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养"女-第4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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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从前发烧感冒都拽着他不肯让他走的小丫头,在今天这样难捱的情况下,竟然不肯看一眼近在咫尺的他。
连惜不再相信他了,不再愿意依靠他了。
胸口里好像伸进了一把刀子,翻天覆地地搅和着,直把他的心切割得血肉模糊。
叶文彰不敢太使劲儿去抓她,怕再次触到她的伤口,只得伏在她耳边一遍又一遍地低语:
“连惜,你看看我,你看看我啊……”
“我不该吼你的,可你也别说那些捅我心窝子的话了好不好?你什么都不要怕,交给我,抓着我的手,我会治好你的,一切都会过去的……”
“算我求你了,你别再这样了,行不行?”
话到最后,他的声音也哽咽了,在这静谧的夜里,几近绝望。
48自卑
连惜竭力张大双眼,从前如蝴蝶翅膀一般的长睫毛如今只剩下一片焦黑。
墨一般的瞳孔里只倒影着他的身影,似乎从很久很久以前,这个女孩的眼睛里就只有他一个。
所以才会在危急时刻,连自己都顾不上了。
叶文彰心中一颤,好像有什么尖利的东西蓦地刺进了胸腔里最柔软的地方。有些痛,有些酸。
他情不自禁地抬起没受伤的那只手,用温暖的食指指腹一遍又一遍地轻轻抚摸着她受伤的眸子,只希望自己的心意能透过肌肤相亲传达进她的心里。
女孩怔怔地看着他,看了许久许久,有一瞬间,叶文彰几乎以为连惜已经被他说动了。
他的小惜本来就是一个温和善良的女孩,现在之所以会做出一些难以理喻的事情,都是因为突然遭受重创以致心理无法接受。
医生已经向他打过招呼了,他也做好了准备,会用最大的耐心去开解她。
这样想着,叶文彰的动作便越发柔和。他忍不住轻轻俯下头,以唇代指,在女孩的眼睛下有一下没一下的浅啄着。
“连惜,连惜……我会护着你,让你再不受一点伤害……”
那声音深沉、悠远,仿佛千年古刹中的暮鼓晨钟,是出自心底最深处的誓言。
在这样的一个男人面前,在这样的承诺的面前,就是铁打的人也该化了。
然而,半晌过后,就在他的吻再一次要落在女孩的眉心之时,连惜竟忽然吃力地别过头。
叶文彰眸色一暗,停在了半空中,静静地看着她。
“我不用你治,我和你本来就没有任何关系。你要真想我好,就放我走……我现在这个样子,呆在你身边只会让我觉得难堪。”
她艰难地从嗓子里挤出这么一段话,每一个字都沙哑而模糊,可见主人要忍着多大的痛楚才能说完。
叶文彰听在耳里,却疼在心里,只恨不能拿一块布堵上她的嘴才好。
放她走?她能走去哪儿?说到底,连惜根本和他一样,就是没有家的人。
这个傻丫头为什么就不明白?他根本不在乎她的脸变成什么样了。这么些年的高高在上,燕瘦环肥何样美女他没有见过?又有谁真正能入了他的眼?
打从连惜舍命救他的一刻起,他们两个的命运就紧紧连在一起了。这一辈子,谁都不可能将他们分开。
叶文彰沉了沉气,轻声道,“什么叫没有关系?我们是未婚夫妻,只差一个订婚仪式而已……”
“订婚?订婚算什么?”连惜的身体突然剧烈地一颤,冷笑一声,咻地回过脸,好像在强压着什么汹涌的怒意一般,一直在发抖。
片刻过后,她重重地吐了几口气,竭力冷静下来,却用一种好像在看陌生人的凉薄眼光看着他,一字一字道,“如今连结婚的都可以离婚,更别说我们这种只是口头约定的了。叶总不是早就找好了无数备胎吗?你就尽管去软玉温香抱满怀吧,不必理我这个废人……”
她知道,自己说的这些话无异于是在叶文彰的伤处撒盐。可是谁又能明白,她有多么的痛苦!
