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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6章

雍正熹妃传-第24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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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妍华愣了一会儿后,勾唇一笑,嘴角的梨涡旋啊旋的,似欲将人吸进去:“姐姐也曾贪恋过,自是明白个中说不清的缘由,那种感受不是我们自个儿能控制得了的。不过,如今我有了四硕儿了,就算爷不常惦念着我,我也不会整天想着他了……”
    “那你准备想着谁?”真是说曹操,曹操就到。妍华话还未说完,胤禛又如同猫儿一般,悄无声息地出现在门口。
    外面日头高照,屋子里虽然放了冰块儿,却还是动辄燥热。妍华看到胤禛额头上排了一层细汗,忙让人递了快用凉水洗过的汗巾给他擦汗。
    他的眼里带着一丝莫名其妙的认真,妍华看着不解,却也当下服了软:“自是只想着爷了。爷不是正忙着吗?怎得得空过来了?”
    胤禛却不理会她的话,待擦过脸后,挑起眉头便道:“四硕儿又是谁?”
    耿氏掩着嘴角轻笑出声,她指了指奶娘抱在怀里的小阿哥道:“爷,四硕儿是妍华给小阿哥起的乳名呢,爷快让她打消了这个念头,若是这般叫着,日后小阿哥长大成人了,定会觉着丢脸哩。”
    “四硕儿?”胤禛无奈地将目光重新放回妍华脸上,再度不确定地重复了一声。
    妍华认真地点了头:“自然,古人以硕为美,我的孩儿唇红齿白,身子又肥嘟嘟的,自然该叫硕儿。若是一个硕不够,那叫硕硕如何?”
    胤禛有些哭笑不得:“硕硕?”
    妍华故作矜持地笑了笑:“嗯,爷叫我婵婵,那我便叫他硕硕吧。望他的才干硕硕,福分硕硕。”
    “嘻嘻~看来,爷欺负了妹妹,妹妹是打算欺负到小阿哥身上讨回本儿呢。”耿氏望着妍华的模样,只觉得开怀,轻掩着嘴巴便笑出声儿来。
    眸光无意间扫了下跟在胤禛身后的人儿,似有些眼熟。
    待看清那个人的面目时,她禁不住疑惑地看了几眼。那个丫头的面孔生得很,显然是刚进府的。再看那含俏的眉眼、滴水的柔情,以及一颦一笑中若清风扶柳的妩媚,看着倒是与她回府时碰到的那个女子有些相似。
    只是她回府时看到的那个女子身着糙服,肤色暗沉,即便有霞丽之紫,也被掩去了大半。如今这个女子卸去了刻意掩饰容貌的装扮,倒是颇为清新脱俗。
    但是,她怎么会在这里?
    耿氏望了望胤禛,犹豫不决地不知当不当问。
    显然妍华也早已注意了到这个陌生的女子,也在一直瞟着她看。
    胤禛自是察觉到了她们二人的举动,只回头瞥了一眼,默了默还是出声解释了下:“这是良辰的表妹,以后也会在雍华殿伺候着。”
    良辰的表妹?鬼才信啊……
    妍华虽然还不知道耿氏进府时见过此人,但是看到胤禛云淡风轻地随意扯了这么一个谎,便不淡定了。
    他很少扯谎,以前他若是有不想跟她说的事情,他只会干脆缄默不语,几乎不会选择用扯谎来敷衍她。可眼下,他居然信口拈来这样一个谎话,还说得面不红心不跳。
    那个女子极其知趣地向两位格格行了礼,然后用腻死人的甜糯声音禀道:“回格格,奴婢阿梨。”
    胤禛也没多给机会让妍华和耿氏再与阿梨多说话,只挥了下手,示意阿梨将她托盘里托着的东西放下:“之前婵婵在圆明园的时候,皇阿玛便说要送……硕硕一份礼,这套笔墨纸砚便是皇阿玛赏赐的。至于硕硕的名字,宗人府正在拟字给皇阿玛看,待选定了,便会赐名。”
    妍华冲着胤禛跪下,以谢圣恩,不过被胤禛拉了起来:“自己府里,还跟我客套这些做什么?”
