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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6章

那一抹月光-第56章

小说: 那一抹月光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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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是什么?心底的愤怒,懊悔,心痛禁不住喷涌而出,他慢慢地开口,“夏月,今天是你生日。”

她的生日?夏月更加愕然,居然是她的生日?她全然忘记了这个事情,她素来最恨过生日,时光流逝并不是最可怕的,可怕的是无法言喻的孤独,母亲死后她几乎没有过过生日,生日的印象只剩下每年那日收到杜兰甫的礼物时候的黯然和怨恨。何其可悲,她的生日从来都不是快活热闹的,她不要过什么生日,她宁可所有的人都忘记这个才好,这么多年了,她原以为自己已然丝毫不会介意,可今天他这样提起,竟然让她眼睛莫名地一酸,原本想笑着致谢,却连一丝笑意也扯不出来。

“小七他在哪里?”他看着她问,她默然不语,他只觉得头脑发胀,耳朵里隐隐轰然作响,含糊之间只听见战子秦冷然的讥讽,“四哥,你是有老婆的人。四哥,你也配?”“四哥,你敢在姑姑面前说你要娶她?”“四哥,你已经失去了机会,为什么不索性放手?”“四哥,你来晚了,你想和她说什么说什么也晚了。”战子秦当初信誓旦旦的狂妄在哪里?夏月纤细的手就放在眼前,猛然伸手抓住,他当真是个混蛋,当初为什么放手?他怎么可以这样让她离开?“你跟我走。”

“不!”话还没开口,她却如同触电一般地把手缩了回去,紧张不安地揉搓着他握过的那只手,惊惶而哀伤地看着他,又转开了眼睛,他还没恍过神来,她极快地开口,“我……我和他结婚了。”纤细洁白的五指慢慢伸开,就放在离他手不过数寸的地方,无名指上细细一圈荧光,冰冷而眩目。她在说什么?她嫁给了小七?她已经嫁给了小七?为什么没有人知道?为什么会没人知道?他惊怒交加,不可思议地看她,她怎么能这样嫁给小七?

“我现在该叫你四哥了。” 她脸上一抹笑容闪过,比哭更让他难过,她从来没有这样叫过他,这一声是那样的悱恻缠绵却是那样的疏离,生生将两人的关系彻底划开,夏月屏住了呼吸,半天才憋出一句话来,“你别告诉别人。”她落入这样不堪的境地,如果再被别的人知道,她该如何活下去?她低着头不敢看他的眼睛,“我害怕被别人知道。”

她害怕,战子楚心里猛然一痛,那晚她也是在他怀里说她害怕,所以再无法和他在一起,可她现在。。。。。。。。,她既然害怕却为什么这样义无反顾?

“我怎么也想不到会是你第一个知道。”夏月用指甲轻轻刮着台布,“要是可能,我真想一辈子都不面对这样的尴尬。我结婚。。。。。。是因为。。。。。。,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说,请你帮我保密,我现在这样……,当真不想别人知道。”她突然抬头看了他一眼,更加的语无伦次。

他当真无话可说,她黯然地坐在对面,疏离地和他客气,心里翻涌的情潮平静下来,渐渐只剩下一片冰冷,让他感觉温暖平静的那一抹月光不再垂怜他了,当初他为什么会放任她离开?如果可能,他决不会再犯同样的错误。手指滑过已然冰冷的杯子,反反复复地握紧再松开,“你……你怎么让他这样对你?”

“求求你,不要说了。”她惊痛地瞑目哀求,仿佛是他的话在伤害她。他说不出话来,明明心里的愤怒像岩浆一样要迸发出来,她的神情却像是寒冰一样,瞬间冰冻住喷涌的出口,生生将一切封闭在他心底,突然心底的惊痛再无法压抑,深深吸了几口气,才能稳住自己的情绪,一字一句地开口,“夏月,跟我走。” 

“不,真的不行。”夏月扭着被他触碰过的手指,紧张得身体都在发抖,小七究竟怎么对的她?她连被他碰一下也惊恐成这样?“我知道你不会谅解我那样草率的决定,可是现在一切都已经晚了,我已经结婚了,我们都应该各自好好的生活。“

好好生活?他们怎么好好生活?他看着她,心里怒火在燃烧,可燃烧的只是悲哀,他和她说过,他没了她好不了,她怎么能走得那样轻率。好好生活,她这样叫好好生活?他耳朵里听得都是小七对她的宠爱,对她的纵容,可是眼里看见的却是她的瘦弱憔悴,他以为她能好好生活,可是她当真不好,竟然不好为什么不跟他走?

