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是红尘岸-第5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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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人,可你又偏偏没有那两个包,看你现在这样子,男不男女不女,真是可笑。”
所有的笑声戛然而止,一众大臣忐忑地看向那汗位之中的人。
卫子君面色冰冷,她的确生气了。
起身缓缓踱下汗位,踱向贡松贡赞,“敢问王子是在妒忌我吗?因为只有妒忌才会诽谤,如果王子不满意自己的姿容,不如……”修长白指轻佻抬起贡松贡赞下颌,手指向上划过唇角,抚上了唇上的小胡,“我来帮你如何?”
贡松贡赞一阵心慌,居然忘记了躲闪,她那长指似乎带着魔力在他周身激起一片火花,清澈的眼睛好似望了一眼便要令人迷陷。
就在他呆愣之际,卫子君手指轻扯一撇胡须,陡然发力。
“哎呦——”一声,那撇胡须被卫子君生生拔了下来,细细的血丝慢慢渗出。
贡松贡赞一声怒吼,冒火双眼死死盯住卫子君,未及有任何动作,人已被左右附离紧紧钳制。
卫子君露出快意的笑容,左手捏住他的下颌,右手捻住另外一撇胡须,用力一扯……
眼见着这戏剧场面的众臣,止不住又大笑起来。
“巴哈迩——”卫子君回头叫道,“把你的那些胭脂水粉的拿出来,给吐蕃王子抹一抹,满足他的愿望,他就不会再胡言乱语,想必他盼着穿女装已经很久了,尤其是男不男女不女的样子。”
可怜的贡松贡赞被当着西突厥众大臣的面,描眉扫鬓,薄施丹红。被点了几乎所有穴道的他,只能用他冒火的眼睛死死地锁住卫子君,好似要用这个眼神,将她下到地狱。
待贡松贡赞被穿上一套罗裙之后,卫子君还是觉得哪里不对,终于想起什么,抓起两只超大个的橙子在贡松贡赞眼前晃了两晃,塞进了他的胸口。
西突厥大臣们已经笑得前仰后合,完全没有了臣子的形象。当看到他们一向儒雅有礼沉着睿智很有风度的可汗抓着两只超大橙子很没有风度地跑过来时,更是笑得流出了眼泪。
至此,卫子君轻轻拍了拍贡松贡赞的肩,“我给你填的两个包包,可还满意?”
贡松贡赞用力地看着她,一瞬不瞬,死死地盯着她。
然后,好似终于累到极致,闭紧了眼睛。
第二卷 突厥篇第七十六章 围猎
七月的长安,遍地流火,热得人的火气也跟着大了起来。
大昱大兴宫内,武德殿。
一个青衣男子跪在地山瑟瑟抖擞,“陛下恕罪,臣不敢有意隐瞒,臣只是不能确定……”
“啪”的一声,茶杯于手上碎裂。
“说——他果真与阿史那贺鲁有那等苟且之事?”冰寒俊脸溢着寒光,一双俊目怒火升腾。
他,果真如此,果真如此!枉他信了一次又一次,骗了自己一次又一次。
“陛下恕罪,臣不敢肯定……”青衣男子还是在坚持自己的立场。他可以将可汗的一切告诉他,但他不能折损可汗的名声。
“不敢肯定?整个吐蕃都沸沸扬扬了,你还不敢肯定?”俊脸阴沉,银牙紧咬。
“臣没有亲眼所见,便不敢肯定,可汗说过凡事要有证据,否则会被国法处置的!”
“证据?全天下的人都知道了,他还要证据!”