    阿梨偷偷瞥了一眼,看到二人如此宠溺的模样,眸子轻微颤了颤,然后便小心翼翼地低了头。
    爱字于她阿梨而言,终究是个梦。十年前是梦,十年后亦是梦,曾经的遥不可及,如今已支离破碎。

☆、第三百四十五章 说谎

是夜,胤禛留在万福阁没有挪窝。
    妍华走哪儿他就跟到哪儿,而且也不说话,只是用他那双深邃的眸子盯着她看。
    她哄孩子的时候,他在旁边看;她洗漱的时候,他也在旁边看;待她气闷地滚上床时,他也丢下了手上的书,躺身贴了上去。
    炎炎夏日本就热得很,胤禛这如火的身子再一贴上来,妍华立马就睡不着了。
    “你出去一点儿。”她懒懒地出了声,心里在兀自想着阿梨的事情。她可不想来了个年静怡还不够,如今还要再来个阿梨。
    她也看不透阿梨的岁数,左不过与她差不多的双十年华吧。但她觉得阿梨比她美,非但比她美,比年静怡都要美上几分。这个个漂亮的女子,只是个丫鬟?
    打死她都不信,耿氏下午还偷偷跟她说过见过阿梨的事情。若阿梨真是良辰的表妹,抑或仅仅是个普通的丫鬟,那她来府邸也应当直接找良辰才是,何以给了胤禛一块玉佩,直接见胤禛呢?
    总是,胤禛的这个谎话太粗糙了,稍微动下脑子便能发现其中的破绽。
    看看,他两个像样的谎话都懒得编,可见他对此事压根不上心。妍华想,或许他只是想告诉她跟耿氏,这件事情我不想谈,你们不要多嘴,也不得多问。
    只是,放着这样一个如花美人儿在他身边,她怎会不想追根究底呢?她的心没那么大好不好?若是有那么大,那便是她已经不爱他了。
    胤禛的身子顿了顿,并未依着她而言离远一些,反而更贴紧了些。
    妍华气结,索性翻过身来看向了他。深邃的眉眼依旧清清冷冷的,那双幽潭似的眸子里映出她此时略显烦躁的面容。
    他下午的脸色有些不对,她说不上哪里不对劲儿,却总觉得他看自己的眼神多了几分探究。
    也许是她的错觉吧,他熟知她的品性,还有哪里会有劳他费解的?
    “婵婵,我跟你说会儿话如何?”
    妍华的嘴角扯了扯,这个时候,屋子的另一头隐隐约约传来硕硕的啼哭声。孩子都是这样,半夜要哄好几次才行。
    妍华想起身去看看,被胤禛拦了下来:“有她们,你歇着吧。”
    妍华见躲不掉,便只好乖乖躺下:“那爷说吧,我听着便是。”
    屋里头摆着冰块,静下来的时候也没有那么热。妍华适才心里烦躁,所以怎么睡怎么热。眼下听到他突然开始缅怀往事,心里的烦躁便慢慢消沉了下去。
    她不大理解他今日搭错了哪根筋,只是听到他又主动提起娉娘后,很主动地便竖起了耳朵:“……额娘那个时候也听闻了娉娘的事情,她找我谈过许多次。我若是只将娉娘当做通房丫头,她不会多管半分闲事,可我若是执意想请旨将她娶进府当侧福晋,额娘说那她铁定是不同意的。”
    “……我与娉娘相识那么久,只牵过两次手……娉娘给我的感觉与文瑶她们都不一样,所以我敬她怜她……”
    胤禛本只是随意提了一下,没想到却在妍华心里掀起了惊涛骇浪。
    怎么回事儿?她听到这里一下便来了兴致。感情他放在心里那么多年的女子,与他未曾有过肌肤之亲?是她矜持,还是他羞涩?
