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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冥帝与小鱼精的三生三世:青痕札记-第3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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绮霞。

青痕直到今日才懂得,你为什么会喜欢满嘴人肉气息的张瑞文。原来,当你喜欢一个人,就连他给你的长刺,也会变成世间最稀罕的宝物。

第二十二章 偷来的浮生

2010年12月22日00:35

北风,愈发刮得紧了去。

我握着手心之内的泥偶,纵身跃入河谷深处。

那一夜,玄蛇精一夜未归。

待到他清晨归来,却见我独自坐在堤岸边,强忍着心内的幸灾乐祸,在那些叫冰雪妆成银条的垂柳间,歪头望向他。

就在他面前百步开外,一方陡峭的巨石正傲然矗立在江河中央。而在巨石的两侧,一块一块,俱是已经支离破碎的木板残骸。

那是我与他寄身了许多时日的小舟呢。

他移回视线,落于我身上,但,未及他开口,我已然指着那些碎裂的木板向他道:“风太大了呢。”

他不动声色地应道:“说起来,昨夜的风浪是有些大。不过触礁时,青痕人在哪里?可有受伤?”

我得意洋洋地朝他晃一晃脑袋,想也不想,即脆生生地应道:“青痕正藏在水底呢!”

他点点头:“哦,原来青痕一早就料到船会撞沉,已经将自个藏在了水下。”

我蓦地支起身子,一双眼眸瞪得溜圆,整张小脸红一块白一块,才要回嘴,心内硬

是掂量了数个来回,终是强忍住。

自此之后,也是自那一日起,他再也不曾夜不归宿。

起先的那几个月,每每不过相隔三两日,他便会带回一名女子。

再到后来,变成了三五日、六七日,到最后,往往要相隔十数日,他才会原形毕露。

那一个个被他带回的女子,每一个,都无不比青痕要美貌许多倍。一个个,装束有浓有淡,手段伎俩却和当日桃花溪内的鲤鱼精们相差无几。

看着她们一个个貌比天仙的样貌,看得我心内每每嫉妒得紧。

为了怕我坏了他口中所谓的好事,每每此时,他便将青痕早早赶至岸边,让我独自坐在岸边等他完事。

和暖的春风已经吹开了两岸的花树呢,一树一树,在我头顶散溢着扑鼻的香气。

我悄悄将自个沉入水底,蹑手蹑脚潜回甲板下方,生怕惊动了身旁那些犹在沉睡的笨鱼。

一点一点,再自水下探出脑袋,小手轻轻攀住船舷,支起身子往船舱内张望着。

今日早起时候,我趁他不在,将他原本搁在舱内的几瓶上好的美酒一齐倒了大半,偷偷再换成这船下的河水,为了再加重些气味,我特地往瓶内又塞了一些浑浊的泥浆。

我摆下小小的鱼尾,一副身子几乎已经爬上了甲板,屏息窥向轩窗之内。

他正在笑呢,低头抱住怀内的红衣女子,果真又一次故技重施,捡起桌上的酒瓶,就要拔去瓶塞。

我只顾看得高兴,才格格笑了一声,已然猛地惊觉,忙一把捂住自个的嘴巴。

可,不过眨眼间,他已经飞身来至我跟前,一把提过我脑后的衣物,不由分说就将我扔出去丈余。

只听“噗通”一声,就见我一头重重栽入河内,一连喝了好几口凉水。

我顾不得呼痛,按住自个的肚子,在水下强抑着不让自个笑出声。眼角余光一直睨到他大步而去,这才悄悄又爬回原处。

攀住那船舷,支起脖颈,再咧嘴往内望着。

果不其然,他已经拔去了瓶塞呢,搂抱着怀内的佳人,低头才饮了一口,差点没呛得背过气去。

我尖声叫着,怪笑着,乐不可支地连连拍打着自个面前的甲板。待眼见他大步而出,忙沉下身子,奋力往前逃着。

身后的水线,迎风破浪,一路迤逦而下。

那一年,那一月,青痕的心内原本如此难过,却又雀跃如斯。

粉色的落花,落满了河谷,头顶上,有布谷声声咏唱的高声。传过了远山,传过了

近水,一声一声,响彻了那个春日,一朵一朵,映红了水中的日月。

第二十三章 沧海

2010年12月22日15:06

前面,又到了两处水道的分岔口。每每此时,他都会停下船行,转身无一例外地问我想去何处。

“此处往东,通往耿山;往西,则通往青要山。”

“青要山上多荀草,服之可以让人美貌十倍百倍。”

“耿山险峻,多朱獳出没,人见之即亡。”

“鲤鱼精,你想去何处?”