他果真,如此。探手抚上腰间的玉佩,那个人的玉佩,他一直挂着。用力,紧紧地攥住。
那日,他在路上晕厥,幸好有位老实汉子及时路过,好心相救,不然,他恐怕就此长眠不起,再也见不到那个人了。
待他第二日醒来,顾不得病弱的身躯,撑着孱弱的身体,就要去找他,可是救他的那对夫妇却不让他去。他还记得他说的那句话:“不行,我不去找,四弟就走了,他走了,我就找不到了……”一想到找不到这几个字眼,一丝裂痛滑过胸口。
他要去找他,他想他,想他……从转头迈出那道门开始,从还未走出他的视线开始,从还听得见他那声呼喊开始,他就开始想了。这一路是怎么熬过来的?寒冷,饥饿,病痛,都没有那想念来得切肤,这样的离开,叫他怎么忍受以后的岁月。
子君——我回来了。
可是当他冲向客房,当他望见那空荡荡的房间,整颗心也犹如被掏空了一般。他来晚了,晚了。
“客官,那位客官昨日好似等人,便拖着那些人没走,住到了今日上午,都快午时了方走。”
见不到了?见不到了?真的就见不到了吗?一阵急火攻心,晃了两晃,栽倒在地。
本以为,到了京师,便带些护卫,去西突厥寻他,但那几日父皇突然病倒,便没得空。
而派出去守在边城的探子却回报,说他居然被那俊美的男子抱着骑在一匹马上,去了高昌。他听了心中一痛,真是一转身就向别人投怀送抱了,真是可恨。
当他听到西突厥右厢弩失毕部落的人说,他在西突厥这两年,每日都要与突厥可汗同床共塌。听闻此言,他半晌没回过神来,心碎地想笑,那男子并没有说谎啊,被蒙蔽的只有他呀,只有他呀。
他到底还是骗了他。
于是,他将那藕色长袍,揉成一团就欲扔在地上。可是举了半天的手终是认命地放下。他还是没有办法去厌恶他,眼前浮现着他每一个真纯的笑脸,他总觉得,那才是真实的他。
而今,屡次强迫自己去原谅的他,居然做出那等可耻之事,那个叫做阿史那贺鲁的人,是挟持他的人,他居然会委身于一个挟持他的人!真是人尽可夫!
可是,为何?自己对别人如此宽容,却独独对他如此严厉?若是公治或尚真有那不容世俗的癖好,他也会宽容以待,可是为何对他不行?为何想起他睡在别人榻上,他便要失控?
卫子君!为何你要如此折磨于我。
眸中烧灼着火焰,骨节捏得咔咔直响,一种叫做妒火的东西烧灼曾经智慧的灵魂。
良久,一字一句道:“我要发兵西突厥,生擒乙毗射匮可汗!”
辽阔无际的大草原,延绵舒展,广翱的天空,雄鹰展翅,大朵的云,轻舒慢卷,草原的夏天,美得让人心醉。
一队盛大人马呼啸穿过草原,齐齐拥着中间的那抹绝世风姿。西突厥的少年可汗,身着绿袍,墨发墨玉冠,丈许帛练裹额垂后,长长练尾飘荡于风中。几百人的达官显贵,锦袍编发,围绕在左右。大队的兵马从后,槊纛飘飞,延绵不尽。
这样盛大的场面,并非出兵打仗,而是——围猎!
围猎!有类出兵,就与行军布阵一般,先遣探马往侦野物是否繁众,然后使周围屯驻的部落,设围驱兽,进向所指之地。队伍分为左翼、右翼、中军,各有部将同龄,围猎的前三日是不许杀戮的,这段时间叫融汇。
西突厥人的身体里,流着不羁的血液,每年的围猎,将是他们如节日一般盼望的日子,几乎所有能骑马的妻室女眷,都全部跟随,就连阿史那羝蓝也跟来了。
高空的鹰隼展翅飞翔,卫子君豪情万丈,拔马扬弓,指箭向空,一声箭啸,破空嘶鸣,两只鹰隼齐齐跌落。
众将士顿时一片欢呼。
一身雪白骑服的贺鲁,向着天空,骤发一箭,又是两只鹰隼一起落下。霎时,无数支箭射向高空。转瞬,空中再也没有一只鹰隼,连只飞鸟也不见踪迹。
纷杂的马蹄踏入林地,十人一支的队伍,紧紧相随。
行至林中深处,突然,一群羚羊跳跃而出,慌乱而急躁,金黄的毛皮在林隙间投下的光影映照下,闪着耀眼的光泽,显然是受到了那侧的驱赶,但那跳跃的优美身姿,还是令人忍不住赞叹。
