蛟索缚龙-第5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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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
陈瑞恼羞成怒正要发作、县城方向,八个健步如飞的男女,已逐渐接近,八个男女中、一见魂飞与无我人妖走在最后。
这位名列天下四凶之一的一见魂飞已是高手中的高手,声威地位直追天下七大超凡高手棋鼓相当,却走在最后,可知走在前面的六男女,身分必定高一级,实力空前强大。
夫妻俩立即停止争吵,匆匆整衣向官道旁移动。
八男女飞步而至,领光的花甲老人一打手式,既没出声招呼,也没停留,向北匆匆而过,双方似乎不是同伙。陈瑞夫妻俩在后面百十步跟上,亦步亦趋但保持距离。
路西,跟踪的人不走官道,飘忽如鬼魅,利用路旁的草木掩身,紧锲为舍。
北行里余,八男女折入一条东行的小径,小径旁潜伏着一名中年人,现身领路向东急走、现在有九个人了。陈瑞夫妇跟到,毫不迟疑地跟入小径东行。
八男女脚下一紧,速度倍增,小径中罕见人迹,正好施展脚程赶路。
深山大泽,必隐龙蛇,市井风尘,也有奇人异士隐身。
天涯怪乞是成丁精的老江湖,打听消息的门路多,与各种牛鬼蛇神都有往来,消息来源比九天飞魔多十倍,简直不能比。
城东北尉缭子台的南面,有一座颇有名气的天庆观,住了十几个上了年纪的香火道人,平时替县民驱邪作法,祈福消灾,没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已牌初,天涯怪乞像个真的花子,鬼鬼祟祟进了天庆观,直趋观后的静室。
花子与香火道人厮混,是天经地义的事,因此即使让外人发现,也不以为怪。
静室简陋,有案一鼎一蒲团,连法器也没有。
天庆观的主持大法师叫清风,又老又丑而且干瘦,骨瘦如柴,形容枯槁,坐上蒲团上简直就像一具坐化了的干尸,要死不活的老眼,半茫然地注视着隔案坐地的老花子,总算有一分半分活的形象。
“你说,怎么人全不见了的?”天涯怪乞猛抓头皮:“他娘的!太反常了。”
“一方有心,一方有意,死结解不开,只有一条路可走,总不能大家挤在城里大眼瞪小眼呀!在城里打打杀杀是犯忌的事啊!”清风道长有气无力地说,但似乎说话并不怎么吃力:“难道留在城里现世?”
“你是说,都溜走了?”
“应该说,摆棋局去了。”
“谁先下?”
“黑子先布局,红子先攻。”
“谁持红子?”
“你真其蠢如猪,是谁先将人诱来的?”
“总不会双方摆出阵势对仗吧?”
“你以为他们都是英雄好汉呀?”
“你的意思……”
“谁有机会杀掉对方几个人,就毫不迟疑地不择手段地杀,谁有布陷井的才华,就竭尽所能布置阴毒的陷井,总之,这是一场无可避免的杀戮,方式与上次华山大决斗完全不同、那次是一场英雄好汉式的公平搏杀。”
“在何处下第一颗棋子?”
“不知道。”清风老道摇头:“方外人不问尘俗事,问也无能为力,上了年纪筋骨都不听使唤,懒得深人了解冤冤孽孽,老友,赶快脱身事外,不客气地说,你那几手三脚猫功夫,涉入其中,唯一的结果,将是尸体,饱了本县的蛆虫。”
“你是地主,你不管?”
