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世收割者-第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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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着边上电视里播放的新闻报道,以及身边那两个高中生模样男孩的对话后,林枫很吃力也很难看地笑了出来。
笑得很吃力,是因为他已病得快死了,至于笑得难看,则是因为他的左半边脸都歪了,一笑起来倾国倾城,足以吓死贞子惊跑伽椰子。
无论是替外星人带路或者替“美帝”带路这类高难度的工作,现在的他即便有心也没有力气去应聘了——一个走路靠轮椅,吃饭靠吊瓶,睡觉靠**,这样一个病得已经躺在棺材里,就差棺材板没盖上的家伙,大概外星人也不愿招收这样一个骗医疗费和棺材板钱的带路党吧。
“不过,如果真有外星人存在,对于抓我去做人体试验,应该会很感兴趣的。”
林枫自嘲地想着,他得的病是癌症,确切地说,人类有史以来现的癌症,几乎都可以在他身上找到。套用替他治病某位教授的话:在他身体里,现在正在充当世界癌症代表大会的会场。
坐在轮椅上的他,双腿肿得象猪蹄一般,已不能站立行走——这是骨癌引的,腰上挂着一个尿袋加导尿管,那是肾癌的杰作,他的左半脸呈“斜眼歪嘴状”,那是因为脑子里长了恶性肿瘤压迫神经所致。至于**,则是肝癌额外的附带赠品,每天得注射大剂量的吗啡止痛才能安睡。
现在这个病得似乎该马上送火葬场的家伙,正坐在的轮椅上,待在一家游戏机厅里,陪着一群小学生玩。
对,是在陪一群小学生玩。这个本该躺在特危病房等着医生签死亡通知书的家伙,现在正在陪一群小孩子玩。癌细胞虽然侵蚀了他身上大部分的器官,很奇怪却止步于他的双手,他身上所剩不多的健康部分:手,正在操纵一台玩具游戏机的操纵杆,指挥着里面的那只机械手抓取玩具。
“叔叔,我要那个蓝色的康达姆机器人!”
在他身边,此时正围着七个孩子外加面露苦笑的老板,在不到十五分钟的时间里,他操纵着机器帮这群孩子接连抓出六件玩具。这种一块钱玩一次的游戏机因为做过手脚,平时鲜有人能成功地抓起玩具投入边上的吊斗中,但今天倒霉的黑心老板却遇上最不受欢迎的顾客。
当第七个玩具成功地被抓起放入边上的吊斗中后,引了一阵欢呼,拿到玩具的孩子们个个欢呼雀跃,而始作蛹者则抹了一把额头上的冷汗——不是紧张流出来的,而是他的肝痛得厉害。他伸进衣袋里摸了摸,掏出几张伟人头递给“亏大了的”老板。
接钱的老板,外号马胖子,秃顶,白白胖胖一副貌似忠厚的外表。做为相识十多年的老街坊,林枫对他的老底知之甚多。自从十几年前马胖子在这个小区开了这家大型游戏机室后,林枫初中时起的零花钱大都滚滚落入此人的腰包,如此血海深仇直到高中后方才得报——那时的林枫已是马胖子最不欢迎也是最害怕的顾客。
大学毕业后,林枫鲜有再出入游戏机室的时间和精力,不过现在,人之将死之余,抱着怀旧的心态,林枫又回到了这儿。
昔日那个被少年时的他背后称为马扒皮的瘦子马老板,现在已福进化成了马胖子,不过脸上看似憨厚的奸商相依旧没变。
“算是赔偿你的。”
“老街坊了,不必这么客气吧?反正只是给孩子玩玩,再说你也是凭真本事”
明明是见钱眼开的马扒皮,虚伪推脱的同时毫不犹豫地接过钱塞入抽屉里。对于没有亲人在侧且早早就收到病危通知书的林枫,再多的钱对他来说和冥币也无区别。因为不想就这么死在病床上,所以在最后的几天里,他都会在这儿待上一阵子,体验一下远去的童趣。至于多塞给马胖子钱,则是因为前几天他在这儿“战果”辉煌,算是对亏得脸绿绿的马胖子的一点小小补偿。
因为脑部那个肿瘤压迫到了神经,他右半边的身体已很不灵活,双手无法协调搭配,没法去玩那些时下正热门的游戏,但靠着一只还能正常使用的左手,玩些简单点的“东西”,还是够让心黑的马胖子心慌慌。
“给我一杯桔子汁!马胖子,这两年游戏厅的生意怎么样?”
