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草碧-第6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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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早。”他低声道,轻轻咬住她的指尖,“我等了那么久才等到你点头,总该让我收点利息。”
桑榆没想到这人竟会有这样的举动,一时间除了瞪眼,竟也找不到别的法子来,只能咬着嘴唇,怒道:“我手脏!”
男人无奈,舍不得地亲了亲她的唇,松开手:“我不嫌你脏。”
桑榆气笑了。
“你该回去了,省得等会儿有人去听雨院找你,结果扑了个空。”
他扬眉:“谈半仙,那你算一算,会是谁找我?”
桑榆噎住:“不是十二郎,就是宋七娘。”
听她提及宋七娘,虞闻笑了:“不管是谁,也甭想打扰我和喜欢的小娘子相处。”
他应该是个含蓄温柔的人,可眼下怎么就像是饿了大半年的狼?如果这里不是古代,而是她过去的那个世界,估计接下来的步骤就该直接去床上了。
桑榆哭笑不得,伸手在他的手臂上重重地扭了一把。奈何男人看着瘦削,实则还是有些肌肉的,又穿着厚实的冬衣,她的动作,对男人来说,如隔靴搔痒。
俩人又说了会儿话,男人终于要走了。临走前,又十分不舍地抱着她啄吻。
桑榆无奈,却还是回吻了他。
良久,他抬起了脸,轻抚她的脸颊,尤其是看到侧脸的那道口子的时候,眼神里的疼惜一清二楚。
“桑榆,等这里的事结束,我们就回大都,把阿娘也接走,我们回去成亲。”
他想了下,又低头亲了亲她的眼睑:“我知道你心底还有不安。”桑榆没有否认。
他续道:“慢慢来,慢慢的你就不会不安了。我从你十二岁的时候就在想,如果我晚生几年,二嫂为你相看夫家的时候,是不是就能也算我一份。”
桑榆眼眶一热,下意识地就抓紧了他的衣袖。
他看着她的反应,片刻后,弯了弯唇角,笑了:“你不嫌我老,不嫌我年纪大了你一轮?”
“郎君——郎君——”
桑榆张口要答,这时候,外头忽然传来阿祁的呼喊声。桑榆一时不慎,被惊得差点咬着舌头。
虞闻无奈,推开门走了出去。
从窗户看去,阿祁的脸色有些不大好,似乎真有什么急事。
虞闻回头,走到窗边:“谈半仙,你还真说准了。”
桑榆想笑,可看他的脸色,却似乎并大好:“出事了?”
“嗯,我先走了。”
他并没多说,可从神情上,桑榆也看得出来,的确是出了什么事,而且似乎很不好。
作者有话要说:存稿已近尾声_(:з」∠)_我依旧在很努力地将这个故事讲完,讲好,希望你们愿意买V的朋友能够看的满意,将来继续捧场。
第83章 石榴花(二)
正七这日;虞家又请来得道高僧百来人,在府中诵经做法事,那声势浩荡;简直能将整个奉元城变成道场。
熬到子时,道场这才散去,所有人都精疲力尽;桑榆服侍廖氏回房后;简单地擦了把脸;又往灵堂前走。桑梓果不其然仍旧守在那里;孤零零的一个人;连个服侍的人都没有。
丁姨娘前两日试图勾搭虞闻不成后;就被秦氏关在了柴房里,每日只往里放一顿饭;命两个粗使婆子在门口看着,任凭她在里面怎么哭喊,就是不放出来。
丁姨娘一不在,桑梓一个人守在灵堂前,更显得周围空落落的,一片静谧。
“二娘。”桑梓今天的情绪还算平稳,看到她进来,开口道,“你说,为什么她就不能安分一些?”
知道桑梓说的是丁姨娘,桑榆顿了顿,回道:“她这样的人,为的不过是能有个好去处。姐夫不在了,想要依靠别人也是正常,只不过,她挑错了人,也挑错了时机。”
当着秦氏面试图勾搭虞闻,现在想想,丁姨娘也是狗急跳墙,不然那么聪明的一个人,又怎么会做出这种蠢事来。
“你倒是对他放心。”桑梓看了她一眼,唇角扯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来,“男人重色,你以为他能一辈子像现在这样疼你?”
