培瑟尔的海上航路(一)
“谈得怎么样了,格里菲因?”一袭淡银色礼服长裙的公主殿下在侍从的搀扶下踏上马车的时候,在车厢中久等了的修女公主玛格达尔出声问道。
“不怎么样,安列克那老狐狸想要让哈鲁泽一起前往安列克,”格里菲因淡淡地答道,天气还有些冷,一旁侍女为她披上一条裘皮披肩。她挽了挽披肩,继续说道:“这是不可能的事,我绝不会将哈鲁泽交给他,想必利伍兹老师与马卡罗卿也不会同意。”
“那怎么办呢?”柔弱动人的修女公主脸上露出担忧的神色,“我听说你哥哥的人已经找上安列克了。”
“没关系,”格里菲因丝毫没有半点紧张:“我们的公爵大人狮子大开口罢了,他知道我们不可能在这个条件上妥协,只是他也不会轻易将自己的底牌交代出来,同时更想要知道我们的底线在哪里。”说道这里,半精灵少女抬头淡淡地看了一眼安培瑟尔的天空。
虽已近剑之年的复苏之月,但目前这座大都市的天空还是阴沉沉的铅灰色,仿佛随时会飘下雪花似的。
格里菲因叹了口气:“还有得谈呢,蒂妮。”
……
在克鲁兹,探险家们管埃鲁因西面,克鲁兹南面的内海叫做闪光之海。从格里斯渔港向西出发,就进入了这片波光粼粼、淡蓝色的洋面,再折向北而行,就进入了安培瑟尔的几条主要航道之一。
而今天气正晴朗,一条漂亮轻快的三桅帆船正破浪而行,由于还近陆地,桅杆上还有海鸥环绕。这艘船上装满了莎草纸与水晶饰品,伪装成一条来自南方卢比克王国的商船——卢比克是闪光之海最南端的沙漠国度,充满了异国风情,从卢比克有一条陆上商道通向九凤,不过布兰多也没去过那边几次,毕竟是太遥远了——而眼下这条正乘风破浪的帆船叫做‘远地号’,航龄正短,是在安培瑟尔也能查到登记过的正儿八经的商船,卡格利斯能弄到这样一条船还是托了布兰多所代表的冷杉领集团现下与安培瑟尔的商人们关系还算不错的缘故。这是一条快船,按照现下在海上讨生活的人的说法,是一艘‘最棒的小伙子’。
‘远地号’的船长颇为年轻,只有三十来岁,别的人像他这个年纪大多还在当大副,但着另一方面也预示着这位船长富有能力。年轻的船长在船上就好比是一位国王,并不怎么服从于贵族们的权威,恰好布兰多也没什么贵族的架子,两人相处得倒还算融洽。
这位船长叫做詹姆斯,不像其他的航海家,他把自己打理得很干净,无论是胡子还是着装,这大约是年轻人的通病。不过这也算不上是个坏毛病,船长喜欢穿着一件红色的呢子大衣,带着船形帽,把船长的佩剑挂在腰间,托着一支烟斗——在海上讨生活的人,或多或少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