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帝女谋略-第33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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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凰熙眨了眨眼看他,丈夫的心思她一直是知道的,夫妻二人在这一方面没开诚布公地谈一次,毕竟还没到谈的时候,她的手轻轻地摸着肚皮,想到收到的消息,嘉元公主设计她的事情背后果然有芫弟的影子在,她的心神就是一阵黯然。
拓跋晏一个旋身让她骑坐在他的身上,看到她低垂的眼里有了自己的身影,怜惜地轻轻吻了吻她的嘴唇,“凰熙,听我的,现在什么也别想,安心把孩子生出来才是正道。”
李凰熙没有犹豫地点了点头,上一个孩子就是因为她忧思过重的原因才会胎死腹中,现在这个她是无论如何也要保他健健康康地来到人世,就算是有什么可怕的事情发生,也影响不到她的心志。
一时间,夫妻二人就这一问题前所未有的意见一致。
冬天的到来在缺少衣少物的小镇上格外的寒冷,嘉元公主拉紧身上的厚厚皮毛大氅,因俸禄的减少,收支的不平衡,一向过惯了奢侈日子的她也不得不收敛一些,看了眼那炭盘似要燃完了,她不悦地吩咐身边的侍女赶紧添加。
那侍女为难地道:“公主,今儿个的份量已经用完了,若是破例,炭很快就会用完的,管家再去买也来不及。”
嘉元公主的神色一紧,她什么时候连盘炭都要节省了?想来就觉得可笑心酸,她用不惯这小城镇出产的炭,花费人力从开阳运来,途中更是耗费了不少的银两,更经不起她的奢侈,思及自己过着这节倨的日子,她对拓跋晏夫妻的恨意又上升了不少。
杨朵朵到来的时候看到母亲脸色阴沉地坐在炕桌上,而那一盘精贵的炭已经燃得七七八八了,她上前道:“娘,让他们到镇上买些回来吧,开阳离这儿毕竟路途比较远,来回一趟出不容易。”
嘉元公主没理会她的话,而是抬头看向女儿,眼里有着一股急切的光芒,“怀了吗?”
杨朵朵的脸色颇为难看,最后还是咬紧牙根道:“大夫刚验过,已有二月了。”
嘉元公主的脸上顿时放出光来,一骨碌地从炕上起来扶着女儿坐下,“怀上就好,娘就是怕那小子过桥抽板,好,只要有了他的孩子,等事情成功后,你就会是大魏的皇后。”而她只要有这个外孙在手,还有什么可忧的?这是她被皇兄驱逐后得到的最好的消息。
杨朵朵的脸上也泛着了些许亮光,回开阳是她们母女心心念念都在想的,只是一想到母亲要做的事情,她与拓跋晏真的要站到对立面去了,她的心又疼痛起来。
嘉元公主无暇理会女儿的心思,她已经三个来月没有见到皇兄了,这三个来月里近一百天的日子,她过得有多煎熬他是否又知?不,他一定不知道,他正抱着那个贱女人冬日取暖,等着那南齐女人给他生孙子,他如何还记得有一个她在这儿受苦受难?
“来人,给二皇子送信。”她吩咐的声音里有着一丝快意与阴狠。
杨朵朵面无表情地拨了一会儿香鼎里的灰渣,随后看到母亲又哭又笑又骂的疯颠样子,叹息一声,爱,果然使人不像人。
在黑暗的廊下,她遇到父亲杨浦,“爹。”
杨浦转过身子看她,目光很快就锁定在她的肚子上,他面无表情道:“朵朵,这是一个见不得光的奸生子,你真的要生下他?你娘糊涂,你也跟着糊涂吗?”
杨朵朵伸手接了一片飘下来的雪花,“爹,我不糊涂,我想回开阳。”她坚定地看着父亲道,“我不爱这孩子,只要他对我有利我就生下他,没了五表哥,什么样的男人于我又有什么关系呢?”
管他孩子的爹是叫拓跋渊还是拓跋圭,她一点也不在乎,此时,她笑得凄凉而疯狂执着,一如她的母亲。
杨浦看着自己惟一的女儿也要步上嘉元的后尘,他的手紧握成拳,为何就不能过安生的日子?为何就是这么难?
