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气红颜-第8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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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宫敬以一派掌门人身份,遭到对方如此轻待,面上自然也大感难堪。
他冷哼了一声道:“你家主人,就是这么传话的么?”
那道人直着眼道:“正是。”
南宫敬忽然哈哈一笑,他一只肥大的袖子,忽然往上一扬,大声道:“葛老儿未免太失礼了。”
几个道人正自愤怒,就听见身后“哗啦”一声大响,吓得各人忙自回身,却见身后一排屋脊之上,雪花飞扬,瓦砾四溅。
少说有十数块花边大瓦,竟随着南宫敬这衣袖一挥之势,全数飞上了半空。
它们飞出约有三四丈以外,才相继坠地,又听见“哗啦!叭啦”的一阵乱响,摔得满地狼藉。
这一手功夫名唤“流云飞袖”,若没有三十年的纯功,是万万达不到如此成就的。
这群道人之中,竟没有一人能够叫出这种功夫的名字来,可是他们却为这一手功夫吓得呆住了。
柴昆见南宫敬表演这么一手,心中亦感泄了愤怒,当下哈哈笑道:“我们进去吧!”
南宫敬面带怒色,遂和柴昆大步直向宫内行去,那几个道人都跟随在后。
这时候宫内“当!当”又响起了噪耳的云板之声,二人如同行入无人之境一般地向前行了约十余丈远近,却见厅门启处,步出了一大群人来。
为首之人,是一个身披彩羽的俊美年轻人,他身后还跟着大群的道装子弟。
南宫敬见这人一出来,不禁大吃一惊,他当时就怔住了。
柴昆奇怪地道:“怎么啦?”
南宫敬回头道:“师父您看看,来的可是小师弟?他怎会来到了这里?”
柴昆闻言向来人望了一眼,顿时也怔住了,他皱着眉道:“奇怪,他怎会在这里?”
南宫敬冷冷一笑道:“我们果然没有猜错,小师弟定是为他们设陷所擒……这可怎么是好!”
三盒老人闻言,也不禁面现怒容,二人本来前行的,此刻见来人极似万斯同,所以就站住脚,不再向前面走了,想看看有什么事。
他们眼见着那身披彩羽披风的青年,大步向自己这边行来,他脸上微微带着怒容,直到他走近了,二老仍然看不出他到底有什么不像万斯同的地方。
南宫敬忍不住唤道:“小师弟,原来你在这里。”
那为首青年,闻言驻足,面现惊奇地向这边看了一会儿,道:“谁是足下的师弟?”
南宫敬又上前了一步,皱着眉说道:“你不是我万斯同师弟么?你不认识我们?”
羽衣青年冷冷一笑,心中已自了然,当下哼了一声说道:“我姓葛,名金郎,此间主人乃是家父,你要找的人不在此地,我们不认识。”
鱼鳞剑南宫敬不禁脸色大变,他回头看了师父一眼,二人心中均奇怪,想不到天下竟会有如此相似的人!
三盒老人柴昆,心中却微微一动,他细细地打量着这个青年,想起了一件多年悬于内心的往事。
南宫敬冷冷一笑道:“如此说来,我师徒倒是失敬了,原来是葛少侠,我们正要拜访。”
柴昆一双细目,这时却无精打采地半睁着,他站在南宫敬身后,一言不发。
葛金郎冷冷一笑道:“你们是来自天南派的人?”
他接着又道:“这么说,阁下就是三盒老人柴昆了。”
南宫敬见来人是一个少年,居然如此托大,竟敢一口呼出师父名号,不禁大为愤怒,只是彼此本是敌对立场,倒也不能以常情而论。
这时他嘿嘿一笑:“少侠,你看错了,这是家师。”
说着他以手指了指身后的柴昆,柴昆却连眼皮也没有动一下。
葛金郎看了柴昆一眼,心中很是吃惊,因为柴昆那种年岁表情和他那种神态,只一眼就可知这老人是一个身怀绝技的人。
他于是回过脸来,向着南宫敬冷然地道:“这么说,你就是天南派的掌门人鱼鳞剑南宫敬了。”
南宫敬两道苍眉,微微一挑,道:“不才正是,足下有何赐教?”