“眼前的日子过好就行,以后真要是过不下去,还能和离不是吗?”
桑榆不知道她是从哪里知道了他们的事,不过想来桑梓并没有把这事告诉别人。
桑梓看着她笃定的模样,心底不由地生出一丝艳羡来:“也好。六郎是个好的,他若是真能一辈子对你好,就别辜负了他。”
桑榆微微一惊,没想到会听到她用这样柔和的声音说这些话。
“阿姊知道你心底有怨,只是……虞家如今的日子并不好过,玉石铺子只怕过些时候也要守不住了,只盼着到了那个时候,二娘,你能和六郎一道,照顾照顾这个家。”
“阿姊是不是知道了什么?”桑榆心生疑惑,不由地追问。
桑梓却没正面回答她,嘴里喃喃道:“就快了……”
风,倏忽间从外侵来,白绫飘飞呼啸,烛光被风一口吹倒,灵堂内暗了暗,而后有突然亮了起来。
出了灵堂,她回到院子里,吩咐阿芍天一亮就去找柳娘子和师公,问问奉元城中最近发生了什么事。而后,又往听雨院去,得知虞闻还没回来,不由地皱起眉头。
明日便要出殡,想来再忙,他也会赶着回来,桑榆便在听雨院留了下来。
阿瑶还在等着郎君将自己收房,见了桑榆,顿时脸色就变了。
若说几年前的谈二娘,还只是个没有丝毫威胁的小娘子,如今的她亭亭玉立,芳华正茂,又向来与郎君走得近……阿瑶越想越心惊,打量她的眼神不由自主带了几分敌视。
沈婆子咳嗽两声,从她手里夺过茶壶:“愣着干什么,还不去厨房端点心过来?”等人心不甘情不愿地走掉,沈婆子看着桑榆,给她倒了杯茶,“小娘子这个时辰在这里,怕是不合适……”
她说着,忽然停了下来。桑榆本还等着后面的话,闻声一愣,回头去看沈婆子。
只见她匆忙放下手里的茶壶,尴尬地迎了上去:“六郎回来了。”
面前的男人不知是什么时候进的屋,身上的大氅还没脱下,看见桑榆看向自己,点点头,露出笑容。
沈婆子上前,帮着脱下大氅,正想说话。就见他走到谈二娘身边,神态亲昵,低声说话。
“怎么在这里等我?是有要紧事吗?”
桑榆嗯了一声,然后看了看沈婆子,和刚刚端着点心进屋见了虞闻顿时一脸喜色的阿瑶。
虞闻明了,抬头摆了摆手:“你们都出去。”
阿瑶噎住,心有不甘地放下点心,想说话,又被沈婆子一把拉住退了出去。
“你还看不出来?”沈婆子看着她,低声呵斥道,“六郎对你一点心思都没有,你还是早些去求三夫人给你配个好些的小厮嫁了,再拖下去,年纪大了,你就只能嫁那些老光棍或者鳏夫了。”
沈婆子之所以说这么多,也是看在一起服侍六郎这么多年的份上才提点她的。可阿瑶这几年却是铁了心的想给六郎做妾。
沈婆子说过几回之后,便再懒得说她。可方才六郎的那副模样,分明是对谈二娘有情。阿瑶就算再怎么纠缠,也注定成空。
看着紧闭的房门,阿瑶不由心酸,想起门里正说着话的一男一女,差点连银牙都给咬碎了。
“谈二娘真不知羞!”阿瑶恨恨地绞着帕子。
府里的家生子容貌长得好看一些的,七八岁的时候就会被分送到各个院子,十一二岁的时候又会被主母挑选出来给各院的郎君房里送去。
别的姐妹同郎君多少都有青梅竹马一起长大的情谊在。像大郎身边服侍的姐姐,虽没被大郎收房,可被指给了铺子里的管事,倒也算享了福。可她是后来才被夫人送来听雨院的,六郎从始至终都防着自己。就这一点,她已经输给了其他姐妹。
她总以为,凭着自己的姿色和手段,六郎早晚还是会点头的。可现在看来……她不由攥紧了心口的衣襟。
房中,桑榆将桑梓说的话原原本本复述给虞闻。男人听罢,眉头皱了起来。
