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奸妃的一百种死法-第1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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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有机可乘。
萧君雅端坐于下首,轻启朱唇,规规矩矩的回了一句:“儿臣记下了。”
太后眉心又蹙了蹙,皇后什么都好,就是性子太柔和了点,到底是不能和自家的侄女相比,敢情以往她让明慧带去的话,她也没听进去几分。
“儿臣此时将将重新掌权,前些日子身子又不舒服了些,或许疏漏了一些事情,让母后糟心了,委实是儿臣的不是。”萧君雅声音轻柔的说着,发上的凤钗流苏微微摇晃,眼似一波清泉,清澈澄净。
听萧君雅如是说,太后叹了一声,“不是还有贵妃在吗?若身子不舒服,不妨让她代为掌权。”这月里纪诗云做事雷厉风行,处理起后宫诸事比皇后果断的多,一点也不输给当年的自己。唉,若是自家侄女是皇后的话,她也要放心的多。
萧君雅权当没听出太后话里意思,笑着回应道:“儿臣休养这段时间,贵妃委实是帮了大忙,儿臣想,要不禀明皇上让贵妃助儿臣协理六宫。”
太后眼睛亮了亮,却不动声色的说道:“诗云性子闲散惯了,你要让她协理六宫,反而怕她担不起这个重任。”太后面上露了露笑意,看来对方才皇后夸赞纪诗云的一番话很是中听。
萧君雅唇角扬起一抹笑,看在太后眼里是极其的大方得体。
俩人又说了会子闲话,其中最多的还是让萧君雅调理好身子,再就是看好德妃这一胎。萧君雅低眉顺耳的应答着,既不多话也不少话,礼仪做的周全,面上半分不露,极其的恭顺。
若是在前世,萧君雅会对太后尽孝,对太后的话言听计从,半分也不会惹得太后她老人家不快。可如今她明白太后的心在纪诗云那儿,那是她娘家侄女,而她只是占了她侄女后位的人。所以她再如何讨好,如何乖巧,也不会换来太后的半分真心相待。
所以即使她后来被陷害被诬赖,太后也只是静静在一旁看着,说上一两句佛理说是她自己的因果报应。其实太后心里乐着呢,既能扳倒萧家,又能让纪诗云成为皇后,何乐而不为?有时候,萧君雅看着太后那张和蔼可亲的脸,都想问问她是不是真的信了佛?!
回到凤栖宫后,春分已经斟好了柚子花茶,萧君雅闻着空气中飘散的茶香,问:“身子好了?”
春分回头,福身行礼道:“回娘娘,奴婢身子已经无大碍,奴婢谢娘娘的关爱。”
挥退了殿里侍候的人,只留了春分一人下来,春分上前几步,低声道:“娘娘,事情已经妥当。”
萧君雅面色不改的“嗯”了一声,几步走到美人榻前坐下,春分紧接着奉了茶水上去,见萧君雅伸手接了才道:“昔日皇上还是太子时就已经与馨妃相识了。”
“听说是七夕时在潍河畔放孔明灯时遇见的。”春分接过茶盏,低垂着眉目说道。怪不得昨日里馨妃会想起来放孔明灯,原来竟还有这等渊源。
萧君雅执着丝帕试了试唇角,说道:“父亲他们埋在宫里的那人是谁?”
春分一怔,说:“是华清宫里的那位……”
“周伊?”萧君雅不甚确定的吐出这个名字,挑眉看着春分。
“回娘娘,正是周修华。”春分抬眸,给了皇后一个确认的眼神。周伊周修华身子一直不好,常年抱恙卧床,若不是她还是华清宫一宫主位,估计都没人记得这个一年里见不了一面的周修华。
好笑,周伊居然是她父亲放在宫里帮衬她的那个人!
许是见皇后面露冷意,春分又道:“娘娘,周伊原本只是一个乞女,王管家见其可怜就将她带回了府,被老爷见到后,便让人教她礼仪,琴棋书画,最后将她送到了兵部侍郎周大人那儿认了个女儿,彼时按旨意进宫封了个二品修华。只是她身子一直不好,老爷大有弃了她的意思。”
“为何父亲做这事的时候本宫竟不知道?”府里新来了礼仪嬷嬷,诗琴先生,王管家带回来一个乞女,偌大的定国公府里难道没有一个丫鬟私底下议论?她是不是该夸她们定国公府规矩太好?