“糟透了!现在不比当年了,小鬼们都窝在家里上网,泡游戏厅的人越来越越少,最要命的是,那些穿制服的,个个把我这当成是唐僧肉,三天两头来检查,每次都刮下一层肉!黑!黑!比我还黑!”
看着马胖子哭丧着脸的样子,林枫忍不住又想笑了了,上一次看到他这个样子的时候是什么时候呢?哦,想起来了,是高二那年吧,当时他这儿进了两台老虎机,结果,马扒皮在数钱数得眼花花的同时,林枫同样在这两台机器上赢游戏机币赢得哗哗响,成功地成了他最害怕的顾客
“咦,那两台老虎机怎么不见了呢?”
马胖子叫苦道:“被没收了,说这是赌博道具,还罚了我两万大元!干,对面那家天上人间几十台老虎机天天哗哗响他们怎么就没看见,我这就这两台,才两台!”
马胖子竖起两根手指晃个不停,尽显饱受压迫苦大仇深的贫苦大众本色。
林枫左手肘靠在扶手上,撑着扭曲的左脸,笑眯眯地欣赏着马胖子的抱怨,这个榨光了本人初中时零花钱的家伙也有今天,不错。
“大老虎有门路有后台爪子太利不好碰,小老虎没门没路正好抓来当典型!没请你进去喝阿华田算运气不错了!再说了,你在老虎机的程序上没少做手脚吧?”
“嘘!那个是没有的事!”
正在从冷冻柜拿桔子汁的马胖子惊得差点跳起来,紧张地看看四周,见周围都没有人注意到这儿,这才缓过表情,压低声音道:
“你别胡说,你要知道”
马胖子指了指四周,示意林枫放他一马别再多说。
“好啦,反正我都快死了,你怎么财和我无关!”
马胖子紧张兮兮的样子让林枫感觉很舒服,自从三年前被查出自己的身体在开癌症paRTy后,饱受病痛折磨的他,象今天这样开心的时间已经很少了。他接过马胖子递过来的纸杯,尝了一口桔子汁,然后又吐到对方多递过来的另一只空杯里。现在他的胃装不了任何东西,喝什么都会马上吐出来,所以只能是用舌尖浅尝一下味道。这一点马胖子也清楚,所以多递了一只空纸杯。
“那个,马胖子,这个后天,也就是星期天的时候,替我烧点纸钱吧!”
正在数钱马胖子肥躯一震,手一抖,纸币掉了一抽屉。
“这么快?”
因为和林枫是老相识,他虽然被“雷”到却马上明白是啥意思。
“其他地方也许可以多撑两天,但这儿,里面的东西,快到极限了!没算错的话,大概明天晚上十二点后就会!”
林枫右手食指敲敲右边的太阳穴,然后握紧又接着张开做了个炸掉的动作。
“嘭!”
林枫作恶般地做形声状道,配合着恰当的肢体动作,震得马胖子感同身受。
“那个,那个,不要这样说吧,也许还有救,现在医学这么达”
“死?没啥可怕!这是应该的,这是等价交换!”
“等价交换?”
“是的,是等价交换!我得到比别人多得多的东西,当然也要付出相当的代价!我的代价就是身体里这些乱七八糟的各种东西!”
马胖子听不太明白,还想再问,林枫却不想做再多的解释,拿起装了桔子汁的低杯,尝了一口再次吐掉。
见周围没有什么人注意到这里,马胖子贼兮兮地小声问道:
“那个,有件事我十年前就想问你了就是,就是当年那个赛马机的事?”
“你是说我从你的老虎机上赢了几千个铜币的事?”
