伤害-失身少年越陷越深-第1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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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当然感到兴奋。尤其让我高兴的是,我和罗刚、小安分到了同一个单位,我们学的是金融,那个等待我们的单位是银行。我得说,即使到今天,这个单位仍然是个不错的单位。〃银行〃这两个字是我们全班人的共同目的,惟一的不同是我们分到的支行不同,仅此而已。我和罗刚同时分到了T支行。小军到了另外一个支行,他当时和我们的想法有点不同,他一点也不兴奋,他个人的想法我在那时觉得不太现实,至少我个人觉得奇怪。在念书那会儿,他就不太安分,总觉得自己是干大事的人,但什么事才是大事呢?我一点也不知道,我只知道的是,我们现在站在了一个事业的起跑线上。是的,我觉得在一个单位施展自己的才能才称得上是做一番事业。小军不以为然,在参加工作的第一天,他就说不会在这个地方干很久的,辞职是迟早的事,我对他的话并不在意,也觉得小军是不是有点好高骛远了。但数年后他还是辞职了,我们也不觉得奇怪,只是在那时,我也的确没把他当时说的话放到心里去,因为我个人太兴奋了,我觉得我能够在一个单位开始我的事业了。我现在得说,我不知道〃事业〃这个词在当时对我是什么意味。我想我那时的确是太年轻了。
我去单位报到的那天是和罗刚、小安一起去的。
罗刚这个人很奇怪。这种奇怪和我对小军的感觉完全不同。我不记得从什么时候开始,罗刚就变得不太愿意说话,总是神经兮兮的。我和小军谈过他,谈了很多次了,我们都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但我们有一个统一的看法,那就是罗刚肯定是有事瞒着我们的,至于是什么事,罗刚不说,我们也没办法知道。最开始我以为是和小芸有关。小芸是我们班的一个同学,读书那会儿,我和小军都知道,罗刚暗暗喜欢过小芸,但两个人都没有下文,为什么会没有下文,我们一直没有搞清,因为小芸是喜欢罗刚的。这点我和小军都知道,特别是小安告诉过我。小安也是我们的同学,她和小芸是形影不离的,她当然知道小芸是怎么想的。
但罗刚对小芸一直没有动作,而且很奇怪的是,他整个人都是紧张兮兮的,特别是他的眼神,简直就是涣散的,总好像有什么使他感到恐惧的东西躲在暗处要袭击他一样。我们简直搞不清他了。幸好他读书时是坐在我后面,考试时我可以帮他,那些考试几乎都是我驮着他过关的。不过这些说起来既没劲,也没什么意思。罗刚的事情我们后来都失去弄清楚的力气了,因为不管你花多大的劲,终归是打听不出什么来的。好在我们一直还是玩在一起,几年的同学,不管怎么样,也不能因为他不知何时染上了怪癖就不理他了吧!而且怪癖是人人都有的。
至于小安,在读书时和我们都不大说话,特别是她对罗刚一直有着较深的成见。她总认为罗刚对不起小芸。开始小军还以为罗刚和小芸发生了什么,但什么都没有发生,既然什么都没发生,这个成见就来得有些莫名其妙了。但有意思的是,当她发现和我、罗刚分到了同一个支行,突然就和我们很近了。这也是正常的。毕竟我们都是到一个陌生的地方去,熟人当然会走得近些。
我们去报到的那天,阳光很好,我感到全身都是温暖的,这给我一个前途不错的感觉。是的,在那天,我觉得我真的会有一个美好的前途。看得出,罗刚在那天也似乎有了一点精神,和往日有点不一样。小安呢?我觉得她简直就是有些兴奋不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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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进银行大门的那一刻,我仰头看了看这幢气派的建筑。在这幢建筑里,就是我要跨进的一个另外的世界,我觉得它会张开双臂来迎接我。没什么理由,我就是这么感觉的。我的确有点激动,在这幢建筑里,我会迎来一些什么呢?
伤害 28(1)
进传达室的时候,我有意看了看坐在传达室里的那个人,他是一个年过半百的人了,正靠在床上无精打采地看着电视。我觉得这个人真的是无精打采,我不知道他为什么会这样,如果是我,我想我至少不会像他这个样子。
〃找谁?〃他见到我们,忽然从床头坐起来,对着我们很严厉地问。
我感觉他问这句话的时候,特别不耐烦,好像是我们突然闯进了他家里一样。
我们赶紧停下来,解释说我们是新来的,今天来报到,并问他人事科在什么地方。
〃四楼。〃他说,但脸色还是很不好看,就像我们闯了什么祸似的。我甚至回头看了看,别是我们进来时撞倒了什么东西,但什么也没有。小安对他说了句〃谢谢〃,我们进去了,顺着楼梯往四楼走去。
到了人事科门口,我们一时都有点害怕进去,这是说不上原因的,可能都有点惧意吧。但后来我们还是进去了。人事科长是个女的,年龄看上去也就四十来岁,她架着眼镜,很严肃地看着我们。除了在学校和老师打过交道外,我们平时接触的几乎都是和我们同龄的人,这是第一次,我们站在一个从不认识的成人面前,我当时觉得,这个成人将决定我的一生。
她摘下眼镜,把我们逐个打量了一番,然后告诉我们,我们三个人都分到了储蓄科。储蓄是干什么的?我们当然知道,储蓄就是你坐在一个柜台后面,将别人的钞票点来点去,当然,差错是不能出的,否则出多少差错,你就得从自己钱包里拿多少出来,而我们那时还没办法从钱包里拿出多少钱来。
这个过程很短暂。我们随后就下了楼,按照人事科长的吩咐,到了一楼的储蓄科。
