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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0章

妖后二嫁,媚惑腹黑帝-第80章

小说: 妖后二嫁,媚惑腹黑帝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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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姑转身望我,眉目微凝:“不能走?你想要做什么?”

我摸出一把精巧匕首,冰冷的银光一闪,晃在姑姑的脸上,切入姑姑的眼底,冷冷重复道:“姑姑不能走。”

姑姑的脸色骤然惨白,步步后退,瞪大的双眼闪动着惊惧的芒色:“你……阿漫你想做什么?”

我步步进逼:“姑姑别怕,阿漫送姑姑到一个安全的地方,枫儿会在那里等着姑姑。”

姑姑迷惘的呢喃着:“枫儿,枫儿真在那里吗?”她朝我摆手,惊骇的摇首乞求着我,“别过来,别过来……”

嘭的一声,青花海水穿花云龙纹贴狮首方觚被姑姑碰倒触地,瞬间碎裂,清脆的碎声尖锐而过瘾。姑姑尖叫一声,凄惶地拔足向外奔去。

我迅速的抓住姑姑,毫不费力的将她丢进软塌,双手按住她挣扎的身子,柔声抚慰:“姑姑别怕,阿漫为姑姑梳发,好不好?”

姑姑犹自惊恐的瞪着我,双唇如死灰一般,手足生寒,浑身发颤。

我柔柔的笑着,一发狠,举刀刺进她的身子……姑姑凄厉的惊叫一声,蓦然撑大双眼,定在我脸上的眸光渐趋涣散……

******

皇太后悲伤过度乃至神志不清、发狂自戕,薨于永寿宫。

我一身白衣,亲手为姑姑换上一身洁净、清素的宫装,为她绾起发髻,为她淡淡匀妆……姑姑任凭我摆布,脸容宛然如生,仿佛只是昏睡过去而已。

明日入葬皇陵,葬于嘉元帝陵墓之旁,今夜,我会陪着姑姑。我没有掉下一滴泪,朝臣与命妇只以为我悲伤过度、欲哭无泪,而流澈净作何感想,我无需理会。

更漏声声,夜色笼罩下来,各个宫殿陆续掌灯。

我徐徐抬首,人潮散尽,大殿上只有我一人,突然间,一种冷寂铺天盖地的袭来,几乎将我湮没……我猝然起身,发狂似的跑出大殿,寻找一个人的身影。

不要走……不要走……你在哪里……别丢下我不管……

跑过长长的回廊,跑过深深的庭苑,跑过冷冷的寒风……我驻足观望、寻找,没有,没有他的影子……你在哪里?你在哪里?刹那间,全身所有的气力仿佛被抽干了一样,我无力的滑到地上,坐在冰凉的玉阶上,抱紧双膝,深深埋首……

遍体生寒,寒到了麻木,再无知觉……良久,似乎有一双手臂将我抱起,我抬眸一看,一张熟悉的脸孔赫然出现在眼前……我猛然抱住他,发狠的抱住他,双眸湿润:“不要丢下我……我找不到你,以为你走了……”

流澈净拥紧我,揉着我的颈发:“我怎会不管你呢?你浑身冰冷,我陪你用膳吧,别冻着了。”

“我不饿,”我也不知为何会这样,会如此脆弱的想要他在我身边,我贪恋着他身上的温暖,“你陪着我就好,晚点回府,好不好?”

流澈净一本正经道:“你用膳我就陪你。”

我轻轻的“嗯”了一声……用膳后,他陪我到临近子时方才出宫。我牵着他温暖的手,步出永寿宫,站定于冷风回荡的长廊。

流澈净双手握住我的脖子,两只拇指摩娑我的双颊,眼底布满了疼惜:“送到这里就好,阿漫,你两日没阖眼了,今晚好好歇息。明日太后入葬皇陵,此后我会好好陪你。”

夜风扬起衣袂,冷从袖底生,寒气逼人。宫灯惨淡的摇晃着,灯影晃了一身,甚为凄迷。

我颔首一笑,拿下他的手,蓦然捧住他的脸,吻上他温热的双唇。他将我揽紧,越吻越深,越深越是纠缠……我抽身离开,决然转身,头也不回的步入永寿宫。

半个时辰后,阿绸将姑姑背到地下密道,阿缎将棺木合上,仿佛从未动过。密道入口在凤凰台二楼一间再寻常不过的房里,不多时,来到石室,凌枫冲上来,一脸焦急:“姐姐,母后呢?”