夏月的声音还在轻轻地响着,“你不要再想着过去了,这样只会难过,而且对我们谁都不好。”

晚了,他只觉得悲哀,父亲的怒吼又在耳边一遍遍地响,她轻柔的声音却像一块冰,放在他的胸口上。他说不出话来,只是看着咖啡杯里的泡沫一点点的消失,他慢慢地抬头看她,那一双美丽的眼睛却避开了他的注视,晚了,她方才也说晚了,他终究是晚了,她自己都说再不属于他了。

沉默了半天,夏月终于勉强笑出来,“子楚,你不要这样看我,会让我觉得更对你不起。”

他咬紧牙不扑过去把她抱进怀里,心底不知道是愤怒还是伤心,终归是说不出话来,连看也不能再看她一眼。

95

战子秦回到在福夏路新添置的宅子里,确定早上订的香槟和蛋糕并送她的礼物都已经送到了酒店那边。却不见夏月人,等了许久竟是不见回来,打电话问了跟着她的人,说还在外面闲逛,他按捺了许久终于有些不耐烦,吩咐了几句出门寻她。方才已是有人和他报告过了的,夏月去了平时最喜欢去的一个咖啡馆。远远便看见她的车子停在门口,他下车过去,咖啡店的窗户朝西,恰恰看见她坐在窗前,脸上淡淡晕着灯光,静雅如画,没有一丝儿的戾气,纤细洁白的小手柔柔的放在桌上,仿佛一支散发着芳香的兰花,他慢慢走着看着,心里一丝丝的欢喜慢慢缠绕,满满的就要溢出来一般,只觉得自己每接近她一步便如在云端舞蹈一般,恨不得一步就过去,又恨不得迟迟走不到才好。

已经到了那窗前,不过隔着一扇玻璃,她却全然没有看见他过来,不知在想什么,只看见半颦着的眉,笼着阴影的长长睫毛,突然眼睫扬起似乎是受了什么惊吓,战子秦的心猛然一揪,就在眼前,一只男人的手盖上了她的雪白的小手,死死握住,他本能的就知道,那是四哥。

他几乎不能呼吸,几步冲进咖啡店,“四哥,放开她!”话还没有落,战子楚已然跳起来一把揪住他的领子,仿佛小时候他误伤了他母亲种下的那棵福橘,四哥揪起他仿佛要杀人的样子。那时他只得五岁,吓哭了,丢下心爱的橘子忙不迭地道歉。而现在,他不再是恐惧他的幼儿,夏月也不是那只橘子,他心里的爱,的恨,蒸腾翻滚,他一样也想杀人。反手揪起战子楚的衣襟,另一只手一拨,就将夏月扯到了身后。

“你凭什么这样对她?”战子楚却将夏月扯了回来,抓住她那只带了戒指的手,放到他眼前,纤细白软的手指上白金戒指上碎碎亮亮的水钻围着一颗深蓝的宝石,她喜欢蓝色的宝石,他专门从南非买来这颗稀有的蓝色光泽的钻石来做戒指。四哥知道了?他心里一痛,竟然说不出话来,战子楚眼里仿佛要冒出火来,脸上却静得如同雕塑一样,神情酷似父亲,森然如冰,“你竟然这样对她?”他无话可说,他还能说什么?说自己就是个懦夫窝囊废?他将夏月抢到了手里,却没能好好爱惜,他能说什么?