储蓄科长也是个女的,这给了我这个银行当官的都是女人的错觉。当然这不是真的,没有哪个地方都是女人当官,可能只妇联除外。
让我想不到的是,我和罗刚分到了同一个储蓄所,这个储蓄所在河西,也就是说,从这里出发,得越过我们这个城市的河流。我的确没想到,我以为我们就会在这个大楼里上班,没想到还会到那么远的地方。我当然不想去,可这时候是不敢提出来的,我们能做的只有接受。正巧,在安排我们的时候,一个男人进来了,他就是河西储蓄所的主任,他是来科室提意见的,女科长对他的态度和对我们是完全两样的,她甚至像送他礼物一样地对他说,这两个新来的都给你了。我觉得我们在那个时候简直变成了一件商品,什么叫把新来的都给你了?我和罗刚互相看了一眼,这一眼心照不宣,我们都不想去,但有什么办法呢?我们只能去。小安的运气比我们好,她留在了这幢大楼一楼的储蓄所。我觉得她太幸运了,我当时就是这么想,后来才发现根本没什么不同。
从储蓄科出来后,我们就和小安说再见了,我们忽然有一种舍不得的感觉。这真是奇怪。
我们随河西储蓄所的主任上了一辆车。我是第一次听说,这种车叫头寸车。什么叫头寸,头寸就是银行所说的钱,我觉得这真是有意思,钱就是钱,非得取一个这样的名字。
所主任在车上问了我们的名字,也自我介绍了一下,他和我同姓,常德人,叫李常德。他说话的口音和他的名字都让我感到有点好笑。
〃你们哪个学校毕业?〃
〃财经学院。〃
〃什么?〃
〃财经学院。〃
〃知道了,〃他说,〃今天来的?〃
〃今天来的。〃
〃多少钱一月?〃
〃还不知道。〃
〃不知道?〃他有点惊奇,〃奖金呢?〃
〃刚来的还没奖金。〃
〃没有?〃他好像对新来的是个什么待遇没听过一样,〃那你们不会休病假吧?〃
〃病假?〃这下轮到我们惊奇起来。
〃是呀,反正休病假只扣奖金,你们还没得扣。〃
这句话让我有点发蒙。我根本没想到这个常德人会说出这样的话。我们根本想不到可以这样做,但我们也根本不敢这样做。
进储蓄所的时候,我就发现今天早上的好情绪已经完全给破坏掉了。这个储蓄所在我看来根本就是个乡下的房子,里面显得陈旧,放在墙角的保险柜上面积了一层灰,好像几天没人打扫了。我一下子觉得压抑起来,我和罗刚又互相看了一眼,我从他眼里也看出了一种失望的东西,我觉得这里根本不是我想的那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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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常德把所里的其他人给我们介绍了一下,里面有两个女人,年龄都是三十好几的人了,她们对我和罗刚都看了一眼,好像没什么话说。我和罗刚都对她们问了一声好,但她们似乎都没怎么表示。成人世界就是这样的世界吗?我简直搞不懂,但她们和李常德都有说有笑,没把我们当成在场的人。
那天我们没有做事,李常德到了中午才对我们说,你们今天没什么事,都可以回家了,明天早上7点到支行门口等头寸车,别迟到了。
我倒是惊讶这么快就结束了我的第一天上班生涯。我和罗刚走了,出门时我觉得心情好一些了,就提议今天晚上把小军约出来,我们一块吃晚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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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妈的,新来的就安排搞储蓄,这不是明摆着欺负人吗?〃小军愤愤不平地说。
〃谁叫我们是新来的。〃我说。
〃我今天就觉得,〃小军说,〃银行真不是人呆的地方。〃
我笑了笑:〃那你说什么地方才是人呆的?〃
〃我不想干啦。〃小军突然就下结论似的说一句。
〃你想干什么?〃罗刚问。
〃不干什么,〃小军说,〃哪儿都比银行强。〃
当然,像这样的对话永远说不出个结果。但我也觉得,银行似乎也没有好到哪里去。我不清楚,我们这是第一天上班,怎么就有了不满的念头。是不是和我们开始设想的相差太远的缘故,而我也说不清这相差的距离究竟有多大。
后来我们就不说银行了。因为都觉得这个话题让我们有了那么一点失落,这是我们都不喜欢的一种感觉,也可以换句话说,这是我们那个年龄所不喜欢的感觉。
事实上,我心里在那时也开始起了一种变化,我觉得小军和罗刚是不是太悲观了一点,尤其是小军,他究竟想干什么,对他来说,什么才是他所认为的大事,是写作吗?在学校时,他是发表了几篇狗屁散文,但就靠这点东西能养活自己吗?我还是觉得,小军是个不太实际的人,在这方面,我觉得我比他好那么一点。我开始想我也许能在银行里混出点什么名堂的,能最终混出个人样。
小军当然不这么看,但我还是要这么认为。至于罗刚,我承认,我和小军都有点搞不懂他,他没对工作的事发表过什么意见,我们谈论的事情好像和他无关似的。我们都不明白他老那么紧张干什么。而且我也愿意承认,我现在是想把罗刚对你们说清楚,但这个人好像没什么可说的。他就像一块木板,你没办法感到他的凸凹,我希望能说出他一点什么。因为什么样的事总是有源头的,而我摸不到他的源头在哪里。我想,最好的办法就是把他一些上班的情况对你们进行一番描述,也许能得到一些线索。这也是我愿意从我们走进银行第一天开始说起的原因。尽管我自己无法从这些描述中得到任何一点东西。
说实话,我已经不记得罗刚是什么时候开始变成这样的。我和小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