阿绸将姑姑放下来,让她靠在墙上。凌枫握住姑姑的手,低声唤着:“母后,母后……”他转脸看我一看,复又看着眉目安宁的姑姑,“母后是不是睡着了?”

石室里点着两盏灯火,透出松油的气味。我拉过凌枫,蹲下来,一字一字缓缓道:“枫儿,从今往后,你不能叫‘母后’,叫‘母亲’,知道吗?”

凌枫点点头,英朗的眉目稍显稚气,此时布满了离别的伤感:“我知道了。姐姐,以后再也见不到姐姐了……”

我尽力的笑着:“或许还会见到的,枫儿要快快长大,保护母亲不让别人欺负,好不好?”

凌枫郑重的点头:“好,我要尽快长大,长大后和流澈哥哥一样,做一个顶天立地的大英雄。”

我拥紧他,泪流满面:“枫儿,告诉姐姐,你恨姐姐吗?”

凌枫不解道:“我为何要恨姐姐呢?姐姐你怎么哭了?”

我看着凌枫乖巧的脸庞,伸手抚着他的眉、他的鼻、他的唇,如此可爱、英朗的男孩,再也见不到了,往后,他的命运属于更广阔的天地,或许他的成长会很艰辛,或许他的一生会很平淡,或许他的成就会很庸常,但是,他不会无辜丧命于龙城。

我哽咽道:“姐姐不让你当皇帝,让你离开从小长大的宫城,到一个陌生的地方,和母亲一起,和张伯一起……你怨恨姐姐让你离开这里吗?”

凌枫寻思片刻,开心道:“我不喜欢当皇帝,我要当一个英雄。”他抹着我脸上的泪水,“姐姐别哭,等我长大了,会回来看姐姐的,到时我又可以见到姐姐了。”

我不知道凌枫小小的脑子里究竟明白多少,是故作糊涂,抑或尚未明白世间的险恶与残酷,管不了那么多了……我勉强一笑:“再过三日你母亲就会醒来,你告诉她,姐姐对不起她,姐姐没有选择……”

凌枫点头答应,走过去蹲在姑姑身边。

刺杀姑姑之前,我让她喝下一杯温水,温水中加入一味溶心散,喝下便如真的死去一般,毫无气息。只要每晚子时服下一颗解药,连续服下五颗,便会醒来。然后,我刺进姑姑的腹部,只是很浅很浅的伤口,皮外伤而已。

我走到张德子跟前,将解药交给他,告诉他如何服用。这个精瘦的老人对姑姑忠心耿耿,由他带姑姑与凌枫离开是最合适的。姑姑宴请唐王与五将前几日,我与他深谈过,如不是他配合,远心殿走水未必能瞒天过海。

他恭敬的站着,垂首不语,脸上却是不卑不亢的神色。

我抹了抹泪水,肃然开口:“方才你也听见了,枫儿并不喜欢当皇帝,若我不抢先下手,很有可能你一心尽忠的主子已经魂归黄泉。也许,你觉得姑姑会是胜利的一方,但是,你想过吗?满朝文武皆是见风使舵、趋炎附势、明哲保身的官吏,只要姑姑一步踏错,他们就会纷纷倒戈,根本不会顾及姑姑与枫儿的生死。”

张德子长叹一声:“娘娘所说,丝毫不差。唐王手握重兵,挟天子以令诸侯,取而代之是早晚的事。”

我深深逼视着他:“你明白便好。多年来你一直侍奉于御前、效忠于姑姑,假若姑姑受难于宫中,相信你也脱不了干系。今日我将姑姑与枫儿托付于你,你将他们带往西南山水明秀的地方,望你继续照拂他们,将他们视为自己的女儿、孙子。你可愿意?”

