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云染砂-第4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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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初发现姐姐被掳,问话也不是关于姐姐,而是问我是谁!
结果到最后的最后,我是沈落潇那边的人,水燕也是沈落潇那边的人。而现在很明显,沈落潇是风南希要对付的人!
反证!
风南希要对付的是沈落潇,他查不到沈落潇,就会想办法从他身边的人下手。
我来历不明,于是他怀疑我。
可我什么也没做,矛盾,此路不通。
那他怀疑水燕……
水燕本身就是个矛盾,不通。
我糊里糊涂被迫变成了沈落潇的人,那是不是说,水燕其实也可能不是沈落潇的人,也是被嫁祸的?
可抓走姐姐的确实是水燕无疑,自己嫁祸自己?
不,这个自己,是自己,但也不是自己。
风南希!
他能让我成为沈落潇的人,也能让水燕成为沈落潇的人。
因为水燕根本就是他的人!
灵儿整颗心跳了起来,感觉全身的血液都在沸腾。
水燕劫走姐姐那晚,我意外地跑去了皇宫,连着拉上了沈落潇。沈落潇不在,他们也漏掉了我,正好给了风南希这个机会。不,也许我不走,也不会被劫。正好留下把柄给他们嫁祸,也许他们不知道怎么看到了赵敏给我的令牌,然后就起了这个心思。他们从沈落潇和赵敏那里找不到问题,所以干脆就自己制造问题了。
水燕既然是他的人,那他一定知道我导的那场戏是假的,所以他自然去调查了赵敏找的那两个人,很不巧,快灵阁的。
可是……
这些应该都不可能是他事先知道的吧。
那他为什么会这样做?
水燕到底是什么身份?什么角色?
风南希,为什么要专程找个人来让姐姐难过?他不是很喜欢姐姐的吗?甚至后来连姐姐失贞之事都原谅了。
不,不对!
灵儿突然跳了起来,死死地盯着窗户。
新婚那晚,锦绣说过,风南希想娶的不是姐姐,而是苏琴嫣。而姐姐……姐姐是帮他的心上人和情郎私奔的人!姐姐是他的……是他会恨的人!
灵儿禁不住打起了哆嗦。
风南希根本就不喜欢姐姐,为什么婚后对她那么好?好到冷酷的王爷成了全城夫君的楷模,好到连我都忘了他是喜欢别人的。如果因为姐姐是他妻子,那么对姐姐好也可以理解。可是……姐姐是后来才嫁给他的呀。
那他一开始对姐姐的好,是假的?这又是为何?
想不通,怎么都想不通了。这个证明到了绝路。
灵儿想着要不要推翻重来一遍,无奈已经没了精力。风南希对姐姐的好是假的,假的……
窗外月明星稀,清辉透过牢房狭小的空隙流泻进来。
灵儿一幕幕地回忆着认识楚羽以来的点滴,脑海里只有一个念头在闪。那姐姐该怎么办?怎么办?
*
天已黑了,楚羽房里依旧点着灯。面前的绣案精彩,针线却停在原地。
哥哥现在怎么样了?爹娘不知道会担心成怎样?
当初哥哥和智囊王府陆小王爷闹架,小王爷重伤。小郡主就曾放言,如果她哥哥伤好不了,哥哥终身在智囊王府为奴。如今小王爷不止伤好不了了,而且连命都没了,那哥哥会怎样?别说郡主和陆皇后不会放过他,小王爷是智囊王府唯一的香火,凭着当年智囊陆王爷在南月国的威望名声,如今陆皇后在朝中的拥戴,即使小王爷的死与哥哥无关,满朝文武也一定会迁怒哥哥,让他陪葬,也许还会牵连到爹娘,还有大哥。
潇哥哥为什么要杀小王爷?没有理由。他若想杀他,当初又何必费心救治。一定另有隐情,不管怎样,明天去问过哥哥就好了。
窗外明月如旧,如梦似幻。
“小羽……”
一声轻唤自身后而起。
楚羽从沉思中惊醒,讶异地回头,“大哥?你怎么在这里?琴嫣姐呢?”