醒来后第一次照镜子,里面那恐怖丑陋的人几乎吓得她自己都不敢看。她痛哭流涕,她伤心欲绝,可是有用吗?没有!
就算她砸了屋里所有的镜子,就算她闭眼不去想自己的模样,她也依然无法改变业已发生的事实!
叶修泽将她带到了韩国最好的整形医院,给她找来了最好的医生,他们以为她睡着了,在她的病床前讨论手术方案。其实她没有睡着,她只是不想睁眼去面对这个令她绝望的世界罢了。
可是,医生带来的消息却如同一缕阳光一般,将她的世界骤然照亮了!她的容貌有希望恢复,甚至可以变得比以前更漂亮!
连惜激动地简直要当场坐起来。她不怕手术的危险,也不怕这个过程中要吃多少苦,只要自己不再是一个丑八怪就好。
但是,接下来听到的话却将她再次打入地狱。
她的容貌虽然可以恢复,但那不过是一层表皮,她的许多神经都在爆炸中损毁,日后可能连弯一弯手指都成问题。
手指都不能弯啊……呵呵,这意味着什么?
意味着她要变成一个彻彻底底的残废了!一个连自己的基本生活都无法料理的残废!
她跟叶文彰原本就是相差万里,如今更是云泥之别。她不想再拖累叶文彰,也不敢再奢望这样的一个男人能属于她。
她知道叶文彰有情有义,就算她真成了废人也一定愿意照顾她一生一世。可是,久病床前无孝子啊,更何况是丈夫?
她与叶文彰是以相互喜欢为开始的,她不想让这段感情以叶文彰的愧疚告终。
与其相濡以沫,不如相忘于江湖。若她就此离开,或许在未来某一个寂静的夜里,叶文彰会忽然想起有她这样一个女孩,曾经肯为他生,为他死……
但如果她不走,叶文彰对她的爱,对她的情,迟早会在日复一日地端茶倒水,洗脸喂饭中消磨殆尽吧……
她不敢想象自己以后的心理会不会越来越扭曲,只要叶文彰一刻不在眼前,她便怀疑他是去找了其他的女人。
她也不敢想象叶文彰会不会越来越厌烦,渐渐地不肯回家,不想面对自己。
不!她不要!
“你……”
就在连惜被莫名的恐慌所包围时,耳边突然响起一声悠长的叹息,紧接着,便看到叶文彰握住了她的手,神情间满是无奈。
“我说你好端端地发什么脾气,原来是为了那些女孩。你听我说,要不是靠她们来了场声东击西,我怎么能把修泽骗回来?怎么能这么快把你找到?”
“那些女人我连见都没有见一面,不信你尽管去问徐伯,他老人家可是一心向着你的。这次为了你的事,气得差点要离开叶家。”
连惜不知道,叶文彰还瞒了她一些事。
比如为了她,他破坏了自己从前不滥伤一个无辜的原则。那么多年轻快乐的女孩子,就为了他的一己私欲,都或多或少的吃了苦头。
她们有的来自贫穷家庭,金钱还能补偿一二;有的却根本来自中产之家,那些父母不图权不图利,只希望自己的孩子平安成长。
他把人家好好的姑娘弄断了腿,白白住院数个月,又拿什么弥补?
叶文彰这边好话说尽,连惜几乎就要缴械投降了。可是不行,叶文彰对她越好,她就越不敢留下。
她硬下心肠,声音骤然拔高,连她自己都惊异于竟然能用这么刻薄的语气对叶文彰说话。
“你费尽心机把我救回来?呵呵,是,但我要你救了吗?!”
她强撑着坐直了些,叶文彰想要伸手来扶,却被她毫不犹豫地打开了手。
“自从认识了你,叶文彰,我就没有过上一天的好日子。被你强迫留在身边,拘禁,失去交友的自由,跟修泽反目成仇,现在还身体残废、容貌尽毁!”
“我们母女的确受了叶家的大恩,但多大的恩我这次也该还清了吧?算我求求您了,叶总,您就放过我吧。你看我现在的样子,还有一点利用价值吗?”
