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抹月光-第9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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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军看他这个时候居然没有喜色,不由得有些诧异,“我说七公子,这个时候感慨是不是早了点还是晚了点?”
战子秦笑着撇他,近日方家又安排了个大家小姐给方军,芝琦气苦,连带着夏月也是感慨恼怒,“你是欢喜疯了吧,想着我帮你让芝琦进门是不是?”
方军苦笑摇头,“孽缘啊。”
魏雄鄙夷他,“人家宋秘书对你如此却得你一句“孽缘”?方军,你太无情了吧!“
方军叹息,“你不是我,你家不是我家,你孤家寡人一个,说什么风凉话?”
魏雄向他举了举杯子,潇洒闭嘴,两个人才发现战子秦已是神游太虚,不知道在想什么的样子。
魏雄看他一会,“子秦,你是想给你四哥留条后路?”
战子秦回神,淡然轻笑,“路是他选的,我又没逼他,顺水推舟而已。”
方军正色道,“我们还是要做好准备,这回可是姜大帅和总统难得的统一,说不定想要顺水推舟把老爷子和我们一起收拾了。”
战子秦神色不变,“东瑾城里是张广辉掌握着卫戍,有他在老爷子没事,老爷子没事就谁也动不了东瑾分毫。”
魏雄挠挠眉毛,“你家老爷子当真是不清楚你四哥的事情?不要闹起来他老人家一个心智失常要拼个鱼死网破可怎么办?”
战子秦冷冷地看着外面大厅里的衣香鬓影,歌舞流芳,“他不会拿罗督军和战家几世基业给四哥送葬。”
表面上东瑾还是很平静的,虽然战子楚在前线打的很苦,战锋为了把这个宝贝儿子解脱出来,又调了四个师过去增援,这可是众多督军里头的头一份。况且战子秦虽然当初给了老头子冷脸,却确实把军需供给和协调中央关系这两件事情给办了下来,如今联军有了补给,军心渐渐定了下来,倒是日本人的气势相应就弱了下来,似乎占领了湖都就基本满意,虽然不时派飞机袭扰,却也不曾前进一步。战子秦也似乎是满意这个副总司令的位置,每日里正常理事,不时带着夏月出席一下城里的晚会活动,和那些委员会里面的老先生相处甚欢,甚是志得意满的样子。这时候,似乎谁都不甚在意这总司令究竟是谁了。战子秦是副是代,都没什么关系,谁都知道他是东瑾唯一一个说话算数的就是。
汤剑琛却不死心,一方面在京里运动,弹劾战家父子的报纸文章满天飞,说战锋战子秦父子就是是借着国难壮大自身势力,与国贼无异。议会里也颇有微辞,似乎是嫌一向与中央保持一致的东瑾借着西南作战的机会抢权抢钱,跋扈了起来,自有支持统军规建的议员唾沫横飞,指斥战锋父子为了一己私利,破坏抗日大局,对抗中央政府。另外一方面,他人在东瑾,也不停加快对东瑾内部的换血与策反,豁开了要和战子秦抢这个总司令的位置。两人的矛盾是秃子头上的虱子,明眼人都能看得出来。可偏两个人都摁着不发作,每每遇见倒是相见甚欢的样子,一聊就能把公务都扔一边去了。监督委员会里领头的是姜大帅当年在护军中的老兄弟胡百川,乃是有名的京剧票友,每每看见便不禁私下对友人感慨,“这当真是既生瑜何生亮,这两个人斗到一起,当真是难说强龙压不压的住地头蛇。”
