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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性心理学-第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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宇宙观富有性的象征,可见是不为无因的。么月亮的影响。不过苏伊士湾一带的海胆是受影响的;月亮上弦,它们就大些,下弦,它们就小些。它们所以大,就因为一肚子卵的关系,一到月圆,这包卵就散出去了。这种影响虽有,却和四足的走兽总嫌风马牛不相及,并且,就在哺乳类中间,一直要到一部分接近于人的类人猿,才有月经的出现。瑞典的理化学家阿瑞尼乌斯(Arrhenius)提到过,月经的来源可以推溯到空中的电,上文引过的法克斯对这个题目特别有研究,认为电的说法是对的。(同注(26))他指出,空中的电是有变迁的,而此种变迁亦有其时期性,每二十七天又三分之一天达最高点一次,而这二十七又三分之一天的时光也正是月亮绕地球一周的时光。他在常年人口出生率的曲线里,也找到一个按月的略有波动的节拍。
    在类人猿中间,月经虽属初次出现,但它是和更原始的一年一度的来复同时存在的,所以月经尽管一月一次、生产还是只限一年中的某一个时期以内。这在人类也还有一点痕迹。在人以下的高等动物,则一定要到所谓“叫春”(oestrus)③的时候,雌性动物才容许性的交合。在人类,女子性欲最强烈的时候大抵是在经期的前后几天;不过,这种性欲是比较分散而不容易确指的,尤其是到了文明大开的人类。但是大多数的专家都承认这一点、例如,德国神经学家克拉夫特…埃平(von Krafft…Ebing)就把女子这种顶点摆在经期的后几天。阿德雷(Otto Adler)则说,性欲的增加,是经前、经后与正在行经中都可以感觉到的。科斯曼(Kossmann)认为女子最需要性交的时候是月经刚过后的几天,甚至于月经快完的几天里。居约(Guyot)说经后的八天是女子性欲最盛的时候。坎贝尔(Harry Campbell)曾经说到伦敦某医院就医的工人,调查他们妻子的性欲的时期性,他发见全数的三分之二中,有的经前欲旺,有的经后欲旺,有的逢经欲旺,有的在三个时期里都旺。即四者必居其到晚近几年,我们更有了些确实的统计材料。女医师戴维斯(Katllarine Davis)研究过2000 多个女子的性生活,发见她们性欲最热烈的时候,几乎全部是在经行前两天到经行后七天之内,不过她的发见里有一层和以前的专家不同,就是经前热烈比经后热烈者为多(69 例对38例)。汉密尔顿医师(G。V。Hamilton)观察过100个知识阶层的女子,发见25人的旺盛期是在月经刚行以后,14人是在刚行以前,21人在刚前刚后,11人在经行中及月经刚行的前后,19人完全没有时期性,其余10人没有说什么。
    女子的羞怯也是演化而来的一个现象,它的原始状态在动物中就可以找到,并且是以性的时期性做依据的。性的时期性,加上羞怯的心态,也是求爱的一个主要条件。最初,羞怯可以说是雌性动物的一个拒绝的表示,因为叫春的时节还没有来到。不过叫春的时节来到以后,羞怯的心态还继续存在,到那时,和性冲动的力量结合以后,就成为若接若离、半迎半拒的献媚的态度与行为,到此,雌的对雄的便时而接近,时而逃避,或虽属逃避,而走的路线是一个圆圈。所以羞怯这种心态,起初是所以拒绝性交的,后来很快地和别的冲动联合以后,就成为一个很复杂的东西。