虞家这些年,一直老老实实的在奉元城中经营自己的生意。自他被贬到大都任县令后,家中唯一的变数就只有被裴宋两家捆绑着的十二郎了。
虞闻现在细想起来,脊背生寒。
“太子党最近的动作尤其大,只怕再过些日子,就要逼宫造反了。十二郎又因为裴宋两家的推荐,升了职,逼宫一旦失败……虞家定然会遭到牵连……”
如果桑梓说的出事,指的就是因为十二郎和裴宋两家的关系,导致整个虞家出事……
桑榆不忍再想。
“如今,唯一可能救回虞家的方法,只剩一个了。”
桑榆抬头,看着虞闻。
“这几日,我一直在宰相府。”虞闻叹气,伸手将她揽进怀里,“孙相公这些年一直是保皇派,除了圣上,他不会倾向任何人。可如今,圣上的身体一日不如一日,太子又荒淫无道,相公无奈,必须站队了。”
桑榆靠在他的胸前,问道:“那圣上的意思呢?”
既然孙宰相是保皇派,就绝对不会自己从除了太子外剩下的皇子里选择一位扶持,定然也是要听从圣上的意思的。
“圣上属意九皇子。”
九皇子名曜,是许贵妃的儿子。
风头太健的皇子,难免被太子视为眼中钉,指不定一转身就被人陷害,落了狱。
如果只是落狱还算轻的,可如果判的罪名却是谋反一类,那就是杀头的大罪了。
有熹妃的前车之鉴在,许贵妃对九皇子的教导愈发显得谨慎起来。
所以,当孙宰相提起圣上属意九皇子时,虞闻其实觉得十分意外。
“九皇子的为人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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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勤勉,刻苦,低调。”
这一位,的确低调。
别的皇子能崭露头角的时候,从来争先恐后,唯恐隐藏了自己的实力。唯独这一位,有许贵妃的三分隐忍,兄长说什么,便应承什么,哪怕被人当场嘲讽,依然面不改色,恭敬谦和。
就因为九皇子这样,才躲过了太子党无数次的陷害。朝堂之上的明争暗斗,似乎在他的面前从来不存在。
许贵妃为了这一位,可算是谋划良久,也许直到现在也期盼着,日后九皇子能当一位闲散王爷,那便足够了。不然,当初也不会动了心思,向圣上求娶桑榆给九皇子为妃。
“勤勉,刻苦。”桑榆喃喃,眼底划过精光,“如果圣上当真下了圣旨,九皇子登基称帝,只会让旁人以为这是鹤蚌相争,渔翁得利。”
太子身边有太子洗马、太子詹事等等辅力,而未成年出宫开府的其他诸位皇子,则由翰林院掌院学士筵讲教导。
大多皇子身边都有了拥护,尤其到了现下的境况,谁家不想弄个从龙之功出来。于是到了这个时候,站队就变得格外重要。
有刚直不阿,清正廉明的,想要拥护明君,捎带上了全部的身家性命,只为能扶持明君登基称帝。
也有指鹿为马,贪图富贵的,信了太子及其他野心勃勃的皇子的承诺,围拢在他们的身边。
像九皇子这样默默无闻了这么多年,一朝得志,只怕会让许多人惊得掉了下巴。
“九皇子师从何人?”
桑榆每一个问题,都直逼关键。虞闻眼底一片惊诧,对她的反应欣赏极了。
“师从忠勇公。”
“忠勇”是谥号。这一位从前乃是帝师,后来因为直言不讳,在朝堂之上公开指责圣上宠爱奸妃,被贬至军中。再后来,还是因为在边关守城有功,故而又被调回奉元城。
之后,这一位闲来无事,提出想教些学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