黑色丝带绑着头发,一绺青丝自鬓边垂下,风起拂发,落至颊边,平添一分沧桑。细眉狭目,削鼻薄唇,一分阴鸷,半分柔情。
秦可遇,带着宣王风南希的心上人苏琴嫣私奔的秦家大少爷。
“她很好,暂时寄住在你说的李伯伯家里。”
楚羽放下心来,“那就好。”立时又想到不对,“大哥,你怎么来了?这里很危险,快走!”
“小羽,我是来带你走的。是大哥对不起你,让你受委屈了。”
“我……”楚羽正要说些安慰的话,门外突然躁动起来。
“秦可遇,你终于出现了!真是让本王好等!”
南希踏着步子进来,受伤的身子尚未复原,但丝毫未影响他满脸的得意与踌躇。就像那撒网多日,终于满载的渔夫一样,看着银光闪闪的渔网,和渔网里挣扎的鱼儿。
“七哥,大哥只是……”
“住嘴!七哥也是你叫的么?”
楚羽被南希喝得愣住了,呆呆地看着他,“七哥……”
南希厌烦地转过眼光看着秦可遇,“叫琴嫣来见本王!”
“做梦!”秦可遇头一昂,斜眼睨着南希。
“哼,本王能逼你现身,就能让琴嫣来见本王。来人,把秦可遇拿下!”
“七哥!”
“住嘴!”南希喝住楚羽,“本王再重复一次,你若再叫这两个字,休怪本王翻脸无情。”
“你本就无情,何须翻脸。”楚羽冷冷道,“我大哥所犯何罪?王爷凭什么拿人?”
“何罪?秦可遇,你告诉你妹妹,你犯了什么罪?或者,秦楚羽,你告诉你哥哥,和朝廷重犯沈落潇勾结该当何罪?”
楚羽猛然想起沈落潇曾经说过,秦可遇被他所救,如今在他江南家中暂住。
那不就是木叶城?
楚羽看了看秦可遇,不执一言。
秦可遇拔剑出鞘护住楚羽,“小羽,大哥带你走。”
楚羽轻轻推开他。南希道,“你以为你们走的掉吗?”
南希退后一步,夜离夜心上前。
秦可遇执剑在手,“你以为我会怕你们吗?”
楚羽拉住他,摇摇头,“大哥,不要做无谓的牺牲。是我对不起你和琴嫣姐。我们先等明天,是非终有个结果。”
秦可遇看了看楚羽,又看了看南希,“小羽……”
*
月华如练,盈手可赠。
天澈坐在“东阳宫”的屋顶。身下的瓦片刚刚重新修好,还能看出新旧的印痕。
得到消息,灵儿竟然真是快灵阁的人,劫走七婶的是她,图害七叔的也是她。
灵儿,你会做这样的事?
天澈想起灵儿前日问他,“如果我做错了事,你会不会怪我?”
真的是你?你真的站在沈落潇那边?
不,我不信!天澈手下用力,重重地打在屋顶,哗啦一声,又破了个大洞。
天澈竟然笑了,灵儿,这样你下次再来,就不用再麻烦了。
灵儿,不管你做错什么,只要你不离开我,不去找沈落潇,我都原谅你。所以,明天你一定要给我个答案。
*
月上柳梢头。
“感风轩”亮如白昼,摇曳的烛火嗤嗤地跳着。
南寂拿着一把剪刀,呆呆地坐在窗边,望着红烛,红泪滚落。
灵儿看到七哥七婶伤心害怕是真,她想救他们也是真。
那么,她是不是快灵阁的人,有那么重要吗?
她是他的西窗红颜,她是和他一起共剪西窗红烛的人。
*
月笼寒烟。
秦楚翼坐在窗边,烛火已灭,夜已微凉,手上的书合在那一页也已多时。
陆静阳死了,因他而死。
沈落潇救了他,也杀了他。明天,会怎样?
