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流相公西门庆-第15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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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门庆从善如流,当即把所有的钱财都交给了蒋敬:“既然蒋先生回来了,那么从今以后我还做个甩手掌柜,这些犯难的事情都交给你们去做罢。”
厚厚一叠几千贯交子一亮出来,唬的蒋敬忙不迭往怀里乱塞,口中低声埋怨道:“外不露财,东家也太胆大了,这里可不是梁山。”
西门庆嘿嘿一笑,摊了双手,示意就交给蒋敬了,自己兴高采烈的上了头里一条船,低头去看河水。
那些挑夫得了钱财,一个个欣喜若狂的去了。蒋敬看得又是摇摇头,和武松等人上了船,把马匹也赶了上去,和船家谈拢了价钱,一声招呼,六七条船首尾相连,往对岸行去。
这段河面甚是宽阔,就连水流也不甚急,但水中泥沙也自是不少,混混沌沌的,又能看见什么?
西门庆看了一小会儿也自觉得没意思,坐下来歇着,依着酒坛看了远处风景,不知怎么胸中一股豪气涌上心头,忍不住放声长啸起来。
那船家唬的急忙上前行礼道:“过河还须得半个时辰,客人做了歇息,莫要长啸,惊动了龙王爷可不好。”
西门庆看那船家唬的面如土色,奇道:“这黄河里也有龙王?”
“这话怎么能说得?”
那船家恨不得捂了西门庆的嘴:“但凡水深之处,必然有龙王。若是水面有奇怪动静,惹得龙王出游,一尾巴拍过来,小人这船粉碎了不说,客人却如何是好?”
说完那船家又去船头香案祷告一回,似乎在求那龙王见怪不怪,莫要出游。
西门庆暗道:“黄河中最多有大鱼,黄河鲤鱼也是一绝,哪儿有什么龙王?”
见那船家转回身来,西门庆忍不住问道:“船家,你莫非亲眼见过这黄河中的龙王?”
“客人,不是这等说法。”
那船家似乎怕惊动了龙王,压低了声音道:“龙王出游,哪还有我等的活路?见过的都是在黄河里翻了船的,喂了鱼虾哪有命活着回来?”
“怎么,那些翻船的不是遇上了大风,反而是被龙王给弄翻了?”
西门庆笑道:“若如此,你等何必信它?与其去拜,不如寻了能手捕它”此言一出,船家叫苦道:“客人莫要再说下去了,大不了小人拼了这生意不做,连人带货原路返回渡口罢。这种话要是让龙王听到了”船家话音刚落,就觉得整个船身猛然抖动了一下,唬的腿肚子抽筋:“客人!这番惹出来了,龙王出游了!”
西门庆也听得船板底下“咚”的一响,似乎什么东西撞了上来。
要想让西门庆相信这个世界上有龙王,那就必然要让龙王在西门庆眼前现身才是。
至于现在么西门庆最多是怀疑有条大鱼不小心撞了船。
掌舵的伙计也慌了手脚,旁边撑杆的伙计大呼道:“水里有东西,小人这竹竿碰到了!”
船家跪倒在船头,不停的磕头,嘴里面不知道叨咕些什么。
后面的船看了这边动静,也个个都喊叫起来。
“这样下去可不行不算是不是什么龙王出游,赶紧划船离开此处才是。”
西门庆一皱眉头,大喝一声,上前飞起一腿把香案踢翻,只见案上香炉一滚,落到水里面去了。
那船家见西门庆这般举动,差点没吓晕过去,不管三七二十一,一把抱住西门庆大腿道:“客人,你就放过了小人罢。再这样下去,谁也活不成了!”
“就算是龙王现身,我也有办法对付!”
西门庆哈哈笑道:“你们这些凡夫俗子,可知道天罡五雷正法的厉害?”
“天罡五雷正法?”
船家一下子觉得自己脑子有点转不过弯来了,明明是酒商,怎么突然变成道士了?
而且是还是那种不出世的高人!
天罡五雷正法听说是二仙山罗真人真传,就连最近在东京风生水起的通真达灵先生林灵素,也只会普通雷法而已!