“怎么管?我算老几?即使天下的人死光了,贫道也无动于衷,让他们杀吧:多死一个就省下一个人的粮食。”
“可是……”
“你走吧!别忱误了贫道的清修,仍是一句老话:远离地狱之门。”清风老道下逐客令,伸伸懒腰打哈欠。
“我不会走,我要看结果,当然,我会尽量避免卷人身腥屠场。
“但愿如此,尽量两字是送命之媒,好走,不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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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事如棋局局新。
每动一步棋,有如布下一个陷井。
同时,也给予对方沉重的一击,而且动子的人,都认为这一着定然是制胜的好棋,对手绝难招架,将不死也将吃马吞车。
这一带没有山,举目远眺,田野直伸展至天尽头,但有冈有阜有树林。
城东城南都有矮矮的冈阜,城东过小黄河约十余里,有一座绵被冈,像一床大棉被覆盖在地上,上面长满了树木,秋天树叶变色,所以称锦。
冈南的小农庄,是往昔的江湖大豪,曾经任开封周王府武学舍教头的百步飞虹孙礼,放下刀枪搬弄锄梨的小小农庄。
百步飞虹的绰号,不是平白捡来的,他的拿手绝活镖枪,百步内穿心贯腹发则必中,对面的人只能看到淡淡的一星枪尖光芒,旁观的人也只能看到电射的虹影横天而过,速度骇人听闻。
百步飞虹与尚义门许门主算是近邻,交情不薄。
许门主这次不西返而南行,摆明了要与侠义道朋友共患难,途经尉氏,前来孙家作客是理所当然的事。
许门主的亲友子侄门下弟子,浩浩荡荡十八个人,加上孟世家的幻剑功曹一家四男女,还有一位神气的四海游龙。
廿三个人一早登门拜望,实力极为雄厚,风云会的人如果想打他们的主意,至少在人数上必须超过一倍以上,不然休想撒野。
即使能集结一倍以上的人手,也不敢贸然发动袭击,所付出的代价将极为巨大,本大利小,不是生意经。
何况,许门主与幻剑功曹,不是侠义英雄的主脑人物,料定风云会不会笨得愿意以损失重大的代价,换取几个次要人物往自己脸上贴金。
所以天还没亮,廿三个人就乘夜色偷越城关,神不知鬼不觉地前往锦冈,煞有介事拜望百步飞虹。
江湖人士心中雪亮,定然是许门主希望把百步飞虹请出来,放下锄犁重抬刀剑,为侠义道朋友飞枪除魔尽一分心力。
其实,本县的人都知道,孙家农庄除了一些佃户和长工之外,根本没有闲杂人等落户或寄住。
这是说,万一有外敌入侵,孙家农庄自卫的能力有限得很,甚至没有自卫能力,要百步飞虹丢下家当,重入江湖挺枪玩命,未免有点残忍,百步飞虹也不见得肯重入江湖。
午后,孙家农庄一片寂静,烈日炎炎,午后正是最炽热的时光,暂时放下工作休息,是正常的现象。
客人预定未牌左右辞别返城,客厅中只有主客双方的长辈品茗叙旧,其他的人则在客室休息。
许巧云姑娘是晚辈,在客室招待内眷的小花厅,与孟念慈姑娘喁喁倾谈。
“风云会的人,真会前来半途埋伏袭击吗?”孟姑娘低声问。
“会的,一定会。”许姑娘肯定地说:“他们必定认为我们倚仗人多势众,不会有人袭击,所以他们将计就计,偏偏大举袭击示威,我们虽有廿三个人,但真正可以称超等高手的只有你我的老爹,与蔡大哥三个人。
他们有把握集中众多的高手,发起致命的歼灭性一击,如果成功,风云会的声威将陡升至颠峰,我们的斗志将沉人谷底,所以他们一定会来的。”
“超等高手只有两个。”孟姑娘纠正对方的错误计算:“蔡大哥是不会帮助我们的。”
“他帮你,不是吗?”
“这……”
“你是真不明白呢?抑或是装糊涂?”许姑娘脸上有调侃的笑意:“只要你在场,帮你与帮我们有何不同?就是因为他只帮助你,拒绝与紫灵仙长那些人打交道,所以才派我爹邀你爹同行呀!”
