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后,母皇被抢了-第11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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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才的箭矢……是不是伤到你了?”
滔天黄土之上,厮杀声震耳欲聋,镜月未央策马飞奔,凤眼眯起露出冷薄的寒光,看不清眸色若何。过了好半晌,才勉强开口问向坐在身后的人,口吻难得放软了几分,不如之前那样刻薄到叫人心伤。
镜月千修的声音还是妖冶华丽到欠揍。
“开什么玩笑,本王岂是那么容易就会受伤的?快走吧,你不是说要在天黑之前赶到凉州的么?”
说到后来,声音已经抑制不住虚弱了下去。
“驾!”
镜月未央扬起长鞭狠狠甩了一道,咬牙催马,蹄踏飞燕。
镜月千修趴在镜月未央的背上,感觉到自己的血液正从背后的箭伤处流失,然而他却觉得再也没有比这更叫人欢欣的事了,可以如此近距离地贴着镜月未央的身体,可以不用再面对镜月未央的冷眼冰语,可以再次跟他的央儿肌肤相亲,就算只是一星半点的触摸。
双手紧紧抱着镜月未央的腰,镜月千修侧着脸贴在她的背部,用尽最后的力气。
“我叫你之前……不许回头……”
凉州。
沦陷的十三座城池之一。
镜月士兵被困在一个峡谷之中,没有援军,四面楚歌。
夜里,军帐中的一个小兵悄声问老兵:“明天,楚将军一定能带咱们突围,是不?”
“嗯。”
“我就说,咱们楚将军战无不胜!嘿嘿,等赶走了西冥那些狗杂种,俺就回家给娘娶个媳妇儿!”
“嗯。”
一门心思想家的年轻人不知道,老兵袖子下紧紧握着的拳头正在微微地颤抖——三万精兵出绝云关,至凉州,不足百人而已。
西冥之强大,绝非任何人可以轻易小觑。
61、你是靖王的人?
还没到深冬时节,北风就寒凉得刺骨,阴沉沉的天宇下竟飘飘洒洒落下来雪花,几匹骏马屈膝蹲坐在树荫底下,疲态尽显。唛鎷灞癹晓。请记住本站
镜月未央伸手弹掉衣领上的雪片,拎起火堆上烧的汤药倒了一小碗出来,走到镜月千修身边轻轻抬起他的下颚试图喂药,然而镜月千修双唇紧抿,好不容易才撬开,灌下的汤汁一下子就满了出来,根本就喂不下去。
柳眉微蹙,镜月未央端起药碗仰头一口而尽,随即扶起镜月千修的身子,贴上双唇缓缓将药汁逼了进去。
镜月千修的双唇冰得吓人,脸上的肌肤也几乎没有了温度,一身血衣被脱下来扔到一边,裹着厚厚的一层白纱上面隐隐透着渗出来的血迹,情况看起来糟糕透了。
眼下白朗之也不在身边,镜月未央手心微凉,捏起拳头忍不住发愁。
看着脸色苍白毫无血色的镜月千修,昔日那张神采飞扬妖冶艳丽的容颜不再有丝毫的颜色,冷冷淡淡的,脆弱得几近透明。
镜月未央是有些怨他的,甚而恨他对她的不珍惜,如果当时他没有那样的心思,也不会阴沟里翻船被宗政雪微狠狠地倒打一耙,可恨归恨,她到底还是心疼他。
脱下身上的裘皮貂衣盖到镜月千修身上,树林间的罅隙掠过一道寒风,激得脖颈竖起了一层细微的小疙瘩。
“哈……哈欠!”
妙哉仰头打了个喷嚏,伸手擦了一把鼻子走过来,硬朗的脸上满是忧虑的表情:“王爷怎么样了?伤得严重不严重?!要多久才能醒过来啊……”
“放心,流矢没有伤到要害,皇叔只是失血过多才昏迷了过去,以皇叔习武的体质,只要调养一阵子就能恢复。”
“可是……王爷之前受的伤还没好,眼下又流了这么多的血,真的不会有事吗?”妙哉紧紧拧着的眉头丝毫没有因为镜月未央的安抚而松开一星半点,自从镜月千修受伤以来,这小和尚就已经前前后后问了不下十次,比老妈子还要罗嗦。
镜月未央本来就忧心,被妙哉问了这么多次终于忍不住有些烦了,抬头正要训他几句,一眼看到妙哉脸上的紧张之后,脑中忽然间闪过了一道微光,要骂出口的话转而变成了平淡的疑问:“你……是皇叔的人?”