葛金郎点了点头,说道:“很好,果然是你们二人,我们以为你们早就应该来了。”
南宫敬冷然道:“我们是来向贤父子拜年问安来的。嘿嘿!”
葛金郎长眉斜挑道:“既然这样,敝宫不敢怠慢,只怕你们来得去不得!”
南宫敬因心愤对方无礼,正想多少给他一点厉害,煞煞他的威风,却听得身后的柴昆哈哈笑道:“快些走吧,和他一个黄口小儿,哪有这许多说头。”
南宫敬闻言,就大步向前走去,柴昆依然一双眉毛耷拉着,连张也不张一下,跟着南宫敬大步前行。
他师徒一副旁若无人的样子,直把葛金郎气得七窍生烟,恨不能立时就出手给他们一个厉害!
他一眼看见降龙伏虎两个师兄,正由对面走来,心知两个师兄,近来随着师父,练有极为厉害的功夫,自己在他们二人面前,就是动手打了他们,也不至吃什么亏。
想着就上前一步,怒声道:“来人快止步,这上丸天宫,岂是你们可以横行的地方!”
说话之时,但见二人依然前进,如同没有听见一般,葛金郎不禁勃然大怒。
他一连两个纵身已来到了二人身后,他心中对那柴昆多少还有些忌讳,不敢轻易招惹,可是南宫敬,他并不服气。
当下猛地跨前一步,怒叱了一声:“打!”
嘴里叫着,右掌施了八成功力,用“小天星”掌力,一掌直向南宫敬背上击去。
可是他是大大失算了,竟没有想到,南宫敬一十二岁从师,随柴昆达三十年之久,造就出一身惊人的功夫,已尽得柴昆传授。他和师父所差别的地方,只不过是功夫的火候而已,又岂是葛金郎一个少年后辈所能相提并论的?
因此,就在葛金郎掌力眼看要触及南宫敬背后的刹那之时,这位天南派的掌门人,忽然一声狂笑,道:“小辈,你是找死!”
只见他身形霍地一个疾转,快如旋风似地,已把身子转了过来。
同时间大袖向外一扬,那葛金郎就觉得一股极大的罡风,没头带脸地扑面而来,不禁吓得出了一身冷汗,慌不迭地向后猛地一退。
可是南宫敬这种流云飞袖的功力,绝非一般内功,葛金郎身子后退,这股力量竟追着他直逼了过去。
葛金郎再想闪躲,已是不及,当时退闪跳伏均已不及,竟为这股力量,把他逼得“扑通”一声,坐在了当地,幸亏地上已为白雪堆满了。
这一摔,虽说是没有摔着,可是已让他大大地丢人了。
一时之间,他竟惊吓得不知如何是好了,因为对方这种身手,太过惊人了!
和他同来的弟子们,见状也都吓呆了,葛金郎由地上一个“鲤鱼打挺”,纵了起来,他脸色通红,哧哧地道:“好,你敢打人!”
南宫敬冷笑道:“凭这你种身手,也敢背后袭人,你差得太远了。”
三盒老人柴昆见状,似微微显得不耐地回过了身来,但仍是一言不发。
在他目光之中,好似把这一群人,丝毫也没有看在眼中,他眼中唯一能和自己交手的,好像只有一个鬼面神君葛鹰。
“师弟,你快退下,待我来会他。”一个身披猩猩皮的高大汉子,一跃而前。
来人正是降龙尊者,他这两年多以来,痛下决心,已练成了惊人的功夫。
自从他师兄弟两人,相继在花蕾手下负伤,容得葛鹰把二人救好之后,他二人心中已把天南派视为大仇,日日都在渴望着,能够一会天南派来此寻仇的人。
今日他兄弟正在师父丹房,忽然得悉天南派寻仇人到,俱不禁匆匆赶出。
这时恰见师弟葛金郎,竟不自量力地向来人之一下手袭击,却为来人一举手之间,就把师弟打了个跟斗。他兄弟两人,自幼随师,虽是异派家数,可是对于各门武功,都有过研究。
因此他们一看来人甩袖的情形,就已知道这人所施展的是一种失传已久的功夫,名唤“流云飞袖”,休瞧他这一挥之力,如果敌人有心想要师弟的命,只这一挥之下,葛金郎就休想再逃得活命。
他二人不禁大大吃了一惊,当时降龙尊者在前,他生恐南宫敬乘势逼人,那么师弟可就没命了。
当下顾不了许多,大喝一声,就势拧腰垫足,嗖一声,已蹿到葛金郎身前。
这势子正好迎着南宫敬前来之势,降龙尊者盛怒之下,叱道:“天南老儿,休要逞凶,某家来会你便了!”