到了人类,它就包括下列③希氏是德籍的犹太人,八九年前曾到东方来游历,归后著游记一本。盛称中国人对性的态度的比较健全与性变态性病态的例子的比较少见。犹忆希氏在沪时,住苏州河路乍浦路桥头的某公寓,译者曾去拜访过两次,并赠以拙著《冯小青》一册,后来听说希氏归国不久,他所收藏的性研究的图书,即被纳粹党人付之一炬,《冯小青》当亦同遭焚如之惨:专制君主焚书坑儒的活剧,不图复见于今日,真是可以浩叹了。的四五种成分:(一)就是上文所说的由于时期不合而拒绝性交的表示。(二)一种深怕引人憎恶的恐惧心理,性器官的地位和排泄器官的出口处最密迩,排泄物是无用的,惹厌的,即在动物,似乎便有这种感觉,此种惹厌的心理后来不免转移到生殖器官上去。(三)原始人认为性的现象是有巫术的影响,是很可怕的,此种恐惧心理促成了种种仪式与礼节的行为,又进而演变为若干维持男女有别的简单的规矩,这种仪节与规矩最后又转过来成为羞怯心态的一种护符。①(四)装饰和衣服的发展,一面所以培养羞怯的心态以抑止男子的欲念,一面亦正所以充实献媚的工具,从而进一步刺激男子的欲念。(五)原始民族往往以妇女为男子资产的一部分,这种资产的观念难免不在女子原有的羞怯心态上,加上一重新的约束,认为不但本来如此,也是理该如此。这最后的一种成分也许没有前四种重要,但也时常有人主张把它加入。
    无论成分如何,羞怯总是一个很大的动力,初不问一个民族开化的程度如何。羞怯的心态和衣服也不一定有什么分不开的关系。最野蛮的民族有难得穿衣服的,有完全裸体的,但同样怕羞。到了近代,有人提倡裸体主义,如裸体运动、太阳浴运动、很流行一时的德国裸体文明运动(Nackt…kultur)等等,也没有教羞怯的心态受丝毫的损失。不过,在文明社会里,羞怯的表现是分散的,是改换头面了的;我们在仪式里找到它,在男女应对进退之节里找到它;它在原始氏族里的那种不可抵抗的魔力是没有了,但羞怯的心态毕竟是求爱的主要条件,时代有今古,这是没有新旧的。要不是因为羞怯,我们就缺少一种迁延与节制的力量,这种力量的缺乏。一方面使男女积欲的过程来得太匆促,一方面使女子不能有从容观察与比较向她求爱的男子的品性的机会,来选择她认为最适当的配偶。
    ①这种求爱的例子,中国记载里也有,试举一两个年代特别早的。《左传》昭公元年说:“郑徐吾犯之妹美,公孙楚聘之矣,公孙黑又使强委禽焉。犯惧,告子产;子产曰,惟所欲与。犯请于二子,请使女择焉,皆许之。子皙(公孙黑)盛饰入,布市而出,子南(公孙楚)戎服入,左右射,超乘而出。女自房观之,曰,子皙信美矣,抑子南夫也,夫夫妇妇,所谓顺也。适子南氏。”又昭公二十八年说:“昔贾大夫恶,娶妻而美,三年不言不笑;御以如皋,射雉获之;其妻始笑而言。贾大夫曰,才之不可以已,我不能射,女遂不言不笑。”盛饰、戒服、左右射、超乘、射雉有获等,都是一些自我表白的行为,和雄鸡的展翅、翘尾、大踏步是一流的。②《周礼·地官》上有一段文字是富有时期性的意味的:“中春之月,令会男女,于是时也,奔者不禁。若无故而不用令者罚之。司男女之无夫家者而会之。”特别在这个月里会男女,奔者不禁,不用令者反要受罚,可见这大概不是周官的一种崭新的法令,而是有悠久的习惯做根据的,而这习惯自身则又建筑在性的时期性之上。第五节有选择的求偶与性选择的因素积欲的过程,若从外面来说,是各种官能的印象直接或间接所引起的。官能接受外来的印象,印象造成刺激,刺激唤起反应,反应就是积欲。冒尔所说的厮磨,实际上不是别的,就是通常一性对于另一性的刺激所造成的一切身心两方面的印象的总和。一个异性的人,最能供给合意的印象的,就是中选的人,这就叫做性选择。