第198章 新酸枣门的税官
在船家的眼中,西门庆的形象顿时高大起来,白袍在风中轻轻扬起,也有几分仙风道骨的味道。
林灵素都是神仙一般的人物,官家见了也要客气三分;何况是活生生的神仙站在自己面前?
船家膝盖一软,重新跪倒在地:“神仙!小人该如何做才好?”
西门庆装模作样的一掐法诀,其实不过是把捏起指头摆个造型;好在自己最近用的熟了,掐起来也颇有些模样。
“呔!我身负道术,特来解除尔等之苦难!”
西门庆大喝一声:“就是十条八条龙王一起来,也不够我一个天雷劈的!”
那船家听得暗中擦了把汗,河中有龙王,这个大家都承认的,但就连大海也不过有东南西北四位龙王,哪有一下子冒出十条八条龙王出来的?
那都快赶上杂鱼开会了。
“这位神仙”船家定了定神道:“这河里也就一个龙王”西门庆掐了法诀右手一指水面:“好!我今天就劈死整个龙王!来吧天雷!”
“这位神仙,麻烦等等!”
那船家有点犹豫,比划着问道:“神仙这天雷范围有多大,小人这船毁了不说,神仙这货物如何是好?”
“唔?范围?”
西门庆歪着脑袋想了想:“也就一丈上下吧!船家你放心,我自然会施法术把你们送去后面船上的这货物么,也就不要了!”
那船家顿时傻了眼,自己就凭了这船混饭吃,要是把船毁了可如何是好?
“神仙!”
船家磕了几个头道:“那龙王虽然兴风作浪,但也有行云布雨之责。若神仙劈死了龙王倒不要紧,以后两岸大旱可如何是好?”
西门庆正中下怀,嘿嘿笑道:“左也是你,右也是你你想怎么办?凡人就是麻烦!”
“神仙略施法术把龙王吓回去便是。”
那船家支吾着道。
“真是麻烦好吧。”
西门庆故意做出些表情来,船家只怕惹怒了神仙,磕头不已。
紧接着,西门庆挽起袖子,把手随随便便往水里一放,搅了两下同时喊道:“龙王你妈叫你回家吃饭!”
“这算子哪门子的咒语?”
船家顿时心中有一种不祥的感觉。
西门庆抽出手来甩甩河水,似乎在向谁告辞:“不送了!”
转过脸来,西门庆冲船家大喝一声:“龙王回家吃饭了你们还不快点划!”
“划!都给我划起来!”
船家也向手下发号施令,不管这神仙是不是真的把龙王劝回家吃饭,赶紧离开这里是没错的。
“号子给我喊起来!”
西门庆又大声喊道:“其他几个船也喊起来!”
说来也怪,号子声喊得惊天动地,水下反而没了动静,伙计们使出吃奶的力气来,把船划得飞快,不管是大鱼还是龙王都给甩的远远的。
不到片刻功夫,对岸的渡口已经清晰可见,船家也松了口气,用复杂的眼神看着西门庆。
就算西门庆不是神仙,这份胆量也不是一般人能做到了。
船只到了渡口,搭上跳板,西门庆和蒋敬等人先下了船,把马匹牵了下来,寻了些挑夫过来搬了酒坛下船。
等回头找船家算钱的时候,那船家惶恐不安,说什么也不要蒋敬的钱,倒把蒋敬弄得一头雾水。
待雇了大车,众人翻身上马,西门庆这才把事情经过一说,众人听了都笑。
神算子蒋敬却有些忌讳:“河中确有龙王一说,东家胆子恁的大了。”
“就算是龙王现身我也不怕何况只是些大鱼罢了。”
西门庆笑道:“天雷到处就算是龙王也打得翻了白肚。”
众人说说笑笑,见天色尚早,便要赶了大车直投东京汴梁。
神算子蒋敬自有些算计,和西门庆说了,在汴梁北边的客栈先歇了再说。
“货物只要打从城门过,就是一笔重税,不如先去城中寻了酒铺店面,或者栖身之处,再慢慢搬取就是。”
蒋敬这种做法,倒有点像后世的水客,为了逃税零打碎敲蚂蚁搬家似得把货物逐步运过关去。
“皇城司腰牌一亮,怕他啥的?”