他说着右掌一敛,左掌用“凤凰单展翅”,霍地向左一展,直向南宫敬手臂上划去。
南宫敬吃了一惊,见猛可里来了这么一个彪形大汉,穿着打扮,竟不似中原武士模样,这人竟不容自己发话,就向自己下毒手。
他不由甚为愤怒,见他掌到,右掌也用了几成劲力,以“分翅手”向外荡了一下。
降龙尊者倏地一翻指尖,化掌为拳,直向南宫敬肩上打去,内力充沛,足以惊人。
鱼鳞剑南宫敬有意要试一下来人的功力,所以非但不闪身躲开,却趁势迎上。
他也化荡为击,指尖向上一翻,掌力也就贯了出去,二掌夹击,发出了“波”的一声。
想象之中,二人必定是各人都会往相反的地方后退才是,可是他们的情形却并不是如此。
只见他们一击之后,身形竟如同胶也似地粘住了,二人身形俱是发出了一阵厉害的颤抖。
南宫敬不由吃了一惊,当下贯足内力,大喝了一声:“去!”
就见他那只颤抖的右手,忽然向前运力一推,这一次他提贯了九成的内力,降龙尊者虽说是功力惊人,可是他到底比不上南宫敬数十年浸淫的苦功,二力相较之下,胜负立分。
就见降龙尊者,那巨大的身子,忽地踉跄而退,如非是他身后的伏虎尊者赶上扶了他一下,他也许会和葛金郎一样地翻倒在雪地里了。
降龙尊者不由面色一红,说起来他的功力确实不弱了,他断断没有想到来人竟是这么棘手的人物,其实他方才内力并未运足。
尽管如此,已经够他吃惊了。
南宫敬这时也微微怔住了,因为他明白,方才自己如不把内力全数提贯击出,就许和对方成了不了之局。
看对方那一副蓬头赤发的怪相,倒没有料到,他竟会有这么精纯的功夫。
要知道南宫敬与其师父柴昆,此番前来,乃是抱着必胜之心而来,因此在小遇挫折之后,他已有些恐惧和不安。
这才证明了,这上丸天宫之中,果然是大有能人异士,确是不可轻视的了!
降龙尊者嘿嘿怪笑了一声道:“老家伙你掌力不弱,不过方才一击,是因为我没有注意,否则你是击不退我的。”
南宫敬冷笑道:“我南宫敬眼中,还不曾有阁下这一号人物,请报上名来。”
他说完了话,就见对方仰天一阵大笑,声震霄汉,一边的柴昆,本来是连眼皮也不眨一下;可是却为他这充沛的笑声,惊得张开了眸子,奇怪地向他打量了几眼,至于南宫敬就更为惊奇了。
他暗暗忖道:“奇怪,看此子虽是身高体大,虬髯满面,可是年岁并不甚大,方才这一笑,分明是一种极为深奥的气功,他是如何练成的?”
心中就愈发地不敢轻视对方,就见对方狂笑之后,朗声道:“上丸天宫中降龙尊者、伏虎尊者,远近谁人不知,你等既不打听明白,竟敢来此寻仇,实在是太胆大妄为了。”
二老闻言,这才明白,来人竟是降龙、伏虎尊者,他们早知这二人乃是鬼面神君座下极为得力的一双弟子,此刻见面,自是不敢轻敌。
南宫敬嘿嘿一笑,说:“怎么,葛鹰就如此待客么?”
降龙尊者大声道:“我要会会天南派的掌门人有多厉害。来!”
他说着身形一转,已跳了出去,南宫敬黯然一笑,正要纵身而上,却见他身侧那另一个高大的汉子,横身一拦道:“呔!天南派的人,我先来会会你,我如战败,我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