    她突然觉得想笑,这个痴傻的人儿啊,与她真像。她守着一个一面之缘的背影,和一段清风俊朗的吟诵,傻傻地念了三年。而他呢,更可笑。身为一个大男人,竟然对着天香国色不动半分妄念?亏他忍得住。
    她不是还在府里住过几天吗?他竟然丰守君子之礼,不动她半分。
    他的手伸过来将她揽住,可她心里的嘲笑却在他眼里的失落中慢慢沉寂。
    她的心“咯噔”了一下,神智倏地便回来了。男人垂涎娉娘的美色,女人嘲笑娉娘的身份,可他不同,真是因为敬她怜她,他才会舍不得碰她。只是将她当作心头至宝,才会觉得她不可亵渎吧。
    他跟她说这些是什么意思?是想告诉她,他当初是有多爱护娉娘吗?她揪心地扭了扭身子,又挪远了些。
    “……文瑶说,她告诉娉娘,我是皇子,而娉娘出自青楼。别说娶她做侧福晋,即便是只让她以通房丫头的身份入府,也会让人诟病于我……娉娘性子孤傲,自是不愿意让我被人说三道四,所以她写了一封信,诳我说已经找到良枝攀附,让我忘了她放了她……是文瑶帮了她一起欺瞒于我,如若不然,我定不会让她以那样的方式结束自己的生命……”
    妍华的身子轻颤了下,呵,这个烈女子,叫她好生嫉妒。
    娉娘是一直扑火的飞蛾,为了那一丁点儿光明与希冀,宁愿纵身火海,也不愿意在黑暗中踟蹰。
    “……婵婵,我从未对一个女子如此念念不忘过……”他温热的鼻息喷在她的额上,她感觉那一块地方被灼烧了一般,难受得要命。
    她不想知道这些,她不想听他亲口告诉自己,他是如何对另一个女人念念不忘了这么多年。
    她么有这么大度呀,她觉得她简直要疯了。
    可此时的他显得那样脆弱,仿若轻轻一碰,他便会毫不犹豫地碎掉。所以她不忍心耍小性子,也舍不得冲他发脾气。
    爱的更深刻的那一个,注定要付出多一些。她觉得,她就是注定要多付出一些的那一方。所以,她没资格抱怨,谁叫她爱他呢?
    “……婵婵,既然我已经说完了,那么,你是不是也该轮到你说一说了?”就在妍华感慨万分之际,身侧的男子又贴紧了些,浑厚的胸疼抵在她胸前的丰盈上,惹得她一声惊呼。
    她的心狂跳起来,不是因为接触过密而害羞,而是……难道他做了那么久的铺垫,说了那么多的话,只是为了云淡风轻地问出这样一句话吗?
    纵使她一直努力保持着神情不便,却还是因为这话问得出乎她的意料而慌乱了、无措了。
    他一直定定地看着她脸上的一举一动,先前说了那么多,就是为了让她放松警惕,为了在她毫无防备之际,问一问此事。他希望阿梨跟他说的事情是假的,可看到妍华眼里的慌乱与闪躲后,他的心立马便沉了下去。
    他想让她说什么?说那个背影?还是……她慌了,她预感胤禛似乎已经察觉到她对那个背影的痴迷了。他是不是不相信她了?觉得她背叛了他?
    可是她没有,她在遇到他之前便遇到了那个背影。况且,那只是她年少时的一段痴恋而已,怎能怪她呢?
    感情的事儿,谁又控制得了?
    可是他不给她那么多工夫犹豫,她越迟疑,他的脸色便越加暗沉。
    “嗯?婵婵?”他终于失了耐性,淡淡地看着她松开了搂着她的那只手。
    她却忽然紧紧拥住了他,不让他疏远自己半分:“我只爱爷,以前是,眼下是,以后也是。死生契阔,与子成说,执子之手,白头偕老。你允了的,你不能反悔。”
    她的声音都有些发颤了,也顾不得热不热了,只是紧紧地拥着他,生怕他撒手而去。
    他沉默了半晌,最后在她头顶闷闷笑了起来:“婵婵这是怎么了?我不过是随口问一声罢了,你如此紧张是做什么?”
    她知道她此时的举动定会显得心虚,可是她却松不开手。
    感情中,谁也做不到时刻保持理智,她如是,他又何尝不是?
    他轻轻拍了拍妍华的脊背,轻轻悠悠地说道:“以前在花园里,见你画过一个背影,画的可是我?”
    “是……又不是……我……以前学画的时候,是照着三哥练笔的,所以那个背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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