“老奴愿意!”张德子低首应道,苍老的脸上现出些微的无奈。

我松了一口气,微微一笑:“很好,我知道你略有些拳脚功夫,足以保护他们。不过我会另行安排几个高手暗中保护,直到你们安全行出关州。”

阿绸将一个包袱递给张德子,我继续道:“包袱里面有些银两和银票,还有一些世间罕见的宫廷珍宝,够你们三人安稳过一生了。”

张德子蓦然跪下,深深的叩拜,挺直身子,坚定道:“老奴代太后谢谢娘娘大恩,娘娘放心,老奴一定遵照娘娘的吩咐,让太后与陛下安然无虞。”

我轻咬下唇,狠狠道:“好,现在就走!出了密道,就是西郊,有一辆马车等着你们,车夫姓刘,我已经打点过,信得过。”

张德子再次深深鞠躬,站起身,背起姑姑,往前走去。

凌枫抱住我,声音浊重:“姐姐保重,我走了。姐姐不要哭……”→文·冇·人·冇·书·冇·屋←

凌枫亦步亦趋的跟在后面,三步一回头,两行泪水流下来,矮小的身影渐行渐远,隐于密道的黑暗之中。泪水夺眶而出,昏光模糊中,我喊道:“记住,不要回头。”

走出密道,来到御花园,深浓的夜色扑面而来,清冷的月色极其淡渺,洒地成霜。

我仰脸望向西天的深黑天幕,一轮玉钩淡淡遥挂;望姑姑与凌枫平安的离开洛都、一生安宁、一世平凡。泪水再次模糊,心下无限悲怆,我轻叹道:“阿绸,我是不是做错了?”

阿绸娓娓道:“娘娘认为对的,便是对的,不必深究是对是错。”

我走向毓和宫,希望今晚能沉沉睡去……

翌日,皇太后顺利入葬皇陵,无人发现棺木已被动过手脚。一切尘埃落定,龙城大殇,越发冷清了,凌氏王朝余下的真正的后人,只有两个公主了。还有两个与凌氏有所关联的人,一个是晋扬帝的皇后,一个是永阳公主的儿子唐王流澈净。

唐王流澈净已经没有任何阻碍,只待群臣上表,拥戴唐王登基为帝,为其黄袍加身,君临天下。届时,万里江山匍匐脚下,黎民百姓仰望天阙,属于他的铁血皇朝真正开始。

或许,有人私下揣测武靖帝死于大火是唐王的阴谋,有人暗中非议唐王豺狼野心、弑君窃国,更有人私议唐王逼死皇太后、接下来便是乐平长公主与欣平公主……我这么做,让唐王百口莫辩,让他开创新朝的一世伟业蒙上污点,让他的铁血江山言不正名不顺,给他扣上一顶弑君窃国的枭雄帽子,然而,我没有选择,我不能眼睁睁的看着姑姑与凌枫命丧皇城。

凌璇幽居深宫,对于近来发生的一切不闻不问,仿佛一个被遗弃的人,不过我相信她比谁都清楚。凌萱隔三差五的前来毓和宫,隐秘的希望叶思涵碰巧来看我。

北风呼啸而过,震得窗扇咯吱咯吱响,鹅毛大雪下了一场又一场,小韵的伤势渐渐好了,只余淡淡的疤痕。

“小姐,我剪了几支山茶,好看吗?”小韵笑盈盈走进内殿,娇小的身子裹在厚厚的红色棉袄里,白皙的脸庞冻得粉红,整个儿便如她手中的山茶,娇憨而清新。

我倚躺在软榻上,将书本搁在旁边的几上,闻着小韵递过来的嫣红山茶花,笑道:“嗯,清香袭人,插上吧。”

小韵转身将山茶花插在矮木几上的青花云凤纹梅瓶里,一眼望去,白瓷青花光可鉴人,绿叶红花暗香滢滢,而旁边的火红人儿,是否春心微动?

我尚未与小韵提起婚事,冷一笑已然对她多有照拂,于她养伤期间多次探望,想必小韵心中微有所觉,却是猜不出他为何如此殷勤与沉默——前来看望,却是一声不吭的站着,往往一站便是半个时辰。

“小韵,搬个小杌子过来坐。”

小韵拨弄了几下火塘,依言在软榻旁坐下,垂首盯着自己的脚尖,一双清澈的眸子暗暗流转:“小姐要跟小韵说什么?”

我凝眸细细看她,小韵虽无闭月羞花之貌,却也明眸皓齿、芳靓怡人:“这几日见着冷统领了吗?”

“他那么忙,我怎会见到他……”小韵轻声叽咕着,却不曾想这话听来有如闺中怨妇一般。她抬眼看我,见我意味深长的笑着,惊觉方才的话极为不妥,双颊羞红如众绿衬托而出的山茶,“小姐,我不是那意思,我是说……冷统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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