杨朵朵又道:“爹,您帮帮我,只要这次举事成功,您就还是那人人羡慕的右相大人,爹,到时候娘也会是你的,爹,我真的在这儿过不下去……”
冤孽啊,杨浦独自走在那白茫茫的雪地上,希望可以洗清自己一身的罪孽,这一切的源头都是他,如果当年他没有爱上那个叫嘉元公主的女人,如果他没有为了一尝私欲从而与白妃合作强上了她,他一定不会过得如此艰辛与郁卒……
冬日暖阳也照不暖开阳的人心,李凰熙的肚子已经渐渐很大了,虽没有孕吐的折磨,但脚更是浮肿得厉害,加上天气寒冷,她没少受罪。
拓跋晏每天都要抽时间陪她在廊下冒着严寒走上两刻钟锻炼身体,然后晚上还要给她捏脚让血气流通,她却揽镜自照,觉得整个人都似肿大了一圈,遂推了推给她捏脚的男人,“我是不是变丑了?”
“怎么会?凰熙,你现在最漂亮了。”拓跋晏不惜言辞赞美她,白头神医说孕妇都爱胡思乱想,他以前不觉得,现在却深有体会,不然依她以前的性子哪会在乎皮相,现在隔个两三天就要问一遍他。
李凰熙一副受用的样子,若他敢嫌她,看她给不给排骨他吃?
二皇子妃时不时打着嫂子的旗号来探望李凰熙,更送来了无数的补品,只是每每看到他们夫妻恩爱,她都会在心里嫉妒得恨不得上前分开两人。
开春时分,李凰熙的临产期近了,二皇子妃又去看望了一通,回到府里时已是华灯初上了,问了一通才知道丈夫在书房。
她卸下厚厚的披风,然后提步往丈夫的书房而去,哪知在接近时却听到里面有声响传出,她提步正要进去,守门的小厮却挡住她,说是王爷吩咐了这会儿不见任何人,包括她在内。
二皇子妃神色一凛,丈夫是在与何人说话?居然连她她不给进去?心中的疑问一起,在好奇心的驱使下,她表面上转身离去,实则一过了拐弯角,即甩开侍女,提起裙摆往书房的后面而去,那儿有一个小矮坡,平日里不会有人到那儿,所以防守一向比较松散。
她小心绕过去后,倾身靠近那窗前,头往下一低,摆出一副偷听的姿势来,做完这动作,随即无声一笑,自己堂堂晋王府的当家主母做这动作未免有失身份,正要起身离去,这会儿她却听到——
“你把信交给姑姑,再告诉她,我必不会毁了我俩的约定,他日我若登上大宝,必定许诺表妹予皇后之位,让她转告表妹好好安胎,我迟些日子若是抽到时间再去看望她……让表妹不用在意那蠢女人,他日不过是一杯鸩酒的事情……”
这是她丈夫的声音,她焉能听不出?
二皇子妃眼睛都瞪大了,丈夫的不臣之心她早已知道,私下里也是他配合行事,哪知他待成功后就踢开她?还想用一杯鸩酒送她上路。
她的心揪得很紧,紧得生疼生疼的,她待他如青山明月,他却打着这般如意算盘?
一时间她撑不住身子,整个身体滑倒在满是白雪覆盖的墙面上,眼睛却是瞪得大大的,他要害她,他要害她……这个念头一直在她脑海里如沸水那样来回翻滚。
浑浑噩噩地不知怎么回到了自家住的院子,她的身上被雪水打湿了显得有几分狼狈,丫鬟侍女忙上前服侍她更衣,她的丈夫也皱着眉头挑帘子进来,上下打量了她一番,“你这是怎么了?刚才你不是到书房找我吗?也不让人进去通传一声……”
二皇子妃想到通传二字,突然心生怨忿,她想大声质问他到底将她摆到什么位置?那个杨朵朵就那么让他那么上心,除了比她长得出色点,家世比她好点外,她占了什么优势?