西门庆倒不信这个邪:“城中也自有大客栈,还怕容不下这些货物?”
蒋敬转念一想倒也是这番道理,反口怪自己还是商家的思路。
此时已是日头偏西,众人胡乱用些干粮,吃饱了一步步把大车拉到城门口。
众人从城北渡黄河而来,此刻前面就是新酸枣门,这时候进城的人流倒也不多,西门庆等人的运酒队伍倒是醒目的很。
城门口把守的士兵远远看见了就是眼前一亮。
“兄弟来油水了。”
一个士兵低声对旁边士兵道:“快去找头来这似乎是运酒的。”
酒水收的税一向是重上加重,城门口先剥层皮不说,等开了酒铺贩卖,又要另外交税。
至于这城口税钱交多少,也就是城门口的税官说了算,虽然交的税要看货物的不同和数量的多少,但很多时候都是税官粗粗一点,张口就来。
酒水本来就是利润极大的货物,税官自然也是心知肚明,所以时常玩命的要钱这钱绝大部分都塞了自己腰包,只有一小部分缴上去。
所以等西门庆的运酒队伍出现在城门口的时候,税官带了两个士兵喝停了队伍,趾高气扬的问道:“酒商何在?”
西门庆懒得先出面,便叫神算子蒋敬上前应付:“大人有何吩咐?”
税官虽然是正儿八经的官,但实在是不入流,蒋敬这一声“大人”叫的反而让税官板起脸道:“你这车上装的都是什么?”
“大人,是酒。”
虽然酒坛都有泥封,但陶器本来就容易散发味道,所以一阵风刮过来,酒香让那税官忍不住抽了抽鼻子:“有多少坛?”
“回大人的话,约莫有一百七八十坛。”
蒋敬是实话实说,但那个税官一腆肚子:“一百七八十坛?你当老爷的眼睛长在狗身上不成?明明有五百坛之多!”
神算子蒋敬也知这满口乱说是税官的常例,西门庆也未发话倒也不用翻脸,便回道:“须交税金几何?”
“每坛一贯。”
那税官大咧咧的伸出一根手指道:“五百多坛就算你五百坛好了省得数着费劲。”
五百贯!
这可不是个小数目,这税官还真是大张血口,身后两个士兵也是眉开眼笑,一付得意洋洋的样子。
若是寻常酒水,一坛也就卖个一两贯,东京汴梁的物价虽然高,也就是加上个半贯一贯的卖,这税官一下子就要了全部利润过去,让酒商怎么做生意?
当然,这批货物的主人可不是寻常酒商,而是有些官方背景的西门庆。
西门庆在马上看着那个肚子不小的税官,脸上一对狗油胡子,顿时心生厌恶。
这样的人还真是什么时代都有,从来都是冲在最前线欺压民众。
把良民逼上梁山的,多半就是这种货色。
不过今天么哥就是从梁山上下来的。
西门庆姿态优美的翻身下马,咳嗽一声道:“蒋先生这里交给我罢。”
身后武松和孙二娘也翻身下马,左右护卫;鼓上蚤时迁摸了胡子暗笑,只等了看好戏。
那税官见西门庆一身白袍,腰间悬着块羊脂玉佩,眼睛贪婪的往玉佩上扫了两下,依旧摆出官架子道:“你又是何人?”
“我才是这批货物的东家。”
西门庆笑嘻嘻的上前道:“大人有啥吩咐,还是冲着我来罢。”
“五百贯,再加上那块玉佩。”
那税官伸出又粗又短的手指点了点西门庆腰间的雷公石:“老爷我见那块玉佩不错,你还不摘了献上来?”
“唔?”
西门庆身后武松和孙二娘见那税官一眨眼的功夫又加了价码,怒目以对。
东京汴梁可不是乡下地方,明摆着手持利刃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