种田将军沽酒妻-第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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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霆关霖,带着人,我们下山。”海沧的声音威严依旧,刚才战斗的余威还没全部褪去,倒比平日的明玉还让人不敢接近。
“是!”关霆关霖立定应答,转身对着孩子们说话,“小飞,走,下山。”
小飞爹一路连话都不敢说。他明明看着海沧的腿上身上都流着血,尤其是腿上那几道爪子印,在裸露的小腿肚子上犁下去,像刚翻过的沟陇。他使劲瞅着明玉半边身子都红了,尤其肩膀上,衣服都撕破了,露了血淋淋的皮肉出来,她左手上还有着磨破的痕迹,也不知道是什么给弄的。可是,那两个人走在前面,就是让人觉得怕,比这山壁那狼都得可怕。
倒是关霆关霖两个,似模似样的带着孩子像带着军队。
一回去明玉就倒下了,小飞娘一探她的额头,烫手得很,一张脸原本因为伤而苍白,现在却红嫣嫣的,更衬得嘴唇上连点颜色都没有。小飞爹紧赶着去镇上请了大夫来,给那夫妻两个看病看伤,折腾到天亮才算完。
幸而海沧是个壮实的,虽然伤口不少,可是不很严重,总算没倒下。
大夫给海沧裹伤的时候,小飞爹在海沧的身上看见不少旧伤,乍一看可真怕人。后来小飞爹听小飞娘讲,明玉身上也都是旧伤。小飞爹明白,那两个人真是刀头血河里趟出来的,不知道以前究竟是做什么的,没准也是将军呢。小飞娘不信,她觉得,真要是将军能跑到他们这村子里种地来?现在哪个将军不是住在舒舒服服的大宅子里锦衣玉食的被人伺候着呢!不定是犯了什么事的人呢!可是两人都不敢说,也不想说。海沧明玉都是好人,他们这么觉得。
小飞倒了霉,等着人仰马翻的都忙活完了,小飞爹第一件事就是给他一顿胖揍打得小飞嗷嗷叫唤,撒丫子就从家里跑出去了。跑到关家门口却停了,转头对小飞爹说:“爹,关霆关霖还没进屋呢。”
那哥儿俩从回来就站院子里,一步也不敢踏进门,站到现在,都好几个时辰了。海沧大马金刀的坐在门口,正堵着门,看意思也是不准他们进去。
“爹,去劝劝关叔呗。”小飞拉了拉小飞爹的袖子。
“我哪敢劝呢。”小飞爹一缩脖子,把小飞拖回家了,“咱们还是回家吧。”
海沧就那么看着俩儿子,面色阴沉,如蓄积着风暴的大海。他平日看着温和,然而发怒起来,却比什么都可怕,就算大暴雨前闷得人喘不过气的天都没他吓人。
关霆关霖自知有错,更是不敢则声,只低着头在外头站着,站得笔直。
“海沧。”虚得要飘起来的声音从里屋传出来。
海沧忙起来,转身进了里屋,没在门后面。
“海沧。”明玉强撑着半起了身,又被海沧扶着躺下去,“让他们进来吧。”
海沧不应,只掖紧明玉的被子。
明玉却伸手拉住他:“海沧,他们也折腾了一日夜了,让他们进来吧。还小呢,身子怎么受得了?”
“不行。”海沧沉声,“往日的时候,遇着人犯了错,你可会徇情?”