    我们用这个“性选择”或“性择”的名词,就牵涉到达尔文的进化论。
    性择论是达氏进化论的一部分。①不过,就达氏原有的说法而言,性择论并没有完全得到学者的公认。第一,我们要特别记住,这种选择很难说是建立在审美观念之上的。求偶之际,所选择的不见得是美,而是强壮与其他显著的特点。第二,在一般的动物界中,性择的效力究有多大,也还是一个问题,即在对动物生活有专门研究的人,也认为这问题并没有解决。换言之,这种发乎本能的求偶的方法,究有几分力量,一面可以选择一部分的品性,使遗传到下一代,一面可以淘汰另一部分的品性,使不再遗传,是很大的一个疑问。近年以来,自从孟德尔的遗传法则流行之后,性择的问题就更见得隐晦不明。不过这问题实在有两个部分,一是有选择的求偶,即对于性对象不能无轩轻取舍,一是此种轩轻取舍,因遗传的道理,而影响到后代族类的品质与品性。成问题的是后一部分;至于前一部分,也是和我们实际上有关系的部分,是比较不成问题的。配偶是有选择的,不过落选的分子是不是根本得不到配偶的机会,因而独处终身,我们还不明白;在高等动物里和未开化的民族里,这种找不到配偶的分子,在数量上似乎是很不足挂齿的。①在鸟类中间,求爱是一件十分严重的事,既费精力,又费时间,无疑地表示一种选择的工作。但此种求爱的成功是否影响族类的品性遗传,有如达尔文所假定,还是很难确定的。霍华德(E1iot Howard)是一位很精到的鸟类学专家,在他的《不列颠的莺类)那本巨著里,他虽不完全否认达氏的性择论,但是对于性择的影响究有多广,意义究有多大,言论之间,是很犹豫的。许多别的鸟类专家也是一样的小心。
    到了人类。性选择的影响似乎比较清楚了一些。即远在古代,落选的人要找到配偶而留传他们的品性,事实上恐怕总有几分困难。古代的巴比伦有一个宗教的习惯,就是,凡属女子都要到米立达(Mylitta)的神社那里去操几年淫业。①据希腊史家希罗多德(Herodotus)的记载,那些姿色稍差的女子也许要等上三年四年才有男子过问,古代任何民族的婚姻习惯里,无疑地也很有这种现象,即健美者容易得偶,而反是者不免怨旷终身。不过在未开化与半开化的民族里,女子似乎迟早会怀孕(有的观察家说野蛮民族中①《礼记·月令》里有一节文字很值得参考。在“季秋之月”下面写着:“是月也,申严号令,命百官贵贱无不务内,以会天地之藏,无有宣出。”译者疑心“务内”的内字不见得是注疏里所称“收敛”的意思,而是同于《内则》的内字,即所务是“男女居室”的事。这种号令,到仲冬之月,就变换了:“是月也,命奄尹,申宫令,审门间,谨房室,必重闭,省妇事,毋得淫,虽有贵戚近习,毋有不禁。”①法氏在这题目上特别有研究,他曾经写过一本专书,就叫《嫦娥》(原名selene,是希腊神话中的女的月神)。①译oestrus 或heat 或tur 一词为“叫春”,译者以为最妥。以前有僧人咏猫叫春的诗:“春叫猫儿猫叫春,听它越叫越精神,老僧亦有猫儿意,不敢人前叫一声!”①这种仪节与规矩,不用说,在中国是很发达的,最早的一些记载见《礼记·曲礼》上篇和《内则》。就是最丑陋的女子也不例外)。所以,就在人类,此种展缓的性择也许可以减少不中选的品性的遗传的机会,但对于族类全般的选择影响毕竟是有限的。①就以往的情形而论,达氏所称的性择的影响固属有限,但若就人类文明的前途而论,这种影响是可以很快扩大的。就在今日,有大量的男女便终身不偶,其所以不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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