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花词-第4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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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这个不要脸的小娼妇,竟然学会养男人了!”
“啪!”,一个火辣的巴掌狠狠地扇到蝶依脸上,蝶依一个不稳倒在晏楚怀里。晏楚看到崔娘气势汹汹站在面前,不由羞愤交加,见她又想打来,马上把蝶依护在怀里。
“崔娘,有话好好说。”
崔娘毫不客气地瞪他一眼,怒斥道:“我管教手下姑娘,你管不着!蝶依,快点跟我走!”
说着,崔娘伸手想要拉人,蝶依似乎吓得不轻,一边发抖一边抽泣,晏楚怒火中烧,甩手将崔娘推了出去,崔娘气得喘不过气,不由指着晏楚鼻子大骂。
“你这小白脸白占我姑娘的便宜,现在倒动起手来,你以为百花深处是什么地方?胆子吃撑了!”
晏楚意识到刚才失态无法辩驳,便礼节性地鞠礼道:“崔娘,我与蝶依情投意合,希望你能成全。”
“成全?哼哼!”崔娘眯眼哼笑,然后偷偷瞥了眼蝶依。
“你大概不知道我们姑娘是什么身价吧?想当初李爷看一眼就拿出五百两银子。”
“那崔娘你说个价吧。”
晏楚低声说道,云淡风轻的语气似乎并不把钱当回事。蝶依身子一抖,不由紧张起来,晏楚紧紧扣住她的手指,像是安慰又像是许诺。
崔娘又哼笑了两声,道:
“我和林叔是老生意了,既然蝶依喜欢你,那我就破个例,五百两!”
五百两?一个酒楼伙计怎么可能拿出五百两!没料晏楚竟然一口答应。
“没问题,五百两就五百两!”
“好!我就给你三天时间,如果三天你拿不出五百两来赎人,以后就再也不准见蝶依。”
说完,崔娘硬是把蝶依从晏楚怀里拉出来,然后又当着晏楚的面狠狠地抽了她一个巴掌。
“你真给我丢脸!”
晏楚看了心疼却没办法把她夺过来,崔娘杏目怒瞪,道:“我现在带蝶依回去,三天之后等你佳音!”
话落,她连拖带拽地将蝶依拉走。晏楚顿时气血攻心,头晕目眩、天旋地转。五百两!哪里去凑五百两?来不及多想,他便整好衣衫急匆匆地回到酒楼。这天林叔恰巧出了远门,晏楚实在没有办法,就擅自打开库房拿了里面的银子,可是这些加起来总共才一百多两,另外的三百多两怎么凑?他脑子里出现一个字:抢!但谁会带着三百两银子满大街乱跑?这个法子不妥!思来想去,晏楚决定铤而走险,拿着这一百多两银子去都城最大赌窝里试试手气。临走之前,他书信一封悄悄地塞进林叔房里,然后趁着夜色怀惴银子匆匆离去。
牡丹园内,崔娘恶狠狠地挥舞着手里的藤鞭,每一下都结结实实地抽在蝶依背上,蝶依跪在地上一声不吭,任凭她打骂。
“小娼妇!教你的东西全都忘了吗?!”
崔娘见她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模样,干脆一鞭抽在她脸上,“啪”地一声,白皙柔嫩的脸颊多了条血痕。蝶依捂着半边脸垂下眼眸,菡萏在一旁看着忍不住哭了出来,她跪到崔娘面前连磕几个响头。
“崔娘,您饶了小姐吧,这主意是我出的,要打也该打我!”
“你以为我会便宜你吗?!”
崔娘杏目怒瞪,举起藤鞭想要抽去,菡萏吓得缩成一团。
“算了!”