“娘娘,周伊那会儿被放在了王管家在外面的家里,所以娘娘不知道也是正常的。”春分一字一句的回道,“再说当时周大人女儿心仪裴小将军,不愿进宫,来了一个周伊正好替周大小姐进了宫,所以这事,算是双利。”
听着春分说了这么多,萧君雅眼眸微转,掀了唇角,笑道:“春分倒是知道的多。”
春分也跟着扯唇笑道:“事情隐秘,老爷夫人一开始都不打算告诉娘娘的。况且周伊那身子怕也帮衬不了娘娘,所以就没和娘娘说起过。”她稍稍一顿,又说:“除了周伊外,还有一位是掌管凤栖宫安全的羽林军副统领何卓”
听到何卓的名字萧君雅愣了愣,这个人她记得,是个忠心的,当初苏珩把他调到了凤栖宫保宫中安全的,但后来因为替她顶包,让苏珩斩首了。原来,其中还有这么一层关系,如此忠心的人,这世里定要护他周全。萧君雅不着痕迹的笑了笑,瞧着春分如今更加沉稳不露的性格,问道:“你和浅梦见面时,可安全?”
“娘娘放心,这几天奴婢一直在自己房间里,浅梦的功夫底子您也知道,没人发现的。”春分唇角噙着笑,“您交代的事情,都已经妥当了。”
其实春分生病是真,但却是打个马虎眼,最重要的还是完成皇后交代的事情,方便与浅梦见面。
“你去和如意准备准备,午后随本宫去见见周修华。”话不必多说,该安排的都已经安排妥当,浅梦办事效率一直很高,所以她如今除了要见见周伊外,剩下的就是等赵妃的生辰。
周伊真的是来帮衬她的?笑话,怕是她父亲母亲都不知道这位主儿可是将他们定国公府送上绝路的那位!
定国公府功高盖主,手握重权,被皇帝忌惮是必然的,就算定国公行事低调,做事周全,最后还不是让苏珩忌惮了去。和苏珩做了五年多的夫妻,她很清楚苏珩的脾性,性格阴晴不定,猜忌多疑,冷血无情。
身为定国公女儿的她,他怎么会让她生下孩子?昔时纪诗云生下皇长子,等着她的就是让她百口莫辩的诬赖与陷害。
定国公府被套上了蓄意谋反的大罪被抄了满门,而她亦是被冠上了与他人私通的罪名,苏珩念在夫妻一场的情分上,将她关入了冷宫,任由那群女人羞辱她,是纪诗云捏着她的下巴灌进去了毒药,最后伪造了皇后自缢在大梁上。
淑妃夏薇欣八面玲珑,心思歹毒;德妃罗秦依心思深沉,行事沉稳;婉贵妃纪诗云蛇蝎心肠,面上伪善;馨妃连可欣娇柔作态,城府颇深……还有姚贵姬,赵妃,容修仪,刘贵人等人那落井下石的本领绝对是高。当然,还有最重要的一个,周伊,这个常年称病卧床的周修华,不知什么勾搭了皇上,归顺了他,仿造了她的字迹,写了那些足以定下她与外人有染的暧昧书信。
这一切都和周伊有脱不开的关系!
萧君雅轻抿的薄唇勾起一抹弧度,身子后仰,靠在美人榻的软垫上,轻轻阖上了眼睛。
周伊,这么久的时间大概也练熟了她的字迹了吧?就不知你打算何时向皇上邀功呢?又打算怎么说定国公府的不是呢?