卫子君张弓扬箭,一箭数发,几头羚羊在箭出的瞬间,跪地滚落。跟在身后的贺鲁、哥舒伐、屋利啜、哥舒阙俟斤、阿悉结泥孰俟斤等属下,在卫子君射过之后,方箭雨齐出。瞬间,已是倒地几十头羚羊,身后的扈从急忙向前,这大批的猎物,够他们忙上一阵的了。
再向里面深入,听见一阵骤雨雷鸣般的蹄响,一群野牦牛由侧边冲了过去。卫子君驱马向前追去,几人尾随其后。在他们的驱赶下野牦牛顿时散开,几人在追赶中也不知不觉跑散。
卫子君扬弓搭箭,射向一头牦牛,那头牦牛因为疾奔,所以那支箭落到了后臀。那牦牛因为刺痛而横冲直撞起来,她扬弓再补一箭,利箭由双眼穿出,那牦牛晃了两晃,倒地不动了。
大批的牦牛不断向前奔走,霎时跑的无影无踪,只余下一头小小的牦牛,没有走,它不断的回头看,四处寻找,在找到那头倒地的牦牛后,停了下来。不断用头拱着那只死去的牦牛,在它发觉那头牦牛可能再也不会动后,没有离开,只是就那么站着,站在那里不动。
卫子君鼻头一阵发酸,长叹口气,仰起头眨眨眼睛,缓缓拉起弓,对准了那头小小的牦牛。也许,不杀死它,它会在这里站到死吧。随着破空的箭啸,那头小牦牛倒在那只老牦牛的身上。
“把他们,埋在一起吧。”卫子君轻声道。一回头,身后的扈从都不见了,远远看见贺鲁驾马驰过来。
“怎么与队伍失散了!”贺鲁有些责备的口气,“前些日子的刺杀你都忘了?仗着武艺高强也不该随便掉以轻心。”
“沙钵罗叶护,你在责备我吗?”卫子君俊目挑向贺鲁,跳下马来。
“不敢,我这是在为你的安危着想,”贺鲁也跳下马来。“累了吗?前面还有大批的猎物。”
“不想猎了,动物也有感情,你去吧,我看看风景。”这里的风景的确美不胜收,天上的积雪化作清澈山泉流经这里,泉水两边开满不知名的黄黄紫紫的小花,阳光洒下来,暖阳阳披了一身,让人熏熏欲醉。走至一棵树旁,依着树干坐于草地上。
贺鲁笑了笑,也跟着坐了下来,“风真是个风雅之士,随时都可风花雪月。”
卫子君冷乜了他一眼,“堂堂叶护居然如此不懂规矩,你可知直呼国主的名讳罪该当何?”
贺鲁又是诡魅一笑,“我既已成为你的艳宠,你我便是夫妻,又何必在意一些名号呢?”
卫子君闻言一愣,随即弯了弯唇,眼含促狭,“既是艳宠,你可知艳宠当做些什么?哎,如此清风徐徐,骄阳潋滟,我心情大好,想要……在这里……”贴向贺鲁的脸,“你该知道做些什么吧……先把衣服脱了吧。”
眼见贺鲁直盯着他,半晌无法反应,卫子君畅快大笑。
“既然风想要,贺鲁又岂会不从?”卫子君的笑声还未止住,贺鲁已经开始脱衣裳。
只道他不过装装样子而已,卫子君唇角含笑,目光晶莹地直直看着贺鲁。
贺鲁坦然面对,一件件脱掉外袍、中衣,露出光洁的胸膛,宽阔的肩背,充满力度的男性身躯,就那么暴露在卫子君面前。
当贺鲁再去解唯一剩下的褥裤时,卫子君终于坚持不住按住了贺鲁的手。“贺鲁,你,你当真脱啊。”
贺鲁看着面前的人,竟似在那面上隐约看到一丝红晕,呵!他平时调戏他的精神头都哪儿去了?“风不是想要吗?那种事不是要脱光吗?”
“啊?要……也不是在这种地方,会被人发现的。”卫子君依旧嘴硬着不肯示弱。
贺鲁盯着面前的脸,低头看着她雪白纤细的手,那纤长手指紧紧抓着他的大手,贺鲁心中一阵悸动,脑中浮现那日她吸食他手指的情形,想起他曾那么畅快地吻过她一次。
如果他再醉一次多好,他醉了,就可以任他为所欲为。那样的想法才冒头,他鬼使神差地捉住她的手腕,扣紧她的脉门。
卫子君一惊,“贺鲁,你大胆!”
贺鲁已然欺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