“哦!原来是计谋的一部份。”孟姑娘微愠地说:“我爹可能不知道被利用了。”
“孟姐姐,你爹一定知道紫灵仙长的用意,不要多心好不好?”许姑娘脸一红:“正邪决战无可避免,生死存亡即将分晓,我们必须同舟共济,利用一切有利的情势。
我们这些人中只有蔡大哥能对付风云会的可怕高手,而他却一怒之下撒手不管,我们等于是断了一条臂膀,所以紫灵道长不得不出此下策,把他拖入暴风雨中心,事非得已……”
“事非得已,十方行者就可以公报私仇,计算丘明月以逼九天飞魔脱身事外,甚至想肋迫老魔替我们摇旗呐喊。”孟姑娘悼悼地说:“假使他有了什么三长两短,我会恨你们一辈子。”
“不会发生难以收拾的意外,因为估计他们派来埋伏袭击的人,超等高手不会太多,只要我们能沉着应付,策应的人必定可以尽快赶到声援,便可以歼除他们了,孟姐姐,你对蔡大哥信心不足?”
“胡说!我对他的武功有强烈的信心,风云会那些高手中的高手,谁也伤害不了他。”孟姑娘信心十足地说:“而且,我深信他能够保护我不受伤害。”
“希望如此。”许姑娘的口气,有几分不以为然。
论搏斗的经验与江湖见识,许姑娘都显得丰富些,尚义门每一位弟子皆人在江湖,为名利挥剑扬刀。
而孟姑娘生长在武林世家,固步自封少在江湖惹事招非,真正与人交手获取搏斗经验的机会不多,见识也有限。
与人交手博命,生死在刹那之间,在旁的人绝对不可能在生死间不容?发时抢救,尤其是众多高手拼搏混战,谁能保护另一人的安全?
“我们好好歇息养力吧!天色不早了呢!”孟姑娘不愿再谈论打打杀杀的事,离座而起:“进城有十余里,沿途都可以埋伏,今晚恐怕我们这些人中,也许有一半人看不到今晚的月华上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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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被冈向西伸展的小径,是往返县城的唯一通道,沿途都可以埋伏。
平原地带,视界本来就有限,田地中的高梁与原野的草木,都可以容纳大量人手潜伏。
在中途的路北土平丘上,野草及肩亲树丛生,两个青衣大汉坐在树下的草丛中,透过草隙向小面的小径监视。
小径两端里的余之内有人出现,便暴露在眼下无所遁形,有充裕的时间把警号传出。
枝浓叶茂,人躲在树下仍感到炎热,两大汉浑身冒汗,依然尽职地分别监视路东小径折向处。
“午间了,肚子闹饥荒,该进食啦!”一名大汉开始解下腰带所悬的食物荷叶包:“大热天在这里枯等,天知道那些混混何时才动身返城?依我之见,直接杀入孙家农庄岂不省事?”
“闭上你的臭嘴!少废话没人把你当哑吧。”另一名大汉摆出教训人的嘴脸:“直接杀入孙家农庄,咱们岂不成了强盗?没知识!风云会如果被江湖朋友看成强盗集团,日后还能混吗?首先官府就要杀你的头,白道英雄就会振振有辞群起而攻了,还有口后吗?”
“好好好,算我没说。”大汉采取低姿势:“吃饭总可以吧?”
“可以呀!用食物塞嘴,是最好的避免胡说人道的好办法。”
两人各自打开自己的食物包、干荷叶包着烙饼、肉脯、蒜瓣、腌瓜等等,香喷喷地引人垂涎。
一旁突然伸来一只大手,一把便抓走大汉的肉脯。
“见者有份,谢啦!”大手的主人是姜步虚,在两人的一侧席地坐下,一门便咬掉半块肉脯。
“混蛋东西!那是我的肉脯……”大汉怒叫,伸手急夺。
“见鬼!这是牛肉脯,你的肉做脯能吃吗?”姜步虚拨开大汉伸来抢夺的大手:“别小气,独食不肥,在这附近枯等了半天,没准备吃的,实在令人受不了,快要饿昏啦!喂!”
他向另一名呆了的大汉伸手:“水葫芦,我要喝几口,渴了老半天,吞烙饼真辛苦。”
“你是那一组的?”大汉拒绝给水:“他娘的!怎么看也认不出你是谁,你是……”
“我是你老弟的叔叔的哥哥呀!你这家伙真健忘,你不给吗?我揍死你这混蛋!”
“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