“难道,您非要我为你死了才算完吗?!”
每说一句话,连惜都觉得自己的心在滴血。她根本攥不住手,却还是拼了命地在背后握起拳。
她就是要自己痛,要自己流血,好像身体多受点苦楚,心里就能好受一些似的。
她竭力将头仰的高一些,做出一副愤慨不已的样子,然而,只有她自己知道,她只是怕一个不小心就让眼泪滑落出来。
尽管叶文彰掩饰的很好,可她还是没有错过男人刚刚提到那些女孩时,眼底一闪而逝的惆怅。
连惜相信在自己失踪的这段时间里,叶文彰不会跟那些女人中的任何一个发生什么,但是感情的事最是无法控制。如果叶文彰已经有了更好的选择,那么……她甘愿让位。
就让她最后做一次恶人吧,将这个男人的心伤透了,让他可以毫无芥蒂地开始一段新的感情。
“强迫……拘禁?”
屋子在一瞬间陷入了死寂。
叶文彰低垂着头,眉宇间如千山暮雪一般,令人望之生寒。仿佛天大地大,唯剩下他一个人而已了。
过了一会儿,他缓缓笑了出来,但那笑容却让人心惊胆战。
“这就是你认为……我带给你的吗?”
身体里似乎有什么东西被强行剥离出去,连惜感觉自己打从烧伤后便一直麻木的指尖好像都开始发抖了。
她不敢去看叶文彰眼睛,唇剧烈地哆嗦着,半晌才费力地从喉咙里挤出了一个字:
“……是!”
“好!哈哈哈……”叶文彰突然仰头大笑,不可遏制,苍凉的笑声震耳欲聋,简直令连惜有种地动山摇的错觉。
当笑容收止的一刻,男人咬牙切齿地瞪视着她,神情是从未有过的狰狞,像是要将她生吞活剥一般。
他一点点靠近,而她根本无路可退,繁复的背景墙衬得男人的眼神越发深不见底。
“既然你都这么说了,那我就强迫给你看!”
伴着这一句话,他竟毫不怜惜地一把擒住了她的手腕,将她打横抱起!
49领结婚证啦
“你、你要做什么?!”连惜先是一惊,随即用力挣扎起来,缠着白色纱布的手脚乱蹬着,冷不防一下踢到了叶文彰的头。
叶文彰开始见她这么闹腾只觉得心中烦乱,本来都停住脚步想吓唬吼她一下了,不料被这么一踢,脾气也打断了,怒视她片刻,看着丫头满脸药膏涂得看不见皮肤,就剩一双眼睛还黑亮地瞪着自己,一时竟忍不住笑了出来。
“干嘛?小毛驴要尥蹶子了?你可小心着点,本来都毁容了,要是再摔到地上弄个大饼脸出来,可就更没法见人了。”
“你!”连惜只说了一个字就说不下去了,活像舌头突然被冻住了一样。
她原本是心灰意冷的,‘毁容’两个字简直成了心底的一道伤,不敢碰也不敢提,想想都生疼。却不料,此刻居然被叶文彰就这么轻描淡写,仿佛玩笑一般地说了出来。
容貌这种皮相类的东西本就是给别人看的,可现在叶文彰这个看的人都不介意,连惜反倒不知该如何是好了。
她暗暗咬紧牙,恨恨地别过头去,不出声了。
叶文彰瞧见她别扭的样子,只是无声地一笑,将她又往怀里紧了紧,大步就朝外走。不想一出门便碰上了徐伯。
这倒不是凑巧。因为先前他跟连惜起了争执,屋里噼里啪啦的热闹得很,徐伯心里担心,所以一早就跑到走廊里装成没事做一样溜达着。
“先生,您带连小姐出门啊?她……她现在好像不适合出外呢,有什么事您交给我去办吧。”徐伯一见他怀中的连惜就疾步走了过来,深深凹陷的眉骨间难掩焦急。
叶文彰漆黑的眸子一闪,趁着徐伯未走到近前时,低下头,用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