我佯作不经意地瞄一眼面前的两条河谷,指着东面的耿山方向,大叫道:“玄蛇精,我饿了呢。”

但只见不远处的堤岸上,果真正开满了素白的野花,好像织女才刚织出的素锦,铺满了人眼前。

他睨我一眼,慢慢掉转了船头。

未及他靠岸,我即猴急异常地爬上近岸,忙不迭地蹲下身子,胡乱揪着自个面前的花束。一面用力揪着,一面悄悄抬起眼睫,偷偷打量着一旁犹自立在船头的他,生怕被他识破我的心思。

青痕,最爱惜自个的容貌不过,可是,江河入海,海纳百川,这些字句,都是师傅教授的课业上历历所记。

青痕其实并不笨,那些功课,我大多记在了心内呢。

耿山,往去一千里,可以直入沧海。

青痕并不会腾云驾雾,但,天河与沧海间每五百年都会有一趟竹筏往返,可以将筏上之人送往三界中任何去处。

青痕并不知道此去会不会遇见那五百年才可一遇的竹筏,可是,青痕如此想念他。

岐华,你忘了青痕了么?

原来,想念一个人,即便是在人最最快活之时,也会愈加想念他的音容笑貌。

说来奇怪,自从我叫他掉头去耿山那一日始,余下的行程中,余下的每一个岔道前,玄蛇精竟再也不曾问过我要去往何处。

一日复一日,经冬历夏,我与他寄身的这一叶扁舟,亦随波逐流,渐渐来至那一片无边亦无际的沧海边。

风浪愈发急了,他默然立在船头,任凭那些风浪打湿了他的衣衫。

足下的海水,颜色比起他的衣衫来,还要深上数分,墨漆漆,好像世上最浓稠不过的墨汁。

疾风卷起我的发丝,拂得我满头满脸都是。我趴在他身后十步之外,手指费力地去够船下的海水,想要看清自个指尖之上的水色。

原来,此处即是沧之海。

青痕清楚记得,那些书卷上还说:所谓沧海,在北海中,地方三千里,去岸二十一万里,四面绕岛,各广五千里,水皆苍色,仙人谓之沧海。

他已经有许多天断了酒釀,每一日,不是独自立于船头远眺,就是好像一座泥雕蜡像般静坐在轩窗前若有所思。

“鲤鱼精,你起来。”

脑后,果然传来他的厉声。自从我跟在他身后随行那一日始,他还从未对我如此疾言厉色过,即便是那一日我因着弃舟毁了他的行船。

我心虚地仰起小脸,望向他。

此刻,天地万物都好像已经入了夜,只有漫天的星子,犹在一眨一眨绽放着最微弱不过的光芒。

他低头望着我,瞧了好半晌,才慢慢抬起衣袖,以手指着自个面前的海水向我低道:“你看仔细了。此处便是沧海,你须要以身跃入其内,才能知晓身下有无五百年一遇的竹筏。”

“不错,你纵身入海之后,此时,如果真有竹筏在,无需你开口,它自会依着你的心意,送你上天入地,送你去任何你想去的境地。哪怕是瑶池仙境,阴曹地府,它也一样不会让你失望而归。”

“但,如果你纵身入海,而此时,并无竹筏,等着你的,便只有最后一条路好走。”

“鲤鱼精,你知道那是什么吗?”

我被他脸上的肃穆吓住,轻轻摇一摇头。

他冷笑一声,点头再道:“等着你的,就只剩下灰飞烟灭,万劫不复。”

“你还想一试吗?”