“子楚,你不要这样。。。。。。”看了一眼丈夫,弱弱地改口,“四哥。”夏月的声音发颤,两个称谓让两个男人心里都是一颤,夏月挣开战子秦,轻轻地去掰战子楚握紧她手腕的手,掰开了又去掰他们兄弟绞缠互博的手,“四哥,你不要这样。”

四哥?她这样叫他,她是随了小七了,她是随了小七了,手指慢慢松开,战子楚只觉得再无力去争夺什么,她和小七的婚事没有公开,她却随着小七叫他四哥。她生日的时候在外面游荡,一个人黯然神伤,却拉开他劝他“四哥,不要这样。”她因为顾忌名分不肯跟随自己,却这样心甘情愿地跟着小七,这却是为什么?为什么要给他那样的妄想,为什么要给他安慰温柔?他曾经以为她是那样爱他。他慢慢地松开了手,看她哀怨地看着自己,嘴唇都在颤抖,她也曾经这样看着他求他分手,她这样求他,他还能怎样?

四哥森冷的目光仿佛一把刀子刺到他心力,火烧火燎地痛,他对不起夏月,他伤害了她,可她答应了要做他的妻子,她怎么能来找四哥?怀里的身体在发抖,她是害怕还是伤心?是因为失落了四哥的爱情而伤心?还是怕违背所谓上帝的誓言?战子秦后退一步将夏月抱在怀里,抱得那样紧,几乎是将她摁进了自己的身体,她就是个虚伪的小骗子。他骗了她,她何尝不也骗了他?她还爱着四哥,却让他相信自己能让她回心转意。

战子楚站在原地看着战子秦揽着夏月离开,战子秦走的时候对他威胁,“四哥你再碰她一下,我就杀了你。”她惊恐哀怨地看着自己,却没有说话。纤弱的身影全淹没在另一个男人的怀抱里,耳边她的声音还在萦绕,四哥,你不要这样。四哥,你不要这样。恍惚间刻骨铭心的伤悲就随着窗外闪过的昏黄灯光烙在了心底,她属于了别人,她属于小七了。

一路上战子秦都没有说话,只是死死抓住夏月的手腕,抓得那样的紧,她手背上的血管都崩出来,狰狞得仿佛要破裂,她看了一眼他的侧脸,莫明就感觉害怕,她从来没有见过他这样,他的沉默更让她惊恐不安。

车子没有回福夏路的宅子,却开回了她原先住的酒店,他们在后门下车,早有经理等在那里,一路搭专门备下的电梯到了九楼,她有些迷糊地被他带着回到自己原来的房间门口,经理已经不见,他缓缓地送开手指,却不肯放开,握着她的手放到唇边亲吻,“抓疼你了?”这是她熟悉的那个战子秦,温柔却又那么陌生,他低着头,她看不清他的脸,心里恍惚闪过的却是战子楚的影子,她从来没有注意过,他们兄弟竟然是这样的像。心里莫明就生出悲哀来,往事如同波浪一般在心底流过,杜兰甫的妻子夏冰冷冷地看着幼小的她,“怎么?你恨我?你凭什么恨我?你觉得你母亲可怜?可是看看被她爱的男人,看看你爸爸,难道他不可怜?夏月,你们不值得同情。”母亲死后,她一进入陌生的杜府就知道夏冰恨她,她只以为她是妒忌,到了现在她才明白,夏冰是当真恨她,爱情有的时候是一味毒药,也许尝不到甜味却还是能伤人致命。她宁可不要爱情。所以她离开了战子楚,所以她相信了战子秦的保证,回头看来都是错误,她应该早早离开,她恨不得从来没有回到东瑾。

“喜欢吗?”战子秦推开房门,牵她进去,顿时芳香迎面,一屋子深深浅浅的玫瑰,散发着甜蜜的香气,屋子与新婚之夜完全一样,唯独正中的圆桌上放着一个精致的蛋糕,雪白的糖霜上,金色的糖浆华丽的勾勒着“Bon anniversaire”,(法语,生日快乐。)屋子里没有开灯,小小的粉色蜡烛幽幽散发着柔光,柔柔闪烁着他眼里的冰冷,她避开他的眼睛,却被他掰过来面对他,眼里冰冷如电,死死地盯着她,仿佛要将她撕碎一般,只是一闪,便敛去了。他低头吻她,嘴唇也是冷的,她心里又是害怕又是痛苦,伏在他胸前,不知道说什么好,喃喃地别开了脸,“不要这样。”她不知道为什么要说这个,他的眼睛深得让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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