崔娘扔掉藤鞭,瘫坐在背椅上连连喘气,杏眸半恨半怨地盯着蝶依与菡萏,似乎想从她们身上剜下块肉。
“如果你真喜欢他,这次我不拦你。”
过半晌,崔娘开口说道,语气颇为无奈。蝶依终于有了些反应,她抬起木讷地双眼看向崔娘所坐的方向,似乎有些不可置信。崔娘冷笑一声,道:“不过我得提醒你,别把他想得太好。”
话落,崔娘起身拉上菡萏一起离开屋子,然后命下人锁好门窗,不得让蝶依踏出半步。听到那一记沉重的关门声,蝶依黯然泪下,窗外的月光洒落屋内扯出一抹长长的孤影。
第五十一章 美梦成空
晏楚皱着眉头神色紧张地徘徊在钱来庄门前,他听福旺说过这里是都城最大的赌坊,如果运气好一晚上能赢好多银子,可这种三教九流之地实在不太让人放心,赢了倒好若输了岂不是雪上加霜?钱来庄门前的啰喽似乎早已注意到他,眼珠一转便上前搭住他的肩膀,不怀好意地笑着道:
“兄弟,不想进来玩两把?”
晏楚抬眉看他一眼,犹豫不决。
“哎,去试试手气嘛。”
喽啰又道,晏楚听后蠢蠢欲动,他沉思片刻问:“手气好的话一个晚上能赢多少?”
喽啰一听,拧着眉从头到脚细细打量了他一番。
“这要看你本钱有多少了。”
“五百两。”
晏楚说得底气十足,喽啰立刻换上谦卑的嘴脸,两只手来回搓了又搓。
“瞧我的狗眼,没看出公子的富贵相。来!请里面请。”
话落,喽啰领着晏楚走入钱来庄。一进门,就见里面乌烟瘴气,一堆堆人挤在一起大声吆喝,赌桌上又有骰子又有牌九,晏楚看半天不知该往哪儿挤。
“这位公子,要不要先练练手?”
喽啰问道,晏楚往赌桌上一瞟,上面压得全是些铜钱碎银,这样玩要玩到猴年马月?他坚定地摇摇头。
“不了,你们这儿还有大一点的吗?”
“有!当然有!就怕公子您……”
喽啰嘿嘿笑了几声,混浊的贼眼偷瞥他的神色,晏楚抿起嘴斟酌了会儿。
“我想玩大的。”
“好!那公子后面请!”
说完,喽啰引他进入一间小门,然后走过条长长的廊道来到后堂。后堂内都是些锦衣华服的人物,他们看到晏楚这身打扮很是不屑。
“豹子,这是怎么回事啊?”
坐在庄位的中年男子面带怒气十分不悦,那喽啰连忙走过去在他耳边轻声嘀咕几句,那人听后神色渐缓,眼睛时不时地往晏楚身上瞟。晏楚看到那么多人齐刷刷地看过来丝毫没有怯色,见庄家面前有张位子便甩开衣摆正身坐下。庄家见到他气势不同于凡人顿时一愣,态度不由恭敬起来。旁边几位赌客停下动作,十分好奇地打量着。
“这位公子第一次来?”庄家问。
“是。”
晏楚简单明了地回了一个字,然后端起下人奉来的茶盏轻抿一口,或许是茶不对味,他立刻把茶盏放到一边不再碰半下。
“那公子想玩什么?”庄家又问。
晏楚扫视了台面,接着拿过骰子在手上拈量几下。
“就玩这个。”
“啪”地一声,晏楚将骰子扣到桌上,然后拿出张五十两银票随手甩上台面。庄家眼神一凛,暗中审视了他一番,几位赌客见此人上来就五十两都情不自禁地凑过来看戏。
“好。”庄家边说边拿起骰盅轻摇几下扣上案面。“请各位下注。”
“我押大!”
“押小!”
……
旁边赌客纷纷掏出银子摆上,晏楚手抵下巴目光左右游离,最后他将五十两押在“小”上。
“买定离手,开……大!”