这些老头子既然是参加什么监督委员会,自然都是好事的,在东瑾看这两人斗法自是不亦乐乎。这东瑾城里三大怕,一是日本人的炸弹,二是汤总长的招待,第三就是七公子的笑。日本人占领了湖都,舰队时常骚扰临江的入海口,飞机从舰队上起飞,已经能够飞到东瑾的边缘,不时有炸弹落在东瑾的城郊,掀起漫天的大火;战事紧张,汤总长越发长时间坐镇东瑾,政府官员并部分军队的将校流水一般的换人,往往汤总长一个招待会下来,就有不少的人或是垂头丧气的“荣归故里”,或是面无人色的自动下野,总之一片愁云惨淡;战七公子总理东吴军政事物,大肆执行军管,粮食,汽油,电力,只要是东瑾紧缺的物资场所,无不可见深绿色军装的“御林军”戍卫森严,挪用报领一切审批大权全在七公子的第三办公厅。汤剑琛私下授意,捧上去的新晋的财务处长跑去七公子那里要动用银行里的储存金,七公子一笑送客,晚间家里就涌进了一队东瑾卫戍区的直属卫队,将这位新晋财神爷的豪宅抄了个干干净净,第二日报纸头条,“国蠹财长贪墨三十万,腐败家宅豪奢黄金墙”,该财长富商出身,家里有一扇花墙上有用金箔片装饰的壁画也被那些丘八爷扒了个干干净净,当真是抄得一清如水。随即东瑾城内一日抄没了三十余家,累积钱物不论光是进口的轿车就停满了临江广场,不论品牌,一律三千元一辆,拍卖给市民充做军饷。抄得汤总长苦笑不迭,“七公子当真是一笑倾城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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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战小七要打仗了,大家期待否?汤剑琛并不是那种甘于被人拿来做枪使的人,那天和张秋田谈完之后自然是没有再去和战子秦联系,心里却有了别的打算。
战子楚不知道用了什么手段,居然和西北的孟北暗中勾联了起来,西北孟家自日本人后方加大了攻击的力量确实是好事,但是中央看来却绝非让人鼓舞的现象。
战子楚人不在东瑾,但是战老爷子的心是他的,除了战子秦的死党之外,其他的人心九成也是他的,就是风闻之上,他也是顶天立地的大英雄,他若是得胜还朝,那么东瑾改朝换代那就是指日可待。
孟北原本就是血海里坐上的西北第一把交椅,更是没有顾忌,这两个人都是对中央整军规建最是不满,又如今都是重兵在握,声望正隆。京里接到的密报,合着战子秦之前透露给姜大帅的那些个消息都在显示,战子楚的心思绝非只是抗日。
战子秦也真是狡猾,他不说别的,明明知道姜大帅最是痛恨有人分裂自立,破坏先总统好不容易建立的统一国家,却是极力支持他四哥在前线的物资供给,让他四哥做大,每一天都在让他四哥成为中央的眼中钉。终于是把姜大帅逼到了总统这一边,决定要下手解决他四哥了,当真是借刀杀人不见血,就是不知道他家老爷子会怎样看他?
不过这不是汤剑琛关心的问题,第一,动手也要等战子楚解决了西南日本人的问题之后;第二就是战子秦是否有本事能弄得住东瑾这个局面,中央什么时候插手合适?他觉得这些问题和张秋田甚至是总统那边都是无话可谈,倒是不妨探探姜大帅的底。因此借着元旦将至,他独自一个人回了京,难得的亲自与姜大帅私下见了一面。他替自己不忿,姜大帅似乎并不在乎他的临阵倒戈,倒是张嘴就问战子秦如何如何,他这个顺水推舟做得极没意思。到了财政部又看见徐世的秘书章文海等在一边和女秘书说话,真是让他意兴阑珊,嘱咐了几句妹妹莫要瞎掺和才回了东瑾。
张秋田第二日果然皮笑肉不笑地前来拜见,他也不和他客气,直言从此个干个的,要为国家将来保存完整繁荣的东瑾。张秋田也不矫情,满口答应地转身而去,汤剑琛看着他的背影沉思,如今战局未明,张秋田自然不会动手,那么自己这边做得越是顺手,怕是张秋田那边的动作也就越小。爷爷这次专门提示他,真正宝贵的不是商贸工业,而是东瑾平和稳定的局势,换了东瑾的天,那要多久才能再经营出一个如此的东瑾?