明玉没法言说,最终也只叹着:“海沧,他们是孩子。这次受的教训也够了。何况他们的应对也都得法,算是有功。还不给他们将功赎罪了?若不是他们两个,怕那些孩子早被狼吃了。何况,遇险则身在前,遇敌则抗于面,他们两个都做得不错。是将帅的料子。”
听着明玉说了这么多,身子虚得不行,喘个不住,海沧也心疼她:“罢了,再一个时辰。”
正说着,听见外面人喊马嘶的,海沧正要去看,却听见敲门:“爹,白姨。”是关霆。
“谁让你进来的?”海沧厉喝。
外头沉默了一下,才又响起关霆的声音:“爹,送酒的来了。我来禀报。这就出去,不敢再进来了。”
“回来,进来吧,叫关霖也进来。”明玉忙挣着叫住人。她看见海沧眉心皱起,却去捏了一下他的手,继续说着,“既然是送酒的来了,你们两个在外头站着也不像,都进来吧。”
海沧没办法,明玉都说了这话,他也不能再教孩子出去了。大步过去开了门,出去收酒。
里屋门没关,关霆关霖能看见白明玉躺在床上,盖着厚厚的被子,瞅着比平日多加了一层。然而白明玉的脸色还是差得很,好像都要透明了似的,一碰就能破了。他们两个心中愧疚,却又不想给白明玉看见。说是让他们进来,可当爹的没发话,哥儿俩还是不敢回去自己屋里歇着,就在大堂地上站着而已。
明玉也知道,海沧不言语,那哥儿俩就不敢乱动,于是向着两人招手,让他们过来自己身边。
关霆关霖犹豫了一下,脸上还是不情愿,但总算是肯过来了。
“你们……”明玉想说什么,看着小哥儿俩都是灰头土脸的,其实早糟践得不成样了,脸上还有生火的时候蹭的黑灰,山上树林里的枯叶还粘在他们衣服上。关霖胳膊不知被什么给擦破了,倒是不再流血,可微微有点肿起来了。她蹙了眉,心里疼惜得很。
“想骂就骂,想打就打!”关霖挺着背,绷着脸,“这次是我们错了,想怎样就来吧!”
明玉错愕,却不想得来的是这么一句。若是往日还能控制自己的神情,今时伤重,眼里的伤心却怎么也掩不住了。她垂了眼睑,淡淡的说:“柜子里有伤药白布,架子上有清水。关霆,去给关霖包扎一下吧。”
关霆不多说,按着白明玉的指引去给关霖裹伤。其实他们哥儿俩最奇怪的就是,别人都分不清他们,怎么白明玉从来不会叫错?
关霖不肯,甩开关霆的手,被关霆一把抓住:“挣什么?你这伤难道当真不管了?”
“小伤!不用她惺惺作态!”关霖还争。
“没拿自己跟人置气的!”关霆斥责,“她要做好人,就教她做去。我们只站定自己的立场就是了,不动不摇,不为所贿,只要立身得正,难道还怕人给歪了?”这话原本是关海沧教给他们做人的,却不想被用在白明玉的身上了。
哥儿俩谁也没想把声音放小,都知道白明玉一清二楚的听在耳里。
“立身得正,说的好。”关霖也就不再挣,由着关霆给他摆弄伤口,“有些人立身不正,还想要做好人,可是自取其辱呢。”
“她不过是想嫁爹罢了。”关霆手不闲着,嘴也不闲着,“可是我们不应,她就嫁不了。自然要想着对我们好些,早些教我们应了才行。”
“哼!倒是想得好主意!没见这么迫不及待的!没成亲呢,就住到一起了!也不害臊!”他也就是个九岁的小人儿,哪里知道那么多事情,不过都是听别人嚼舌根来的罢了。听见了,记住了,说出来了,却不会明白,这话有多伤人。
然而他们两个也是故意伤人的,若不是这样,就不知道怎么应对心里的那份愧疚,不知道怎么才能抑制心里的那种疼。总觉得,要是亲近了白明玉,喜欢了白明玉,就是对不起自己的娘。可是偏偏那种亲近喜欢又是压制不住的。于是愈加厌恶自己,厌恶白明玉,只能用狠狠的话来讽刺她,好像只有这样才能表明自己的态度,才能真的疏远了白明玉,对得起自己的娘。
明玉把泪吞到肚子里,不敢去看两个孩子,悲怆在心底涌着,海一样乱翻,要将她的意识也淹没了。伤口痛得发麻,钻到骨肉里去,要将她的一条手臂都卸下来一样。连别处的伤也不好过,一起折磨着她。可是她又不敢就这么睡,她知道,若是她不在海沧办完事之前安顿好孩子,他回来还得继续罚他们。才九岁呢,哪受得了这些?看着那哥儿俩都摇摇晃晃的,站也站不稳了,真怕一个不慎就摔地上去。
估摸着关霖的伤裹好了,明玉才转来再看他们,唇上还保持着笑意:“关霆、关霖,能到白姨身边来躺着么?”