“鲤鱼精,你想好。”

“别说以我的功力,即便是两位帝尊都在,一旦你纵身入海,任何人都救不了你。”

“青痕,还想一试么?”

第二十四章 浮槎去

2010年12月22日15:27

青痕,还想一试么?

我歪过脑袋,小心翼翼地再问他道:“玄蛇精,灰飞烟灭之后,人也可以再转世么?”

他回过头来,冷眼瞧着数步之外的我:“鲤鱼精,你我都是妖孽,即便不曾灰飞烟灭,也不可能有什么轮回转世之说。”

可是青痕就有轮回呢。

我骨碌碌转下眼眸,心内暗自得意得紧,正想开口向他炫耀,却见他正咧着大嘴朝我不怀好意地笑,那神情分明是笑话我方才的“非分之想”。

我握紧小手,昂起脖颈,不甘心地再回道:“万一青痕也有轮回呢?”

他的那张黑面愈发黑了下去,朝我点头应道:“青痕既然不信,索性自个试一下,不就全知道了?!”

我登时泄了气,定睛瞧了他半天,硬是瞧不出一丝破绽。只得连吞了好几口口水,佯作镇定地绷紧自个的小脸,不让他瞧出我此刻的气短。

船下的风浪愈发大了呢,那些黑压压的浪头借着风势,自远处蜂涌而至,一下一下重重拍打着我与他身下的船舷。

我低头睨一眼那些四溅开来的水花,悄悄收回双足,往后又挪了挪,心内俱是再分明不过的失望。

岐华,青痕不过是想偷偷瞧你一眼就走呢。再说,我已经只剩下两世的命数,加在一起才不过二百岁,万一真如玄蛇精所说,这水下并不会有竹筏在等,万一灰飞烟灭之后又不能再有轮回,那青痕岂不是白白送了小命?

青痕,不要试呢。

我回过脸来,小脸上绽开花一般,满是虚应的甜笑,一面指着来时的方向,一面讨好地向他娇声道:“玄蛇精,我们回去好不好?青痕饿了呢。”

他怔怔地望住我,一动不动,半晌才接道:“青痕决定不试了?”

我强忍着心内的懊恼,佯作满不在乎地只顾低头看着我手心内的泥偶,只当没听见他的问话。

眼角余光瞥见一方玄色的衣角,缓步移至我跟前,头顶上,随之传出他略带奇怪的闷声:“鲤鱼精,你想不想与我交合一次?”

我有些局促地仰起小脸望向他,身下的罗裙内,竟有几丝微微的痒意。

这一刻,就连这沧海之上的劲风,也都一并止了。

“鲤鱼精。”

面前的那张面孔愈来愈近,愈来愈大,眼看着就贴到了我面前。这一次,他的唇齿之间并没有一丝酒气呢。

我突然没来由地惊慌起来,就连小手都跟着不争气地打颤,就在肌肤相接的那一霎那,我突然怪叫一声,用力朝他结实的前^胸^推去,想将他推离自个。

许是我用力实在太猛,所有力道竟好像都推在一堵铜墙铁壁之上,非但没能推动他分毫,就连我自个反倒吃不住力,一个倒栽葱就往后栽出去。

就在我的尖叫声中,好像只是眨眼间呢,等到我再低头看向自个,却发现身旁的甲板已然换成冰冷刺骨犹在不断咆哮翻滚的海水。

我惊得差点背过气去,拼命拍打着身下的海水,一面高声朝他尖叫着,小脸上气得铁青。

“玄蛇精!”

“救我——”

……

话音未落,我小小的身子已经被扑面而至的一个巨浪盖过,呛了满满一大口咸涩无比又黑不隆冬的海水。未等我再叫,只觉一股更强劲的力道席卷着我,就要生生往水下堕去,眼看着就要没过头顶。

我惊恐异常,一双眼眸瞪得再溜圆不过,隔了那些浪头,死死盯住他,恨不能将他一齐拖下水,生吞活剥了他。

他皱紧双眉,一张黑面上,俱是青痕瞧不懂的形容。飓风鼓起了他的衣袖,上前一大步,将手中的船桨扔于我,差一点砸在我的脑袋上。

我气得连声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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