用的则是叙述的语气。
妙哉闻言一怔,抬眸回望了镜月未央一眼,目光有几分瑟缩:“陛下……怎么会这么问呢……”
镜月未央很快就肯定了,妙哉跟镜月千修关系匪浅。
“事到如今,还有什么必要瞒着朕?”
妙哉垂头想了想,虽然镜月千修没有允许他透露任何的信息,但凭眼下的境况来看,确实已经没有任何隐瞒的必要了,因为就连当初王爷都已经选择了……
“妙哉的命,是王爷救的。”
果然……
镜月未央微微抬起下巴,双眼眯了几分,视线在妙哉脸上游移了一阵,随即转到身侧躺着的那张苍白的容颜之上,良久才伸手轻轻抚上镜月千修俊美的脸庞,从唇间轻轻叹了一口气:“那夜,是皇叔叫你来给朕通风报信的吧?”
她怎么就没有想到,妙哉为何会平白无故透露给她那样惊天的秘密?她跟妙哉素未谋面,百里商风又梗着脖子一门心思想要考验她,那些知情的人里面,除了镜月千修,又有谁是会真真正正关心她的死活?
原来到了最后,却是她误会了他。
他终是不忍心那样对她的。
“其实……那个时候王爷一直都很犹豫,所以才一而再再而三拖延到了现在,只是太妃娘娘血海深仇不得不报……说实在的,小的还从没看见王爷那样看重一个人,每次说起陛下的时候,眼睛笑着都能开出花儿来……王爷对陛下,是真心的。”
“嗯,朕知道。”
可是他为什么不解释……
不,那天在山谷的时候他试图解释过,是她没有给他解释的机会。
“啪。”
一拳头砸在树干上,震得整棵树都颤了几颤,飘飘摇摇坠下几片枯叶。
镜月未央站起身,脊背直直挺着,寒风扬起贴在脸颊的发丝,隐隐约约露出耳坠出挂着的紫色水晶,脸庞上温和的线条逐渐变得锐利起来,跟眼神一般锋利得能够刺人。
扬起衣袍重重一甩,镜月未央牵过红毛翻山骑上马背,独自一人驾马长驱而去:“你们留下照顾好靖王,务必保护靖王安全!”
“陛下——”
众人反应过来正要追逐,却见镜月未央连人带马腾空跃起,径直就朝悬崖处跳了下去!
目瞪口呆的一行人急急跑到悬崖边,却只见山间迷雾之中膨胀开来一方红色的宽大帐布,被山风鼓得像个小山包似的,摇摇缓缓随着风向越飘越远。
“天呐……那是什么?!”
山谷地下,一个小兵不经意间抬头张望了一圈,朦胧间看到一人一马罩着宽广的红色布匹朝这边随风飘下。
“呃!”闻声另一个士兵跟着仰头看去,目光一转就吓了一跳,愣在了当场,“老子活了大半辈子,还是头一次看到会飞的马……”
惊奇间,一干人也忘记了防御,就那么傻愣愣地仰着脑袋看那人马飘落在百米之外的浅滩上,只见红色帐篷抖了几下,被长剑一刀破开,从中踏出来一匹枣红色的高头大马,马背上端坐着一个人,长发飘飘,却是个女人。
楚鹤鸣握剑靠在一边的石壁上休息,目光越过人群朝那天外来物淡淡注视着,天光黯淡微雪飘零,视野并不是很开阔,眯着眼睛观察了好久,才隐约看清那马……那人。
浅淡的眸光狠狠抖了一下,楚鹤鸣立刻挺直身体大步朝前迎了上去,众人见状以为是来敌,赶忙握住刀戟忐忑向前,一步拆成两步带着无法克制的敬畏。
却见楚鹤鸣走到那人跟前刷的就跪了下来:“鹤鸣参见陛下!”