*
月如银钩。
天香公主蜷缩在小窗下,看着窗外的明月。
有人跟她说,“可试着敞开心怀,不去想他,自然就淡忘了。又或者去想办法解决,都会比如今什么都不做,只坐在池边不开心的好。”
不去想,做不到;淡忘,更做不到;那么,就想办法解决,所以她出来了。
听说他爱酒,听说他时常在醉君楼出现,所以,她也来了。
*
月辉如纱,若梦似幻。
赵敏躺在树杈上,看着疏影月痕。
钟灵毓秀。
你不是这个世界的人,可是你自己走进来了,那就只能继续走下去了。
“敏哥,一切妥当。”树下一个蓝衣劲装少女。
赵敏低头朝她点头微笑。
*
月光如水。
一向不喜欢深沉的陆静琪也支着头坐在窗边,满脸愁绪。
哥哥死了,秦楚翼……也会死吧……
*
月上牛斗。
南齐坐在龙椅上,手执狼毫。
静仪一手打着灯笼,一手挽着披风进来,“皇上,早些休息吧。明日还有早朝。”
走过未央宫,南齐抬头看月,天上只有一个月亮,皎洁明亮。
终于,要开始了么?
这样的夜晚,思绪辗转的,寂寞冷清的,踌躇满志的,凄凉萧索的。众人不知明月尽知,奈何你若问明月,明月,无语。
日换月移,当东方升起那一抹艳红时,灵儿从牢里出来,满脸的憔悴,但却没有丝毫倦容,灵澈的眼里闪着晶莹的光芒。
南齐静仪端坐于高堂之上,天澈站在一旁。南希南寂随立,陆静琪也在其后。
秦丞相,楚翼,楚羽立在另一边。
沈落潇于殿中萧然独立,一袭白衣未有半点褶皱。
他身边放着担架,白布覆盖。
灵儿看着这两个白色,暗暗称奇。为何白衣在沈落潇身上尽显孤傲绝尘,而覆于陆静阳之身,则只剩苍白无力。
抬头看了一眼天澈,天澈也正看着她。灵儿咬咬嘴唇,想着刚才出来的时候是不是应该照照镜子,把头发梳理一下。
这里并非金銮殿,只是南齐朝下议事的地方。本来这案子交予刑部审理即可,但因事关沈落潇和小王爷,又牵涉到南希,所以南齐方才亲自主审。
灵儿环视在场之人,除了静仪,其他的,她已都见过了。
“落潇,静琪郡主称小王爷乃你所害,可有此事?”南齐端坐上首发问。
“没有。”沈落潇轻轻开口,云淡风轻。
“沈落潇,你既然敢做……”陆静琪见沈落潇一口否认,恨恨地跳脚。
“郡主莫急。”南齐道,“落潇,朕问你,你可见过太医院的杨连泰杨太医?”
“见过。几年前落潇曾向杨太医讨教过医术。”
“杨太医前几日在宣王府失了踪迹,落潇可知?”
“不知。”
“朕再问你,当日你在何处?”
“醉君楼。”
“干什么?”
“喝酒。”
“可有去过宣王府?”
沈落潇将眼光移向楚羽,“有。”
“做什么?”
沈落潇又回头看了一眼灵儿,微笑道,“没做什么。”
“皇上,是我去找他,让他帮风南希,不,帮宣王爷和王妃治伤。但我们去的时候,王爷已经治好了。”灵儿在旁边插嘴道。
天澈面色不悦地看着灵儿,灵儿故意对他视而不见。
“当时还有何人在场?”
“回皇上,臣弟和杨太医均在。”说话的是站在一旁的南寂。南寂说完看了灵儿一眼,示意灵儿不要多话。
“成王,你可详述当时经过。”
“是,皇上。当时宣王伤重,一柄匕首插在心口附近,杨太医不敢贸然拔刀。是以臣弟与宣王侍卫夜心合力帮忙。夜心因以真气替宣王护住心脉,大耗体力,需要休息,故当时只剩臣弟与杨太医二人在旁。后杨太医忽觉头晕困乏,就地靠在榻上睡着。臣弟甚觉奇怪,待过去查看,也觉头晕,昏睡过去。等臣弟醒来,杨太医已不知去向。及灵儿回来,方知她去找沈落潇。臣弟当时并不以为然,后来回想,觉得甚是奇怪。以杨太医的医术竟能被下药于无形,所以,不得不有此怀疑。”
灵儿抬头去看沈落潇,沈落潇似乎一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