只是在她的目光触及到他的眼睛时,她登时什么也问不出口,一旦撕破脸皮她的处境会更不妙,这是女人的本能察觉的,感觉到他正奇怪地看着她,她勉强挤出一抹笑,“让王爷担心了,在雪地里滑了一跤,并没有受伤。”怕他再追问,她忙又说,“五弟妹那儿我去看了,我悄然带去的稳婆也说她怀的八成是男胎,只怕这孩子一出生,皇上眼里就更没有我们的存在,王爷,这可怎生是好?”此时,她表现出忧心忡忡。
拓跋圭一听到她提到这件烦心事,顿时就不忘记了要关心她的话,眉间紧皱,留给他的时间不多了。“她什么时候生?”
“听她说是在四月间。”二皇子妃这时候已能如常说话,那语气神态与平日无疑。
拓跋圭也没有起疑心,这个女人爱他爱到了骨子里,他是半点也不会疑她有异心,看来事情要抓紧才行,随后他吩咐她好好歇息,转身就离去。
二皇子妃的手指甲深深地陷进了手心肉里,把好好的手心都弄出血丝来,好一会儿,她才松开自虐的行为,朝心腹丫鬟招了招手,“悄然出府,给本王妃家中的大哥传信,让他秘密进府与我会面。”
汹涌暗流在开阳的城下,今年开春得早,天气却是一反常态时常阴沉,雨水也多了不少。
李凰熙挺着大肚子在廊下看着雨丝从空中飘落,声音和缓地朝那丰公子道:“皇上的病情不严重吧?”
丰公子已经回了一趟南齐,这回也以办货为名又回到了北魏,身上更是带有文远征、秦衍寒的秘信,本想掏出给她的,私下里却受了别人的阻扰,犹记得那个丰神俊朗的年轻男子转动着佛珠与他道:“她正值生产之际,无论大齐发生什么大事,切记都不要向她提及,一切都等她平安生产后才能说。”
拓跋晏私下也是这般神色凝重地叮嘱他,加之他刻意看了眼她浑圆的肚子,袖下的手已经碰到了那两封秘信,很快就把信往里推了推,“回公主的话,皇上的身体是有些包恙,不过无大碍,草民此次贩马回去立下功劳,私下里受到了皇上与太子的召见,草民观之皇上的精神头甚好,不似有大病的样子。”
李凰熙闻言这才松了一口气,“这样甚好,对了,太子如何?”
“草民来时,似乎为太子选妃正进行得如火如荼。”
她脸上放出光来,伸手接了一手掌的雨水,冰凉冰凉的,“没想到芫弟也到了大婚的年纪,算来他已十六,是时候了,”顿了顿,转头盯视丰公子,“可知是哪家女子为他正妃?”
“草民离开的早,这倒未听到有定论,只是听说岳将军的小女儿与杜太傅的孙女儿呼声最高,另外还有公主舅家的小姐似也在遴选当中……”丰公子在这说这番话的时候,是悄然打量李凰熙的神情,看到她的神色没有异样,心下方才稍安。
李凰熙的心下早已是万马奔腾呼啸而过,难以得到平静,这场正妃争夺站就是李芫身后势力的一场厮杀,他果然离她越来越远,岳将军的小女儿,那是能迎进后宫为正妃的吗?
杜太傅曾是他的老师,自家表妹入选亲上加亲怕是父皇的意思,这些都不会让她心中生疑,可是他什么时候与岳将军打得火热?他不知道岳将军背后就是前太子的儿子静王吗?
“静王可还好?”她笑吟吟地道,“我记得以前在大齐的时候,纪妃这大伯母对我就多加照顾,只是可惜当年她行事得罪了皇祖母才会落得被圈禁的下场,当时本公主人微言轻想救她也没这本事,想来还是心颇为难过……”抽帕子轻轻地按了按眼角。
丰公子见到她这副样子,只觉得美人垂泪是多么的伤感,加之他不了解当年静王被圈禁的详细内幕,所以急忙出声安慰李凰熙,“公主莫要难过,静王爷早已解了圈禁,家产什么的都归还了,现在颇得皇上与太子宠信……只是可惜静王妃身子孱弱,刚得了自由就病逝了,留下稚子让人堪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