“你要干什么?”关霆警惕。
明玉苦笑:“白姨冷,想让你们帮白姨暖暖。”
关霖一脸的不愿意。
明玉只能再说:“白姨伤了,也算是为了你们伤的。能,帮白姨这个忙么?”
“不欠你的!”关霖狠狠的,一头钻到了白明玉身边,躺下,身子绷得直直的。
关霆迟疑了一下,见关霖已经过去了,自己也就跟着过去,躺在另外一边。
白明玉强撑着把被子掀起来,盖在两个孩子身上,让他们躺稳当。孩子是真的累了,才沾着枕头,就睡着了。明玉也安了心,再撑不住,昏昏睡了过去。
等海沧进屋里的时候,就见着两个孩子睡在明玉的身边,一左一右的,紧紧搂着明玉,像是要吸取那种温暖,脸上恬静安然。明玉虽然伤口被压得疼,却仍是在两个孩子的簇拥下感到舒心的暖,沉静欣慰。。。。
第五章 只想寻常
明玉的酒肆没多久就开起来了。酒是在小镇上进的,什么样的都有,然而左右也没太好的,不过都是些寻常人家喝得起的。那酒肆就开在村口,离关家不很远。农人们干完了活,从地里回来,路过的时候,都喜欢去喝几杯,或者打些酒回去。不过也就是一阵,毕竟庄稼人,手里能有多少余钱?何况还是乱世刚过的时候,又兼春来耕地的季节,吃饭都是紧着呢,更是没得乱花,先过日子是正经。
海沧路过酒肆的时候,就跟着在酒肆里坐,直等到明玉关了酒肆,再一起回去。有时候看着一群群人过去,就是没个进来的,海沧就笑:“你这生意好得紧呢。”
明玉也不甘示弱,点着他的锄头:“今儿那种子可撒下去了?没得都掉沟里了吧?”她身上伤还没大好,偏逞强,见着酒已经拉过来了,再不肯好好歇着,要来把酒肆开起来卖酒。
海沧拗不过她,也只能凭她的意做,只不教她太晚。他自己耕田出的晚,回的早,都是帮着明玉先把酒肆开了才走,把酒肆关了才回。弄得小飞爹都奇怪,就他们家那地里,等到秋天的时候会不会有收成都是个事呢!可是看着那两人也不在意的样子,好像无论怎样都无妨,也不怕吃不成饭。
这天小飞爹和海沧一起回来,吆喝着海沧明玉一起到他家里吃饭。其实这段日子关家一家都是在他家吃的,因为明玉的伤,小飞娘就说不让明玉再做饭,都招呼来家里吃。明玉和海沧也不多客气,笑着应了。只是却扛了一袋米一袋面并着菜蔬肉类和一坛子酒送到小飞家,给小飞馋得够呛,顿顿抢着肉吃。
两个人说说笑笑着正走到酒肆旁,酒肆里依旧的没客人,就明玉一个攥着封信,看得脸色不好,还带着恼羞。
海沧忙问:“怎么了?”他看着那信封,虽然普通,然而封口的蜡漆和印章却不简单,立时明白了是谁来的信,反而笑了,“信上,说什么了么?”
明玉一把将信拍在桌子上:“你看!”
海沧也就笑嘻嘻的拿起来看,看完更是直不起腰,刚喝进去的一口酒差点给喷出来:“哈哈,这也太,哈哈,说得太对了!太好了!”
“父,父亲也太小瞧人了!”明玉气得坐在一旁,看海沧的样子,更恼得俊脸羞红,柳眉倒竖。一把夺了海沧的杯子,“还笑!我的酒,不给你喝!”
海沧强忍住笑,指着信说话:“也说的太对了。”
小飞爹不知道海沧究竟笑什么,也想凑过去看,又不敢,再说看了也不认识字,白看,就腆着脸来问:“这信上是说了什么,把你笑成这样?”
海沧也不避讳小飞爹,笑着讲:“这信是明玉的父亲寄来的。是来叮嘱明玉,千万别想做生意,怕赔了钱好说,万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