跟在后头的士兵一下子都傻了眼,这个从天上掉下来的女人,竟然就是他们尊贵的女君!在他们最绝望的时候,那位位高权重的帝君竟然就这么活生生地出现在了他们面前!这是怎样一种震撼的感触?!他们都快要以为自己已经被抛弃了,只等着最后的破釜沉舟背水一战,甚至都不再抱有任何的希望……而他们的王,他们最高贵的帝君,却亲自赶来救援他们!
尽管只来了一个人,但是这个人的身份,却比千军万马更为激荡人心!
若能为女帝献身,就算死上千百次——又何妨?!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都起来吧!”镜月未央跳下马背,快步赶上前扶起楚鹤鸣,往日俊朗沉稳的少将此刻显得有些狼狈,遍身铠甲之下的袍衣沾满了暗红色的血迹,不知道是敌人的还是他自己的,手臂和手腕处扎着新旧的白纱,却是受了不少的伤,足见当时战况之惨烈,“现在还有多少人可以行动?”
“除开重伤者,可听凭调令的……包括微臣在内,一共七十二人。”
楚鹤鸣微微垂眸,似乎对这样的结局难以启齿,在此之前他从未料想过,三万精兵在他手里……会溃败至如今的境地。
如果不是之前答应镜月未央要坚持等到她来,他恐怕无法支撑到现在。
见到楚鹤鸣颓败的表情,镜月未央却是颔首微微笑了一笑,伸手拍了一把他的肩膀安慰道:“没什么可自责的,你已经做得很好了,就算是百里将军前来,也未必等完成朕的要求。西冥军队的实力本来就不是我们镜月可以抗衡的,为了设下埋伏命你们一路过关斩将杀过来,其实是很勉强的事情……如若大计不成,最为罪孽深重的那个人,是朕。”
“陛下……”
楚鹤鸣抬起头看向镜月未央,神色略显复杂,双唇微动正要说些什么,却见镜月未央眉尾轻扫,斜斜提至鬓角,似笑非笑的双眸中满是坚定与狂傲:“当然,没有把握的事朕绝对不会做,这一次,西冥欠了镜月多少血债,朕便要连本带利都讨回来!”
说着,镜月未央忽然转过身,对围在四下的一干战将拔高了声音发问。
“你们想不想为死去的兄弟报仇?”
“想!做梦都想!”
“如果要你们现在就去送死,你们怕不怕?!”
“不怕!”
“那好,你们都随朕来——”说完,镜月未央不再做片刻的逗留,转身就朝山顶最高的险峰奔去。山势震颤,几乎能感觉到山下的千军万马围剿而来,他们已经没有更多的时间了。
将一条细长而足够坚韧的钢丝线缠在悬崖边的大石块上,镜月未央纵身跃下山崖,踏风越过鸿沟落到对面山林的半腰处,轻功好得叫人咋舌不已。
“王爷,快看那!”
顺着属下手臂所指的方向,宗政墨啸抬头朝百米之外的高空远望,只见两座悬崖之间一个个士兵像是杂耍般从一座山头飞速滑到了另一座山腰,想要再行追赶已经来不及了。
一得到快报宗政墨啸就带兵快马加鞭赶了过来,却不想还是迟了一步。
62、反击!
“轰!”
惊天动地的爆炸声在山脚下响起,连绵不绝的浓烟火光像是火龙一样飞速地环绕整个城池,由外而内一圈圈逼近,直至毁灭整个城池。唛鎷灞癹晓。请记住本站
山下除了碎石爆炸声再无任何声响,黄土碎石漫天风扬,浓烟之下看不清任何的景象,没有人能猜测出烟雾之下是怎样惨烈的一个场景,但他们都知道,那底下比之十八层地狱有过之而无及。
站在山头观摩这一场景的人除却少数几人,一个个都撑大了眼睛,不能相信自己眼前所见。
那些深埋在底下的一小包一小包的东西,竟然会有这么大的威力!
如果不是有人跟他们解释,他们根本无法想象眼下的景象是如何制造的,不,就是解释了,他们还是难以置信,无法理解……就好像是神兵来助,明明已经到了穷途末