“对!那东西,你是知道的”
“我当然知道你在上面做了手脚?你想问我是怎么赢的吧?”
“对!”
没人有比马胖子更明白这个年青的人的“可怕”之处了。开着这个游戏机室兼小赌场多年,挣得黑心钱无数,但林枫是唯一一个从他马扒皮马大爷的老虎机嘴里“拔牙”的人,他是怎么做到的?这个问题在马胖子心里埋了十几年,现在林枫快死了,在他把秘密带进坟墓去之前,马胖子很想知道找到答案。
“只是数学问题!只要知道你是怎么设置程序的,然后根据你设的程序下注就是了!”
“那么你是怎么知道我是设的程序是什么?我改过很多次了,可是你每次下注都能押中”
“再怎么改,程序还是程序!在边上多看别人下几次注,找出他的规律,逆向推算几次就可以了!”
“这不可能!”
六十瓦的灯光下,马胖子的脸色似乎比病歪歪的林枫要更惨白一些。
“我可是拿过奥数冠军的!如果不是对机械的兴趣更大点,我或许会去当个数学家呢!”
“切,这也行?哪有这么容易,我不信!”
马胖子还是不肯相信,他虽然是开游戏店的,却还是大学毕业,明白这种东西不是多看别人下几次注就可以找出规律的!哪怕再简单的赛马老虎机也不行!否则全世界的赌场岂不是都要亏死。
“我都快要死了,没必要骗你吧?除非你把程序改得别人永远押不中,否则,只要有一线胜机,我就能找出来,然后下注!”
实际情况要解释清楚,恐怕得拿出纸和笔,费上相当的时间去说明。现在的林枫已经没有太多的力气说多余的话,所以也没有再多说了。他的额上冷汗流得更厉害,肝部传来的剧痛正在加剧,一阵连着一阵,象在剐肉一般。
“药效过了吗?比昨天又早了几分钟了,真的是快到还总债的时候了”
林枫心里絮絮叨叨地低咕着,操纵轮椅,伴随着一阵电机动的嗡鸣声,出了游戏厅。当年他是怎么痛宰马胖子的,真相如何,不是不想说,而且是没力气说。可怜的马胖子,这个秘密,还是等你百年之后到地下去问我吧!
外面正是阳光明媚的春天,时间是正午。游戏厅位于一个小公园里,外面就是一片草地,几个老大爷老太太正在那悠闲地晒着太阳。驾着轮到来到草地边上,林枫用颤抖的右手从轮椅边的布包里拿出一个事先装好药的针筒,然后也不瞧边上路过的行人注目的眼神,拉起左臂的袖子,将一整管的吗啡打进血管里。
“从前我用刀把那几个家伙活活剐死,现在老天这样剐我,也算是回报吧,呵呵”
半年前医院开的杜冷丁,就已对止痛基本无效,只有托关系弄来的大剂量的吗啡才能起较好的效果。随着药物流入血管进入脑部挥功效,他因疼痛而扭曲的脸渐渐地舒缓开来,精神也逐渐地进入半昏睡状态。
“要死了吗?不过我这一辈子,好象也值了!我挣了不少钱,操过最漂亮的女人,也宰过最恨的人”
药物的作用下,林枫脸上露出快意地表情靠在轮椅上,回忆着回去,心情似乎越来越好。
“不能做的,禁忌的,违法的,要上断头台的,好事坏事恶事,好象我都做过!快意恩仇,想上就上,也没少做过!回想起来,我的这一生虽然短暂,但似乎也挺充实的!就这么早死掉,这一辈子大概也没什么遗憾了呢!要说遗憾嘛——好象是她,难怪徒弟会说我闷骚成性呢,偷窥了人家整整三年,却连句话都不敢上去搭讪!泡妞太麻烦了,还是强推或诱推比较方便一点!果然是莫装B,装B遭雷劈,有妞能推不去推,最后只能打*飞*机呀呀呀,真是好诗好湿!我果真是个天生的坏人呢!人家是人之将死其言也善,我却好象是人之将死其心更恶呢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