汤剑琛和战子秦斗法,斗得不亦乐乎,都以为一切尽在自己掌握,却没想到世事变化莫测,完全让人措手不及。
湖都被日本人占为基地之后,东瑾门户打开,战子楚在前线苦战,与敌陷入胶着,屋漏偏逢连夜雨,日本人在西线动手,汪家悄无声息地在北边蓄积了力量,小动作开始,渐渐试探出东瑾的乏力来,随即就摆开阵势准备报那武垭山口的一箭之仇。
随着汪家在北边不断袭扰,东瑾与前线之间的大动脉东湖铁路因此时断时续,七公子一笑倾城之后,虽然稳定了东瑾城内的混乱,鼓舞了前线的士气,却并没能挽回战事的颓败。然后又是后院起火,汪家二十年来第一次突破武琊山口,大量骑兵囤积在武胜一带,一旦突破战家最后一道防线武胜关,后面就是一马平川的冲集平原,汪家的骑兵将再无对手。所幸武胜前线的主力却是战子楚的王牌第四军的两个师,不愧“虎贲”称号,虽败不乱,将小小的武胜关守得铁桶也似, 一时间东瑾上下一片慌乱,监督委员会的老爷子们再无看戏的兴头,纷纷借口回了京,唯有胡百川乃是孤家寡人,兴致勃勃地留了下来,每日里倒是不请自到战锋那里叙旧,后来简直就进门直呼,“老战,我又来了,军报怎样,我们研习研习?”俨然以战锋的高参自居。
汤剑琛千算万算,都是没算到汪家居然这个时候会这样大举发难,原先他是看准了汪家继任的那个汪鹤声是个敢吠不敢咬的窝囊废,所以才动用一切力量压他到东瑾来谈判,认定他没有大打的胆子。可汪家这一出手,却是狠辣异常,龙平的许家根本没能在汪家的铁骑面前走三两回合,就丢掉了老巢龙平,把战家的软肋露了出来,汪墨涵的四个师不费吹灰之力就抄了久攻不克的武垭山口战家守军的后路,逼着战家不得不放弃武垭山口后撤,若不是战子楚第四军的82和84两个师死死守住了武胜关一线,怕是此时汪墨涵的马蹄子已经踏上了东瑾的街头了。
此时东瑾最强的队伍,除了老爷子一直留着看守着武垭山口的战子楚最嫡系的第四军,如今死死守着武胜关外,其他的一律都在西边,或是跟着战子楚在龙城湖都一线苦战,或是守着战子楚的后方,防着那些督军中有怀有二心的人反水偷袭,哪个也不能很快运动到位,更何况武垭山口一旦被突破之后,从武胜关到东瑾压根是无险可守,汪家前朝车骑将军出身,骑兵彪悍冠绝天下,这一马平川,若是有一个闪失,不过两三天的功夫,骑兵的前锋就会直指东瑾城下。
如今东瑾城中也不是无兵可派,武垭山口失守当日,战锋就调集队伍反攻,急急要夺回武垭山口包冲进来的汪家骑兵的饺子。说来汪家的攻击除了汪墨涵的两个军攻击得坚决些,其他的部队依旧观望气氛甚浓,一时间前锋和后卫之间也有了几十公里的距离,正是大好的机会。结果第三军的郝孟平带着两个师刚冲上去,就被汪墨涵的骑兵拦腰截断,顿时溃散下来,整顿了一日之后再攻,非但没有寸尺之功,反而被汪墨涵几个反冲锋大乱了阵脚,及其狼狈地退回到武胜关里再不敢冒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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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我居然上了个武侠仙剑传奇榜,我这个算是传奇吧,哇咔咔,我是好孩子,每天一到两更,那是肯定的,大家一定要来捧场啊。不要让我成为最冷的上榜作者哇。飞吻。。。。。。。。。埋头写文去了。郝孟平当年一直是罗东来的先锋猛将,最是敢打敢拼的,可这一次面对汪墨涵的阵垒当真像是往铜墙铁壁上撞似的,头破血流之后连敌人的底细都没有摸清就退了回来。一时间那些摩拳擦掌打算往上冲的军长师长们都怂了下来,军务会议上的气氛也就格外诡异。
“汪家这个大少爷听说是洋军校毕业的,那个阵势我看是有章法的很,老郝的人冲上去,那边一点动静不见,突然枪炮齐鸣,两边骑兵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一阵风似的卷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