台面上的五十两轻易地被收走了,赌客们看着晏楚这个冤大头掩嘴偷笑、连连摇头,晏楚似乎满不在乎,又从袖里掏出五十两银子再押上,第二把还是押在“小”上。庄家抬眼瞥他一下然后掀开骰盅。
“一、二、三,小。”
语毕,一片哗然,晏楚悄悄擦下手心里的冷汗浮起一抹浅笑,接着又玩了几把。不知道为什么,每次听庄家摇骰他就能轻易猜到骰子的位数,原先以为是运气好,然而玩到后来却发现并不是如此,晏楚知道自己会这种奇功后就开始盘算着怎么赢钱,他先是小打小闹地输几把,待赌盘大时就当仁不让地下重注,渐渐把本拉了回来。赌客们见晏楚运气不错便一窝蜂地跟在他屁股后面下注,没料输多赢少,银子像水似地往庄家口袋里流。几轮下来,晏楚暗暗算了下银子数目,差不多回本的时候便及时收手。庄家没看出他在故意设局,心里还掂记着他口袋里的银票。喽啰豹子送他出门时格外殷勤,一个劲地说明日再来,明日再来,晏楚连连点头,接着便找个地方睡了一会儿,待第二天又跑进赌坊里去“试手气”。
李掌柜在第二天下午才发觉晏楚失踪了,他打开库房钥匙见银子不翼而飞大呼不妙,正琢磨着要不要报官时,林叔正好回到酒楼。林叔一开卧房门就看到门边有封书信,打开一看是晏楚留下的,信中没写太多只说借银子急用,日后一定奉还。林叔看完后马上派人去找晏楚,而晏楚正在赌坊里赌得天晕地暗,手边的银子是越来越多。
“大!”
“小!”
“小!”
……
连着几盘晏楚都下重注,庄家脸色铁青,怔怔地看着白花花银子流到他的口袋里,此时此刻,晏楚也不管那么多了,一心只想凑足五百两银子,仔细算算还差五十两。
“啪”地一声,骰盅重重地扣上案面,晏楚的额头上不由沁出一丝冷汗,通红的双眼直勾勾地盯着骰盅,似乎想从上面挖出一个洞。
“全押!”
晏楚把所有银子推向前,周围几十双眼睛死死地盯着,几十张嘴都在说:“开、开、开……”
庄家看他把钱都压在“豹子”上,脸一阵白一阵青,掀骰盅的手都不由自主地发抖,他想暗地里使些小伎俩却被晏楚一眼看穿。
“开啊!快开啊!抖什么抖?”
晏楚袖子一掀,拍着桌子大声叫嚷,庄家下好黑手后胸有成竹地掀开骰盅,可一开骰盅顿时傻了眼。三个六,豹子!
“哈哈,赢了!”
晏楚心花怒放地拢着大把大把银子,收拾完毕后就飞速离开赌坊,待庄家回过神,他早已经不知去向。赔了这么多钱庄家恼羞成怒却无可奈何,他悄悄给几个打手喽啰递上眼色,那些家伙便马上追了出去。
此时天色已暗,晏楚揣着六百多两银子满心欢喜地打算着娶蝶依进门,他心想这些银子替蝶依赎身后余下的先还林叔,还有些就留着做点小生意,等有了闲钱就可以买栋宅子与蝶依同住,说不定那时已经能做爹了,想到此处,晏楚笑逐颜开不由加快脚步,丝毫没发觉身后的两人越走越近。赌坊打手见他拐入小巷,马上追过去对准他的后脑勺就是一拳。晏楚两耳一阵翁鸣,眼冒金星地摔倒在地,另外一人见状立刻蹲下身,把他怀里的银子统统抢走。
“还我!”
好不容易凑来的银子就这么被抢掉,晏楚又急又恼,他顾不上疼痛一把拖住那人的腿,那人粗眉一拧又狠狠地捶了他两拳,他死活不肯放手,嘴里还在念叨:“把银子还我!把银子还我!”
两个打手不耐烦了,随手抄起一根碗口粗的木棍朝他脑袋上砸去,晏楚的头顶顿时血流如注,只感觉脑袋里如同电光火石般乱闪,一段段混乱不堪的记忆浮现了出来。
“天地为证,从今往后我们就是夫妻,我燕齐灏对天起誓,若负了你不得好……”
“嘘……别乱说胡话,我信你。”
漫天飞花掩住她的娇颜,她的身影忽近忽远、模糊不清。晏楚想要伸手抓住却使不上力气,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她越走越远,直至消失在花海尽头。血静静漫延,鲜红得如同那些飘落的花瓣,看着满地血红,浓浓的睡意涌了上来,晏楚支撑不住沉重的眼皮,干脆闭上双眼睡了过去……
第三天过去了,晏楚没有回来,蝶依衣容不整地倚着床栊,失神的双眸就像一片死水暗得反不出光。过了片刻,终于有人打开了门,听这声音像是崔娘的,她仿佛被什么东西牵着,一下子站起身往门处走去。
“他没来。”
崔娘冷冷地说道,牵着蝶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