呵呵,真是越来越有趣了。
☆、模仿字迹
因为周伊身体不好,初入宫就大病小病的不断,苏珩为了让她安心养病,便选了华清宫这个比较幽静的地方让她住了进去。
相对于东西六宫的门庭若市,这位置偏僻的华清宫真是冷清到一种地步了。
皇后的仪仗临近华清宫时,在外面树荫下乘凉的小太监一个激灵从椅子上蹿了起来,百般惊慌中扯着嗓子向里面通报。
冷清的两三年的华清宫居然能迎来皇后的凤驾委实是一众人都没想到的事情。冷清惯了,如今皇后一来,各个都没准备,纷纷手忙脚乱的跪拜行礼。
内殿的周修华下笔的动作一顿,笔尖上的墨汁滴到了宣纸上,转瞬晕染开来。她慌忙把笔搁在笔架上,将案上写满字迹的宣纸搁进案桌的抽屉里,再将一旁写了几句诗经的宣纸铺到跟前。
做完这一切后,她才平复了下情绪,由贴身宫女惜文扶了起来,俩人对了下眼,便往外殿走去。
周伊虽也是少见的美人,但在这百花争艳的后宫里却是逊色了几分,尤其她常年不步出华清宫一步,肤色呈现出一种不正常的白皙,身子也较为羸弱,且一双眼睛极为木然。不过这些都是表象,周伊藏的深,懂得审时度势。
萧君雅笑意盈盈的托着周修华的胳膊,亲切的说道:“妹妹身子不好,这些虚礼能免则免了。”她握住周修华的手,“本宫初时还担心妹妹身子没有好转,现在看看,却也是好多了。”
周修华笑脸相迎,说:“劳皇后挂念了,臣妾近来身子确是好了很多,已经停药许久了。想来过不了多久就能去向太后请安了。”她身子一直爽利,想当初费了多大力才买通了一个御医帮着她制造生病的假象,才得以搬到这地方来。
“这便好。”萧君雅微笑握着周修华的手,瞧她面上一分不露,低眉顺眼,果然藏的极深,“本宫方来,还担心你殿里宫人做事懒惰,确也是多虑了。”说着眼角微微扫过奉茶进来的宫女。
“臣妾殿里宫人一向勤快,皇后快请坐吧。”周修华哪里听不出这话里的意思,她常年卧床,华清宫又冷清,一个月都不会有哪位宫里贵人来串串门子,皇上更不会来。但却是该有的份例一份不少,宫里下人虽然平日里懒散了些,可关键时刻却也撑得住场子。皇后这话分明就是在说她虽然卧病在床,但皇上心里可念着她呢,否则一个没有帝宠又常年卧病的妃子岂能又这等待遇,怠慢都是极为正常的。
可皇后哪里知道这全是周修华暗自打点才得来的,确是和那位帝王一点关联也没有。
周修华心里暗自汗了汗,她接触的后妃不多,即使是这个她需要帮衬着的皇后也只是见过三四面,给她的印象全是贤惠大度,极为隐忍。她虽然不出这殿门,但也是听说了一些事情,这个皇后每次都是默默吃亏,没点作为。若跟着这样的人,她除了能见见龙颜外,还能有什么用?到手的权利都是要自己争来的,所以她能等也会等。
萧君雅并没有入座,而是握着周修华的手转身去了内殿。
虽说皇后的笑容和熙亲切,周修华仍是看出了一点不一样的东西来,她有些吞吐跟在皇后身后说到:“皇后,臣妾内殿略为凌乱,皇后还是不要进去了吧……”
萧君雅没有理会,径直而去,春分如意忙一边一个撩开隔着内殿的细纱,她瞧着里面摆放整齐的家具,回眸调笑道:“妹妹真是谦虚了,这哪里是凌乱?”空气里漂浮了一阵荷香,甚是好闻。
周修华不好意思笑笑,“这内殿没有好好收拾,臣妾着实惭愧。”她说话声音轻小,脸色略显发白。萧君雅只淡然一笑,和她一齐坐到了长榻上,眼睛扫过案桌上的宣纸,奇道:“妹妹写的可是诗经?”
“……回皇后,正是诗经。”周修华向皇后端茶的手顿了一顿,低垂了眸子说道:“臣妾身子一直不好,平日里便就抄些佛经诗经来打发时间。”她将茶盏端到皇后跟前,“娘娘,这是臣妾院里摘的茉莉花泡的茶,您且尝尝。”
萧君雅接过茶盏,对春分使了个眼色,春分会意,转身去了案桌前将纸张取了过来。
将茶盏搁在案几上,萧君雅伸手接过纸张。一旁的周修华眼角跳了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